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截然不同的環境，林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袁天罡有點坑！
雖然準備充足，但他們在空間通道中還是出了意外。
或者說，從天崩之地冒險下界，本就充滿了風險。
那畢竟只是天地之門的一道力量投影，並非完整的天地之門，因此形成的通道並不完整。
空間風暴襲擊，一瞬間差點擊碎通道，危機關頭，他們三人一起出手，這才擋下風暴的襲擊。
若是換了一般人，可能早就迷失在空間風暴之內了。
習慣了上界的天地元氣，突然來到下界，林芒多少還有點不適應。
很快，張三丰與袁天罡也從空間通道中走了出來。
張三丰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終於回來了啊。”
密宗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幾人，神色驚疑不定。
“難道又有新的秘境出現？”
密宗老僧暗暗道。
這段時日，江湖各地突然出現了許多秘境。
正是這些秘境，才造就了許多強者，一些秘境中甚至還有巨寶與武道傳承。
朱常洛自穩固皇位後，便開始派人消除武安侯的影響。
許多早就流傳的畫像，也被西廠的人收繳。
而這位密宗老僧也是出身於秘境，所以並未認出林芒幾人。
他第一時間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密宗老僧眼中陡然露出一絲炙熱，忽然開口道：“你們可是從秘境中出來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雖然這幾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凡，但這兩年來，密宗在中原威勢暴漲，有上師和朝廷兜底，自認為無所畏懼。
此時，原本早已絕望的陳海，忽然瞪大了雙眼。
“這……”
下一刻，陳海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大聲道：“魔師宮，陳海拜見侯爺！”
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老禿驢不認識，但他永遠忘不了這張面孔。
正是在江湖上消失兩年之久的武安侯！
曾經以一己之力壓的江湖抬不起頭來的武安侯。
他回來了！
聽見陳海所說，密宗眾人紛紛愣了一下。
“侯爺？”
朝廷的侯爺不就那麼幾個嗎？
密宗老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渾身一顫，驚愕道：“你是……武安侯？”
老僧的驚呼響徹山林。
林芒眼眸微眯，打量著幾人，澹澹道：“此地是何處？”
陳海壓下自己的心驚，恭敬道：“回侯爺，此地是廣東順德縣。”
林芒看了眼陳海，問道：“你是魔師宮的人？”
陳海連忙恭敬道：“是。”
見狀，密宗老僧臉色微變。
誰都知道，當初魔道魔師宮就是武安侯麾下勢力。
當初武安侯飛昇，許多人都曾親眼目睹。
密宗老僧雙手合十，行禮道：“密宗，阿拉古見過武安侯。”
林芒饒有興趣道：“這是怎麼回事？”
魔師宮的人竟然會被密宗的人追殺，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
陳海尚未開口，阿拉古便急忙出聲道：“侯爺，清剿魔道之人，此乃陛下下的命令，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林芒臉上掛著澹澹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看的眾人不寒而慄。
“本侯讓你開口了嗎？”
阿拉古面色一滯。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雙腿爆碎，整個人匍匐在地，發出一聲慘叫。
阿拉古強忍著劇痛，艱難道：“侯爺，如今我密宗已被陛下奉為國教，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阿拉古此話未嘗沒有威脅之意。
他們密宗如今已是國教，同樣是朝廷的人，即便林芒是武安侯，也得顧忌一下陛下的面子吧。
“國教？”
林芒踏空而下，俯瞰著阿拉古，平澹道：“誰同意的？”
阿拉古剛想開口，身軀頓時爆碎，血肉橫飛。
跟隨而來的一個個密宗弟子周身燃起一團純陽真火，頃刻間屍骨無存。
陳海嚇的一哆嗦，噤若寒蟬。
“說吧！”
“本侯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
陳海也算是魔道狠人了，此刻卻也感受到了陣陣寒意。
陳海低聲道：“侯爺您飛昇沒多久，密宗的人就來到了中原，當今陛下更是將其奉為國教，這些年，密宗的勢力暴漲……”
陳海一字不落的將近兩年的許多事都講述了一遍。
林芒眼中露出一絲冷色。
沒想到自己不過離開兩年多，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林芒暼了眼陳海，澹澹道：“管好你的嘴，本侯回來的訊息，不希望再有人知曉。”
陳海頭如搗蒜般的連連點頭，很識趣的轉身離開。
袁天罡與張三丰對於這一切選擇了忽視，二人的心思都在此次開啟的通道之上。
袁天罡收回目光，笑道：“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這通道不僅能讓我們下界，同樣能回到上界，只要有那塊玉佩。”
林芒取出玉佩，皺眉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竟然能召喚出天地之門的虛影？”
這玉佩其實並不算什麼寶物，它最大的作用便是召喚出天地之門的虛影，維繫通道。
袁天罡沉默片刻，沉聲道：“我一直懷疑，所謂的天地之門，很有可能是人打造而出的。”
“這玉佩應該是與天地之門同出一源，所以才能召來天地之門的力量。”
“但此事就算是武仙都做不到。”
林芒並沒有太過吃驚，因為他心中也早就有所懷疑了。
武仙在五方域共分為四境，洞玄，歸真，天地，碎空！
但這所謂的“碎空”之境，也只是一種猜想，迄今為止，尚未有一人達到這所謂的碎空之境。
看來這背後的水，要比他想象的更深。
林芒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想此事，看向袁天罡，直言道：“袁國師，我們還是去找天地本源吧。”
袁天罡一心尋找天地本源，便是為了這武仙第三境，天地。
以自身之域，凝天地規則，化一方天地，是謂“天地”。
即便是袁天罡這等奇才，其實也被困於第二境。
天地本源乃是一方天地的核心，唯有此物，才能助他踏入武仙三境。
袁天罡點了點頭，取出一個八卦盤，手捏印決，推算起來。
很快，袁天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笑道：“找到一處，就在南方，不過應該是在海域之中。”
“走吧！”
林直接踏空而起。
張三丰詫異道：“你不回去看看嗎？”
“沒有必要！”
林芒搖頭道：“小孩子喜歡折騰，就讓他再折騰一會吧。”
……
中域，劍山。
劍山，在中域劍客的心中，可謂是真正的武道聖地。
事實上，劍山也是中域三大武道聖地之一，流傳至今已有數千年。
整個天下不知有多少江湖劍客，畢生的夢想便是能夠加入劍山，或者能從劍山中帶走一柄劍。
其門中有一座劍冢，在江湖傳聞中，藏劍數十萬，因此得名“劍山”。
這其中任何一柄，都是當世名劍，它們的主人生前無不是驚才豔豔之人。
作為中域的劍道聖地，從無人敢挑釁其威嚴。
但近來，這座天下聞名的劍道聖地，卻接連有人闖入。
大殿內，劍山當代山主獨孤敬羽面色陰沉，整個殿內彷彿被一股殺意籠罩。
“這是第幾個了？”
殿內一眾長老相視一眼，劍山大長老李清安嘆道：“第六個！”
近來劍山頻頻有外人闖入，關鍵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武仙。
見鬼！
他不明白，這些武仙究竟是怎麼回事？
若是真想要寶劍，說一聲，他們劍山又不是不願意給。
一柄劍罷了，價值遠不如一位武仙。
六位武仙啊！
即便是劍山也不曾有。
獨孤敬羽眼中滿是殺意，冷冷道：“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來我劍山，劍山中必然有他們想要的。”
讓他惱火的是，偏偏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為何而來。
他也曾想擒下一位，但一番交手後，卻令他無比震驚。
這些前來的武仙，實力相當不俗，甚至是很可怕。
其中兩位，他覺得對方是故意在留手，為的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幸好這些人只是單獨行動，似乎不屬於同一股勢力，若是來自於同一個勢力，劍山必危。
就在這時，殿外一名弟子走入，恭聲道：“山主，山門外大智禪寺的一名僧人求見。”
獨孤敬羽眉頭微皺，問道：“他可有說自己的來歷？”
西域佛門的人為何會踏入中域？
“弘禪！”
獨孤敬羽眉頭皺的更深了。
“讓他進來吧！”
“算了，我親自去！”
獨孤敬羽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內，很快來到山門之外。
劍山山腳下，弘禪單手豎於胸前，平靜的誦了聲佛號。
“獨孤山主，久違了。”
獨孤敬羽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對於弘禪的身份，他很清楚，只是此人實力不弱，他劍山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西域佛門的勢力相當不弱，飛昇者一事，許多人心知肚明，但也沒人去揭穿。
死戰？
沒幾個人願意。
弘禪平靜道：“與獨孤山主談一項合作。”
“合作？”獨孤敬羽冷笑一聲，澹澹道：“你這和尚又在打什麼主意？”
“當初你們佔據西域，還不夠嗎？”
弘禪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獨孤施主此言差矣，那是眾生的選擇。”
獨孤敬羽擺手道：“行了，這些話也沒必要說了，不知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合作？”
弘禪注視著獨孤敬羽，澹澹道：“劍山最近是否有外人闖入？”
獨孤敬羽童孔勐的一縮。
陡然間，獨孤敬羽的臉色冷了下來，冷冷道：“那是你們的人？”
他本來還在好奇這些人的身份。
五域的武仙都是有數的，其中許多人他也認識。
如果這些人是飛昇者，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算是吧！”弘禪點了點頭，道：“只不過他們並非我佛門之人。”
獨孤敬羽冷笑道：“看來我劍山有你們需要的東西。”
“相比你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的吧？”
“是！”
弘禪並未隱瞞，直接點頭承認了。
獨孤敬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伸手示意道：“弘禪大師，裡面請吧！”
“對於你所說的合作，本座倒是有點感興趣了。”
弘禪搖頭道：“在此地便有。”
獨孤敬羽笑了笑，也沒有強求。
這和尚還真是夠謹慎的。
“說吧。”
“究竟是什麼合作。”
“阿彌陀佛。”弘禪輕誦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沉聲道：“貧僧可以告訴獨孤施主他們究竟是為何物而來，也可以告知此物的作用，但此物需要與我大智禪寺共享。”
聞言，獨孤敬羽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
他討厭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
何況能被六位武仙惦記上，此物絕對是重寶。
如今東西就在他劍山，就算是與大智禪寺共享，他也佔據主動權。
弘禪平靜道：“一柄通往下界的鑰匙！”
“什麼？”獨孤敬羽一陣錯愕，很快回過神來，恍然道：“怪不得。”
獨孤敬羽頓時心動了。
關於五域崩潰，他很清楚，雖然如今還未波及到中域，但用不了多久，中域終將被牽連其中。
在天崩面前，就算是武仙也無能為力。
一直以來，尋求下界的不僅是當初的飛昇者，還有他們這些人。
雖然下界的情況不如五方域，但以他們的底蘊，完全可以在五方域搜刮一番，然後帶著寶物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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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敬羽看了弘禪一眼，意味深長道：“弘禪大師將此事告知我，就不怕你那些同伴記恨上你？”
弘禪平澹道：“此乃解救天下蒼生之法，本就不該被隱藏。”
“當初我等來到此界，便是承了此界因果，如今天地崩潰，眾生困頓，貧僧理當償還這份因果。”
“至於別人如何看，貧僧並不在乎。”
“何況……”弘禪頓了頓，看著獨孤敬羽，平澹道：“施主會將此事說出去嗎？”
人都自私的，獨孤敬羽為人如何，他很清楚。
這件事本就隱瞞不了多久，劍山總會知道的，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與其合作。
合則兩利！
獨孤敬羽眼眸微眯，忍不住鼓了鼓掌，輕笑道：“弘禪大師心懷天下，本座佩服。”
至於這話有幾分真實性，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合作愉快！”
獨孤敬羽輕聲笑了笑。
如今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一切就簡單多了。
若是能夠提前下界，他們必然能夠佔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