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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亂佛之日

這個趕來的人,正是葉小三的師傅挽心禪師,只見挽心禪師行色匆匆,不知是否受了什麼傷勢,行動上有點彆扭,趕到近前,卻發現自己的徒弟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不禁有些傻眼。

“你怎麼在這裡?”挽心禪師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弟子了,實力突飛猛進不說,行事也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甚至有了一絲陌生的感覺。

葉小三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師傅心中的形象,聽到問話,這才揉了揉依然有些發麻的胸口,轉身面向挽心禪師:“沒什麼,弟子本是向飯後散散步,但是似乎碰上了一個歹人。”

儘管對於葉小三敷衍的回答十分不滿,但挽心禪師也知道對方因為鳳血的事情,遭到了許多人的追殺,因此按下心中的懷疑,點了點頭,勸說道:“既然知道你最近麻煩不少,還是少生些事端才好,今天白日裡那番打扮......咳咳。”

葉小三苦笑一聲,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形象與女裝變態繫結在一起,但又不知如何辯解,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這邊事情已了,葉小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過說是灰塵,實際上整個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能夠依然保有遮擋身體的功效,可以說已經是個奇蹟了。

向客棧方向邁開步伐的葉小三,在經過挽心禪師身側之際,忽然冷不定的脫口問道:“對了,師傅,你知道劫火嗎?”

乍一聽到劫火二字,挽心禪師神情一凜,有些嚴肅的瞪了葉小三一眼:“你從哪裡聽說的這個東西!那不是我們佛門弟子應該瞭解的!”

葉小三聞言撇了撇嘴,心說自己這師傅哪裡還有什麼佛門不能碰的沒碰過,現在倒是對自己說起教來了,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這本就是臨時的心血來潮,當即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客棧的方向而去,只留下挽心禪師神情複雜的看了眼眼前的廢墟,最終長嘆一聲,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啊啦,你不問問你師傅剛剛幹什麼去了嗎?”有些驚訝於葉小三的態度,阿塞拉難得的主動搭訕道。

葉小三聞言聳了聳肩,對此不置可否,每個人都有那麼幾個秘密,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刨根問底,況且現在自己的事情都有些忙不過來了,那裡還有精力去過問其他的事情:“趁著現在時間充足,你們就告訴我一下有關劫火和那個什麼亂佛之日的事情吧。”

漫步在夜色的街道之上,葉小三閒來無事,乾脆舊事重提,將剛剛聽到的兩個新名詞提了出來。對此,阿塞拉與小蝶都是一臉的懵逼,很顯然不知道這個東西,褚梵音也是不想多說,很少見的保持了沉默。

最後,還是裳兒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好吧,這件事就由我來說吧。”

聽出了裳兒口中的不情願,葉小三微微有些驚訝,印象中,似乎裳兒一直以來都是從容不迫,像這麼不情願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小蝶和阿塞拉不知道也正常,這畢竟是佛門四大聖地的最大醜聞,因此一切相關訊息,都被徹底封殺,沒有在江湖中流傳出去半點。”

“哦?居然還有比褚梵音這個存在更大的醜聞嗎?”葉小三驚訝的追問了一句,得到的自然是某人一聲冷笑,不由咽了口唾沫,自己似乎不經意間說出了禁語,雖然現在褚梵音沒有什麼表示,但總感覺,很快的,報復就會降臨。

裳兒笑了一聲,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之前也說過了,就在四十年前,佛門四大聖地建立,中土佛門的勢力達到了巔峰,四大聖地高手如雲,堪稱武林至尊,各大門派無不以其馬首是瞻,但是,正所謂盛極必衰,就在這無限風光之中,一個名為萬佛大會的活動在四大聖地的聯手操辦下,拉開了帷幕。”

葉小三低頭不語,一便繼續行走在道路之上,一邊默默的傾聽者裳兒的講述,即使不是親眼所見,也能夠想象得到,四十年前的佛門,是何等的風光無限。

“這萬佛大會說白了就是一場四大聖地弟子的比武大會,本意是選拔優秀後輩的同時,向武林宣揚佛門的威勢,因此,四大聖地無不盡心盡力,大會的獎品,具是各派珍藏的壓箱底秘籍,自訊息放出,便吸引了整個江湖所有勢力的注視。”

“所以,那個萬佛大會出問題了?”葉小三本能的猜測道,既然裳兒的語氣這麼沉重,那麼可想而知,這個什麼大會,至少不可能很順利。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裳兒果斷的否定了他的猜測:“不是的,萬佛大會十分成功,不但向武林各大勢力展示了佛門弟子的強勢與優秀,同時還選拔出了一大批優秀的弟子,這些人很有可能是接下來幾年甚至數十年,佛門的中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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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可能?”葉小三敏銳的發現了華、呸,是盲點。

“不錯,本應該。”裳兒嘆了口氣,根據時間的推測,四十年前,應該就是天闕十聖成名江湖之事,那個時候,裳兒作為青石庵的創始人,同樣也是名動天下,自然是親身經歷了一系列事情。

“雖然大會成功了,但是問題卻出在了獲勝之人的身上,此人乃是無思廟那一屆的第一人,乃是照字輩,法號照雪,此人天資卓絕,年僅十七歲,便技壓群雄,成為佛門第一弟子,並藉此得到了四大聖地所有的真傳秘籍。”

葉小三聽得心中直犯嘀咕,這特喵不是主角模板嗎,簡直比自己還傲天,可是這樣優秀的人能出什麼事情,難不成動了凡心?

“若是動了凡心倒還好,畢竟有你們靜雲寺的傢伙們墊底。”裳兒自然洞悉葉小三心中所想,難得的開了句玩笑:“問題出就出在,這個照雪,太沒有凡心了。”

“呃?”葉小三被這句話弄得一怔,太沒有凡心了,這是個什麼邏輯?

“這個照雪,幾乎可謂是理想中的高僧典範,無私、大度、寬厚、仁德。”儘管已經過去了四十餘年,但提起此人,裳兒依然是極度的欽佩:“其心性之高潔,連我們這些成名多年的前輩也是自愧弗如,但問題也就出在了這個高潔無私之上。”

說到這裡,裳兒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有些不願回想,但還是繼續道:“在贏得了萬佛大會的冠軍之後,得到了所有佛門秘籍的照雪可謂是聚焦了整個佛門的希望和驕傲,但這個希望,卻打算無私的公開所有的秘籍,供天下習武之人,自由觀閱。”

“嘶!”聽到這裡,葉小三深吸一口氣,這個叫照雪的,怕不是達摩轉世哦,人能無私到這個境界,不得不說......不但傻、而且還扯。

“正如你所想,天下哪有這等事情,我們眾人自是萬般不願,更是對其百般開導,但照雪心性之堅定,也就無須多言,更可怕的是,與會的不少佛門與各大門派的俊傑,更是贊同他的觀點,雙方越說越是火氣上湧,最終大打出手。”

說道後面,裳兒的語氣不禁有些苦澀,可以想見,本應是佛門第一幸事,卻變成了佛門第一慘劇的可悲:“那一場混戰綿延了整整五日,不但與會的大多數各派高手捲入其中,佛門精銳,更是無一倖免,大戰之後,中原武林年輕一代的精銳,幾乎死傷殆盡,整個中原武林,人才徹底斷檔,四大聖地更是就此一蹶不振,封閉山門,與世隔絕。”

葉小三光是用想象的,就能明白當時的殘酷,同時也為這慘劇的源頭,竟是如此的可笑:“那麼這個照雪最後如何了?”

“被我殺了!”不等裳兒回答,褚梵音冷冰冰的話語就響了起來,葉小三有些吃驚的張了張嘴,但不知作何言語,不過想來,當時褚梵音應是還沒跟佛門徹底決裂,當日在場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聽這個語氣,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可惜,褚梵音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便再次沉默不語。

裳兒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繼續描述道:“因這一次的慘劇,整個中原武林都受到了不輕的創傷,最終,天闕十聖連同當時的一批高手,為了避免這種大批量的自相殘殺,這才有了製造補天令的打算。”

聽到這裡,葉小三才恍然大悟,原來補天令與這件事還有這麼一層的聯絡,這也就能夠理解,為什麼天闕十聖要禁止一定修為的高手隨意涉足江湖了,只是,在他看來,頗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而原本的萬佛大會,則成了所有佛門弟子,都不想提及的亂佛之日。”

葉小三聞言點了點頭,亂佛之日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可是裳兒的話裡,通篇沒有提到劫火半個字,這卻是為何?

似乎是察覺了葉小三的疑慮,裳兒輕咳一聲,轉而將話題拋給了褚梵音:“這件事情你就要問某人了,說到劫火,應該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了。”

“哼,無聊,不過是一些意外造就的東西罷了。”褚梵音冷哼一聲,頗有點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但架不住葉小三軟磨硬泡,最終沒轍的雙手一攤:“好吧,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你可要聽好了,此事不可外傳,雖然我想搞臭四大聖地的名聲,但卻不想透過劫火。”

褚梵音這麼一說,葉小三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居然會撼動四大聖地的地位,而且連褚梵音都避之不及,提都不想提起。

然而當褚梵音緩緩說出了所謂的劫火的真相之時,葉小三卻是只覺脊背發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謂的劫火,很簡單,就是透過利用死人身上的陰氣,配合自身的功夫,所使出的一種邪門功法,只是,催動這一功法的基礎,卻是佛門經典,沒錯,發明這個功夫的,正是當初亂佛之日,目睹無數同伴慘死,萬念俱灰,心性大變的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