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時間稍微回撥幾個小時。
韓真離開後不久，趙煜便大步流星的從自己辦公室走出來，穿過公安局大廳向外走去。
然後過了大概幾分鐘，又看見趙煜慢條斯理的從外頭走了回來。
在公安局門口站定，看了眼裡面忙碌的眾人，猶豫了一下，遂大聲喊道：“張子威，人呢？過來報道，來了局裡好幾個月了一件案子沒破，你小子今天跟著我出去學習學習怎麼辦案。”
說完又再次轉頭向外走去。
坐在自己工位上的張子威，心中正忐忑不安。想起自己今天早上丟人的表現，和趙隊訓斥他的樣子，感覺處分將至。
趙煜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得他手又是一抖，差點把手裡的原子筆飛出去。
可是等他反應過來趙煜喊話的內容，心中頓時一喜，趙隊這意思是要親自帶新人，教自己怎麼辦案啊。
抬頭一看，發現趙煜喊完話轉身就走，也顧不得多想，趕忙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
警車上，張子威一臉諂媚的問道“趙隊啊，咱今天去哪個現場？芙蕖路還是楠樺路？”
趙煜斜了他一眼：“萬豪外貿公司。”
“哦哦，是那個錢多豪的公司啊，趙隊是懷疑那個胖子？我也看那貨不像個好人，一把年紀還找個那麼妖豔的老婆…”
“辦案的時候少說這些與案情無關的閒話。”趙煜又瞪了他一眼。
“是，那趙隊，我今天負責幹什麼啊？”
趙煜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是讓他來當吉祥物的，於是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從車門收納架裡取出個筆記本丟給他，“我負責詢問，你負責記錄，好好上點心，我問的每一個問題，和對方的每一個回覆都給我記清楚，而且以也得在腦子裡好好想想我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對方的回答又透露出什麼資訊，回來我會考核你的。”
張子威一聽還有考核，頓時蔫了。
上午十點整，警車停在了萬豪外貿公司門口，趙煜與張子威一同下車走入寫字樓。
進入大廳，趙煜四下打量一下，這寫字樓內部說不上多破舊，不過明顯也是有些年頭的建築了。
正對
面的牆上幾塊簡陋的告示板，上面潦草的貼著一些招聘資訊，宣傳單頁之類的紙單。
左手邊是電梯間，也是那種一看就是比較老舊的電梯，上方連樓層指示燈都沒有。右手邊是一個巨大的木質接待臺，臺子正前方的漆面都開始脫落了。
一名接待員百無聊賴的坐在前臺瀏覽著網頁，似乎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趙煜走向前臺，輕咳一聲，問道：“麻煩問一下萬豪外貿公司在幾樓？”
聽到聲音，那名外表看起來20來歲的接待員不耐煩的抬頭掃了來人一眼，可是一看趙煜穿著一身警服，態度頓時一變。
“哎呀，警察同志，等會我這就給你查查。”說著他趕忙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在4樓，405和406都被萬豪租下來了。警察同志，他們是不是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了？聽說大老闆都讓關起來了？我早就說了這些幹外貿的沒一個好東西啊，他們是販毒的還是走私國寶啊？”
趙煜看了一眼年輕的小夥子，說道：“哪那麼多不法分子，平時少看點網絡小說，就是一件小案子跟他們有點關係，請他們協助下調查。”
“哦哦，不是販毒就好。”小夥子連忙說道，然後繼續追問：“什麼小案子啊？”
“連環殺人。”
“…”
寫字樓4樓，趙煜和張子威敲了敲405的房門，過了不多時便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將房門開啟，一看來人是警察，頓時表情有些緊張。
“是萬豪外貿麼，我們是鎮公安局刑警隊的，這是我的警員證，今天來是就鄭春霞一案瞭解些情況。”
小姑娘一聽就更緊張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剛來這實習，做些文職…死人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明顯是過於緊張，甚至忘了讓趙煜他們進屋。
就在這時，旁邊406的房門也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相普通，身材瘦長，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小趙，怎麼回事？”來人問道。
趙煜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這個小姑娘也姓趙。他也不等那個女孩子開口，搶先說道:“哦，我們是刑警隊的，來調查關於鄭春霞一案
的細節。”
中年男子聽後，皺著眉說道：“鄭春霞的事，老錢不是已經被帶去警局協助調查了麼？哦，兩位警官先請進吧。”
中年人將趙煜二人讓進406，找來兩個一次性紙杯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然後開口道：“我叫李茂成，是這家公司的副總經理，老錢被帶去協助調查之後這兩天公司裡的事都是我負責的，兩位警官有什麼要問的就問我吧。”
趙煜接著他的話往下問道：“你們這公司現在就兩個人麼？”
“哦，不是的，不過本來公司辦公室裡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在倉庫那邊，現在老錢去了警察局，又出了這種事，人心惶惶的，我乾脆給其他人放了假，就留下我和小趙值班。”
“麻煩李老板為我們提供一份詳細的職員資料。”
“哦，好的好的，這個沒問題。”
“還有，李老板知不知道公司裡有誰跟鄭春霞關係不好，有矛盾之類的？”
“這個我倒真不清楚，鄭春霞這個人平時比較沉默寡言的，跟同事好像也不怎麼熟絡，不過矛盾也談不上吧。”
“那錢總呢？他在公司裡跟什麼人有衝突嗎？”
“看您說的，這公司都是人家的，他能跟誰有衝突，有衝突開了不就是了。”李茂成笑著說。
趙煜想了想也是，隨即又問了幾個常規問題，而對方的回答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旁邊的張子威還是認認真真的把每一個問題以及對方的回答都記了下來。
趙煜詢問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從對方嘴裡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便對對方表示感謝並起身準備離開，就在即將走出房門的一刻，趙煜突然又轉身說道：“哦對了，李老板，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這通常是警方辦案的一個小技巧，就是在對方警惕最放鬆的那一剎那突然丟擲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這樣一來對方腦子會突然空白一下，來不及編造，可能就下意識地說出實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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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張子威在警校也學過，他聽趙煜這麼問，知道重點要來了。
心中一陣激動，趕忙開啟筆記本準備再次記錄生怕錯漏一個細節。
然後他就聽到趙煜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們公司，誰長得最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