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一人之性命雙全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古怪廟宇和九字真言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古怪廟宇和九字真言

在唐牧之提出要去半山腰上的寺廟探探的時候,丁嶋安和塗君房就在霧濛濛的森林當中生起了一把篝火。

“兩天沒吃東西了。”丁嶋安解釋道,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剝了皮的兔子和去了鱗片的河魚。

“之前沒心情吃。”塗君房有些不好意思道:“解毒粉能給留一點麼?萬一又中毒就糟糕了。”

唐牧之看了看遠處被拴在廟門上可憐巴巴的象姑娘,他索性找了個乾燥些的地方坐下。

“給我的狗留個兔頭,我要吃兔腿。”

“小意思。”丁嶋安掏出一個十分現代的黃色絹布,上面用紅色的線繡著:“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他從這其中掏出幾張黃色的符紙丟在火堆當中,在唐牧之的感覺中,火焰中傳出一股溫熱的炁瞬間便將食物包裹住均勻受熱,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雨水還未觸碰到食物表面便直接蒸發。

唐牧之還有些好奇,心道這丁嶋安果然和道門關係不淺,剛剛那絹布上所繡正是《渡人經》(《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中的名句。“這是什麼符?”唐牧之問道。他孤陋寡聞,雖然觀閱過那本《茅山符籙秘法》,知道道門多符籙,但似乎沒有見過什麼具備加熱點火的符咒。

塗君房解釋道:“你不清楚這個符籙也是正常的,這符籙出自神霄派的一個小分支,一脈單傳……當然,老丁不是那個傳承者,只是同那家有些淵源而已,這‘汪師符’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夜晚坐在篝火旁邊,火光閃動,眾人的面孔也忽明忽暗,丁嶋安一邊烤的兔子冒油,一邊面無表情地凝視兔子,他補充道:“這個‘汪師’指的是唐朝的汪子華,在南嶽祝融鋒下修道九年,後來被‘二仙奶奶’傳道飛昇了……他沒修道之前還有個同學叫顏真卿。”

唐牧之點點頭,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符籙還源於火師汪真君這等飛昇之人,據說這個汪子華還是闡教祖師,這些唐牧之也不大清楚啦,他又不是道門的人。

至於這個“二仙奶奶”的名頭就更大了,這位神仙名叫魏華存,就是她開創了上清派,寫下了《黃庭經》等著作……人們也稱她“魏夫人”。

不一會,兔子烤好了,塗君房接過兔肉,居然從懷裡掏出一瓶紅酒,向唐牧之和丁嶋安兩人說這是從洋人手裡搶來的,而後獨自痛飲一番,看得唐牧之好生羨慕。

酒飽飯足自然到了幹正事的時候,兔肉上面沒有致幻的毒藥,唐牧之正要疾步向前山的廟宇,丁嶋安卻在身後叫住他。

“牧之。”

唐牧之轉頭向他看去,丁嶋安凝視著他,眼神中爆發出強烈的戰意。

“我們來切磋一場吧……就現在,就在這裡!”

丁嶋安側身面向唐牧之,已經做好戰鬥的架勢。“一直沒告訴你,我對你的先天異能很感興趣啊……有件事我做得不怎麼厚道,你留在陸家的時候,我特地調查了一段時間——你身為唐門內門弟子,卻是在去年年末才正式加入的唐門。”

丁嶋安佇立在原地不再動彈,一股微弱的炁浪自他腳下傳導向四周,“煉炁沒有多久吧?你的身體素質就是很多內功高手都比不上,這一點可是讓我尤為在意啊……上次在陸家沒有機會,這下還請賜教!”

淺紫色的雨水低落在三人身上,自丁嶋安身上發出一股堅毅挺拔的氣勢,他在唐牧之身前踱步,每一步的距離都是分毫不差,他的眼神不離開唐牧之的雙手,唐牧之也時刻注意著他的步子。

丁嶋安的步法不單單是速度極快無比,更使人恐懼的是那種泰山壓頂也不會改變的節奏,他的步伐奔如脫韁的野馬生機勃勃,閃如騰飛的蛟龍般不可捉摸。

唐牧之此時卻無心同他切磋,他仔細想了想,就明白這些情報多半是畢淵告訴他的,而且看丁嶋安這樣子,恐怕自己身體執行大周天已達煉炁化神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如果丁嶋安只是勝負心或是好奇心太強,唐牧之一定會勸他把“六心”收一收,將來脫了鞋子淌河水,掛印回望,見證武道至高境界也更容易,但丁嶋安的問題更加複雜,他是人如其名,像是一座被困在海上的孤島一般,缺乏安全感,同時他也是一個相較那如虎等人更加純粹的武痴,本性如此,勸沒用,現在只能拖延拖延。

“嘿……這個,丁兄,現在正事要緊,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歡迎你來我們唐門做客啊。”

雖然唐牧之作為一個刺客還保留有不少切磋交流的手段,但要是和丁嶋安交手的話,兩人各掛點彩再正常不過了,現在還是把那些蠱師解決掉要緊。

丁嶋安身形一滯,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點頭,將架勢撤掉,而後他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包在右拳上,左手大拇指按在右手虎口上,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手大拇指上向唐牧之行了個抱拳禮。

現在的他還沒有加入全性,切磋交流也要對方同意才是,否則就是故意跟人家過不去,拉仇恨呢。

之前就是這樣他得罪了不少江湖好漢,現在很多地方搞的是寸步難行……不過這都是他自覺可以付起的代價。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沒門兒,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完事之後去唐門拜拜山門,見識一番。

塗君房心中微微有些遺憾,他還是十分好奇為什麼唐牧之的三尸沒有被勾出來,說不定是暫時壓制住了,但一打架就會放出來。

三人快步奔向那處廟宇,象姑娘老遠見到唐牧之來了,十分興奮地汪汪叫起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來給它解開繩子吧,細犬在這地方好像還沒見過。”塗君房乃是動物之友,大刺刺地伸手就要解開拴狗繩。

“等等。”唐牧之先用肉眼神通觀察一番,確認象姑娘的生命磁場沒有異常,這才放開它。

蠱師的手段千變萬化,唐牧之也是不得不防,他估計現在天空降下這致幻的毒雨也和這夥蠱師少不了干係。

“這些蠱大概是蠱盅養出來的……”唐牧之思索到,蠱盅是清河村聖器,是用來輔助煉蠱的法寶,或許敵人就是透過蠱盅煉製出各種奇異的蠱蟲來對付他們。

確認無誤後,塗君房放開象姑娘,不停地撫它的狗頭,問道:“你出生入死還帶條狗啊?”

唐牧之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這是我一個同伴的,她是禽獸師。”

將烤好的兔頭飽餐一頓之後,象姑娘對著廟門狂吠不止,說什麼就是不肯進去。

此時唐牧之三人剛剛開啟廟門,廟裡發散著一股黴味——這樣說不太準確,大概就是祠堂義莊裡才有的一股特殊的味道,源頭不明。

古廟的外牆是用那種灰白水泥磚頭砌成的,想來是新建的廟宇,但或許是因為這裡空氣潮溼,時常伴有大雨,灰白的外牆已經顯得破舊不堪,三人趁著夜色細細觀看,發現有些牆面上還刻著字!

“丙舍傍啟甲帳對楹肆延設席鼓瑟吹笙升階納陛弁轉疑星——這好像是《千字文》啊?”唐牧之奇怪道。

《千字文》就是南北朝時期一個叫周興嗣的人編纂的韻文,正好一千個字,是傳統蒙學的三大讀物之一。

剛剛那段話——丙舍旁啟,甲帳對楹。肆延設席,鼓瑟吹笙。升階納陛,弁轉疑星。就是一段形容宮殿富麗堂皇,官吏們推杯換盞的句子,在緬國邊境上見到這些字,倒是十分奇特。

“這裡也有字。”塗君房向二人示意一番,這些字跡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篆刻得不那麼好看,但是十分清晰,也刻得很深,周圍還有煙燻過的痕跡。

“阿難。人身難得。於三寶中信敬尊重亦難可得。得聞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名號復難於是。阿難。彼藥師琉璃光如來無量菩薩行。無量善巧方便。無量廣大願。我若一劫若一劫餘而廣說者……”唐牧之仔細回憶了一陣,篤定道:“這又是《藥師經》,讚頌藥師佛的經典。”

後續三人都在牆壁上找到不少文字,這些文字的內容繁多複雜,出處甚多,除了佛經道藏等傳統文章以外,還有香江作家的小說片段等等,像是某人信手刻上去的,沒什麼實際意義。

“浪費時間。”塗君房不滿道。

這裡的文字唐牧之和丁嶋安兩人大多認識,倒是他這個傳統道門出身的弟子除了自己祖師張君房的《雲笈七籤》等著作背的滾瓜爛熟,連《清河內傳》他都沒讀過,更別說那些偏門的佛經了;而唐牧之和丁嶋安,一個刺客,一個武痴,這兩人倒是涉及寬泛,什麼東西都能說上出處。

“涉獵挺廣的,就是字難看了些。”唐牧之無情吐槽道。

這輩子他沒事做的時候,就是寫寫畫畫。練書法他鍾愛“瘦金體”,練畫畫他尤其愛畫馬,去年在陸家品味了不少名人書畫,一段時間下來還算長了幾分眼界。

“進去吧。”丁嶋安揉了揉眼睛,藉著月光或者炁光看這些東西還真有些廢眼睛。

唐牧之推開內門,這個寺廟果然處處透露著古怪,既沒有坐北朝南的佈局,大殿當中也沒有佛像,周圍盡是些花花綠綠模湖不清的壁畫,只有一副稍微清楚些,像是“大黑天”的形象,六臂三目,四面八方的牆壁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灰,空曠冷寂。

更加奇特的是,整個大殿裡空無一物,偏偏中間立著一口紅褐色的大棺材,足足有四米多高,上面沒有凋刻任何東西,就這麼硬生生擋在推開門的三人面前。

廟頂的瓦片破碎不堪,外面的雨滴在圓木橫樑上分成兩股,留下來澆在棺材頂上,這大棺材的漆似乎還未風乾完畢,地上盡是一灘紅色的液體,像是新鮮血液一樣。

得益於夜視的功能,唐牧之將這一切倒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丁嶋安和塗君房沒注意到細節,亦看不到大黑天壁畫藏匿在棺材後面瞪著眼睛是何等恐怖景象。

剛踩上正殿的泥地,丁嶋安便發覺了不對,他戴著手套就在大棺材前面溼潤的泥地上刨了一陣,不一會便裸露出一塊結實的石磚,輕輕敲擊還發出清脆的響——這下面果然有個密室一般的房間,這裡是空心的!

“棺材要不要開啟看看?”塗君房問道。

“還是看看吧。”唐牧之捂住鼻子,他知道這裡的“黴味”是從哪裡來的了。

塗君房一手扣住棺材側面(邦頁),右腳抵在棺材下面,手腳同時發力,這紅漆棺材便這樣被他斜著放了下來!

砰!

後棺材板狠狠砸在畫有“大黑天”壁畫的牆面上,發出一聲巨響,壁畫的下半部完全被擋住,微弱的月光照進來,“大黑天”那怒目圓瞪的黑臉便顯露出來,整個佈局看上去像是魁梧的大黑天將這口棺材支撐住了一般,十分詭異。若是普通人在三更半夜看到這般場景定要嚇得魂飛魄散。

棺材向後倒下去的時候險些將下面的紅水濺到唐牧之身上,他此刻站在殿外觀望。

由於塗君房的暴力操作,這長達四米的楠木棺材都有些不堪重負,紅褐色的蓋頂便直接滑了下來!

唐牧之看到丁嶋安不知何時雙手已經結了手印——他的雙手十根手指扣緊,食指並作相接,作獨鑽印;他的口中還振振有詞:“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臺清幽!心無掛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水流心不驚、雲在意具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

“‘臨’字手印?這個也是法術嗎?”唐牧之在這種時候往往不去關注棺材的開闔之類的事情,而是喜歡觀察這種情況下其他人的反應,果然,丁嶋安又展現出了別的東西。

抱朴子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闢。要道不煩,此之謂也。”

丁嶋安所用便是指訣中的“臨”字訣,具體什麼作用唐牧之不清楚,不過根據《抱朴子內篇》所言,這東西就是能夠辟邪麼,現在用上很合適。

而後唐牧之向棺材中望了一眼,馬偉傑正瞪著血紅的雙目看向他們,和上面大黑天的眼睛相襯,讓周圍的陰風又冷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