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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因為它就在那裡

在去往孔瑪鄉的長途汽車上,丁嶋安坐在唐牧之旁邊,車上只有寥寥六七人,他們是付了兩倍的錢才讓汽車提前出發的。

下了邏些之後,丁嶋安一直被唐牧之領走在奔波當中,此間是少見的空閒時刻,他終於開口問道:“你對甲申之亂,瞭解多少?”

唐牧之前幾天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恰準備辭掉在當地找的工作,九月份他已經獲得東京工業大學的研究生學位,延遲一年進修。

這一年時間是他留給自己旅行的,他本打算幾個月前就去往美國,但兜裡沒錢,只得短暫應聘了一家中型企業的技術經理,晚上還兼職做針灸醫生,幾個月下來,居然已經積攢了六百萬日元,抵得上現在美國人一年的工資了——要知道這是在亞洲金融危機的環境中。

但是顯然唐牧之電話當中的內容比起旅行來說更吸引他的注意力——甲申之亂!在國內任何事情一旦和這樣東西扯上牽連,都會變得極為複雜。

丁嶋安是個精力旺盛的人,同樣旺盛的還有他的好奇心,之前聽聞了甲申之亂和八奇技之部分訊息後,他也在一直留心這方面的事情,沒想到和他交際這麼多的人裡,最終是唐牧之不顯山不顯水的給他帶來一個重磅訊息——甲申三十六賊、八奇蹟創造者之一阮豐的蹤跡!

沒有任何懷疑和猶豫,他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將此事應了下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同他見面的只有唐牧之一個人。

“甲申麼……”唐牧之斟酌了一下,簡單向丁嶋安概述了無根生和其他人四四年在秦嶺秘密結義,最終遭人背叛,三十六人名單洩露引起的一場動亂。

這些丁嶋安倒是清楚,唐牧之於是跟他講了風天養被王家生擒,並洩露出八奇技的事情,後續甲申年真正的風波就是因為這神乎其神的八奇技。

丁嶋安聽完後一怔,隨即他臉上展露出極大的興趣。

“這種隱秘的訊息你也知道?風天養也是掌握八奇技的一員,這麼說來,那項奇技王家也有了?”

唐牧之不回應他,他所講的這些已經是極大的隱秘了,拘靈遣將的事情更是只有四家和一些名門大派才知曉的秘辛。要是對他全盤托出,又不定把自己陷進去呢。

和甲申牽連太深的人,就是擁有張懷義和楊烈這般實力的人也未必不會遭遇生死危機,唐牧之可不想因為自己,把丁嶋安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小夥給搭進去。

丁嶋安嘖嘖稱奇道:“唐牧之,還是你有門路啊,八奇技的事情多少年了沒幾個老人敢掏心窩子地說幾句公道話,像是當年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沒想到倒被你給抖出來了。”

“機緣巧合嘛……”唐牧之笑笑,隨即又正經道:“葉可馨的情況你也知道,現有的醫學水平完全沒辦法治癒,她已經沒有多少日子——所以這次我的目的也算單純,就是從阮豐手裡得到六庫仙賊,八奇技是燙手山芋,是禍水,除了治病我沒別的想法,這一點先說好啊。”

唐牧之道:“老丁,你要是動了六庫仙賊或是的心思,我會阻止你的……當然,要是你和這老人家看對眼了,那什麼事情就輪不到我說話。但說到底這還是一次掠奪的行為,粉飾是沒用的,阮豐想必也沒那麼好講話,我一個人未必拿的下他,所以到時候你得看著點。”

“這樣就很好。”丁嶋安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盯住他:“三十六賊當中,唐門的兩位,還有倖存者吧?”

“……”

唐牧之搖搖頭,斜也了丁嶋安一眼。

“三十六賊當中,除了悟出八奇技的人和主謀無根生沒被第一時間處決,剩下的人被視作叛徒,早早就被各派正了門規——老丁啊,和全性扯上牽連,在咱們這個圈子就沒人權了,管你什麼出身,什麼人脈,殺起來不講理的,這就是圈子內的正義啊,不管它是冠冕堂皇的名頭還是禁得起推敲的邏輯規則,輕易不要站在它的對立面。”

唐牧之拍拍丁嶋安肩膀,“知道你對修煉更為上心,咱有時間還是多討論討論練炁方面的事情……對了,下次給我跟畢老爺子牽牽線,我有點事情找他。”

這次事畢,唐牧之就要備戰高考,要透過畢淵聯絡上方勸,這也是之後要考慮的事情了。

丁嶋安點點頭,唐牧之和畢淵說到底也接觸過不少次,鬼門十三針也見識了,他自己那一套銀針打穴的功夫唐牧之豈能看不出出處?

還沒到雪季,汽車晃悠悠地在被冰水沾溼的泥地當中行駛了六個小時。到了孔瑪鄉,唐牧之遙遙向南邊指了一下,那是連綿的雪山,被青白的雲霧包裹著,一座座高聳入雲,看不到尖峰。孔瑪鄉坐落在山下,象徵長壽和吉祥的白色房子,夯石牆在風雨的磨礪下已然看不出當年的色彩,村落被山坡上皚皚的雪反射得明亮,枯葉漫天,西南方向吹來勁烈催人的風,枯葉夾雜著細微的雪花拍在他們臉上。

“真冷。”丁嶋安有些後悔。

“會消耗額外的炁,我應該和你一樣備一件羽絨服的,這麼長的路要徒步的話,還真有些危險——那個幹城章嘉峰就沒有別的路能走了嗎?”

唐牧之捏起一把枯黃的草,招來一隻山羊逗它,回答道:“要麼去印度或者尼泊爾,不過那更麻煩,翻幾座雪山麼,這活兒我現在有經驗,我認識一個叫如多吉的男人,這些藏族同胞啊,很多人拎出來都可以徒手爬上海拔五六千米的雪山,他就是此中的佼佼者。”

唐牧之在地上巴拉巴拉,還拾起一根毛尖,剝開綠色包衣,咀嚼其中的絮狀物,一股熟悉的甘甜在舌間打轉,唐牧之笑笑,“走吧,找個住的地方——說起來還沒喝過酥油茶呢。”

天色已晚,唐牧之丁嶋安付過一筆不小的錢住進民宿的時候,馮寶寶孤身一人沿著泥地的車轍印悄悄跟了過來。

“……就是這裡。”一雙“老解放”淌出泥水踏在一片乾燥的枯草上,馮寶寶弓腰觀察地下的腳印,一隻和馮寶寶同樣髒兮兮的邋遢山羊怔怔著盯著她,四目相對。

馮寶寶眨眨眼睛,下頜似有口水打轉,摘下手套,一隻新蔥般白嫩的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抓住了羊角,同時,馮寶寶右手接住從袖口落下的菜刀。

“咩——”

馮寶寶在村子不遠處找了一處可以隨時觀察到狀況的山丘藏匿住身體。剛剛那聲淒厲的慘叫並沒有傳出多遠,不過數分鍾,一張熱氣騰騰的羊皮便被她墊在腳下,拾掇來乾燥的樹枝和乾草,用洋火點燃,微弱的煙火被很好地控制在了一個微妙的範圍,不會超越山丘被村子那邊的人發現。

一塊兒羊肉被厚厚的泥巴包裹住扔進火堆,數小時後,撬開堅硬的泥殼,刮掉外層碳化的羊肉,剩下的就足夠兩人大快朵頤。

徐翔悄無聲息地出現,他有些意外地看看馮寶寶,“阿無,這次你沒有發現我嗎?”

“剛剛走近了才發現。”馮寶寶微不可察地抽動鼻子嗅嗅,“這次是聲音的問題,我聽見了,氣味很澹。”

“這就好。”徐翔如釋重負地撤掉雙魚玉佩,將衣領收緊,“現在的變數就在和唐牧之同行的那人身上,我倒想看看這兩人跑到這荒山野嶺做些什麼……他們倒是舒服。”

一路匆匆忙地奔波,徐翔感到深深的疲憊,吃過飯,他坐在羊皮上,靠著石丘盯住馮寶寶看,目光炯炯,心中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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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了……阿無,也就現在還能陪你這麼東奔西跑。”

徐翔神色暗澹,久久不能入睡。們參歷井,昴宿呈祥,霧色氤氳,恬靜冬夜,爭相輝映的繁星鑲嵌在深遠無邊的天幕上,馮寶寶目不斜視,斜靠在石丘外注視著遠處星光下的村落。

“阿無。”徐翔閉著眼,突然說:“我想聽你唱黃楊扁擔咯。”

一旁的馮寶寶嘴巴張動,輕柔空靈的聲音穿透土石,也穿透了時空。

黃楊扁擔呀麼軟熘熘呀那麼

姐哥呀哈里呀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下酉州呀那麼哥呀哈里耶

民宿外丁嶋安剛被藏民安排好房間,諦聽之術若有若無地捕捉到一些聲響。

二姐梳一個插花柳呀姐呀姐呀

插花柳呀那麼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插花柳呀那麼哥呀哈里耶

只有三姐呀麼梳的俏呀那麼

姐哥呀哈里耶

“……錯覺吧。”丁嶋安看著不遠處雪山上的霧氣,思緒像是回到那個同樣霧氣朦朧,收養了他的,隱遁著無數奇人的小小村落。

……

第二日清早出發,唐牧之和丁嶋安沒有吵醒民宿的主人,天色微微亮的時候,兩人踏進茫茫的雪山,唐牧之握緊羅盤,“這一路要經過的轉向點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好,距離和趕路的速度也是擬定了的,要是超過時間還沒有見到有明顯特徵的轉向點,我們就得折回上一個轉向點重新上路,要小心,兩個轉向點可是相隔很遠的,一旦我們迷失了方向,到時候能不能憑著這點本事在雪山群中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丁嶋安點點頭,這方面他還算略懂,之前在日本的同學也有愛好這項運動的,他也跟著去攀爬過五竜嶽和白馬嶽,至於難度更高的雪山他也沒接觸過,和唐牧之一樣算是個剛入門的菜鳥。

遠處的馮寶寶窺探到了兩人的蹤跡,叫醒徐翔,徐翔琢磨好時機,山腳下是一片平原區域,現在踏進去必然被那兩人察覺。

等到唐牧之和丁嶋安的身影不見,徐翔才把握好時機跟了上去,全程用雙魚玉佩匿住身影。

保險起見他甚至沒用過一次望遠鏡觀察,生怕被察覺,所以至此他都不知曉那個和唐牧之同行的是何方神聖。好在唐牧之和丁嶋安並沒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蹤跡,兩隊人馬這樣一前一後,扎進綿延的雪山群。

沿著山間縫隙走,兩天兩夜,順利穿過邊境線,總算遙遙可以看到高聳入雲的幹城章嘉峰。

幹城章嘉峰,又叫“金城章嘉峰”、“康章忠格峰”,在藏語和錫金語中的意思是“雪中五寶”,這是從它有五個峰頂而得來的,並且其中四個峰頂的海拔在8400米以上。幹城章嘉峰海拔8586米,是世界第三高峰。

幹城章嘉峰的五個峰頂是其最明顯的特徵,此前唐牧之指定計劃時所選的也是類似幹城章嘉峰這樣特徵明顯的地點,但因原有資訊較少,只寥寥設立了四處,這四處轉向點和幹城章嘉峰恰連成一條由東向西的直線,和孔瑪鄉遙遙呼應,在雲氣、溝澗、群山的阻撓下,得益於二人的身手,還有丁嶋安地行仙,唐牧之出陽神定位的功能下,兩人行走中途並沒有遇到迷失方向需要折回的情況,算是很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

“還好。”過去的四十八小時裡很少休息,丁嶋安有些疲憊地看了看和日光齊平、熠熠生輝的幹城章嘉峰,又扭頭看向這一路攀爬過來的留下的清晰的腳印,“比日本那些矮山爬著有成就感。”

唐牧之陽神出竅,樣子倒是神采奕奕,除了那一身裝備有些破損以外,狀態和兩天前養精蓄銳的時候一樣好。

“咳咳……性命雙修,這些功能還真是好用。”丁嶋安嗆進去一口夾雜著雪花的烈風,低溫低氧的環境下這般高負荷的運動讓他感覺像是在磨鍊自己一樣。

“嘖,你看看,出陽神了又能如何,有些山生來就是要讓仰望的。”唐牧之陽神迴歸身體,用望遠鏡向五座峰頂遙望過去,接下來才要搞一件更大的工程,在茫茫雪山當中,找到阮豐藏匿的那個氣局。

“但它是亙古不變的,人不是。”丁嶋安雙手叉腰活動活動筋骨,眼中躍出如火光般的野心,“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埋頭攀登的,步伐堅定,攻堅克難——只要它還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