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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在韓真被帶到警衛室的同時,火車站後方兩條街道外的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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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淡紫色羽絨服的中年婦女連拉帶拽的拖拉著小女孩走到一間破舊的平房大門前。

用力敲打著鐵門,嘴上還罵罵咧咧的對著女孩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幹不好,平時怎麼教你的,害的老孃手腕都差點被捏斷了。”

一邊咒罵著,婦女還不解氣似的在女孩後腦上拍了一巴掌。

小女孩眼中當即就泛起了淚花,可是卻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不多時,鐵門內傳出了腳步聲和一個成年男子的低沉詢問聲:“誰?”

中年婦女氣惱的答道:“開門啦,還能有誰,讓老孃去盯著這個小兔崽子,惹到個變態差點把我手給掰斷了。”

聽到婦女的抱怨聲,門內的人先是掀開紅漆鐵門上的一個改版,透過正方形孔洞往外面警惕的瞄了一眼,才吧鐵門徹底開啟。

中年婦女一邊拖拽著小女孩進門,一邊嘴上繼續罵罵咧咧的道:“這個小雜碎可坑死老孃了,給我拿一千塊,老孃要去醫院拍個片子,手腕都要被掰斷了。”

隨著她走進鐵門,院子內的景象也是映入眼簾,只見不大的院子內橫七豎八的放著七八個鐵籠子。

籠子多半是空著的,只有三個裡面蜷縮著一團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若是細看,則會驚異的發現這些在籠子裡縮成一團的不是貓狗一類的動物,而是三個七八歲年紀的小孩子。

這些孩子都身穿破舊且不合身的棉襖,渾身瑟瑟發抖的躲在籠子角落,每個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有些傷痕,其中二人更是有著明顯的殘疾。

而他們所在的籠子中各放著一個不鏽鋼的鐵腕,裡面還殘留著一些米粒菜葉。

透過鐵籠的縫隙,幾名孩童都面帶恐懼的盯著開門的男子,以及走進來的中年婦女,可是卻沒有一人敢發出丁點聲音。

“行啦,別抱怨了,先進去再說。”

給中年婦女開門的是一名魁梧的壯漢,看上去也是三是十歲的年紀,身穿一套深褐色的呢絨大衣,裸露在外的脖頸上一道猙獰的刀疤斜向延伸到右耳根部。

這個中年人面相兇惡可怖,臉上的刀疤更是增添了幾分狠厲的感覺。

不過他對中年婦女說話到還算客氣,把對方讓進院子之後,就跟在女人身後向著中間的平房內走去。

婦女拖拽著小女孩走在前面,壯漢則是跟在她身後也向著屋內走去。

兩人進屋後婦女越想越氣,一腳就把身邊的小女孩踢的撲倒在牆角,嘴上繼續罵道:“光會吃白飯的沒用玩意,你自己說說,你這個月才偷到多點東西?每天還有臉吃飯,賣又賣不出錢來,叫你偷東西也不會偷,這次還害得老孃跟你一起倒黴,你說你還活著幹什麼。”

身體再次被虐打,女孩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看到女孩哭起來的中年婦女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是更加兇狠追到牆角抽打了女孩幾巴掌,嘴裡還喋喋不休的罵著。

聽到外面的動靜,裡屋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正廳側面牆上的木門被人從內部推開,另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而此人出來時還不只自己一人,他的手上還牽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繩子的

另一頭居然是綁在一個六七歲男童的脖子上,幼小的男孩像一條小狗一般被他牽了出來。

出門後的第一時間,男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快的問道:“老八,娟子,怎麼回事?說了幾次了別鬧這麼大動靜,雖然這片沒有居民,可還是小心點,別驚動了別人。”

被叫做老八的應該就是剛才開門的壯漢,他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不關自己的事。

而中年婦女見到來人,歇斯底里的抽打和咒罵也是收斂了一些。

轉過身來對著來人諂媚的笑道:“洪大哥,這個死丫頭片子,讓她去車站偷東西,結果她故意給人發現,害得我手都差點被人打斷。”

一邊說著,還故作悽慘的擦了擦眼角,彷彿有眼淚似的。

光頭男聽到女人的話,皺了皺眉問道:“偷了多少東西?”

婦女趕忙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錢包,上前幾步遞給了光頭男,並說道:“就偷了一個錢包,還被人發現了,要不是有個愣頭青衝出來見義勇為,我們估計都不好脫身啦。”

說到這,他又狠狠剜了一眼牆角蜷縮成一團的女孩,才繼續說道:“大哥啊,這個廢物光吃不幹活的,賣又賣不出去,不如把她…”

說著,中年婦女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當真是應了那句“青青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光頭男無視了女人的提議,伸手接過錢包,另一只手放開了拴著男孩的繩子,在錢包裡翻找了一下,把幾張百元大鈔取出後便把錢包扔在了地上。

點了點錢,光頭男也是不滿的咒罵道:“廢物,出去一上午就帶回來這麼點。”

正巧此時,院子裡再次傳來敲打鐵門的聲音,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見大哥臉色不好,趕忙躲出去開門了。

中年婦女則是眼巴巴的看著光頭把現金全塞進自己口袋裡,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不敢,猶豫半天憋出了一句:“大哥,這小子調教的怎麼樣了?還是不肯開口說話嗎?”

光頭男則是看了眼脖子上拴著繩子,傻愣愣站在一邊男的孩回答道:“估計是個啞巴,看他身上也沒別的殘疾,要不然也不會讓人扔了。不過啞巴好,既不耽誤幹活,又安全,等長大點直接找個黑煤礦一買,怎麼也虧不了本。”

就在他這話音剛落下時,刀疤男再次帶著一個面色蒼白的消瘦男子進了屋,而消瘦男子一手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另一手則是提著個兩條腿全沒了的乾瘦男孩。

男孩也是不超過十歲的年紀,由於兩條腿全部從大腿根部就被截斷了,看上去身材異常短小,此時他雙目緊閉,任由乾瘦男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提在空中,要不是身體上不時發出的顫抖甚至讓人懷疑他的死活。

“虧本?嘿嘿嘿,幹咱這行的還能虧本。洪哥啊,你是不知道,這個斷了兩條腿的小子可真是快寶,往市中心商業街一扔,一上午就是好幾千入賬啊。”

乾瘦男子一進門就操著公鴨般嘶啞的嗓音得意洋洋地顯擺著。

而一邊的中年婦女則是翻了個白眼,酸溜溜的說道:“還不是大哥照顧你,把這小子分給你,你還以為是你本事大啊?”

光頭男卻是很滿意的衝著乾瘦男子點了點頭,說道:“錢你先留著,趙四和他弟弟去南區了,說是昨天發現個十幾歲的小叫花子,今天去想辦法綁回來,等他們回來了再一塊分。”

吩咐了一句,光頭男換上一副兇惡的表情朝著趴在牆角抽泣的女孩走了過去,惡狠狠的對她說道:“沒用的東西,帶不回錢來就得捱打,這是規矩。”

說著,掄起粗糙的大手掌就朝著小女孩抽打過去。

然而下一刻,一直木訥訥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卻是快速地衝到牆角,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小女孩上方。

光頭男被小男孩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就發出一陣兇狠的笑聲,說道:“好,很好,小小年紀還會英雄救美了。那就連你一起打。”

活落,一巴掌糾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小男孩後腦上。

小男孩受到重擊,瘦弱的身體都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可還是緊緊護著身下的女孩不移動半步。

光頭男見狀又是狠狠的幾拳打在男孩身上,而小男孩依然是紋絲不動。

隨後,氣急的光頭男用力拉扯著小男孩脖子上的繩子,強行把他矮小的身體從女孩身上拉開,惡狠狠地說道:“我讓你擋,我看看你擋的住嗎?”

當即,就掄起巴掌狠狠抽打在暴露出來的小女孩身上。

男孩拼命地想要撲上去保護女孩,可是卻被脖子上的繩索拖拽著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光頭殘忍的抽打女孩。

他矮小瘦弱的身體發出一陣陣顫抖,原本面無表情的小臉也因繩子的勒拽漲得通紅。

終於,在光頭男再次狠狠一拳打在女孩腹部上時,女孩伴隨著一陣抽搐昏倒在了地上。

而小男孩原本漲紅的小臉也是恢復了慘白色。

見到女孩昏迷,男孩停止了掙扎,呆滯的站在原地低垂下了腦袋,雜亂的頭髮垂下將他的臉整個遮住,使幾個成年人全部看不清他的表情。

下一刻,稚嫩的童音突然從他的嘴中發出:“你們幾個,全都不得好死。”

聽見他開口,光頭男先是一愣,隨即才罵道:“小兔崽子原來不是啞巴,骨頭倒是挺硬,老子今天那樣教訓你都不開口,這會怎麼忍不住了?”

而剛才出去給同伴開門的刀疤臉此時正在平房門口的位置,背靠著木質屋門斜站著。

聽到男孩開口的他也是發出一串不屑的狂笑,罵道:“小雜碎還會咒你爺爺,爺爺出來混就沒想過好死,但是我這條命就是閻王爺想要收也…”

他本是想說閻王爺想收也沒那麼容易,可這句話說到一半卻硬生生剎住了,臉上的表情也從放肆的狂笑轉變成了驚恐。

因為在他背靠著的木門上,一把金屬短刀刺穿木門而入,分毫不差的從他的心臟處穿透而過。

驚恐的表情在其臉上定格,大量血水從其口中湧出,下一刻他整個人就無力的順著木門滑倒下去。

注意力都被突然開口的小男孩吸引過去的幾人此時還沒注意到刀疤臉的慘死。

直到平房的木門再次被拉開,寒冷的空氣從門口捲入,剩餘三人才猛然意識到不對。

“老八!”

最先轉過頭來的光頭男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刀疤臉發出一聲怒吼。

下一刻,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青年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陰冷的目光掃了掃屋子裡的三個成年人,語氣平淡的說了句:“別擔心,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