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教坊。
周家。
這幾日以來，周家都是滿門白素，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
周家傾全族培養的未來家族的扛鼎人物，周雲生死了！
只是因為連日的大雪，這才推遲了發喪的時日。
周家府宅之外，不斷有人進進出出，賓客不絕。
周家在這整個京城之中，算不上大家族，但其祖上也曾跟著太祖打過天下。
曾風光過，破落過，家族起起落落，經歷多次榮衰。
雖然比不得那些傳承數百年的，甚至上千年的世家大族，但也算小有底蘊了。
但隨著周雲生的死亡，周家也註定走向沒落。
因為這一代的周家青黃不接，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唯有周雲生。，其餘子弟大多紈絝不堪。
一架馬車在周家大門之外停下，一人自馬車中緩緩走出。
門口有迎賓奴僕立即高聲道：“錦衣衛，趙千戶到！”
趙靖忠邁步走入靈堂，四周賓客紛紛見禮。
靈堂兩側，跪著周雲生的妻兒，五歲的稚童被旁邊的女人摁著磕頭還禮。
趙靖忠上了一炷香，目光暼向一旁一襲喪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一旁有一位老者匆匆上前，恭敬道：“老朽周平禮，見過千戶大人。”
老者穿著樸素的黑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蒼老了許多，神情中帶著深深的疲倦。
趙靖忠收回目光，輕嘆一聲，安慰道：“周族長，節哀啊。”
“世事難料，雲生曾是我最得力的屬下，誰知竟會發生這等事。”
“若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與本官說，本官定當竭盡所能。”
周平禮躬身一禮，面露感激：“多謝大人。”
趙靖忠眼眸微眯，沉聲道：“周族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平禮側身道：“大人，請！”
趙靖忠點了點頭，率先邁步走向後堂。
房間內，趙靖忠坐於太師椅上，輕聲道：“周族長，我想你也知道，雲生是被誰殺死的。”
“奈何，那林芒有鎮撫使大人護著，本官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此僚猖獗。”
周平禮望了眼趙靖忠，隨即咬牙切齒道：“可恨！那林芒故意殺害我兒，此仇安能不報，請大人為我等做主啊。”
說罷，一躬到底！
趙靖忠卻是搖搖頭，輕嘆道：“此事困難啊，若是沒有一些確鑿的罪證，本官恐怕也難以處理啊。”
“不過……”
頓了頓，趙靖忠突然道：“周族長，我有一計，或可成。”
“請大人明言！”周平禮立即道。
趙靖忠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澹澹道：“周族長，你說若是讓人知道，他欺負雲生的妻兒，這錦衣衛中能否容得下他？”
“若是沒了錦衣衛這層身份，想解決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周平禮心中一震。
趙靖忠笑著拍了拍周平禮的肩膀，幽幽道：“周族長，話已至此，該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望著離開的身影，周平禮一下像是瞬間老去了十多歲。
北鎮撫司中的事，真當他一點都不清楚嗎？
不，他其實很清楚，雲生雖然死於那林芒之手，但說到底，若非趙靖忠，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事。
只是，他不敢恨！
以前的周家，有周雲生這位百戶在，一時風光無限。
如今雲生沒了，不知有多少家族在盯著他們，若是再沒了趙靖忠這層庇護，他周家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
凝視著手中逐漸消散的真氣，林芒面露笑意。
不錯！
自己距離罡氣境，已然不遠。
真氣凝形！
天罡之氣！
天罡境武者，不藉助功法便能凝聚出罡氣護體。
他研習純陽至尊功，其中介紹，真氣境所修真氣乃為“氣”，而天罡境所修為“勁”。
就比如他所修金鐘罩，其護體罡氣就是一種“勁”的體現，能夠幻化出金鐘之相。
而若想突破天罡境，則需將真氣轉化為天罡真氣，而若想將真氣轉化為罡氣，則需將真氣進行反覆凝練，錘打。
這一步，一部好的功法可以節省許多時間。
功法方面，自己如今有純陽至尊功，完全足夠了。
如今真氣境圓滿，金鐘罩更是早已達到圓滿之境，其護體罡氣，足以讓自己在天罡之下無敵。
而能將金鐘罩修煉至圓滿的，恐怕就算是少林高僧，也絕對是少數。
林芒滿意的伸了伸腰，起身走入房中換了件衣服。
見到林芒打算離開，唐琦連忙上前道：“大人，可需要卑職備馬車？”
“不用了。”林芒擺手道：“我只是回家一趟。”
原身父親在教忠坊留有一套小院，當初離京之時，將牌位留在了小院內，如今得空了，也應該去上柱香。
騎著一匹馬，林芒直奔教忠坊的烏石巷。
因為是早晨的緣故，一路上叫賣聲不絕。
街道兩旁，各種小販賣力的吆喝著。
自從昨夜之後，教忠坊各個幫派瞬間偃旗息鼓，整個教忠坊都呈現一派祥和景象。
若非將這些幫派全部解決會生出亂子，他早已帶人破門。
沒了這些幫派，其餘坊的幫派必然會前來爭奪教忠坊的地盤，到時候還會生出亂子。
就在這時，遠處的一群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幾個身著藍袍的身影圍在一個早餐攤位前，大聲叫囂著什麼。
而在攤位一旁，一位大概十四五歲的姑娘，早已哭的是梨花帶雨。
四周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卻是不敢上前。
林芒皺了皺眉。
藍袍，秀才？
若他沒記錯，在大明，這些穿著藍袍的大多都是秀才。
而他們，則是一種另類的“流氓”。
翻身下馬，牽著馬直接走了過去。
隨手拍了拍一人的肩膀，問道：“這裡發生了何事？”
那人剛想敷衍兩句，但轉過頭的那一刻，暼見林芒的神情，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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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這群傢伙吃飯不給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剛剛這小姑娘上前理論，不得平白挨了一巴掌，還非說弄髒了他的衣服，要讓這小姑娘賠錢。”
“唉。”男人說著嘆了口氣，無奈道：“奈何這群人有功名在身，官府也都偏向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