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還是昨天那家火鍋店火鍋店裡。
韓真，趙煜李娜娜坐在一張長桌的同一側。
一邊吃著火鍋，一邊交換著他們這一天透過調查得到的資訊。
趙煜本來是打算跟韓真在他們常碰頭的那間酒吧匯合的，可是李娜娜跑到警局找到他，堅持要參與這件事的後續調查，而且還以救命之恩為藉口要請他吃火鍋。
對此，韓真反正是毫無意見。
“所以，程路也被你們逮捕了？”李娜娜驚訝的問道。
韓真可沒工夫搭理他們，一邊風捲殘雲般的消滅了自己眼前的食物，然後就開始砸吧著嘴打量著趙煜和李娜娜盤子裡的涮肉。
選擇性無視了韓真那饕餮轉世般的吃相，趙煜認真回答道：“嗯，他的口供跟張凱基本一樣，也是被威脅來刺殺陳學升，只不過他精神狀態比張凱好點，沒瘋瘋癲癲的。”
搶食失敗的韓真撇了撇嘴，說道：“這個陳學升到底幹了什麼事讓地縛靈這麼惦記著殺他，或許咱們也不用繼續查了，就等著他把後面三個人一個一個派出來送，然後這案子就圓滿解決了。”
“我覺得程路不是來殺人的，而是個警告。”趙煜陰沉著臉說道。
“怎麼說？”韓真倒是有點好奇了。
“程路接受完調查後，身體出了問題，現在正在搶救。”
“什麼，程大哥沒事吧”一旁的李娜娜一聽這話頓時急切地問道。
畢竟，程路在他們這個小團隊裡，平時對她也算是照顧有加的。
“現在還不知道，他在接受調查時表現得完全正常，可是剛關進拘留所，就暈死過去了。然後人就被送進了醫院。”
看著面前紅油浮動的火鍋，趙煜沉思了一會，才繼續開口說道：“這事情有點奇怪，先不說程路去殺人居然赤手空拳連把刀都不帶，你知道要靠雙手掐死一個成年人有多困難麼？他出現的時間也太巧合了，我剛到陳學升門口，他就開始行兇。”
“所以你覺得，他是地縛靈為了給你個警告，故意放過去的？可這算什麼警告呢？”韓真反問。
“他是想告訴我們，他手裡還有幾個人質，如果我們繼續擋他的路，他隨時可以對那幾個人下手。”趙煜陰沉著臉推測到。
“對了，都這麼久了我還沒問過，剩下那三個失蹤人員叫什麼名字啊?”韓真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李娜娜終於又有插上話的機會了，她趕忙搶答：“陸仁嘉，蔣遊憶，納葛隨！”
...
韓真聽完這三個名字，看了眼趙煜，感嘆道：“趙警官啊，要不這三個咱就別管了，這種名字一般恐怖小說裡活不過第三章啊。”
趙煜無視了韓真這句吐槽，繼續說道：“惡靈已經開始傷害人質了，我們也沒有更多時間可以浪費，必須儘快解決它，我先來說下我今天查到的吧。”
緊接著沒趙煜就開始講述他調查的結果。
“根據檔案，病人名字
叫曾益，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十歲的兒子，當然這是在二十年前。現在他妻兒的情況未知，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快的話明天就能出結果。這個曾益確實是二十年前在第二人民醫院接受的手術治療，手術過程中因為不明原因大出血死在了手術臺上，而他的主治醫生正是陳學升。”
趙煜一口氣說完一大段，然後喝了口啤酒，就看向韓真，等著他的補充。
韓真也不賣關子，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道：“我在咱們鎮的檔案館查了二院搬遷的歷史，沒發現任何靈異因素。二院搬遷官方的解釋是，因為市政規劃的偏移。據記載當時市裡的一位大領導本計劃大力開發陽關西邊郊區，二院便是那時候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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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的事趙煜倒是聽過，畢竟他年長韓真不少。
據傳聞當初那位領導由於出了問題被調離了，開發計劃自然也就終止。
而本來以為新區開發會帶來大量人流才選址郊區的醫院，自然而然的也就得舉院搬遷。
“我當初就在機關裡工作了，聽說二院一個副院長還是市裡那位領導的親戚，也是提前透過關係知道了郊區開發的計劃，才大力推動在咱們陽關西郊新建的這所二院。”趙煜補充到。
“只是沒想到後來他自己的靠山倒臺了，他也因為牽涉進一起假藥案而被調查了。當初抓他的時候還是我師傅帶隊...”
趙煜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
他彷彿猛然驚醒一樣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老李麼，是我，二十年前藥品質量那個案子你是不是也參與了，你快去幫我查下，涉案的藥品種類。來不及解釋了，快！現在就去！”
結束通話電話，趙煜面色沉重。看他的樣子，韓真和李娜娜也沒出聲打擾。
過了不多時，一份檔案發到了趙煜手機上，他趕忙開啟手機檢視。
等看完收到的資訊，趙煜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線索對上了，二十年前那件假藥案涉案的主要藥品是假冒偽劣胰島素注射劑。而這個曾毅住院治療的病症，正是糖尿病。”
韓真可是沒怎麼上過學的，根本聽不懂這兩者有什麼聯絡。
而一旁的李娜娜卻跟上了趙煜的思路，她接著趙煜的話往下說道：“所以這個曾益是住院治療糖尿病，而因為注射的胰島素是假貨，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轉，最後不得不動手術，而死在了手術臺上？”
這樣一來，地縛靈的成因也解釋的清了，曾益生前被困在二院的原因，是由於病情遲遲得不到控制，所以他不得不長期住院接受治療，不斷遭受病痛的折磨。
“假藥害人，不過若是這樣，他的仇恨目標應該是那個副院長，而不是給他動手術的陳學升！”趙煜一拍桌子說道。
“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只以為是那些醫生沒本事治好他的病...”李娜娜帶著點同情和傷感地說。
趙煜猛然站起身來說道：“那個副院長早就被查處了，也得到了應有的制裁。但是曾益不知道，我們得去告訴他，這樣他的心結是不是就能解開了？”
韓真從旁邊拉了趙煜一把，皺眉說道：“恐怕沒那麼容易，你得有證據讓他相信你，還有，你準備怎麼聯絡這個地縛靈呢，就這麼跑進那家醫院跟他坐下來聊一聊？趙警官啊，我知道你頭鐵，可這事你還是三思啊。”
證據？我可以把假藥案的卷宗給他看啊。至於聯絡，趙煜突然想到對方能精準的在他到達陳學升辦公室門口時給他送來警告，他又是怎麼定位自己的呢？
忽然一個念頭閃入腦海，他趕忙拉起自己的衣袖對韓真示意。
“這東西，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之前從二院廢墟出來突然就有了，我起初也沒在意，可現在看來，這東西是不是那個鬼玩意給我打上的標記？”
韓真下意識看了眼趙煜的小臂。
只見趙煜小臂上有一處嬰兒手掌大小的青黑色印記，像一個縮小版的鬼爪抓痕。可不仔細看的話卻又會以為只是一塊撞傷的淤青。
“還真是。”韓真無所謂的說道，“不過問題不大，只是一小塊陰氣打上的記號，以趙警官頭鐵...額不是，我是說以趙警官剛正不阿的正氣過幾天這個記號應該就自己消失了。”
聽到這話，趙煜急切的問道：“我沒問你要不要緊，我是問透過這個能聯絡到那個地縛靈麼。”
韓真眼睛一亮，說道：“行啊你，思路很廣啊，這玩意確實能當個門鈴用，有這個印記我們就不用冒險進醫院了。只要在廢墟附近刺激下這個印記，應該就能引起地縛靈的注意，到時候你就可以跟他在安全距離之外交流了。”
壓制住內心的激動，趙煜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我這就去警局取案卷記錄。”
看著滿腔熱血的趙煜，韓真發問道：“我在等人買單，你在等什麼？”
趙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就看向說要請客的李娜娜。
李娜娜當即就伸手摸向口袋準備取錢買單，可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自己錢包早丟在那棟醫院樓裡了，這幾天自己住旅館都是警局給安排的，她拿什麼請客啊。
李娜娜簡直羞愧欲死，自己之前是抽的哪根筋居然說要請客吃飯。
她只怕趙煜自己去破案把她丟在旅館就不管了，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去警局找趙煜了，可居然忘了自己根本沒錢。
沒辦法，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厚著臉皮賣萌矇混過關了。
於是，李娜娜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趙煜說道：“大叔，要不然，你借我點錢？”
趙煜看了眼窘迫的李娜娜，又好氣又好笑的去買了單。
行，你請客我買單，他莫名就想起了被自己坑過一次的張子威，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
就在三人走出飯館向著趙煜警車走去的同時，趙煜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接聽的趙煜，隨著手機那邊的對話面色一點點下沉。
終於，他結束通話手機，對著另外兩人說道“陳學升，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