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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葬禮

“這是你自己縫的?針距均勻,還算細膩……”孫大夫看了看從唐牧之腳踝處拆下的線頭。

“你看看你們,打打殺殺的多兇險,不如和我學醫……”

唐牧之趕忙打斷這老頭的話語,“孫爺,這是後來我讓一個姑娘娃給簡單縫上的,我沒那本事,閉元針我都扎不準!”

“哼!”孫老頭吹胡子瞪眼睛,“你小子不是一直挺能耐麼?去年張旺要請我去看看你的傷勢,你居然還主動拒絕?”

“小子不敢、小子不敢……您看我這傷?”

回到正題,孫大夫看著唐牧之拆開線之後耷拉著的右腳,倒吸了一口涼氣:“嘶——怪了怪了,脛骨完全斷了,這已經不是做手術再修養就能治癒的傷,按照這傷勢你的右腳現在應該都開始腐爛了,為什麼氣血沒有走失掉?就因為你們這些先天的炁脈異常?”

孫大夫叫那些徒弟退下,一個人在醫務室裡踱步。這老頭標誌性的絡腮鬍和眉毛頭髮都是一片花白,思考的時候就拈指抵須趿拉著到處走。

唐牧之心中錯愕,難道這傷勢真有那麼嚴重?他料想以自己的身體素質和逆生三重,把兩截骨頭固定好之後他自己修復幾日也瞭解了,之前沒讓哪都通摻和也是因為討厭陌生大夫,沒想到自己這點傷勢讓這位藥王的後人也發愁啊。

“啊對了,你不要誤會,我是再想有關於先天異人經脈的事情,和你的傷勢無關。”這時候孫老頭突然說了一句。

“嗨……您這,嚇唬人。”

孫老頭思忖一陣後,開始仔細觀察唐牧之的情況。

只見唐牧之傷口處骨頭明晃晃地裸露在外面,傷口斷面處發紫,但能看到內裡的青色血管還在正常運輸血液。

“看這樣子,你的韌帶一開始應該也斷了,這是後來接上去的……你已經做過手術?”

唐牧之搖搖頭,將腳踝處的韌帶、血管統統逆生,只見白色的炁流動互動,之前拆線留下的些許痕跡瞬間消失不見。

“啊……這就是逆生三重,沒想到還能這麼用!”孫老頭奇道:“若不是門長特意交代過,我一定把你關在這裡研究幾日,呵呵。”

“孫爺,是找到醫治之法了麼?”

孫大夫一下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我看得不錯的話……逆生三重的原理就是將自身一定程度上炁化吧?”

“是。”

“那麼我的建議是你先將這一部分血肉炁化後接在一起,骨頭則是被固定後包裹進去,以後再慢慢矯正——我原本的設想是先用‘化骨丹’將骨骼連線好,然後動手術把血管神經再接上。”

“這也是圈內最常規的辦法,‘化骨丹’有毒性,普通人的筋骨承不住,對異人來講危害也不小,大夫的本事就全在日後的保養和康復方法上了……但這種藥毒是會損傷根骨的,不適合你。”

唐牧之此前確實沒想到直接閉關修煉把逆生三重練到大淳境界,只要熟絡腳踝處的構造,憑感覺炁化骨骼和血肉以達到療傷的目的,但這個屬實有點困難,大淳境界要十年苦工不是開玩笑的,至少唐牧之自己還任重道遠……所以現階段就只好聽從孫老頭的安排了。

恰好這時候楊烈校長辦公室的電話打來,孫老頭現場給唐牧之表演了一番太極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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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長啊!呃……你吶這個事兒啊,我們講不是說不辦!那麼但是呢沒有說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我們談說說一定怎麼怎麼樣,說不行嗎?它也不是,我們想,事在人為啊,我們可以想辦法啊可以想辦法,這樣晚一點,晚一點,咱們到時候呢,對吧,我這個完了呢我給你把這個事兒對吧……”

“噢噢,撈幹的……撈幹的意思就是短期治不了,三四個月,啊也許是半年,康復康復,欸到哪兒也是這狀況,那就慢慢好了。”

孫老頭掛掉電話,拿起手術臺上的保溫杯就抿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看著目瞪口呆的唐牧之疑惑道:“怎麼了?”

“嘖……這功力,就是張三丰老人家來了也得被您摔出兩裡地。”

“欸,你們年輕人不懂這個,這叫言語的藝術,等你以後身居高位了,自然也會慢慢明白滴!好了,我琢磨琢磨,之後找時間用炁線給你把骨頭固定住,剩下的你慢慢養就好。”

孫老頭擺擺手將唐牧之趕出醫務室,自己又開始一個人閉目沉思起來。

“唐牧之……這小子到底是先天還是後天,看起來他行炁的路子並沒有被框定住,好不容易有機會,要藉此好好研究一番……欸,沒有先天異能帶來的弊端,要是小羽也和他一樣就好了。”

去到醫務室之前唐牧之託唐璨幫他把公司的關於國寶失竊的檔桉交給楊烈,這下也不必急著去校長室,他索性先去機房看一看。

平日裡偶爾來這邊的高少山不在,唐牧之一個人開啟電腦連上網,“綠色兵團”聊天室裡十分熱鬧,每天有超過一千條資訊在相互傳播,看看後臺資料,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兵團的成員居然翻了一倍,還有數十駭客的入會申請在稽核期間。

唐牧之簡單探頭之後隨即下線,他只要從這些人才手裡謀利,再保證兵團不因內部不和等等問題而走向解散就好,這一塊兒漫長的經營期已經過去,剩下的就不必太操心了。

輕車熟路地黑進哪都通內部的電子資料站,唐牧之檢索了一遍關於佛首失竊的資料,果然,網站的資料比檔桉袋資料差得多,少了很多關鍵資料,看來相比之下現在的他們更信任實際存在的檔桉庫,很多資料說不定就是用來迷惑敵人的。

不過到底還是有一些額外資訊被捕捉到了,原來玉凋佛首並不是一件法器,它之所以冒出炁光是因為佛睛當中藏著某位高僧的舍利……不過這都是可有可無的資訊了。

唐牧之還注意到,有關唐門的資訊要比其他門派少很多,想必是唐門必要時候在戰略上的特殊性吧。

沒抱什麼希望,唐牧之檢索了一份關於納森島的情報查閱,國內最近一次有人登島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這個人的身份被登出,國內除了哪都通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沒法看到他的名字。

“都是全性啊……還是有不少和甲申有關係的嘛。”

閱覽了一陣資料,一道冷清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果然……就知道你在這裡。”

陶桃大大方方走進來,“門長找你呢,那幾個呆子都去宿舍看了,就我知道你在這裡。”

唐牧之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已經沒電了,不然一個電話搞定的事情。

“師叔,你的傷怎麼樣?”陶桃看著唐牧之跛腳走路,擔憂道:“這怎麼還……瘸上了?”

“不打緊,修養一些時日就好了……你呢?功課怎麼樣,絮步學會了沒?”

陶桃雙手插兜,有氣無力道:“絮步我不行,還站樁呢,現在練練五寶護身法……唉,我都大半年沒回家了,好無聊。”

“山下的中學月底就竣工了,到時候上課練功兩不耽誤,保證忙得你忘了什麼叫無聊。”

“嘿,要說大忙人還得看您啊……啊,辦公室到了,我先走一步。”陶桃抬眼一看,楊烈剛好從辦公室出來,瞥了他們一眼。

“說話說一半……這丫頭。”唐牧之正錯愕除了鐵放山的喪禮,還有什麼忙的,楊烈已經帶他進了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還是老樣子,大白天的,拉著窗簾開著燈,張旺也在,還盯著唐牧之之前帶來的資料細細觀看。

“坐吧。”張旺也不抬頭,只是輕輕拍了拍沙發,“你小子每次出門都讓人腦袋疼……算了,先說放山的事情。”

張旺嚴肅道:“放山怎麼沒的先不論,小明把他的遺體送來後,你們兩個一塊兒給他披麻戴孝,之後你還要在唐冢守孝半年,沒問題吧?”

鐵放山一生無兒無女,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孤身一人執行任務,說起來他真正帶過的徒弟大概也就唐牧之和唐明兩人了。

唐牧之當然沒有異議,不說別的,鐵放山這些年為保護唐門所做的事情,都夠所有弟子為他守孝服喪了,他一個人算得了什麼。

“唐明結婚還不到一年,我可沒興趣拆散他們夫妻兩個……你呢,就在冢裡好好養病,也算是給放山好好盡一盡孝道了。”楊烈說著,向窗外示意了一下,唐牧之轉頭拉開簾子一看,靈堂似是已經搭建起來了,長桌上堆疊著純白的麻布喪服。

“你和唐明的衣服都在最上面,最粗的‘斬衰’服,穿這衣服本來要守三年的,這次放你一馬。”張旺板著臉道。

古時候喪服按照規格輕重和服喪週期分為五種: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斬衰最重,布料也最為粗糙,是父子之間一方去世,另一方才能穿的。

楊烈和張旺叮囑完,便叫他離開了,看來這次公司的事情他完全是插不上手。

出了校長辦公室,唐牧之才發現陶桃正抄著一根細竹條在地上劃來劃去,像是在等他。

“師叔,你是不是被發配到唐冢了?”陶桃扔掉竹條,瞪大圓眼問道。

“怎麼能叫發配……別學了詞就亂用啊,小心我和旺爺告狀。”唐牧之斥責道。

“得,這下還真讓你們兩個湊到一塊兒了……紅紅姐直接哭死。”陶桃無奈道。

“誰?誰和我湊一塊兒了?女的?”

唐牧之莫名其妙,聽這話唐冢裡最近還有別人進去了?

“這個人你肯定想不到……嘿嘿,我們也大吃一驚呢,不過明天把鐵爺請進唐冢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陶桃賣了個關子,唐牧之也不追問,去到操場下面去了喪服便回宿舍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唐牧之琢磨著找個合適的機會把機房交給楊烈管理,毫不誇張地說,綠色軍團所表現出的潛力和活力可以成為信息時代唐門最大的助力之一,也是可以走到那些異人勢力前面的契機,不能輕易放棄經營,只是這其中還有很多變數,要是哪天高二壯毫無前兆地就出現在了網際網路上面,那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所以要趁著還有優勢,儘快促進唐門的轉型。

第二日清晨,鐵放山的遺體送到了,乳白的紙燈籠掛上靈堂,唐牧之和唐明披著斬衰服跪在最前面,楊烈他們站成了兩排,分別立在左右兩個方向。

鐵放山穿著壽衣,在來的路上唐明已經為他小斂過,剛到唐門時又請了圈內的專家斂容,此時鐵放山整個人像是睡過去一般,面容柔和舒緩,往日裡時常皺起的眉頭也緩和下了,看上去就是一個慈祥又平凡的老人,大斂的時候再稍微擦拭一下就好了。

鐵放山一生孤獨終老,也沒聽聞他有什麼朋友,所以楊烈也只是給憫眾報了喪,其餘外人一概沒有通知。

中午的時候不出唐牧之的預料,憫眾果然來了,還是穿著他那萬年不變的海青。

憫眾雖是心境極其清明高遠的僧人,但被困神農架多年,除去佛經他甚至早已認不出別的字詞,是鐵放山去到的時候才重新教他拾起的……兩人相互依靠,相互成就,這種情誼很複雜,外人難以完全理會,但任誰也知道這種情誼的深沉。

憫眾來的時候面色如常,步伐穩健,為鐵放山頌了經文;走的時候卻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步履蹣跚、面帶悲色,陽光褪去色彩,風也為之斂息,一些沉重的東西被他帶走了,不知何時可以放下。

雁歸有時,潮來有汛,人故無聲。

喪禮上包括唐牧之在內的大多數人心中並無什麼悲傷,很多弟子甚至和他只是一面之交……陶桃這些孩子卻因為沉默的氣氛感染而發自內心地悲傷,但這些悲傷很快就會過去,猶如一陣風,帶來一些東西,帶走一些東西,最終被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