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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沽名釣譽

長生言罷,眾人皆是面露喜色,此前很長一段時間眾人一直忙的焦頭爛額,少有回神喘息的機會,當真是身心俱疲,急需休整。

“王爺,咱啥時候動身?”大頭問道。

“不著急,咱們還得在長安再待上幾天,”長生說道,“倪家再有錢也經不起有出無進,眼下西域的車隊還在長安,我得和吳雨生商量一下,看看讓車隊拉點兒什麼回去。”

大頭點頭過後出言問道,“您感覺咱這趟出去得用多長時間?”

長生說道,“大荒異聞錄上記載的奇珍異獸和天材地寶分散在九州各處,想要逐一探尋,最少也得一年半載,但眼下咱們耽擱不起這麼長時間,只能挑那些可能對咱們有所裨益的東西下手,暫定一個月吧,最多一個月。”

“行行行,一個月足夠了,”大頭說到此處抬手東指,“王爺,您也好長時間沒見著王妃了,要不要先去洛陽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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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長生沉吟不語,大頭又道,“要不我們過去請她過來?”

“不用,”長生皺眉擺手,“其他擁有靈符的人也能感知到我們的行蹤,咱們去過什麼地方他們都知道,以後咱們不管去哪兒都要多加小心,以免被他們摸清規律。”

長生言罷,眾人盡皆點頭。

大頭喝乾茶杯,離座站起,“王爺,您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得出去一趟了,黑熊精交代的事兒我還沒辦呢。”

“什麼時候回來?”長生隨口問道。

大頭答道,“明天日出之前。”

大頭言罷,楊開亦站了起來,“我也要去一趟泰山。”

“泰山我去過,我送你去。”餘一說道。

大頭瞪眼問道,“你咋不送我呢?”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哪兒啊。”餘一隨口說道。

待大頭撇嘴離開,餘一走到空曠處環臂作法,破開虛空玄門,將楊開送走。

午後炎熱,三人各自回房,午睡小憩。

眾人先前一直跟隨糧隊風餐露宿,不得很好休息,此番終於放鬆下來,躺倒之後很快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長生被大門外傳來的叫罵聲吵醒了,坐起之後側耳細聽,發現自大門外叫罵的還不少,至少也有五六個,罵他是假仁假義,收買人心,又道他們並非貪生怕死之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永遠不會與他這等奸臣酷吏為伍,只要一息尚存就要直言上諫。

聽了片刻,長生心裡有數了,散席之前他曾向皇上求情,將關在牢裡的那些文臣言官放了出來,他雖然沒指望對方能領自己的情,卻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找上門來,自門口叫罵示威。

就在長生思慮應該如何處置這些以怨報德的官員時,突然感知到餘一正在往門外快速移動,擔心餘一會痛下殺手,長生急忙起身下地,快步出門。

事實證明長生的擔心並不是多餘,待其趕到門口時,餘一已經挑眉拔刀,準備動手。

見此情形,長生急忙發聲制止,雖然他和文官的矛盾由來已久,但十方庵的血案和餘一刺殺錢鍾林是導致雙方徹底交惡的原因,不止文官們恨餘一,餘一也同樣討厭他們。

自王府門口叫罵的文官共有五人,身上穿的還是白色囚服,不消說,都是剛剛自牢裡放出來的,眼見長生出現並喊住了餘一,這些文官不但沒有收斂,反倒變本加厲的大呼小叫,只道他們都是有骨氣的忠臣,絕不會趨炎附勢,喪失讀書人的氣節。

此時王府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民眾,聽得文官們的豪言壯語,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對文官們的風骨和氣節多有讚賞。

有個成語叫譁眾取寵,這些文官登門叫罵就是譁眾取寵,他們先前被五花大綁的押到城外候斬,之後又被降職留任,無疑是丟了顏面的,他們此番登門叫罵,為的就是找回先前丟掉的面子,譁眾取寵的同時沽名釣譽。

而這些文官之所以敢這麼做,無疑是倚仗人多,自認為法不治眾,同時也感覺他剛剛獲封忠王,身居高位,自重身份,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

餘一多有氣憤,“王爺,他們膽大包天,公然詆譭,若不加以嚴懲,勢必後患無窮。”

長生衝餘一點了點頭,轉而將視線移到臺階下的那些文官身上。

這些文官並不畏懼長生,皆是怒視長生雙眼,一臉的大義凜然。

長生並未急於說話,冷視片刻方才沉聲說道,“詆譭王侯等同大逆,我數三聲,即刻跪地認錯。執迷不悟者,誅九族。”

長生此言一出,場外瞬時譁然一片,臺下的幾個文官亦是如遭雷擊,面無人色,呆若木雞,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長生竟然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名聲,不但沒有自重身份,對他們好言相勸,以德服人,反倒態度強硬,嚴懲恐嚇。

“一。”長生反背雙手,面無表情。

不等臺下文官回神接話,長生再度開口計數,“二。”

見長生一二之間少有間隔,文官知道他已起殺心,瞬時嚇的面面相覷,渾身發抖。

“三。”長生轉身欲行。

話音剛落,臺下的五個文官忙不迭的跪倒在地,語無倫次的悔過認錯。

圍觀眾人原本還對這些文官的不畏權貴,仗義執言而心生敬佩,不曾想他們只是色厲內荏,虛張聲勢,見他們狼狽跪倒,周圍瞬時噓聲一片。

長生並未回頭,徑直邁過門檻進入前院兒,“回去吧,下不為例。”

餘一鄙夷的瞅了眾人一眼,隨即快步跟上了長生,“王爺,您不願久居長安是對的,每日與這種人打交道,無謂的亂心分神。”

長生隨口說道,“文人不但善妒還擅長詭辯,跟他們打交道以德服人是萬萬行不通的,他們能喋喋不休的跟你吵上幾天幾夜,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武力威逼,讓他們心生畏懼。”

餘一點頭過後出言說道,“楊開的事情應該已經辦完了,我去接他回來。”

“去吧。”長生點頭,楊開去泰山只是為了幫仙人帶個口信兒,喊幾步棋路,用不了多長時間。

餘一離開之後,長生獨自回房,他手裡有張墨的靈氣信物,若是此時感召,三更之前張墨就能趕來。

躊躇良久,長生最終還是沒有使用靈氣信物,倒不是不想念張墨,而是次日清晨己方眾人若是發現張墨深夜來到,定能猜到夜裡發生了什麼,他有些不好意思。

再者,大頭等人的年紀都比自己大,此時四人皆是單身,自己身為己方統領,頻繁獨樂自得,貌似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