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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突變

德源泰還是那個德源泰,但今天的冷清卻比往日更加顯著了些,偶有一兩位看似是常客的人,只扎進去一頭,便馬上退了出來,彷彿是因為魯莽而進錯了地方似的。

陸天宇和項世敏現在就站在店門口。

兩個人顯得有些疲倦,眼睛裡還布著很濃的血絲。他們的確沒有休息好,昨夜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天仍很黑,距黎明尚早,而遠處仍有警笛隱約地嗚咽,他們只好小心翼翼地沿街邊向前摸,他們最急切地就是希望能尋到一個可以暫時住下的地方,他們的運氣還不算壞,果然被他們碰到了一間小旅店,那家旅店本不該這麼早開門的,因為店裡有起早趕路的客人要離店,店老板就睡眼懵懂地開啟店門,把客人送了出去,迎著夜風一吹,店老板的睡意忽然被吹得一乾二淨,既不能睡又坐立不寧,他便索性在門口掃起地來,正在這時,陸天宇和項世敏就來了。

送走了客,馬上又迎進了客,店老板自然歡心,可是進店後的項世敏卻懊悔得很,旅館小得又擠又亂不說,過道上充滿著的那種黴腐的氣味,就像是從某種畜類的圈窩裡發出的,頂得項世敏幾乎失去了向前邁步的勇氣。

陸天宇似乎並不在乎這些氣味,合衣倒在了床上,並很快發出鼾聲,他沒有蓋被,那條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腳臭和汗臭的髒被子已經被他蹬在床下。項世敏也只好學著陸天宇的樣子,把衣服合緊躺在床上,雖然被惡臭包圍著,但倦意襲來時,也總要睡去,然而睡去之後,一切令人作嘔的氣味便都聞不到了。

這時候,項世敏便邁步向雜貨店裡走,陸天宇卻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項世敏停下腳步,側臉看著陸天宇,陸天宇的眼緊盯著雜貨店的門,幽幽地說,“你不要進去了。”

“為什麼?”項世敏很驚訝。

“感覺不好。”

“感覺?什麼感覺?”

“說不準,像是不好的感覺。”

項世敏把目光轉向雜貨店的大門,盯了一會,說,“但是,我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你留在外面。”陸天宇說完這句話,就向邁步向前。

項世敏卻跟了上來,陸天宇回頭問,“怎麼還跟?”

“你想讓我做烏龜啊,我能做嗎?”

陸天宇微微搖了一下頭,輕說了一聲,“跟緊我吧。”

陸天宇的腳剛剛跨進店門,便有一個穿長衫的中年人綻放著笑臉迎了上來,用很響亮的聲音招呼道,“二位先生來了,歡迎光臨,來,來,請隨便看看吧,本店雖小,但貨品齊全,北貨南貨,應有盡有,您隨便看,隨便選,需要什麼,您二位儘管說。”

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從他熱情待客的舉止來看,他一定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

陸天宇微微一笑,問,“老闆貴姓啊?”

“先生客氣,在下姓劉。”

“哦,您就是劉老板?”陸天宇不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人。

“是的,”劉老板笑得很是恭維。

“你是劉老板?”項世敏突然插來一句,這句話帶著強烈的懷疑和詫異。

“是我啊。”劉老板頗似訝異地轉眼瞧著項世敏。

“是就好,很好。”陸天宇的話擋住了項世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疑問。

“哦——,先生來過小店?”劉老板說這話時,眼睛卻瞟向另一個方向。那邊有些昏暗,塞得又滿又亂的貨架旁,寂寂地立著一個人,一個很木納的人,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眼,他的眼隱約地像是垂向地面。這個人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頗為詭異的店夥計。

陸天宇盯了一眼那個夥計,夥計卻沒有任何反應,像是立在那裡睡著了似的。

“沒有。”陸天宇隨口答道,“初次來。”

“哦?”劉老板的臉上泛出了喜悅的光澤,“聽口音,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陸天宇略一怔,說,“不是。”

劉老板顯然也是一怔,又問道,“先生不是本地人,是哪裡人呢?”

陸天宇沒有回答,雙手一背,信步踱去,口中卻說,“劉老板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嘛,真的是琳琅滿目,應用盡有喲。”他踱去的方向,正是夥計貯立著的地方。

夥計的眼的確是垂向地面的,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當初看到他時的那絲詭異的笑也沒有了,陸天宇快要踱到他面前時,他卻絲毫不動,連眼睫毛都沒動,彷彿已是一個蠟人。

眼睛一直在左右貨架上掃的陸天宇,也好像突然發現了夥計的存在,上下略一打量,說,“你是夥計?”

夥計沒動,身體上的任何部位都沒有動,但陸天宇隱約地看到他動了,是嘴角,有一絲無法察覺得到的翹動。

“為什麼不照呼客人呢?”陸天宇又問。

夥計仍然沒動。

“這個罈子是做泡菜用的吧?”陸天宇瞥見夥計身後貨架上的一隻小粗泥壇。

夥計沒有抬頭,但卻知道陸天宇問的是哪個物品,回答道,“是的,做四川泡菜。”

“這個又是做什麼的?”陸天宇這樣說著,眼睛卻只盯著夥計。

夥計抬起了頭,目光正和陸天宇的目光相撞,他想躲避,可就在這時,自鳴鐘的聲音不知從店裡的哪個地方響了起來,鍾聲響得很沉重很吃力,聽起來,那座鐘大概也已是老態龍鍾了。

夥計似乎被這吃力的鐘聲嚇壞了,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嘴角如抽筋般顫抖。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出現時,屋裡的鐘聲剛剛響過最後一聲,第十聲。

陸天宇也驚呆了,他的表情雖然沒有夥計表現的那麼驚懼,但他卻也的的確確吃了一驚,他不是因為出現在門口的人而吃驚,因為他背向著門口,看不到門口有人出現,也不是因為對面的夥計所顯示出的驚懼表情,因為他的目光不在夥計的臉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夥計的身後的貨架上,貨架雖然塞得很滿,但仍有空隙,透過空隙,他看到了一張臉,臉上的一對過分凸出的金魚眼,正死死地盯著他。這是一張見過一次就很難從記憶中抹掉的臉,陸天宇自然是記得的,只在前日,正是這對凸眼把他和項世敏帶進了七十六號,這張臉正是張國震的臉。

目光疾轉,陸天宇就看到了夥計那張驚懼的面孔,陸天宇順著夥計的目光轉身看去,門口的人已走進店裡,這是一個很斯文的中年人,穿長衫,頭上壓著一頂禮帽。劉老板已堆著滿臉的笑迎了上去。

“歡迎光臨敝店,這位先生,屋裡暗,當心腳下,您請隨意看看,小店貨物齊備,應有盡有,您看需要點什麼。”

斯文人點點頭,似是很有興致地掃視了一遍店內的佈置,他的目光在掠過了項世敏,掠過了陸天宇,也似掠過了立在昏暗中的夥計,店裡的一切似乎沒有可以值得他的目光為之滯留的,目光又轉到了劉老板的臉上,說,“東西的確不少,容我先看一看。”

“您請隨便看,有中意的東西,您就吩咐一聲”劉老板的腰幾乎要彎成九十度。

“好。”斯文人背起雙手,慢慢地在貨架前踱。

劉老板緊跟了上去,隨在那人的身後,他笑著說,“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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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我從滁州來。”斯文人似是漫不經心的回答。

劉老板的眼睛一亮,“滁州到這裡可不遠啊,既要走旱路,也要走水路。”

“是,”斯文人停下腳步,瞟了一眼項世敏和陸天宇,陸天宇已經移步離開夥計,走回到項世敏身旁,這兩個人的注意力好像正放在一捆綁得整齊的拖把上,於是輕聲說,“是啊,要走七十裡旱路,還要再走一百二十裡水路。”

“快走——”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是特務——”

沉暗的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幾乎要被這聲音震得驚跳起來,而屋子裡的人卻都被這聲音驚呆了。

驚呆只是一瞬,只在這一瞬間,夥計如一隻快得出奇的獵豹,狠狠地撞向劉老板,劉老板急慌之下反手一抱,兩個人便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斯文人已經從驚呆中猛然醒悟,他同樣以極快的速呀衝向大門,可他卻又馬上停住了腳步,因為在門外正有幾個持槍的黑衣人也同時向門裡衝。而就在這時,靠牆的貨架後面,倏地冒出了幾個幽靈般的黑影,猶如呲牙的獵犬,迅速向斯文人撲來。

一捆綁得整齊的拖把突然飛向大門,整捆的拖把很重,飛到空中時,又聚了一股強大的摧折力,它飛得很準,很快,飛到門口時便聚積起了可以稱為砸的重力,它砸得也很準,幾個剛剛衝進店門的黑衣,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整捆拖把砸得東倒西歪,其中一個,顯然是用頭部承受了最大的重力,他倒下去時,眼睛已翻了白。

在拖把飛出去的同時,一排貨架也突然倒了下去,它倒下去時,正壓在排在它後面的貨架上,那排貨回也便倒了下去,卻又壓倒了它後面的貨架,好在貨架只有三排,但只這三排,恰恰擋在了那些撲來的獵犬和斯文人之間。

又是一瞬間的震驚,震驚的不只是斯文人,還有被隔在貨架另一側的張國震。他的手裡仍握著槍,但在這一刻,在那令他震驚的一刻,他竟忘記了槍的是做什麼用的。

“從那邊走——”夥計手指著後便門喊道,他正從劉老板的身上爬起來。

其實在他發出喊聲之前,陸天宇已經拉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斯文人向後便門奔去,陸天宇知道那裡有道便門,前幾日,真正的劉老板曾帶著他和項世敏走過那道門,過了那道門就是一間小會客室,而再穿過會客室,那邊還有一道門,那道門便是通向後巷的門。

後便門本是關閉的,現在卻突然被推開了,一個提槍的黑衫人出現在門口,黑衫人的出現顯然很有突然性,往往會驚住撲到眼前的人,然而令黑衫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的眼睛還沒看清來人,在他的手指還勾在扳擊上的情況下,迎面竟會撞來的一條粗腿,在那條腿上不知加上了多大的力量,反正他被撞得飛了出去,就像一片枯透了的葉子,不由自主地飄了去了。

斯文人雖然有些踉蹌,但腳下並不慢,他前面不僅有陸天宇的拖拽,身後還有項世敏的推擁,就在他們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那扇便門裡時,槍聲響了。

張國震突然想起自己手裡握著的是槍,槍可以射出子彈,而子彈是可以阻止任何人的奔逃的。於是,他開槍了,子彈從槍膛裡飛出,飛向即將消失在門口的人。可是,子彈居然沒有飛進門裡,它被擋住了,擋在一個人的身體裡,這個身體張開雙臂,扣住了門框,用整個身體遮住了門,子彈繼續鑽進那個身體裡,但身體卻像一塊磐石,不再動搖。這是夥計的身體,夥計的臉上掛著冷笑,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揣猜的詭異的冷笑。

撞開後門,三個人便跳進了一條凌亂的小巷,小巷之所以凌亂,是因為巷子裡堆著亂糟糟的雜物,他們的身旁便有一堆,這是一堆一人多高的,用麻袋盛裝的雜物,陸天宇反手把門推上,再揪住麻袋奮力一扯,那堆雜物就轟然倒下,結結實實地淹沒了那扇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