下諾夫哥羅德，紅色索爾莫夫造船廠。
兩艘已經完工的潛艇，直接繫泊在了碼頭上，不知道是不是老毛子瞭解到了中國人的喜好，還特意在潛艇的指揮塔上，捆綁了大紅花。
“這兩艘潛艇，我們已經準備完畢，你們現在就可以把它們開回去了。”菜皮洛夫興奮地向秦濤等一行人說道。
“是的，我們也希望將它立刻就開回去，不過，在開回去之前，我們需要經過驗收。”一同過來的海軍專門負責接收裝備的趙平開口說道。
“驗收？當然可以，我現在就能帶你們上去驗收。”菜皮洛夫說著，大踏步地走上了潛艇。
“開啟顯示器！”菜皮洛夫喊道。
於是，幾名造船廠的技術人員將指揮塔上幾個操作裝置的顯示器開啟。
“看到了吧？這些顯示器都能亮，我們再啟動一下柴油機試車。”
於是，尾部的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
眾人站在指揮塔上，不知道老毛子是打算幹什麼。
“聽聲音不錯吧？現在，關閉發動機！”菜皮洛夫說道。
轟鳴聲訊息了。
“好了，驗收完畢，你們可以把它開走了，我們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菜皮洛夫很鎮定地說道。
“對不起，我想您可能有所誤會。”趙平忍住了情緒，平靜地說道：“我們有自己的驗收標準，我們要按照驗收大綱，對潛艇上的每一臺裝置、每一個裝置、每一套系統進行試驗，然後進行航行試驗，所有資料試驗都完整填寫在專門的表冊上，達到我們的要求之後，我們才會簽字，正式接收這兩艘潛艇，同時給貴方支付尾款。”
“什麼？你們這樣做，不是浪費時間嗎？這樣折騰下來，得幾個月！”看著趙平拿出來的厚厚的接收檔案，菜皮洛夫傻眼了。
“我們的潛艇曾經出口給很多國家，以前的加盟共和國就不說了，就拿阿三來說，他們訂購了八艘877型潛艇，每次接收潛艇，只是在潛艇上轉一圈就行了，請放心，我們可以保證它的質量和海軍自用的型號是一樣的。”
“菜皮洛夫先生，我們和阿三不一樣。”秦濤終於開口了：“我們是有著正規的流程的，如果沒有經過這些嚴格的驗收流程，我們的海軍是不會接收這兩艘潛艇的。請你們理解。”
此時的秦濤，只能充當和稀泥的和事老。
這個矛盾，他也是能理解的。
在老毛子的時代，哪裡見過出口武器，還讓買家挑挑揀揀的？老毛子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我們說質量已經達標，那就是達標了，怎麼，不相信？不相信就滾啊，還來我們這裡買什麼？
老毛子賣裝備，一向都是賣方市場的。
而現在，時代已經變了，他們要開始走市場化的道路，要開始接受市場的監督，這個過程會很難。
國內也經歷過這種陣痛，哪怕就算是在明州造船廠，當初給國外船東造船的時候，也曾經面對過國外船東代表的刁難，是以前沒有過的，以前都是造船廠自己保證質量，現在是船東監督質量，這是兩種不同的方式。
至於阿三，能和阿三比嗎？阿三的騷操作有多少？就拿最著名的“辛杜拉克沙克”號潛艇來說，服役之後就事故頻頻，在某天夜裡，阿三的潛艇兵為“辛杜拉克沙克”號裝載導彈，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有兩枚導彈居然點火了！
其中一枚飛出去擊中了碼頭，另一枚在潛艇裡爆炸了。當場造成18人死亡，隨後，這艘潛艇進水沉沒。
就這樣，“辛杜拉克沙克”號潛艇成為了世界上第一艘被自身反艦導彈擊沉的潛艇。創造了一個世界紀錄。
咱們能和不靠譜的阿三學習嗎？
“你們自己國家的潛艇工業，還不如我們發達呢，你們有什麼資格驗收我們製造的潛艇？”而就在此時，一名陪同的大毛海軍代表齊斯聯科不幹了。
這個傢伙的臉上，一幅高傲的樣子，似乎還沉浸在那個已經不存在的帝國的風采之中。
“如果我們的潛艇工業比你們的發達，那我們還從這裡採購潛艇幹什麼？”秦濤也就開始不軟不硬地回答了：“我們來這裡採購，就是因為看上了你們的潛艇工業。我們是客戶，客戶就是上帝的道理，看來你們是不懂的，看來，接下來的訂購也就算了，我們沒必要和不重視客戶的供貨商合作。”
這可不是一錘子買賣，據說後續還有更多的潛艇訂單的！
齊斯聯科這番話，是要將客戶給趕走啊！
頓時，菜皮洛夫的臉就變了顏色。
“秦總，請原諒齊斯聯科的冒犯，他是海軍派來的，他的話，不代表我們的態度。”
“菜皮洛夫廠長，您有什麼害怕的？”齊斯聯科聽到菜皮洛夫居然在幫助對方說話，更是無比的惱火：“如果不是紅色帝國崩塌，他們根本就買不到我們這種先進的潛艇，現在是他們佔了便宜！”
“秦總，他真的不代表我們的態度。”菜皮洛夫的身體都要氣得發抖了，這傢伙絕對是得到了格里申的真傳，在這裡鬧騰之後就跑，反正和他無關，攪黃了生意，他們以後還怎麼賺錢？現在怎麼要求結尾款？
菜皮洛夫很惱火。
“那你們的態度是什麼？同意按照我們的驗收大綱來進行驗收嗎？”
對秦濤來說，齊斯聯科就是神助攻啊！有這個傢伙說反話，己方這邊就會更好地提要求。
菜皮洛夫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種驗收要求，他也沒有見過，這樣會不會是一種刁難，然後故意找理由不給尾款？
此時的菜皮洛夫是為難的。
“按照以前的程式，齊斯聯科他們已經檢查過這艘潛艇了。”菜皮洛夫的聲音有些低。
按照以前的程式？不知道老毛子是不是也有駐廠軍代表的制度，但是，工廠製造出來的軍工產品，肯定是由軍隊來驗收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順帶著把出口的潛艇就給檢查了。
難怪這個叫做齊斯聯科的傢伙聽說己方要驗收，就和炸毛的公雞一樣，弄了半天，他們已經算是驗收過了，己方再折騰一次，對方覺得受到了侮辱啊。
“齊斯聯科先生能幫忙檢查潛艇，我們非常感激，不過，我們還是要檢查的，不過，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先把齊斯聯科先生的檢查報告看一下嗎？”秦濤也是隨機應變的人，既然都檢查過了，或許也可以先看看對方是怎麼檢查的。
於是，眾人下了潛艇，來到了造船廠的資料室，在這裡，看到了準備整齊的檢驗報告。
趙平帶來的人仔細地檢視了起來，然後，臉上帶著感慨：“真沒想到，老毛子在這方面也是比較系統和完善的。”
國內潛艇的起步，也和老毛子分不開關係，但是之後，幾十年裡，已經和老毛子漸行漸遠了。
現在拿到的老毛子的驗收方式，和己方的驗收有很大的差異，但是，這種驗收方式看起來，還是比較不錯的。
“對咱們有啟發？”秦濤問道。
“是啊，很有啟發。”趙平說完，看了一眼秦濤，秦總也很厲害啊。
秦濤只是說有啟發，也就是說，雖然老毛子已經驗收過了，但是己方肯定是要重新驗收的，但是，在老毛子的這種驗收方式上，吸取經驗，己方就可以用更短的時間檢查這些裝置了。
“如果按照咱們以前的方式，大概需要幾個月才能完成驗收，現在，咱們可以吸取這裡的經驗，設計一些表格讓老毛子填寫，咱們也能抓緊時間，儘快進行航行檢驗。”趙平說道。
“嗯，那你們就抓緊時間幹你們的，我和這些老毛子打好關係。”
秦濤跟著一起來，保準可以把老毛子哄得服服帖帖的。
果然，幾天之後，就連齊斯聯科這個最開始很不配合的傢伙，都開始整天掛著笑容了。
大量的表格被做了出來，讓工廠的人填寫，這些人也都欣然配合。就這樣，功能測試和效能測試，用了不到一個星期的工夫，就全部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航行實驗了。”這天，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協調接下來的行動。
“是啊，這個航行實驗，在外面的水域裡不能進行，需要用拖船拖到聖彼得堡去。”菜皮洛夫說道：“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我們一起去聖彼得堡，完成了航行實驗之後，我們就能正式交付了。”
“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兩艘潛艇的效能絕對符合要求。這段時間，你們都是做無用功。”齊斯聯科在一旁說道。
事實已經證明，他們的潛艇沒有任何問題，在這個星期的測試中，每一項都是合格的。
中國人的嚴謹，也給齊斯聯科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的，這裡的建造質量很不錯，所以，下批潛艇的訂單，我們還希望能繼續合作愉快，但是，該進行的專案，還是要進行的。”
“秦，就算是到了聖彼得堡，你們也只能在港口看著，因為潛艇內部的空間有限，所以，無法把你們搭載上去，一起參加航行實驗。”
雖然秦濤已經把這些人餵飽了，但是，在涉及到機密專案的時候，這些人還是要首先考慮他們的利益的。
對他們來說，所謂的潛艇超員，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在潛艇上，經常會搭載額外的人員，大不了去魚雷艙那裡打吊床，搭載人員的重量更是可以忽略不計。
關鍵的問題，就是對方想要保留他們的航行實驗的驗收秘密，不想讓中國人給學去了。
實際上，這行驗收方式，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己方早就會了。
“我們可以睡吊床。”秦濤說道：“既然你們不想折騰，那我們也可以簡單一些，只要一次航行就行了，從聖彼得堡出發，在外面航行十天左右，再返回聖彼得堡，在出去的航程中，我們完成魚雷發射測試，到了海洋裡完成深潛實驗，最後完成水下全速倒車實驗。我們已經把實驗的整個計劃都寫下來了，請你們過目。”
秦濤說完，趙平把計劃書遞了過去，翻開封面，第一頁就是一個大比例的航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準航路，以及在每一段要進行的專案。
等到看完了紙湖，齊斯聯科再也沒有什麼說的了。
“好吧。既然你們堅持，那你們可以參加，但是，每一艘潛艇上，不能超過十個人。”齊斯聯科終於同意了。
“秦總，等到潛艇完成了所有測試項目，能直接在聖彼得堡就簽署接收檔案嗎？”菜皮洛夫說道：“然後，貴方就將剩餘的尾款打入我們的賬戶。”
尾款都是由他們造船廠來接收的，現在，他們就眼巴巴地等著呢！
“當然可以。”秦濤點頭。
“那可真的太好了，對了，你們打算怎麼把潛艇帶回去？開回去，還是用拖船拖回去？”
潛艇造好了，怎麼帶回去？
如果已經有了操作經驗，那就可以直接把潛艇在潛航狀態開回去。
但是，這樣的操作，還是有很大的風險性的。
畢竟，這是常規潛艇，不是核潛艇。
常規潛艇的續航里程是有限的，在開回去的過程中，至少要補充兩三次燃料，而這種大家夥，很難獲得允許停靠在其他國家的港口上，這就得有保障船伴隨，這樣花費可不便宜，而且，這一路開回去，潛艇寶貴的機械壽命也會被消耗掉，畢竟，這可是1.7萬公裡的漫長航行，這一路開回去，相當於平時服役狀態一兩年啊！
如果不開回去的話，那就需要有拖船給拖回去，但是在海上拖船可比在陸地上拖汽車要危險得多，稍有不慎，後面的潛艇和前面的拖船撞上，那還沒回國呢，又得拖回去大修了。
所以，不管是開回去，還是拖回去，都是不合適的。
“那你們打算怎麼弄回去？”菜皮洛夫好奇。
“我們自己的浮船塢。”秦濤說道。
運輸這種裝備，半潛船最合適，不過明州造船廠裡那艘油輪改造的半潛船還沒有改造完畢呢，所以這次是用不上了，當初的那個神州號浮船塢，就可以再次開過來了。
“浮船塢？有客戶用過半潛船，我們還沒有見過浮船塢呢啊。”菜皮洛夫很好奇。
秦濤的臉上帶著笑，半潛船算什麼？一次只能運輸一艘潛艇而已，咱們的浮船塢，一次能運輸兩艘，甚至四艘都沒有問題！
少見多怪。
“等到所有的檢驗專案完畢，我們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答謝宴，感謝各位的辛勤工作。”
聽到了秦濤的話，菜皮洛夫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盛大的答謝宴！這該是什麼級別的，什麼規格的？好久沒有吃過大餐了啊。
看著這些傢伙，秦濤都感覺到了一種悲哀，僅僅是一場大餐，就把這些人給吸引成這個樣子了。
聖彼得堡水務局。
“不行，這兩艘基洛級潛艇在拖過來的過程中，會對我們的水路產生嚴重的威脅。”負責人布洛欣連連搖頭：“下諾夫哥羅德造船廠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我們要保證自己的航運安全。”
聽到了他的話，前來協調的趙平無比的惱火。
“我們的這個專案，是莫斯科同意的，你們不能這樣做！”
“對不起，我們沒有接到莫斯科的相關命令。如果你們在莫斯科有關係的話，可以向莫斯科方面打報告，如果得到莫斯科的授權，那我們立刻就放行。”
當秦濤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這一刻，秦濤真是有種無語的感覺。
這老毛子，太丟人了啊！
原本只是協調一下的事情而已，畢竟，下諾夫哥羅德造船廠以前生產的所有潛艇，都是透過這邊的水路到達出海口的，但是，聖彼得堡水務局居然還想要敲竹槓！
什麼水道安全，這種狗屁倒灶的理由，也就是土雞國那裡用一下而已，這裡居然還在擔心水道安全？
秦濤看向對方的目光，滿是不屑。
“秦總，真抱歉，這種小事，還得把您叫來。”趙平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了秦總，他們還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秦濤笑了笑，看向了對面：“這位先生，那我們如何才能過去？”
“向我們水務局交一千萬的保證金，在我們的監督下過來。”布洛欣說道：“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我們就會扣除保證金。”
肯定是會出意外的，這一千萬，也會落到水務局的口袋裡，這些傢伙們都開始明搶了。
“你們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秦濤的臉上繼續帶著笑容。
對方沒有說話。
“我們後續還要訂購八艘潛艇，你們聖彼得堡的造船廠，也將會分到大筆的訂單，你們半個聖彼得堡市，就靠我們來養活了。如果你們堅持這麼做的話，我就會和聖彼得堡市的相關部門取得聯系，通知他們，我們後續的訂單取消！”
布洛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擔心。
“如果他們問原因，我就會告訴他們，因為水務局有人惡意阻撓我們。”秦濤說道：“向我們索要高額的保證金，所以，我們不會再和聖彼得堡有任何的來往，至於市民靠誰來養活，就和我們無關了。”
布洛欣的臉色終於變了。
“現在，給您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就立刻同意我們透過水路，要麼，我們就去相關部門反應。”
對方終於坐不住了。
“你們既然是為了我們聖彼得堡市，那我們願意冒風險。但是，如果出了問題，你們要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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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可以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謝謝，這是我們的一點小禮物，請收下。”秦拿起了幾張綠幣，明目張膽地遞到了對方的手裡。
瞬間，對方滿臉微笑。
從水務局裡出來，趙平的心中無比的感慨。
“秦總，要不是您，我們恐怕還真的給他們交押金，這縣官不如現管啊！”
“老毛子現在挺難的，所以，他們就要想辦法找錢花。把目光盯到我們身上來，很正常，不過，我們該花的錢要花，不該花的錢，我們當然不能花，畢竟，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個傢伙也想勒索我們過路費，哼，真的鬧起來，我就讓他滾蛋。”
要一千萬，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行為，秦濤當然不能慣著，臨走之前，給了對方幾百美元，就差不多了。
“秦總，您一直都在提八艘潛艇的第二批訂單，在我們這裡，還沒有正式批准呢啊。”趙平小聲地向秦濤說道。
這也是趙平最好奇的。
從來到這裡，秦濤就一直在反復強調，這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有後續的，但是，海軍就算是打了報告，上級還沒有批准呢，秦總怎麼這麼言之鑿鑿？
“如果不這樣說，他們能這麼愉快地合作嗎？”秦濤說道：“老毛子更期待後續的訂單，期待著靠咱們養活他們呢。”秦濤說道：“不過，國際合作，原本就充滿各種變數，哪怕咱們和他們簽署了採購意向，也不一定作數，什麼時候交了定金，才算是真的上套，以後就聽人家擺佈了。”
趙平的心中一陣惡寒，搞了半天，秦總一直都在忽悠這些老毛子啊，看他們那充滿期待的樣子，以後要是不買，這些老毛子會不會傷心得抱頭痛哭？
“接下來的海試，我就不參加了，在試射的時候，一定要試射潛射導彈，這種東西是咱們最急缺的。”秦濤開始安排後面的事情了。
雖然鑽到潛艇裡面去，參加各種測試也很有意思，但是，秦濤沒有這個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次來了，一定要把卷板機之類的東西都弄到手。所以，他還得推動一把。
反正，一起過來的這些海軍人員也都是最專業的。
別的他不管，但是，這批877潛艇，在秦濤的堅持下，要能發射潛射導彈，這技術可是國內最急缺的，不能出任何問題。
趙平點頭：“兩艘潛艇測試，一艘發射魚雷，一艘發射這種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