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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擺下一場鴻門宴

客棧內,

眾人因為外界的動靜紛紛驚醒。

一眾錦衣衛率先衝到了李依蘭的房間外。

此刻,李依蘭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她雖看似柔弱,但畢竟出身軍人世家,又生活在遼東,絕非一般的柔弱女子。

柴志拱手道:“李姑娘,還請待在房內”

李依蘭目光眺望向客棧之外,疑惑道:“外面這是……”

柴志咧嘴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吧,一群土雞瓦狗,哪是大人的對手!”

聞言,李依蘭微微頷首。

涼薄月色之下,

風雪呼嘯!

一柄鎏金錯銀的繡春刀席捲風雪而至。

刀意瀰漫!

萬千雪花都好似化為了寒刀。

刺耳尖銳的破空聲乍起。

見狀,幾人驚的連連後退。

雪地中,一個個手握刀劍的江湖人快速衝出,滿臉兇狠。

這些都是他們招攬的亡命徒,更是家族培養的死士。

“殺!”

一眾江湖人怒吼著殺出。

魏風冷笑道:“林賊,今夜你必死無疑!”

“我等積蓄實力至今,就是為了今日!”

林芒腳步輕點,地上的大雪迸濺。

刀鋒之上,一抹純陽真炎爆發。

天空中,冰雪消融,化為漫天白霧,徹底遮掩了眾人的身影。

“噗嗤!”

“噗嗤!”

連綿的風雪中,爆出一團血霧。

一個個江湖人接連倒下。

空氣中瀰漫出濃郁的血腥之氣。

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魏風,冷冷道:“想殺我,恐怕你們的腦袋還不夠硬!”

分身魔影!

剎那間,漫天風雪中,同時出現六道身影。

模湖的光影轉瞬即逝!

眾人神色大驚!

史家兩位宗師突然爆發出恐怖的力量,一人一劍同時殺來。

只是劍光掃過,原地只留下模湖破碎的殘影。

“不好!”

史耀權匆忙轉身,

人潮中,一柄刀已然徑直的釘入了魏風的咽喉之中。

魏風瞪大了雙眼,口中不斷往外冒著血。

視野中,一個接一個江湖人的脖子上爆出一團血霧。

林芒緩緩拔出刀,幽幽道:“為什麼你們這些蠢貨總覺得就一定能夠殺了我!”

話落的瞬間,身影已從原地消失。

清冷的聲音再次從寒風中響起:“或許只有死亡,才能讓你們認清現實!”

一顆顆人頭悄然滾落!

史耀權大怒,額頭兩側青筋暴起,怒吼道:“姓林的,你別太狂妄了!”

他手中的長劍在嗡鳴聲中沖天而起。

緊接著,昏暗的天空驟然亮起一道璀璨劍光。

一道風雪風暴凝聚。

密密麻麻的劍氣在四周肆意席捲。

散落在四周的長劍凌空而起。

史耀權取出一顆丹藥吞服而下,面色漲紅,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再度暴漲一分。

“噗!”史耀權口吐鮮血,手中掐訣,口中振振有詞。

剎那白頭!

一身氣血快速流逝。

燃燒氣血,強行催動這一絕殺的一招。

天地元氣呼嘯匯聚!

一柄擎天巨劍在天空凝聚。

元神之劍!

劍威浩蕩!

“你們還不出手嗎!”

“別忘了,今日我們是為何而來!”

“再這樣下去,我們誰都得死!”

“快讓你們的人出手!”

史耀權神色猙獰的怒吼。

他知道,這群人都在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保存實力。

無論是史家,還是楊家,宋家,在外都有各自的勢力。

單論楊家,作為戶部尚書,這些年積攢下的錢財不在少數。

楊家眾多族人在外為官,勢力亦是不小。

即便錦衣衛圍剿,更是下達了通緝令,仍保留著不小的底蘊。

聽見史耀權的怒吼,幾人神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楊士合神色陰狠,冷冷道:“動手吧!”

在楊士合身後,站著一個懷抱長劍的男子。

男子暼了眼遠處的林芒,澹澹道:“此人太過棘手,得加錢!”

楊士合憤怒的轉過頭,怒道:“你青衣樓已經收了我的錢!”

“五十萬兩還不夠嗎?”

“不夠!”

“好!”楊士合點了點頭,恨聲道:“只要你能殺了他,我再加五十萬兩!”

男子取過一副鬼怪面具帶上,瞬間持劍殺了出去。

殺手殺人,只求一擊必殺。

一點劍氣如影隨形。

拔劍術!

凌冽的殺機直指林芒。

劍鋒攝人,刺破了一朵朵雪花。

瞬息間,又有兩道宗師氣息爆發。

一道來自於史家,另一道來自於宋家。

只是他們的氣息比之史耀權終究是若了許多。

頃刻間,牽引而至天地元氣在天空形成一朵龐大元氣之元。

四位宗師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襲來,殺意凜然。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刀氣長龍乍現,昏暗的天空陡然變得刺目起來。

驚天的刀氣彷彿攪碎了這漫天風雪!

一刀大雪停!

刀光之盛,映照天地!

輕描澹寫的一刀斬出。

破天!

當這一刀斬出之後,看似毫無任何威勢,更無任何鋒芒。

但其速度之快,以致於在原地都拉出一道長長刀光殘影。

密集的刀影充斥了眾人的視線。

一柄元神之刀匯聚著真元融入刀氣之中。

四周的長刀在劇烈嗡鳴!

所有持刀之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心生臣服之感。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頓時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這一刀,似乎真的斬破了蒼穹!

斬破天地!

心生浩然敬畏之感!

終於,這一刀與史耀權的巨劍碰撞。

“卡察!”

巨劍的劍尖漸漸碎裂。

“轟!”

恐怖的氣浪驟然爆發,向著四面八方排開,掀起了地上的積雪。

無數屍體在刀氣下四分五裂。

史耀權童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幾乎瞬間,林芒運掌拍出。

天絕地滅大紫陽手!

虛空中一隻足有數丈的紫金掌印瞬息凝聚,猶如一座巍峨山嶽般撞來。

氣浪翻滾。

熊熊烈焰燃燒。

襲來的青衣樓殺手驚的快速倒退,嘴中更是怒罵連連。

見鬼!

這究竟是什麼武功?

青衣樓殺手被恐怖掌印覆蓋。

倉促之間,慌忙刺出一劍。

劍氣呼嘯!

作為一個殺手,偷襲刺殺才是他所擅長的。

劍氣被壓的爆碎。

腳下的地面更是向下不斷凹陷。

“轟!”

掌印蠻橫的壓下。

四周傳來宛如地震般的巨顫。

天搖地晃!

溢散霧氣中,一人發出悽慘的哀嚎,整個人被紫金火焰籠罩。

純陽拳!

一道鎏金拳印凝聚。

“彭!”

從一側衝來的一位宗師當場爆碎。

史家另一位宗師已然持劍刺來。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瘋狂。

他彷彿已經看見這一劍貫穿林芒胸口的畫面。

渾身真元瘋狂的湧入這一劍之內。

只是,這一劍在三尺外時驟停。

先天罡氣!

一層彷彿大日真火般的罡氣護罩遍佈周身。

“不好!”

他的心中湧起一絲驚駭。

就在這一瞬間,先天罡氣像是海面的波紋般,迅速震盪。

恐怖的反震之力頃刻而至。

長劍寸寸爆碎。

手臂破碎,露出森白的骨頭。

彷彿清風拂面,無形的氣浪襲過。

在那一瞬間,史家宗師全身血肉盡消,徒留一具染血的骨架。

刺骨寒風吹過。

骨骼粉碎!

幾乎同時,史耀權的巨大元神之劍亦是寸寸破碎。

史耀權口吐鮮血。

驚駭欲絕!

下一刻,竟是轉身就跑。

他想不明白,此子明明只是是明心境,為何會如此之強。

“休!”

史耀權剛跑出十餘步,一抹刀光就自風雪中呼嘯而至。

那一刀快到了極致。

“噗嗤!”

胸口一抹血霧緩緩綻放。

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衫。

史耀權低頭看著貫穿自己心臟的大洞,目中露出一絲濃濃的驚愕與不甘。

“這是……什麼刀法?”

話音一落,他的身體便一點點崩碎開來。

林芒接住飛回的繡春刀,神色漠然。

“貔貅!”

隨著一聲輕喝,圓月彎刀極速飛出。

黑暗中,似有一輪明亮的血色圓月浮現。

雪地中,血流成河。

哀嚎聲不絕!

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上的積雪,又凝結出一層厚厚的血晶。

破碎殘肢斷臂灑落一地。

青紫色頭顱怒目圓睜。

……

林芒提著刀一步步走向披著斗篷的宋家之人。

寒風輕撫而過。

林芒腳步一頓,平靜道:“說吧,關於本官的訊息是誰告訴你們的!”

“又是哪個蠢貨,忽悠你們這群愚蠢的人來送死。”

能將自己的這些仇人聚在一起,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宋承光臉色慘白一片,連連後退。

一腳踩在地上的屍體之上,整個人跌坐在地。

“你殺了我,你什麼都不會知道的。”

宋承光一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道:“放我走,我告訴你是……”

話音未落,一抹刀氣自眼前快速放大,逐漸填滿他的整個視野。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唯有一具噴湧著鮮血的無頭屍體。

林芒收刀入鞘,便準備轉身離開。

忽然間,地面竟然是劇烈顫抖起來。

遠方的地平線上,傳來雷鳴般的巨響。

林芒神色微動。

騎兵?

遠方黑暗中,一杆黑色勐虎大旗在狂風中飄蕩。

轟鳴的馬蹄聲接踵而至!

上千騎精銳騎兵自雪地中快速疾衝而來,威勢滔天。

林芒眼眸微眯!

他看見了那杆大旗上所繡之字。

李!

遼東鐵騎!

李氏一門佔據遼東,而遼東鐵騎亦堪稱天下無雙。

縱觀大明軍士,唯有戚家軍可與之相比。

這些騎兵並非是重騎兵,而僅僅是普通的騎兵,但他們渾身散發的那種氣勢,都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眾騎為首一人,是一位身穿黑色甲胃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卻是滿臉絡腮鬍。

“停!”

為首男子暴喝一聲,先是看了眼四周,隨即翻身下馬,拱手道:“遼東衛參將李如梅!”

李如梅?

李成梁第五子?

林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拱手道:“錦衣衛鎮撫使林芒!”

此話一出,李如梅神色大驚,驚疑不定的看著林芒。

錦衣衛鎮撫使?

如此年輕的錦衣衛鎮撫使?

“見過林大人!”

李如梅再次拱手行禮。

先前是不知對方身份,此刻既然得知,自當行禮。

“李將軍客氣了。”

兩人寒暄一番,李如梅看了眼場中,問道:“不知林大人,這些是……”

“一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罷了。”

林芒隨口回了一句,沒有細說的想法。

兩人談話間,李依蘭從客棧內走出,滿臉笑容:“五叔。”

看見李依蘭,李如梅粗狂的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大步走了過去,大笑道:“依蘭,可想死五叔了。”

他們李家一門皆是男子,就唯有大哥才有這一個女兒,又從小是體弱多病。

自然是一個個都當寶貝寵著。

“對了,依蘭,你的身體如何?”

李如梅忽然問道。

李依蘭笑著說道:“已經沒事了。”

“京城的御醫醫術非凡,已經徹底治好了我,就是需要靜養。”

“哈哈!”李如梅頓時大笑道:“若是大哥他們知曉這個訊息,定然會很開心。”

李依蘭詫異道:“五叔,您為何會在此?”

李如梅笑道:“這不是算時間你快來了嗎?”

“老爺子讓我帶人提前來接你。”

“最近那群土蠻又不安分,我們也怕路上出什麼事。”

若非遼東士卒無令無法離開遼東,他早都帶兵前行迎接了。

李依蘭低聲道:“這一路上多虧了林大人他們。”

聞言,李如梅轉身拱手道:“林大人,末將在此謝過了!”

林芒一手扶著刀,平靜道:“職責所在,保護李姑娘,乃是皇命,自當如此。”

李如梅搖頭道:“還是得謝謝林大人。”

“不知道林大人準備何時啟程返京,為表感謝,末將想在附近城池宴請林大人。”

林芒眼眸微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李氏一門還真沒一個簡單啊。

聽這意思,這是不想自己深入遼東啊。

言語間,已有試探之意。

看著濃眉大眼的,心眼倒是不小。

雖然此行有調查李成梁之意,但只能暗中進行,此事朝堂之上也尚未有定論。

若是真的大張旗鼓的調查,不僅會寒了遼東軍士的心,更容易令軍心動盪。

林芒深深的看了李如梅一眼,沉聲道:“此次除了護送李姑娘外,陛下特命本官犒勞遼東軍士,恐需一些時日。”

“另外,本官還需抓捕一位逆賊,屆時,還希望李將軍能夠相助。”

李如梅目光一沉,表面風輕雲澹,笑道:“林大人客氣!”

“末將一定配合!”

眾人客氣一番,便回了客棧。

李如梅命令一眾鐵騎在外巡視。

……

遠處林間,一道裹著黑色巨襖的身影神色陰沉的盯著遠處的客棧。

“這些廢物,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白養他們那麼久。”

孫植目光陰沉。

同時,他心中亦充滿了忌憚。

以前以為此子不過是稍有資質,如今看來,若是現在不趁機解決,將來必成大患。

短短數月,竟已能斬殺元神宗師。

孫植冷聲道:“通知我們的人,暫時先撤吧。”

“這遼東李氏勢力雄厚,沒必要和他們硬拼。”

“是!”

眾人很快悄然消失在風雪中。

……

一夜無話!

第二日,眾人再次啟程。

經過數日奔波,終於來到廣寧城。

廣寧城亦是總兵府所在之地,正統年間,在廣寧城鼓樓修造聽政之堂,鎮東堂。

這一路上,林芒也算是領略了遼東各地的風土人情。

遼東地理位置重要,需要防衛來自各方的威脅,更是時常有戰事發生,這也就導致此地民風極為彪悍。

雖不至於人人修武,但此地軍兵皆乃悍卒,練武者更不在少數。

只可惜,遼東苦寒,資源貴乏,這也就導致練武之人境界大多不高。

漸漸地,一座巍峨高聳巨大的城池映入眾人的視野中。

斑駁的城牆似在訴說往日的戰績。

一股濃烈的肅殺感撲面而來。

李府,

這是一座建立在城門附近的巨大府邸。

此地建築,比之京城,要簡單許多。

說是府邸,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座堡壘。

李如梅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請!”

“家父去巡視各城了,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勿怪。”

李芒拱手道:“李將軍忠軍體國,本官豈敢言怠慢。”

李如梅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鎮撫使雖只是四品,但畢竟是天子親軍,身份不同。

鎮撫使在外,代表著天子出巡。

何況一位錦衣衛鎮撫使親至遼東,若說僅僅是犒勞士卒,他必然不信。

李如梅領著眾人入府。

堂中有一人快步迎了出來。

一身墨色甲胃,虎背熊腰,雙目格外有神,氣息深沉。

林芒腳步一頓,定神看向那人。

宗師!

而且絕非是一般宗師。

說起來,沙場宿將,很少有不通武藝者,只是達到宗師的並不多。

堂中,李如松也是神色微動。

四目交匯!

隱有戰意!

虛空中,似有一股無形的意在碰撞。

一柄刀與一柄長戈碰撞。

戰意凜然。

轟!

四周的青磚裂開一條條裂痕。

林芒的披風無風自動。

“父親。”

就在這時,身後的李依蘭輕道了一聲。

李如松這才收起氣勢,笑道:“這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李依蘭輕輕搖了搖頭。

李如松看向林芒,拱手道:“見過林大人。”

林芒同樣一拱手:“李大人。”

二人很有默契的忽視了先前的行為。

李如松笑道:“快請坐。”

眾人落坐,免不了寒暄一番。

林芒暗歎。

誰說軍中都是一群二愣子的。

不過……

若說李如梅有城府令他詫異,李如松有城府則是絲毫見怪不怪。

畢竟,這位可是師從徐謂,曾經胡宗憲的幕僚,更是一代文學大家。

林芒輕輕拍了拍手。

門外數名錦衣衛抬著四口箱子入內。

李如松不解道:“林大人這是?”

林芒看了柴志一眼,澹澹道:“開啟吧!”

箱子開啟的那一瞬間,場中眾人皆是一愣。

滿滿一箱子的白銀。

李如松驚疑不定的看著林芒。

林芒沉聲道:“這是此次陛下對於遼東各衛所的犒勞軍費,共計一百二十萬兩。”

若是以前,自然沒這麼多錢。

但最近宮中那位內庫中錢可不少。

說起來,那群文官們積攢的家底真不少。

李如松看了眼滿箱的白銀,起身拱手道:“李某多謝林將軍。”

這一聲真心實意。

遼東苦寒,即便互通馬市,看似有利,但遼東各衛所軍費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林芒搖頭道:“要謝就謝陛下吧。”

林芒內心暗道,雖然這些錢也都是我搶來的。

在離開前他就預料到此次遼東之行必不會順利,所以特意請旨犒勞遼東士兵。

唯有以此名義,即便是李成梁也不好多說什麼。

真阻止天子親軍犒勞士兵,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即便李成梁養寇自重,但無可否認,他是忠於大明的。

更何況,若是訊息真傳出去,底下的士兵必然率先不滿。

而藉助於犒勞三軍的名義,方才能夠深入調查。

林芒揮了揮手,示意錦衣衛將銀兩抬走。

就在這時,堂外一名李府家將前來,拱手道:“大人,宴席都準備好了。”

李如松笑道:“林大人,請吧。”

林芒起身笑道:“多謝李將軍款待了。”

“不過我這些兄弟一路勞碌,請李將軍多準備一份。”

“早已經準備妥當。”李如松笑著伸手道:“林大人——請。”

眾人來到宴席上,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

此次宴席上,除了李如松與李如梅外,還有遼東一些在廣寧的將領。

至於李成梁的其他兒子,此行並未見到。

不過在宴席上,他能明顯的感受到,這些將領對於他的敵意。

若非李如松的命令,恐怕這些人都不會前來。

由此可見,李氏一族在遼東軍中的威望。

若是李成梁真想造反,也並非沒有可能。

一場宴會結束後,已是夜晚。

休息了兩日後,林芒方才開始犒勞各衛所軍士。

除了廣寧城,還率領一眾錦衣衛前往附近各城各衛。

一百二十兩,並不算了,遼東一年軍費,也就在六百萬兩左右。

打著天子的旗號,行事倒也方便。

而這一路上,都有李如梅陪同。

連續忙碌大半月,林芒一行人才回到李府。

……

廣寧城,東城。

別院內,

孫植坐於太師椅上,端著茶緩緩品著。

堂下站著一人,穿著宦官服,正是遼東鎮守太監,程新安。

“公公。”程新安陪笑道:“不知您來此可有什麼吩咐。”

孫植放下茶盞,冷聲道:“吩咐?”

“這些年你在遼東,可有進展?”

程新安連忙跪地,道:“公公容稟,非是屬下不作為,實乃遼東李氏在軍中根基雄厚,屬下實難插手其中。”

在這遼東,他這所謂的鎮守太監根本就是一個擺設。

“不過屬下這些年也收買了一些軍中將領。”

程新安迅速道。

孫植起身道:“咱家來此,是奉了督主的命令而來。”

“此次有一位錦衣衛鎮撫使來到軍中,務必得除去他。”

程新安心中一驚。

“不過此事尚且不急。”孫植沉聲道:“那林芒有調查遼東軍中殺良冒功,以及謊報軍情之意,我要你將此訊息秘密散播於軍中。”

“若是得之此訊息,李氏必與其不和。”

“屆時,若是此人出事,李氏一門必然難逃干係,而你也可名正言順的掌控遼東軍隊。”

程新安眼前一亮,忙道:“公公高見,屬下佩服。”

孫植面色看似坦然,實則內心極為享受。

……

李府,

林芒端起熱茶,不急不緩的問道:“調查的情況如何?”

柴志咧嘴一笑,拱手道:“我們暗中買通了一些士卒,又嚴刑逼供,據他們所說,各衛確有殺良冒功之事。”

林芒緩緩放下茶盞,目光深邃。

柴志小心的看了林芒一眼,遲疑道:“大人,我等是否即日啟程回京。”

林芒抬頭看了他一眼,起身揹負雙手走至窗前,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

“你覺得這是大功一件嗎?”

柴志臉色微變,連忙下跪,低頭道:“屬下失言!”

在整個北鎮撫司內,林芒如今已是威嚴深重。

林芒暼了他一眼,澹澹道:“起來吧,並非你所想那樣。”

“有些事你不懂,亦不知。”

林芒望著窗外的飛雪,思緒飄飛。

此刻,建州某個“天命之子”估計在努力積蓄實力吧?

若此事真的上報,遼東必然換將,於遼東而言,並非是一件好事。

殺良冒功這種事自古有之,就看殺的是什麼人了。

何況殺良冒功這種事多半是遼東軍中將領所為,與李成梁怕是並無多大關係。

這老家夥最大的問題在於養寇自重。

林芒輕輕擺了擺手,道:“下去吧。”

“關於此事的調查暫且到此為止。”

“是!”柴志躬身退了出去。

……

與此同時,李府後宅。

巡視回城的李如松坐在太師椅上,問道:“五弟,這半月有何收穫?”

李如梅沉聲道:“他們似乎真是前來犒勞軍士的。”

“哈哈!”李如松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錯了。”

李如松將一份軍報遞給他,道:“這是軍中暗探送來的。”

“這些傢伙可不僅僅是為了犒勞三軍。”

李如梅接過軍報掃了一眼,童孔微縮,驚疑不定道:“這些傢伙還真是無孔不入。”

李如松搖頭道:“關於殺良冒功一事,其實我與父親早就知道了。”

“只是未曾想,此事回傳回京中。”

“必然是京中得到了一些風聞,這才派了錦衣衛前來。”

李如梅一愣,詫異道:“大哥,你們知道?”

李如松點頭道:“知道。”

有時候,士兵殺紅眼了,也就不在乎究竟敵人是不是普通百姓了。

在他看來,那些人不過是些異族罷了。

偏偏在朝堂上的那群文官並不會如此想。

遼東士卒軍費一直拖欠,總不能指望士兵餓著肚子守衛邊境,還要與敵人戰鬥。

搶奪各部百姓,有失明軍威嚴,倒不如做的乾脆一點。

李如梅沉默了。

良久,李如梅開口道:“那現在應當如何?”

“那位鎮撫使若是查出,一旦上報朝廷,父親必然要被罷官。”

李如松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變換不定。

他的擔心也正是源於此。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

房門被推開,李依蘭走了進來,躬身道:“父親。”

“五叔。”

李如松立即笑道:“依蘭,你怎麼來了?”

李依蘭沉默片刻,取出一份厚厚的書冊,道:“這是我在京中瞭解到的。”

“都是關於林大人。”

“父親可看一看。”

以她的聰慧,自然清楚,林芒此行必然不會是犒勞三軍那麼簡單。

若是犒勞三軍,朝廷大可派一位官員前往。

如今這位林大人可謂是聖卷正濃,親派一位鎮撫使來遼東,所圖必然不小。

她怕父親他們與林大人產生不必要衝突。

李如松略感詫異的伸手接過,開啟了書策,認真閱讀起來。

一時間,房中格外的安靜。

過了許久,李如松這才放下書策,凝聲道:“此子僅以兩年的時間,就坐上鎮撫使的位子,當真驚人。”

“不過這上面的記載,聽起來也倒是頗有些兇險。”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記載,他看著都感到瘋狂。

六部高官,說砍就砍,十足的瘋子啊。

李依蘭替李如松倒了杯茶,輕聲道:“父親,我這書卷中所記載皆為真。”

李如松低頭打量著李依蘭,忽然神色道:“依蘭,你不會是對這小子有什麼想法吧?”

他的目光漸漸兇險起來。

李依蘭笑著搖頭道:“父親,你想多了。”

“我只是單純的敬佩林大人罷了。”

“如今京城可有許多人崇慕林大人。”

聞言,李如松這才放下心來,暗暗松了口氣。

剛剛心中一下空落落的,就怕女兒承認。

不過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當得起“人傑”之稱。

就是行事太過狠辣,動輒滅人滿門。

李如松輕嘆一聲,起身道:“也罷,我去見一見他吧。”

他不指望自己能夠說服對方,大不了自己將罪責全部擔下。

……

別院,亭下。

林芒傲然而立,眺望著漫天飛雪。

勁風呼嘯!

衣袍獵獵做響。

走廊內,李如松龍行虎步而來。

“林大人!”望著不遠處的身影,李如松笑著一拱手。

林芒並未回頭,只是望著遠方,澹澹道:“李將軍是為殺良冒功一事來的吧?”

李如松微微一怔。

本來有滿腔的話,如今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林芒笑著轉過身,伸手示意道:“李將軍請坐吧。”

林芒替李如松倒了一杯茶,遞至李如松面前,笑道:“這是我離京時,陛下賜予的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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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接過,一飲而盡。

喝酒在行,喝茶……

於他而言,和喝水沒有什麼區別。

林芒直言道:“殺良冒功一事,乃遼東軍中之事,本官無意插手。”

“不過若殺漢人者,當誅!”

李如松眉頭一挑,驚訝的看著林芒。

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氣。

林芒端起茶淺嘗了一口,緩緩道:“本官一直奉行一句話,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

“所以他們死多少,本官並不在乎。”

“我這一路走來,手上沾的鮮血早已數不勝數。”

“此事本官並不會上報。”

“什麼?”李如松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林芒。

若是換個人,他倒也不會如此吃驚。

關鍵你是錦衣衛鎮撫使,天子親軍啊。

隱瞞這等軍情大事,真的不會有事嗎?

想起依蘭書策上所記,“忠君愛國”四字,嘴角輕輕抽了抽。

林芒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澹去,沉聲道:“李將軍不必吃驚,此中緣由本官會單獨向陛下告之,陛下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不過本官有一事想請李將軍幫個忙。”

李如松神色微凝,暗道此事果然沒這麼簡單。

隨即問道:“何事?”

林芒起身看著亭外的風雪,幽幽道:“聽說李總兵有一義子,名為努爾哈赤?”

李如松先是一驚,很快點頭道:“是。”

他心中好奇,此人為何會知道父親的義子?

當然,他心中產生了一絲更大的危機感。

父親的種種舉動,已有“養寇自重”之嫌。

林芒一手扶著刀,輕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李將軍邀請建州三衛,以及各部族首領來赴一趟宴吧。”

話落,林芒轉過頭,笑容中多了幾分漠然,寒聲道:“我想這個面子本官還是有的吧?”

“不給本官面子,那就是不給陛下面子!”

“李將軍,你說不給陛下面子的人,又該當如何?”

李如松一時愣在了原地。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冷漠的殺意。

在林芒身後,更似有屍山血海般的煞氣。

李如松心中暗驚。

這傢伙究竟殺了多少人?

此等煞氣,即便是軍中之人都不曾有。

林芒深深的看了眼李如松,輕輕撣了撣衣袍上風雪,緩緩邁步離開。

“李將軍,記得,本官希望在宴會上見到這位李總兵的義子。”

“不然……本官可是會不高興的!”

輕描澹寫的話語中卻蘊含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芒突然仰天大笑。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不知這些蠻荒野人,可知何為鴻門宴?

都屠乾淨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的麻煩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