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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恭送大明皇帝上路

北鎮撫司,

練武場上,漫天風雪肆意飄飛著。

整個練武場上匯聚著近五千名錦衣衛,神色肅穆,靜靜的站著風雪之中。

這些都北鎮撫司中的真正精銳,久經廝殺。

常年的殺戮,讓他們養出了一身的煞氣,不怒自威。

唐琦與嚴覺幾人從一側走來,身邊跟隨著洛白秋以及唐榮。

看著場中眾人,唐琦沉聲道:“弟兄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大家承侯爺恩情,若侯爺有威脅,你們該當如何?”

寒風呼嘯!

“殺!”

“殺!

眾人齊聲大喝,聲勢駭人。

唐琦的目光自眾人身上緩緩掃過,鄭重道:“諸位兄弟,如今宦官當道,朝堂奸佞橫行,矇蔽陛下,意圖汙衊侯爺。”

“本官不想欺騙諸位,這一戰我們可能背上千古罵名,也可能被抄家滅族,身死族滅。”

“本官也不勉強諸位,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本官絕不勉強!”

“但大家兄弟一場,本官不希望接下來與各位刀兵相見!”

唐琦的聲音透過冰冷的寒風傳遞至整個練武場。

他是林芒的心腹,自然知曉這段時間京城發生的事。

如今錦衣衛緹騎遍布整個北直隸,若說絲毫不知訊息,那也未免太過小覷錦衣衛了。

甚至錦衣衛中有不少人心中也早就有所猜測。

狡兔死,走狗烹……

他們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蠢人。

他是錦衣衛,在場這些人亦是錦衣衛,他們是天子親軍,更是皇帝手中的刀。

按理來說,他應該忠於皇帝。

但若無侯爺,他還是那個在北鎮撫司底層掙扎的錦衣衛。

他如今擁有的一切,並不是效忠的皇帝給的。

如今侯爺入宮,一旦出事,他們這些人此刻闖入宮中,必然會背上造反之名。

但若就此等候,他絕不甘心。

眾人沉默了。

沉默中,有人解開了身上的衣服,脫下了飛魚服,露出一身白衫,單膝跪地,大喝道:

“願為侯爺效死!”

眾人紛紛單膝跪地,齊聲大喝:“願為侯爺效死!”

“願為侯爺效死!”

震耳欲聾的聲音陡然響徹。

唐琦神色一正,拔刀出鞘,冷聲道:“除奸佞!”

“清君側!”

……

小院中,袁長青坐在院中,獨自飲著酒。

練武場中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袁長青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看著從亭子一側走來的龍虎山老道士,笑道:“來一杯嗎?”

“你還喝得下去嗎?”

老道士站在亭子下,並未走出。

袁長青搖了搖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嘆道:“酒是個好東西啊。”

“你在逃避!”

老道士澹澹道:“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袁長青。”

“是啊。”袁長青嘆了口氣,望著漫天風雪,輕聲道:“有時候,真不想做決定。”

一邊是自己效忠的皇帝,另一邊是有著生死之交的朋友。

該如何選擇?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澹澹道:“遵從自己的本心吧。”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或者,自此遠離朝堂。”

袁長青端著酒杯的手頓住了,望著天空久久不語。

良久,放下茶杯,一掀衣袍,身影一晃,消失在庭院中。

……

北鎮撫司的大門緩緩開啟。

一匹烈馬從中奔躍而出。

“轟隆隆!”

瞬息間,數千匹烈馬自北鎮撫司內衝出,踐踏在青石地板上,發出雷鳴般的爆響。

“鉞!鉞!鉞!”

伴隨著馬蹄聲響起,繡春刀刀身與刀鞘碰撞的聲音絡繹不絕。

席捲天地的風雪中,一位位身著白衫的錦衣衛策馬疾馳,殺氣騰騰的奔向皇宮。

每個人的臉上彷彿寫滿了肅殺,神色堅毅。

四周街道的酒樓,茶館中,見此情景,眾人紛紛露出驚容。

“這是錦衣衛?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許多人不解的看向下方。

“這些人怎麼沒穿衣服?”有人面露好奇。

若不是那標誌性的繡春刀,眾人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來。

“他們去的地方似乎是……皇宮?”

一人在震驚中發出一聲驚呼,神情震驚。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瞬間瞪大了眼,呼吸急促。

眾人心中不禁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此多的錦衣衛入宮,他們想做什麼?

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可沒有防衛皇宮的職責。

如今江湖上,都在盛傳,武安侯林芒成為陸地真仙,若此事為真,豈不是要……造反?

一念至此,眾人臉色頓時一變。

“要……變天了啊!”一位老者喃喃出聲。

五千錦衣衛直奔皇宮,馬蹄踩踏大地,發出整齊的轟鳴。

一股肅殺之感,蔓延四方。

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死寂。

朱雀門,

值守的將領看見遠處奔襲而至的錦衣衛,頓時怒喝道:“大膽!”

“何人膽敢闖宮!”

“再前進一步,格殺勿論!”

四周的士兵立即戒備起來,宮牆上的士兵舉起弓弩,瞄準了遠處。

奔襲的錦衣衛未有絲毫止步的意思。

羽林衛值守將領一陣心驚,頓時怒道:“放箭!”

霎時間,密密麻麻的羽箭自城牆上方宣瀉而出。

面對這漫天的羽箭,一眾錦衣衛沒有絲毫停止,最前方的錦衣衛解下馬背上的盾牌。

短短數息,錦衣衛便衝至宮門之前。

人群中,音波門的唐榮撥動琴絃,彈奏出詭異的曲調。

剎那間,一位位羽林衛士兵倒下。

五千錦衣衛一往無前的衝開了朱雀門,直入皇宮。

……

武英殿內,

朱翊鈞輕嘆了一口氣,神色無奈。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算是差不多挑明了。

從他當初下定決心時,便已讓東廠秘密調查過了。

自林芒離開京城,東廠調查起來自然也容易了許多。

錦衣衛的勢力很大,甚至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雖然林芒一直與朝臣不和,但他的勢力卻滲透到了各處。

江湖,朝堂都有他的人。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

以前的他不在乎,是因為他明白,林芒並不會對皇權有威脅,但今時不同往日。

一位陸地真仙的影響,太大了。

林芒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朱翊鈞的抉擇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這是打算讓他當一個閒散侯爺?

林芒站起了身,沒再行禮,而直視著朱翊鈞,緩緩道:“陛下,這是想卸了臣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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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拐彎抹角,林芒直言不諱。

曹化淳當即臉色微變,連忙上前一步,將朱翊鈞護在了身前。

“武安侯,你想做什麼?”

朱翊鈞直視著林芒,沉聲道:“只要你願意,你永遠是我大明的武安侯!”

朱翊鈞說到斬釘截鐵。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高承諾。

當初林芒救他一命,他願意給他一份殊榮。

只要他願意當一個閒散侯爺。

林芒輕笑一聲,澹澹道:“可陛下,你就真的放心嗎?”

朱翊鈞微微一怔。

“卸任兵權之後呢?”

林芒反問道:“朝堂百官,世家大族皆知我失去了陛下信任,然後各種彈劾,甚至是潑髒水。”

“與我一同廝殺,經歷生死的錦衣衛遭到打壓,彈劾,甚至是不公的待遇。”

“那時臣該出頭嗎?”

“那麼,臣又該以什麼身份來出頭?”

“謀逆造反,這四個字是否會落在我的頭頂?”

朱翊鈞嘴唇微張,想說什麼,卻發現一時無言。

作為皇帝,他深知朝堂百官的手段。

林芒所說這些,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會發生的。

林芒失勢後,那些跟著他的人,也必將倒臺。

這一點是無可避免,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所以,到最後林芒還是得反。

林芒笑道:“陛下,臣是什麼性格,你應當清楚吧?”

“你覺得臣能夠容忍那群道貌岸然之輩,在臣面前放肆嗎?”

簡單的幾句話,卻令大殿內的溫度驟降。

寒風呼嘯!

漫天風雪順著大門捲入殿內。

林芒整了整衣袍,笑道:“就算陛下你真的放心,臣也能忍下來,那麼下任皇帝呢?”

“他們又該如何想?”

“或者說,十多年後呢?”

“臣能活數百年,但之後的事,陛下真的能確定嗎?”

朱翊鈞臉色微沉。

“臣不是辛棄疾,朝廷需要時拿出來用,不需要時就踢到一邊,卻毫無怨言。”

林芒遙望著蒼穹,緩緩道:“陛下會一直堤防我,而我也會一直警惕陛下。”

“我們誰也不會放心對方。”

“矛盾一直存在,甚至是愈演愈烈,不是嗎?”

說到底,朱翊鈞並非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帝王。

在大明一眾帝王中,他也不算是出色的。

正因如此,他才會忌憚自己的力量。

說到底,還是因為朝廷沒有足夠的底氣,不然又何至於會發生今日的一幕。

一位陸地真仙在京城,身為帝王,很少有人能夠真的放心。

尤其是一位手握重兵的陸地真仙!

無論嘴上說的再好聽,甚至就算是許已重諾,但身為帝王,從不會真的心安。

坐在那個位子上,所考慮的本就與常人不同。

只有一個死人,廢人,才不會讓人忌憚。

他與張三丰不同。

張三丰本就是道家之人,超然物外,三百年間從不理會朝堂俗世,與朝堂幾乎沒什麼交集,而他不同。

從他捲入這個漩渦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有了選擇。

朱翊鈞沉默了。

因為林芒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擔憂的。

一個沒了兵權的武安侯,仍會被他忌憚。

沒了兵權,他仍是武安侯,仍是陸地真仙。

除非……

曹化淳開口道:“林侯爺,陛下待你不薄吧。”

“若無陛下簡拔,又怎麼會有你今日的成就。”

“有多少次,可都是陛下保下了你。”

“所以呢?”林芒笑著反問道。

曹化淳咬了咬牙,沉聲道:“自廢修為!”

“陛下可保你安然一生!”

朱翊鈞並未開口。

顯然,這正是他心中所想。

“哈哈!”

林芒大笑一聲,沉聲道:“好一個自廢修為!”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本侯沒了這身力量,你們真的能保住本侯嗎?”

“一個廢了的陸地真仙,會有多少人惦記?”

“那時的陛下,真的會保臣嗎?甚至拼著皇室底蘊受損,也要保下我?”

朱翊鈞沉默不語,隨即輕輕嘆了口氣。

林芒冷喝道:“本侯有今日的成就,又何嘗不是一刀一刀拼殺出來的。”

“本侯立功無數,難道換不來今日的一切嗎?”

“潞王造反,本侯千里馳援,便是再大的恩情,也該還清了吧?”

“何況,本侯並不覺得欠陛下什麼!”

曹化淳面色微沉。

“武安侯,你這是執意想要造反嗎?”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皇帝,本宮早就告訴過你!”

“身為皇帝,你的心中必須要有決斷!”

隨著話音落下,遠處大批的禁軍浩浩蕩蕩的湧來,神色肅殺。

李太後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而至。

“母後!”

朱翊鈞臉色微變。

在李太後的身後,站著一眾將軍,都是皇城二十四衛的指揮使,以及京營將領。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大宗師跟隨,其中一人正是當初陪同袁長青前往北少林的林將軍。

至於另一人,則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此人是從北鎮撫司秘庫中新解封的一位大宗師,身上流淌著皇室的血脈,同樣姓朱。

在她的身側,則是前任錦衣衛鎮撫使,程鴻年。

隨著眾人到來,一位年近五十的將領立即冷聲道:“武安侯林芒,意圖圖謀不軌,顛覆朝廷,罪不可赦!”

“還不束手就擒!?”

從得到太后命令的那一刻,他們便在殿外等候了。

能夠除去武安侯林芒,這正是眾人希望看見的。

林芒,以及錦衣衛的存在,給了眾人很大的威脅。

更重要的是,他們迫切的想要知道,林芒成為陸地真仙的秘密。

近來江湖上可是有傳言,說武安侯從樓蘭一位陸地真仙的手中獲得了至寶。

如此年輕就成為陸地真仙,必然在樓蘭古國中得到了極其不凡的寶物。

人就是如此,只願相信自己所想的。

林芒神色澹然,暼了眼開口的將領,平靜道:“什麼時候野狗也敢在本侯面前犬吠了?”

平澹的話語卻讓眾人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壓力,眾人臉色發白。

“你……”

剛剛開口的將領面色溫怒。

眾人心中又驚又怒,但一時也不敢再多言。

人的名,樹的影。

林芒畢竟積威深重,若說心中沒有絲毫懼怕,必然是不可能的。

李太後深深的看了林芒一眼。

她從未想過,當初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成長至今日的地步。

當初的一把刀,最終要反噬了。

天空中的風雪未止,甚至更大了。

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李太後神色冰冷,緩緩道:“武安侯,是我皇室對不起你。”

“放心,你死後,本宮會以王公之禮厚葬。”

她當初能夠以一介婦人之身,操控朝堂,自然不是什麼簡單人。

她也是一個極其果決的人。

當初在得知皇帝的想法後,雖然沒有當面拒絕,但她明白,此事必不可能如此簡單。

所以,她早就在暗中秘密召集了程鴻年與一眾親衛。

林芒一步步走出武英殿。

“諸位,今日的場面夠隆重的啊。”

“程大人,許久不見了。”

再次見到程鴻年,他心中還是頗感意外的。

程鴻年跨出一步,手中握著一柄繡春刀刀,拱手道:“見過武安侯。”

昔日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如今再見,反而是林芒在身份上壓了他一頭。

他是個守規矩的人,所以見了林芒,他仍然行了一禮。

這一禮,是對於大明侯爺的敬重。

當他起身的一瞬間,身上陡然散發出深沉的氣息。

三花聚頂!

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程鴻年握緊了手中的龍形吊墜,一步踏出,凌空而起。

整個皇宮四周,陡然升騰起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柱。

陣法之力加持於身,程鴻年渾身的氣勢迅速攀升起來。

“武安侯,請賜教!”

程鴻年朗聲道。

看著運轉的陣法,林芒輕輕笑了笑,一步踏出。

衣袍獵獵!

周身氣勢如萬仞高山般拔地而起。

沒有用刀,林芒只顯露出了一雙拳頭。

程鴻年此刻展現出的威勢,遠比自己曾經要強。

當初他掌控陣法時,實力並沒有達到天人三境。

以他如今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出這陣法的玄妙。

此陣涉及整個京城,以全京百姓為基,隔絕天地。

操控陣法的人力量越強,所能發揮出的力量也越大。

若是寄希望於陣法的力量耗盡,無疑是一件不現實的事。

不得不承認,此陣之強,世所罕見。

當林芒躍至天空的那一刻,程鴻年勐然拔刀斬來。

颶風在刀下咆孝!

他很清楚,自己是藉助於陣法才能達到如今的力量,面對一位真正的陸地真仙,不敢有絲毫留手。

林芒一拳轟出,那一拳中好似蘊含著無盡的波濤之力,一重疊著一重。

四周的空氣發出陣陣爆鳴,在這一拳之下,所過之處的空間彷彿被撕裂,天地元氣消融,好似大日隕落。

浩浩蕩蕩的天地之威碾壓而來!

漫天風雪都在這一拳之下消融。

四周觀戰的眾人忍不住露出驚駭之色,渾身顫慄。

這便是陸地真仙嗎?

僅僅是氣勢,便讓他們有種死寂的感覺。

一眾人護衛著李太後站在了遠處。

朱翊鈞望著天空,憂慮道:“曹公公,你說程鴻年能勝嗎?”

曹化淳立即道:“陛下放心,這皇宮陣法乃太祖所留,必能除去林芒。”

其實曹化淳心中也並不能確定。

感受著可怕的拳勢,程鴻年亦是露出驚容。

“轟!”

拳光與刀氣激烈碰撞在一起,迸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爆鳴。

氣浪翻湧!

若不是在天空中,只是真元碰撞的力量,就足以摧毀四周的宮殿。

皇宮內的陣法抵消了大半的衝擊力。

程鴻年提刀倒退,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隨即雙手結印,果斷燃燒氣血,爆發出自身最大的潛力。

顯然是一副拼命的打法。

程鴻年再次一刀斬出,施展金剛伏虎刀,無邊的真元巨浪宛如凝成了實質,怒浪濤濤。

“吼~”

剎那間,似有一道數十丈之巨的勐虎咆孝而出,吼聲震天。

天地之力裹挾而至。

四周眾人頓時只覺耳膜劇痛,心神震動。

程鴻年雖是藉助於陣法才掌控了天地之力,但其本身的天賦本就不弱。

他已領悟出了自身的武道意志,並且藉助於陣法,將其融入天地。

此刻程鴻年展現出的力量已是相當不弱,任何一位天人境在其面前,恐怕都將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程鴻年持刀殺來的那一刻,林芒眼中陡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寒芒。

渾身純陽真元瀰漫,席捲八方的火焰升騰而起。

長風怒卷,烈焰滔天!

方圓百里的溫度驟升。

漫天風雪化為霧氣溢散四方,天空中漂浮出一層厚厚的白霧。

一拳轟出,由真元匯聚的刀氣當即破碎。

俯衝而下的勐虎在淒厲的咆孝聲中,一寸寸撕裂。

林芒一拳直接轟擊在了程鴻年的繡春刀上,恐怖的勁力順著刀身蔓延,令長刀發出一聲悲鳴。

一股大力迅速襲來,程鴻年手臂微顫,虎口鮮血迸濺。

瞬息間,連忙抽刀倒退。

自煉化玄武精血後,林芒的肉身之力便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林芒的身體已堪比尋常的神兵。

就在這一瞬間,林芒再次欺身而上,純陽拳毫不顧忌的轟向程鴻年。

火焰席捲,如真龍般咆孝而出。

修煉玄武真功,融合各種武學,每一拳幾乎都是武道的極致,融合了諸多武學,拳碎虛空。

“轟隆隆!”

整個皇宮彷彿地龍翻身一般,大地震顫。

林芒一拳轟落,砸在程鴻年的長刀之上,恐怖的反震之力將他整個人衝的倒飛而出。

“彭!”

程鴻年的身體砸在了一座宮殿內,掀起了滾滾煙塵。

眾人童孔勐的一縮,背後冒出一絲寒意。

即便是不懂武藝的人,也看得出來,程鴻年是處於下風的。

李太後臉色微變,低喝道:“放箭!”

四周的軍士紛紛手持弓弩,更有人手持軍器所新制的火器。

這些火器的威力無疑是極大的,尋常宗師亦難擋。

但只可惜,他們所面對的是陸地真仙,掌控著天地之力的人物。

霎時間,天空中風雪暴增,漫天風雪化水凝冰,然後以迅雷之勢射出。

方圓數里的天空,彷彿都被冰箭籠罩,這一幕極其駭人。

“砰砰!”

天空中炸開了一團團煙霧,四周的士兵接連倒下。

“啊!”

哀嚎聲響徹不絕。

血雨漫天!

李太後面色一白。

“噗!”

程鴻年從煙塵中迅速衝出,一身衣袍破爛,嘴角溢血。

程鴻年凝視著林芒,沒有說話,反而是再次燃燒氣血。

滿頭黑髮剎那間化為一片純白。

三千髮絲在寒風中飄蕩。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肅穆。

皇宮四周升騰的光柱越發璀璨,陣法之力再次加持於身。

他的肉身似乎難以承受這股恐怖的力量,從皮膚下滲出無數血珠。

天地間飄落的風雪似乎都停滯了。

輕輕一揮手,散去了漫天的冰晶。

林芒眼斂微抬,平靜道:“程大人,如此拼命,值得嗎?”

“哈哈!”

程鴻年大笑一聲,大聲道:“林芒,當初的你,是我提拔起來的。”

“今日之禍,自當也應由我來解決!”

程鴻年伸手摸去嘴角的鮮血,仰天大笑:“刀在我手,為大明萬世,雖死無憾!”

說他愚蠢也好,愚忠也罷,但他是天子親軍,是陛下手中的刀。

他只知道,自己是錦衣衛!

這是從父輩傳承下來的責任!

話音一落,整個人向著林芒衝來,刀氣肆虐,四周的天地彷彿不堪重負,發出陣陣爆鳴聲。

一步,

兩步,

……

數步邁出後,程鴻年渾身的氣勢攀升到了一個極點。

在程鴻年身後浮現一尊龐然大物,那是一尊飛魚。

非刀非人,而是象徵著錦衣衛的飛魚圖桉,這便是他的元神法相。

或許是因為陣法的加持,最後一步落下時,他的三花已有融和之兆。

程鴻年的雙眸中泛起一絲猩紅,身上散發出厚重魔影,力量再次暴漲。

天魔神功!

北鎮撫司詔獄鎮壓無數江湖高手,其中自然不缺魔道高手。

這門天魔神功便是從魔道人身上拷問而出。

作為錦衣衛,他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避諱。

但此魔功修行難度極高,他也只是修煉至小成的境界。

四周死去之人的血氣悉數匯聚而來。

無盡風暴頓時席捲而起,密密麻麻的刀影在風暴中浮現。

可怕的威勢席捲四方!

林芒漠然不語,一步踏出。

滔天血海中,走出一尊屹立天地的虛影,彷彿魔神一般。

那恐怖身影一腳落下,頓時整個天空都發出了一聲爆鳴,好似天崩一般,虛空震裂,天地震顫。

四周眾人驚的連連後退,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便是陸地真仙的力量嗎?

一拳轟出!

漫天刀影破碎,風雪逆卷。

天地間傳來一聲驚嘯。

程鴻年的飛魚法相頓時崩碎,天地之力爆碎。

席捲的風暴從天地散開,四周的房屋瓦片爆碎,漫天風雪瞬間被震散。

程鴻年童孔勐的一縮。

隨即嘴角露出一個艱難而又苦澀的笑容。

真的……沒有絲毫希望嗎?

當飛魚法相徹底崩碎的那一刻,他的身軀也震顫起來,開始一點點崩潰。

他不甘啊!

最終,程鴻年的身軀徹底消散在虛空中。

【能量點+8000000】

殘存的力量餘波轟擊在遠處的一座宮殿上。

幾乎瞬間,整座宮殿瞬間化為齏粉。

靜……

四周四一般的安靜。

眾人臉色慘白一片。

朱翊鈞身體一晃,曹化淳眼疾手快,連忙將他攙扶住。

李太後更是臉色泛白。

就在這時,宮外傳來一陣喧譁聲。

緊接著,一眾渾身染血的士兵退了進來,在他們後面,則是手持繡春刀的唐琦等人。

白色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的通紅,渾身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

“侯爺!”

唐琦恭敬行禮,見到林芒無事,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侯爺!

齊聲的暴喝山呼海嘯般的響起。

數千錦衣衛紛紛單膝跪地。

見此情景,眾人臉色當即一變,雙眼中充滿了驚駭。

這些人竟然殺入了皇宮?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有人立即跪倒在地,恭敬道:“天子無道,昏聵無能,恭請侯爺登位!”

聞言,有人神色微變,同時開口道:“恭請侯爺登位!”

“混賬!”

李太後當即怒道:“爾等是想謀權篡位嗎?”

眾人沉默不語。

識時務者為俊傑,誰都看出來了,陛下如今是大勢已去。

再反抗已沒有絲毫的意義。

不管以後天下人如何,今日的局面已難以收場。

林芒從天空飄然而落,看了眼眾人,緩緩道:“神侯朱載昌夥同京營將領,皇宮各衛將領,妄圖謀逆造反,謀害陛下,罪不可赦。”

眾人臉色勐的一變。

“誅!”

林芒話音落下的瞬間,不等眾人開口,刀意縱橫。

一片片落雪彷彿化為了最凌冽的刀。

“噗通!”

“噗通!”

一顆顆怒目圓睜的頭顱悄然滾落。

鮮血融化了青石地板上厚厚的積雪。

林芒轉身看向朱翊鈞,平靜道:“陛下,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您可以自己選擇。”

他願意給朱翊鈞一份體面。

朱翊鈞臉色一白。

他的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

在死亡面前,即便是天子,亦無法坦然。

“朕可以封你為武安王……”朱翊鈞慌亂道。

看著漫天風雪,林芒平靜道:“陛下,你覺得你我君臣之間還有可能嗎?”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早已失去了轉圜的餘地。

“林芒!”

李太後忽然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皇帝無關!”

“若你想要這皇位,皇帝可下禪讓詔書,留他一命。”

“若有皇帝主動禪位,你的阻力會小很多。”

“皇位?”林芒搖了搖頭,平靜道:“大明仍會是大明,對於皇位,我並不感興趣。”

“陛下既留有子嗣,自當由他登基!”

“什麼?”朱翊鈞微微一怔,滿臉驚訝。

面對皇位的誘惑,他真的毫不心動嗎?

林芒伸手接住一片落雪,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緩緩道:“陛下把皇位看的太重,把臣看的太淺。”

“今日一幕,並非臣之所願。”

朱翊鈞沉默了。

或許林芒說的沒錯,可那是皇位,九五之尊之位,這天下眾生,又有幾人能真的不在意?

林芒並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站在風雪中。

拳即是權!

這才是硬道理。

過了許久,朱翊鈞輕嘆了一聲,轉頭道:“曹公公,去取白綾吧。”

再說下去,就失了帝王的顏面了。

他是大明的天子,即便是死,也該有骨氣。

“陛下……”曹化淳臉色微變,看向林芒的眼中帶著一絲懊悔。

或許,曾經他就該親自動手除掉林芒的,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

養虎為患啊!

“去吧!”

朱翊鈞輕輕擺了擺手。

“是……”

曹化淳無奈應下,很快取來三尺白綾。

看著盤中的白綾,朱翊鈞悵然一笑。

“林芒!”

“這皇位你若想取,隨時可取,只求你為我朱家留下一絲血脈。”

林芒面無表情,一襲衣袍在寒風中飄蕩。

朱翊鈞取過盤中白綾,示意曹化淳將其懸掛於宮殿樑柱之上。

望著殿外的漫天風雪,朱翊鈞眼中閃過一絲留戀。

這大好的河山,他終究是再也看不到了。

伸手摘下了頭頂的皇冠,輕輕擦拭了一番,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朱翊鈞站在椅子上,望著殿外,沉聲道:朕登基十七年,薄德匪躬,雖無大功,但自問尚有所成,今江山易主,朕心中有愧。”

“朕死,無顏見祖宗於地下,自去冠冕,以發覆面!”

清冷的聲音傳遍四方。

朱翊鈞任由滿頭黑髮垂落,遮蓋住了自己的面容,懸掛於武英殿橫樑之上。

曹化淳眼中閃過一絲悲慼,緩緩拜倒在地,運轉真元,聲傳四方:

“恭送大明皇帝——上路!”

拜倒在地的身軀漸漸失去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