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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景德駕崩,大乾動亂之始!(二合一)

長安,皇宮,長樂宮,皇帝寢宮。

大乾皇帝景德皇帝躺在臥榻之上,面目發青,嘴唇發裂,眼眶發黑,眼珠血絲滿布,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他幾乎三天三夜沒怎麼閤眼了,此刻渾身上下如同蟻噬,難受無比,而他整個人虛弱的連說話呼吸都顯得極為費力。

臥榻下面則是跪著一群太醫,全都低著頭瑟瑟發抖。

一旁的妃子不停的摸著眼淚小聲哭泣,皇后更是又氣又急正在訓斥這些太醫幹吃飯,沒有任何用。

而躺在床上的景德雙眼緊閉,有氣無力,說話也是斷斷續續:“來...來人啊...國...國師...找到了沒有?”

這時皇后來到了臥榻床前,整個人跪了下來,邊抹眼淚邊道:“皇上,已經找遍了整個長安也不見那妖女的身影,況且宏兒也說了這國師她是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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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聽到這話,似乎很激動,猛地連咳數聲,皇后見此更是面目失色,趕緊快速輕撫著景德的胸口。

這種狀態下的景德竟然還連捶了三下床頭,而後提著一口氣道:“你閉嘴,朕...朕..朕要你們...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掘地三尺...一定要把...國師找出來!”

“極樂丹!朕...朕要極樂丹...你們快去給朕找...找不到...朕把你們全砍了...快去..快去找!”

景德邊說話便咳嗽著,他的情緒很激動,因為他渾身難受,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還...快不快去!”

景德又是激動到竟然咳出了鮮血,皇后一見,嚇得六神無主。

“皇上的話你們沒聽到嗎?還不快滾,另外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那個妖女找出來!”

“諾!”

其他人包括旁邊的妃子們悻悻退了出來,太醫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但景德皇帝最為寵愛的趙貴妃則還是留在這裡不肯走。

“你怎麼還沒走?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皇后語氣冰冷帶著一絲怒意。

趙貴妃喉嚨蠕動了兩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面色如霜極不情願的離開了。

此時寢宮裡面只剩下皇后和景德。

她一邊擦拭景德嘴角的血,一邊猶豫著該怎麼說出心中的想法。

她很想讓景德皇帝現在把太子給立下來,這麼多年來景德皇帝不但十幾年如一日痴迷煉丹修道,不上早朝,懶政怠政,還有一件事也一直是朝中大臣心中的一塊病,那就是景德皇帝一直沒有立太子的打算。

對此,大臣們不知道勸諫了多少次,幾乎每一年都有人為此事冒死上諫,但景德卻是不聞不問,依舊我行我素。

所以這麼多年來皇長子李季宏一直都只是世子殿下,而不是太子殿下。

法海離開的當日,林文淵和元順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了皇宮外,景德多年不理朝政,他們都是透過世子向景德提議,並且得到了世子的提拔和賞識,他們都屬於世子黨年輕一代核心勢力的一部分。

進了宮之後,林文淵和元順把法海所說的話轉告了世子殿下,世子李季宏一聽,當真是無比震驚,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這怎麼可能?

在他看來父皇身體一直都很健朗,太醫也會定期給皇上檢查,而最令他震驚到無以復加的是國師竟然會是妖怪!

不管如何的不可思議,這些都是林文淵親眼所見,不但林文淵還有二人府上所有人都可以作人證,這又讓他不得不信。

當時這二人給世子殿下的建議是除了皇后娘娘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然後想辦法透過皇后娘娘讓景德皇帝趕緊把太子給立下來,這樣才能保證後顧無憂。

於是當時李季宏又帶著這兩人去見了皇后。

一向穩重成熟的皇后聽到此事,當時又驚又恐,一口氣差點沒有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良久她才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即使如此,但她依舊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

然而國師莫名失蹤之後的第二天,景德便感到了渾身難受,之前每一天國師都會派人送來當天煉製好的極樂丹,丹藥忽然斷了,才過了一天,景德整個人便直接垮了下來。

後面僅僅過了三天也就是現在,躺在床上的景德竟已經危在旦夕,而宮裡的太醫卻怎麼也查不出來病因皆是束手無策。

這鐵一般的事實擺在了眼前,令皇后不得不信。

她又想起了林文淵和元順的話:“法師大法師說了,陛下只怕...只怕時日不多,並且神仙無力。”

現在的她心裡七上八下,無比慌亂,景德的身子每況愈下,照這樣下去,恐怕就真的沒有幾天時間了。

她又想起了林文淵和元順臨走前一直對她強調的一件事:“無論如何一定要皇上把太子的位置給定下來。”

想到此,皇后端起了桌子上的藥,放在嘴邊吹了又吹,輕柔的把藥喂到了景德嘴邊。

景德卻是完全不理會,嘴裡還在有氣無力的叫著:“極樂丹...朕...朕要極樂丹!”

皇后只好順著皇帝的話:“臣妾已經派人去國師府去找了。”

然後她猶豫了片刻,儘量裝成不甚在意的口吻道:“皇上您現在生病了需要多加休息調養,朝中很多事情處理不便,要不讓“太子”宏兒過來吧。”

她故意把太子兩個字說的稍微重一點,但景德一聽,忽地十分生氣,躺在床上的他忽然暴躁了起來。

“你...你..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早點盼著朕死...啊?”

“你..賤人...朕..朕要把你..打入冷宮...朕...朕要殺了你!”

“滾!給...給朕滾!”

景德整個人情緒極不穩定,又是噴了一口老血。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啊!”

皇后聽到這話,驚駭無比,面色如紙。

“滾,你...給朕滾!”

這時陪伴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老太監事感不妙,趕緊走了進來,他急忙勸解皇后道:“皇后娘娘,您暫時還是先回去歇息吧,這裡交給老奴。”

皇后無奈嘆了口氣,只好也是退了出來。

如此同時,趙貴妃剛一回自己的宮殿,就立馬吩咐下人把李錦業叫過來。

李錦業,趙貴妃的兒子,大乾王朝的二皇子,僅僅比李季宏小了二個月。

李錦業到來之後,趙貴妃退走了所有下人。

看到李錦業脖子上隱隱約約的胭脂口紅,她瞬間火大了起來。

“都什麼時候還在玩呢,你可知道大乾要變天了,我看你啊哪一天就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錦業一聽,臉色一變:“母妃這話何意?”

“陛下沒有多少時日了,我看最多也就幾天時間了,你說這麼大的事,你還在鬼混,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中用的東西。”趙貴妃越想越氣很想扇李錦業一巴掌。

李錦業聽到這話,臉色也是一變:“這,父皇不是這兩天才病倒的嗎?怎麼會?”

“呵呵,所以我才說是個不中用的東西,這麼大的事,看看皇后那邊再看看你..呵呵...”

李錦業一聽,心裡忽地慌張了起來:“那怎麼辦?大哥要是當了皇帝,我們母子從今往後可就沒好日子了。”

他與那大他兩個月的大哥一向不對付,而趙貴妃與皇后表面和和氣氣,背後更是勢如水火。

“你慌什麼,皇上不是還沒死嗎?他李季宏又不是太子想當大乾的皇帝,做夢呢,呵呵!”

“這麼多年,我暗中花費了那麼氣力多方經營,可不是白忙活的。”

“去,你現在趕緊去國舅府和宰相府,把他們二人偷偷領進宮裡,記住了是你親自去,並且不要洩露訊息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你聽明白了嗎?”

趙貴妃極為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是,母妃我知道了。”

說完李錦業匆匆忙忙退了下去。

當夜亥時,躺在床上一直說著胡話的景德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整個人面色發黑,眼光迷離,但讓人吃驚的是他竟然直接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並且奇蹟般的走下了床,腳下就連鞋子都忘記穿。

旁邊的宮女和一直陪著的老太監見到這一幕,皆感十分驚訝。

“皇上,您聖體痊癒了呀,太好了!吾皇聖明,天佑吾皇!”

老太監一臉欣喜若狂,這可是皇帝病倒以來第一次下床啊。

但很快老太監臉上的表情凝固繃住了,再次變得嚴肅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了極不對勁。

景德就好像得了魔怔一樣,完全無視著周邊的情形和身邊的人,而他的眼睛看到的似乎也不是現實的景象。

他的嘴裡一直嘮叨喃喃不停:“仙...仙人...朕...朕要...朕要成仙了..哈哈!”

景德忽然發出了喋喋的笑聲,整個五官都在扭曲著,他瘋瘋癲癲的從寢宮走了出去,期間額頭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老太監看到景德的額頭上立馬紅腫起了個大包。

但景德似乎完全沒有察覺,瘋瘋癲癲走出了寢宮。

“皇上...你要去哪裡啊?”

“來人,快來人啊!速速來人!”

老太監慌忙大呼著,很快外面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宮廷侍衛們趕緊衝了過來,他們以為遇到了情況,急忙前來護駕。

如此狀態下的景德步伐竟然倒也不慢,他很快來到了大殿,又從大殿走了出來。

旁邊的老太監死死跟在後面,苦苦勸求著皇帝回去休息,但景德不聞不問。

嘴裡從頭到尾斷斷續續那幾句話:“仙...仙...朕要成仙..”

說著說著,忽地他使勁的睜大了雙眼,五官極度扭曲,整個人忽地往地上一癱。

“這...這不是天堂..這不是仙境...”

“這是地獄!為什麼?朕乃天子,乃大乾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下地獄,不可能,絕不可能!”

景德拼命的搖頭,似乎他眼中又看到了另外一副景象。

“不!!!不可能!!!朕乃九五之軀,絕不可能!不!不!”

景德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老太監趕緊過來想把皇上扶起來。

但景德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一把推倒了老太監,自己一股腦爬了起來,他撞到了侍衛們的身上,忽地下意識的搶過侍衛手上的刀對著空氣一番亂砍。

“不可能,這一切絕不可能!朕不信,朕絕不相信!”

他一邊拼命在周圍亂砍,一邊大吼著,侍衛們嚇得紛紛退開,沒人敢靠前。

景德一邊因驚恐後退,一邊又拼命拿刀亂砍亂舞,退著退著腳下一個不穩直接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了下去,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

侍衛們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老太監則是顫抖著爬了起來,趕緊小跑著下了臺階,他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景德,跪了下來,極為顫抖著伸出手指放在了景德鼻孔邊,而後大驚失色。

“皇上!”

“皇上駕崩了!!!”

老太監一聲悲烈長長的尖音再次打破了宮廷的寂靜。

.......

三天後。

整個長安城議論紛紛,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享受了一段長時間安寧的長安百姓內心隱隱有了一些不安。

一些書生在酒樓談論著,對大乾未來的命運也有了絲絲擔憂,只有青樓的生意依舊火爆著,大乾的皇帝去世了,朝廷竟沒有下令關閉青樓一段時間,妓子們對此也不甚在意,在她們看來畢竟這可是長安啊,在亂又能亂到哪裡去呢。

此時,整個皇宮宮殿都披上了白素,悲傷的情緒瀰漫著整個朝廷,寢宮外面,皇后和皇長子都身穿縞素,頭戴白綾,跪在地上流淚痛哭。

大臣們也是如此,行完禮之後,張司徒當著眾臣的面突然站了起來,來到了皇后和皇長子身邊,先是行了一禮,而後道:“請皇后娘娘和世子殿下節哀!聖上不幸駕崩,臣等皆是悲痛欲絕,但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世子早日登基皇位,穩定民心,臣等願意肝腦塗地盡心盡力,君臣一心!”

說完這句話,張司徒又是跪了下來:“還請世子即日登基!”

其他大臣見了也是紛紛磕頭行禮:“請世子登基!”

皇后聽到此話,沒有多言,但內心安定了不少。

但李季宏卻是搖了搖頭:“父皇不幸駕崩,兒臣悲痛欲絕,此刻除了悲痛傷心,卻是無心他事!”

當然了這些話只是所謂的推辭而已,李季宏內心當然想登基皇位,而且在他看來,他身為世子,身為皇長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年近古稀,混了大半輩子官場的張司徒哪裡看不出來這是推辭,而且他還知道按照古禮的話,世子最少還會推脫三次,這才勉強答應。

於是張司徒又是行了跪拜一禮,正要繼續勸下去的時候,這時宮廷忽地發生突變。

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襲來,很快他們驚訝的發現,宮廷的禁衛軍竟然把他們給團團包圍了。

這時遠遠處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我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