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呀？我是銘姳的媽媽，她去洗手間了，有啥事跟我說一樣的。”
璥稝聽見丈母孃的聲音蠻清脆響亮的，壓根就沒肝昏迷，銘姳幹嘛騙自己說瑆瓓死了呢。真是欺人太甚，懶得理她，拿母親的生命做賭注，還有什麼謊不會撒的呢？偏不回去，大不了離婚告終。沒說話，隨即結束通話手機，若無其事地去會議室了。
這時銘姳出來了，盯著母親問：“媽媽，你剛才跟誰說話呀？”
“沒跟誰啊？你爸爸去哪裡了呀？我想見他，你去將他叫來。”
“不用叫，我就倚在門旁呢，有事嗎？”瑆瑥一邊說一邊跨進門。
瑆瓓微笑道：“女兒，你先去躺家裡吧，我跟你爸爸回家去好了，我已經沒事了。說不定還能活上好幾年哩。”
銘姳詫異地問：“你不想跟我一起嗎？弟弟去哪裡啦？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不用你管，我都已經辦好了，哪像你，嘴上說陪媽媽，可人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心裡眼裡只有你那個姚璥稝，回姚家去得啦。”剛進門的趙銘鎮氣鼓鼓道。
瑆瑥急忙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責怪你姐姐了，我的車在樓下，我們一起回家吧！”
瑆瓓急忙說：“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兒子的車也在樓下，讓他們姐弟倆先走一步，去菜場買些菜，慶祝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哎。”
銘鎮連忙附和道：“我一個人夠了，用不著姐姐添亂，快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瑆瓓接茬道：“如今的男人都好不到哪兒去，年輕的時候風流快活了不算，年近花甲了還急著想坐末班車哩。銘姳回去給璥稝做飯吧，盯緊點，別步媽媽的後塵。”
趙瑆瑥聽得心裡彆扭，瞪著瑆瓓嚴肅地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甭含沙射影的啦，想罵你就罵吧！”
瑆瓓怒瞪著瑆瑥問：“你跟毛妮妮到底想怎麼樣？要不要我現在就成全你？”
瑆瑥氣得咬緊牙關，直視著瑆瓓，無言以對。
銘鎮見父母這般模樣兒，慌忙上前捂著母親的手說：“媽媽，你為什麼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爸爸已經夠累的啦，你別激將他好麼？”
瑆瑥淚眼汪汪地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任她數落好了，我反正習慣了。”
銘鎮凝視著父親說：“你先回家給媽媽做頓飯吧，我帶媽媽回家好了。姐姐，你牽著爸爸出去。”
瑆瓓突然大聲道：“我問你，在你的心裡還有沒有溫姝婭，是否還在後悔當初沒有跟我離婚而去找她，只要承認了，我立馬告訴你，溫姝婭在哪裡上班。我也可以成全你，只要你跟我敞開心扉說實話，我什麼都依你。”
瑆瑥滿眼含淚道：“我已經老啦，心也死了，什麼溫姝婭，什麼毛妮妮，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了，該逝去的終將一去不復返了，你還想怎麼樣？我這幾年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你對我難道還沒懲罰夠嗎？我與姝婭自從國外一別後，至今杳無音信，我這幾十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我成了賺錢的工具，工作的奴隸。跟一臺機器人有何區別？你說是我害你抑鬱成疾，得了肝癌，命不久矣，而我呢？我得了什麼病，你問過嗎？你知道嗎？我害怕體檢，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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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外的溫姝婭聽了個真真切切，見房裡有腳步走動，慌忙躲到一側去聆聽。
銘鎮大聲呵斥道：“趙瑆瑥，媽媽的時光不多了，你非將她氣死不可嗎？你是個懦弱的男子，當初為什麼要放棄溫阿姨，若是你與媽媽離婚了，憑媽媽的家庭背景和個人能力，她會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也不至於得肝癌。如今的你明明對妮妮一見鍾情了，卻還矢口否認，你何時活得像個男人啊？”
瑆瑥哽咽道：“我只有跟姝婭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才活得像個男人，別的都是行屍走肉罷了。可惜姝婭棄我而去，並非我放棄她，你媽媽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便一聲不響地消失了，我在國外守株待兔，整整等了她半年，她卻當我是空氣，居然不來找我，心狠得沒話說。按理說我應該恨她，可是怎麼也恨不起來，越想恨她，反而越發愛她，我真是無可救藥啊！等了半年一無所獲，無奈帶著病懨懨的身體回家了。而家裡有個武則天統治著，還有我趙瑆瑥的明媚陽光嗎？父親奉勸你千萬別娶官家女子，想活出個男人樣，就該娶毛妮妮那樣的女人為妻，爸爸已經跟你說過了，毛妮妮適合你，也適合做趙家的媳婦，你趕緊去追她，而不該將她扯到父親頭上來，不要見風就是雨。今天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先回去買菜，然後叫保姆做飯好了。我晚上有個應酬，可能不回家，也可能遲點回家。瑆瓓，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瑆瓓心裡懊悔不跌，自己此生深深地愛著眼前這個男人，可他倒好說自己是武則天，渾身一番寒徹骨，冷得直打哆嗦，冷峻的目光直視著瑆瑥說：“我沒有話可說了，你回去吧。若是家外有家了，就甭回來。死後有兒子料理後事的，甭你操心，你談戀愛也好，幹工作也罷，都跟我無關了，此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啦。”
瑆瑥搖搖頭道：“瑆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知道你愛我而不肯離開我，而我並不愛你，這你早就知道了的。只因二家父親是抗美援朝的戰友，我爸爸擋了你爸爸一顆子彈，感情深得無以言表，你爸爸便將你許配給了我。沒想到二家聚餐，初次見面，你便對我一見鍾情了，且發誓非我不嫁，年近二十三歲，二家人就匆匆忙忙地張羅著我們的婚事了，次年便結婚啦。有誰能預料到，婚後出國進修卻偶遇愛情，給我來了個猝不及防，一發而不可收拾，恨不相逢未婚時啊！正像你愛上我時，什麼力量也拆不散了。曾記得當時有個師長的兒子對你蠻好的，一直在追求你，可不知為什麼你非我不嫁。人生錯過了就不再回來了，我確實忘不了她，希望她有一天突然從天而降，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兒，但一直希冀奇蹟能再次生還。”
瑆瓓淚眼朦朧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閻王殿裡的鐘聲都敲響了呀？待我閉眼後，你去找姝婭吧！只要你有心，姝婭肯定能找到的，也會離婚嫁給你的。我累了，回家吧！”
姝婭聽到這裡，慌慌張張地從樓梯下去了。
瑆瑥沒有帶瑆瓓回家，由銘鎮接走了。他也沒有應酬，神不知鬼不覺地開車到了雛鷹中學校門口，遠遠地看著校門口沉思默想。忽然聽見車喇叭的叫聲，緊接著車裡跳下了一個英俊灑脫的小夥子，手裡拎著二袋水果朝教師宿舍走去，卻被門衛擋住了去路。
只聽見門衛大聲問：“你是誰，來找誰？”
“我叫梁仕達，霧雲農副產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來找毛妮妮老師，聽說她的孩子病了，身體不好，我來看看她，打她手機關機，也許在房間裡沒有外出。”
“哦，她剛才出去了，好像要去找誰，要麼你再打一次試試看。”
梁仕達再次撥打妮妮手機，依然關機。急忙問：“她有沒有跟你打招呼說要去哪裡啊？”
“沒有，她進進出出從來不跟我說什麼的，話語最少的老師。”
“噢，我可否坐在你這裡等她啊？特地跑來看她的，這樣回去難免失落哎。”
門衛氣鼓鼓地說：“這個毛老師平時好像沒跟多少人打交道的，怎麼來找她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帥呀？且接連不斷的有男人找她。聽說她有個男孩子了的，離過二次婚，咋還那麼香噴噴的呀？昨晚半夜三更的，有個富翁的兒子來找她，搞得我一晚上沒睡好，上午又有一個前夫來找她，如今又是一個你，你們這些男人曾經都是她的情人嗎？”
梁仕達沮喪地說：“你是不是有點瞧不起離婚女人呀？上午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她丈夫背叛她後便離婚了，我是她的第二任丈夫，為了醫治她的疾病不得已離婚的，至於那個富翁的兒子，我卻不知道是誰了，你沒有放他進去嗎？”
“沒有，半夜三更的找女老師，誰會放他進門啊？他自個兒說是毛老師的同學，來找她有急事的，我說天亮了來找她，可是傍晚了還不見他來找毛老師哎，也許約出去見面了。”
仕達猶豫了一忽兒問：“你說是她同學，又是富翁的兒子，是不是趙銘鎮啊？他倆在談戀愛呢？是西嶺縣首富趙瑆瑥的兒子，對不對？”
“是的，他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我認得他是趙董事長的公子，原來你們都認識啊？那我不該瞞著你了，毛老師沒有出去，一整天待在房間裡，不知她吃什麼哎？我放你進去好了。”
梁仕達遞給門衛二個大蘋果說：“謝謝你的關照，我進去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