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祖傑在京師收拾，準備搬家之際，他突然接到了老同學武市長的電話，說是請他吃飯，孫祖傑吃了一驚，這老武雖然當上大官了，但是家裡負擔很重，到現在都窮得很，他請客吃飯，孫祖傑估計這賀禮得備上不少。
孫祖傑收拾收拾，準備妥當之後，就去了吃飯的地方。當年京師最有名的地方老莫已經不行了，老武請他吃飯的地方不算有名，不過還挺乾淨。
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華國特色的飯局文化也越來越紅火，作為華國最土豪的單位華投卻是一個例外。
這跟孫祖傑的身體狀況有關係，他不能喝酒，不能抽菸，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些郵票像章什麼的。等這些東西收藏熱起來之後，他就不再收這一塊的禮物了。
這樣一個人索然無味的傢伙，也就吃點飯菜，下面的人當然只能有樣學樣，要是過頭了被老大知道了，那會吃不了兜著走。
另外孫祖傑一直推崇的是專業化管理，所以華投旗下的招待所飯店等等，全部被承包出去，自負盈虧，跟自己的老單位也是經濟結算。
孫祖傑對於這一塊的支出特別忌諱，調查部專門有一幫子人盯著這一塊的開支，要是誰被發現了，在這一塊上亂花錢，他是絕對不客氣的，總得給上面派來的同志找點事情做，你們就多抓一抓反腐敗吧。
華投成立時間比較短，又在高速發展，相對而言很多壞的習慣沒有傳進來，所以目前這一塊的毛病也有，但不算嚴重。
當然你不能管的嚴，收入又低，這樣絕不可能長久，所以華投在明處的福利待遇是出名的好，這是中樞給孫祖傑的特殊權力，他也用上了，要不然華投也不會那麼吸引人才。
當然華投也有一些特殊開銷，這也是任何時代都少不了的，不僅僅對內，還是對外，都有這樣的特殊需求。
這個問題相當敏感和棘手，孫祖傑實行統一管理，這一塊的錢是從天翼的利潤中劃出來的，由專人負責。
一旦哪個部門確實有需求，他們可以提出申請，由一些註冊在海外的諮詢公司基金會等等，讓他們出面解決問題。
畢竟此時國內的要求更多的是出國購物等等方面，胃口並不大，透過這樣的海外單位來出面，看起來也高大上，也根本查不到。
而對外開拓市場同樣有很大的需求，所以這些奇葩機構的存在確實有必要性，這樣做也是後世那些跨國企業擅長的招數。
所以做企業的人，想全身乾乾淨淨真是不太可能，但是孫祖傑已經做到了極致，這一點上級領導都心裡有數，華投的賬目是下屬單位中最清晰的。當然這一切制度的營造跟天翼請來的ibm執行總裁手把手教導有很大的關係。
孫祖傑看到這個招待所，就出人意料想起來這些，搖搖頭，老武卻會錯了他的意思，“怎麼了，不滿意，嫌我這裡檔次不高？”
旁邊可能是中州市另外一位領導，臉色都變了，他們對與華投的合作十分重視，結果市長選擇了這麼一個招待所吃飯，怪不得孫祖傑不滿意了。這也就罷了，市長竟然這麼直接了當的問，這不是讓孫祖傑下不來臺嗎？
孫祖傑聽完，愣了愣，笑著說道，“這地方挺乾淨的，還不錯。呵呵，老武你誤會了，我剛才在想老武你窮酸是出了名的，今天請我吃飯，我不知道要帶上多少禮品才能滿足你的胃口呀，你說說看，我能不搖頭嗎？”
“哈哈哈！”
一行人坐了下來，孫祖傑就奇怪的問道，“老武，你現在也開始進京跑部了？”
老武嘆了一口氣，“我是被喊到京師挨訓的，中鋼出了大事情。”
孫祖傑就更奇怪了，“中鋼出事，我沒聽說呀，再說了，他們出事跟你們地方有什麼關係？”
“中鋼花了上千萬美元進口了一條軋鋼生產線，結果動力問題解決不了只能空置，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中州地方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被叫到京師罵幾句是跑不掉的，當然主要是幫著一起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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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孫祖傑一口水就噴了出來，“中鋼這廠長是張之洞第二呀，這種低階錯誤也能犯，事先調研，專家組評估，這都是基本流程呀，這些事情都沒做？”
“嘿，誰知道呀。你還算好的，我在計委聽說西川省更誇張，他們花了兩多億美元進口的維尼龍生產線，建成後連天然氣供應都解決不了，能有三分之一的開工率就不錯了！”
孫祖傑聽完，沉默的吃了幾口菜，老武見狀，搖搖頭問道，“你難道不心疼？”
“當然心疼，不過沒辦法，這一關得過。我也想開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別指手畫腳了，省得別人見了生厭。”
“唉！”
看著老武唉聲嘆氣，孫祖傑笑了起來，“行了，有什麼要求就趕緊提吧，我這幾天要搬家，你再不提，等我去了上滬，你又要花錢飛上滬了。”
“啊？你調動了？不能吧，誰能接你那一攤子？”
“沒有，華投的業務主要在東南沿海地區，我待在京師太麻煩了，所以跟上面打了報告，準備在魔都搞一個第二總部，這樣就近管理。”
“嘿嘿，還可以這麼做，有點意思，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嗯，你說。”
“第一件事，你派來的那個管理團隊水平很高，他們講的課程，我們中州市的黨政班子都去聽過，大家想把他們留下來。”
“我就知道，人去了肯定回不來，不過只要他們樂意，你們留下來也無妨，只是這外來的和尚唸經行不行，我可不敢保證。嘴上厲害，幹活不行的人可不再少數。”
“呵呵，這一點你放心，再說了我現在是飢不擇食，連洋廠長都用上了，何況是兄弟單位的人？”
“格里希的事情，我聽說過，你做得很好，都上了新聞了。”
“我也是跟你學的，你們華夏汽車不也是老外當家嗎？”
“不一樣的，上面給我的政策很寬鬆。你在地方上，面臨的阻力和壓力遠遠超過了我，不容易呀，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都不容易，請！”
兩人碰了碰杯，老武繼續說道，“第二件事，老孫你答應我的車底專案，都一年多了，什麼時候啟動？上面問了我好多次了，你得給我一個準話。”
“這是東德的最新產品，一直條件談不攏，不過最近他們有些讓步，我想明年最多後年就可以啟動了。只不過我們華投那麼大的投入，你們中州拿出來的條件不行。
我們私人交情歸交情，公事歸公事，你們拿出來的那個廠負擔那麼重，還不讓我改制，不會想吃大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