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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祁淵下意識的將髒兮兮的手指縮排袖子裡, 有點怔然的仰頭看著蘇潼,下一刻肩膀突然被猛的一撞,差點絆倒,

轉頭就看到和蘇潼站在一起的, 那個張揚矜貴的少年擦著他的肩膀過去, 習慣性的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 擦拭著剛剛被他碰過的地方。

嫌棄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蘇潼一向冷漠的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眉眼間的寒霜盡數褪去,正垂眸看著少年一點一滴點替他擦拭。

兩人之間和諧而溫馨的畫面讓祁淵不自覺得捏緊了手, 想上前分開他們, 但看到蘇潼下壓著眼角, 代表著排斥和疏離的神情, 躑躅了半天, 還是沒有上前。

只是一直站在兩人的不遠處,看著他們兩。

紙鶴飛了大約一刻鍾後, 終於在一座鬱鬱蔥蔥的半山腰停下,蘇潼揮袖間三人同時下去,紙鶴也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紙鶴, 被蘇潼收入袖中。

“走吧。”蘇潼身形挺拔的朝著自己的小山峰走去, 遙不還緊隨其後, 祁淵也急忙跟了過去。

祁淵一路走一路觀察, 就在即將和蘇潼他們一起進入洞府門口的時候, 遙不還突然攔住了大門,

\”哎,等等, 你不能進去。\”

祁淵茫然的看著恍若未聞徑直入內的蘇潼, 眼睜睜看著蘇潼消失, 著急的恨不得眼睛會拐彎,跟蘇潼一起進去,可視線總會被面前這個正揚著下巴用鼻孔看人的少年擋住。

他對蘇潼可以說是由愛故生怖,害怕蘇潼會對他有不好的印象,對面前的這個人可沒有這麼複雜的情緒,

他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

“我憑什麼不能進去?”祁淵不樂意了,還伸頭想要看裡面的蘇潼。

遙不還隨手布了一個結界,擋住了祁淵的目光,祁淵只能看見裡面光禿禿的石頭,恨恨地間視線收回來。

“就憑我是師尊的親傳弟子,而你只是師尊的侍奉弟子,知道侍奉弟子是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來打雜的,你還想進去,你還想幹什麼,長的不美想的還挺美。”

遙不還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看著祁淵,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隨後懶得和祁淵多說,“這座山脈,自己想住哪都行,自己開闢洞府,對了。離我們不能太遠,不能太近,還有一會記得把這周圍都打掃乾淨,我會定期檢查。”

咕嚕咕嚕說完這些後,遙不還就要轉身回洞府,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祁淵,

“對了,有禮貌一點,以後看見我叫我祝師兄,聽見了嗎?不然我就讓師尊把你送回去,不要你了。”

祁淵聽到遙不還的話氣的牙癢癢,但想起剛剛在紙鶴上,蘇潼和這人之間的熟悉和親暱,到底害怕真的被蘇潼送走,再也見不到蘇潼。

只能忍氣吞聲,“是,祝師兄。”

遙不還這才心滿意足,大搖大擺的進了蘇潼的洞府,獨立下祁淵一個人,在蘇潼的洞府門前巴望了半天,發現確實看不到人後,才垂著腦袋離開了。

開闢洞府的時候,祁淵一邊思忖著蘇潼的情況,一邊心酸的回想起蘇潼和祝師兄之間的親暱,整個人簡直就像是檸檬成精,從裡到外都在酸,擰一擰都能擰出二斤檸檬汁來。

突然,祁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的停下了動作,怔怔的立著,

他回憶起剛剛這位祝師兄,抱著雙臂倚在洞府門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時的神情,和當時那個倚在蘇潼的酒店房門門口,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

無論是動作還是神韻,都無比神似。

而且那個男人,在他第二次變成白色小鳥時,也出現在了蘇潼身邊,雖然看不見人,但是聲音卻無比清晰,也讓祁淵無比的熟悉。

不過,似乎只有在那一次他才看到了那個男人,其他的世界,他似乎都沒看到,或者再聽到他的聲音,都一直只有蘇潼一個人。

那這個世界,他又為什麼再次出現在蘇潼身邊,而且……

祁淵想起他們兩人之間親密的關係,還有蘇潼對他明顯不一樣的態度,死死攥緊了手裡的東西,唇幾乎繃成一條直線。

他遙遙看著祁淵洞府的方向。

……

洞府內,

蘇潼和遙不還正相對而坐,遙不還此刻和之前的張揚完全不同,正愜意的交疊著雙腿倚在椅子上,微眯著眼享受著洞府內的靈果。

而蘇潼則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心軟了?”遙不還眼睛都沒睜,語調慵懶。

蘇潼下意識的看了眼遙不還,沒有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掌門說讓你明天開始,帶著弟子出去歷練一下,做個任務。”

遙不還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回來的時候,順便還能看一場好戲。”

兩人接下來都沒說話,遙不還吃完了又開始背著手,去各大山門轉悠,完美發揮了原祝竹的性子,長的好嘴又甜,對長輩和女性說話簡直又甜又酥。

對於他想要討好的人更是又乖又可愛。

雖然有時候會惹事生非,偶爾欺負同輩和低階的弟子,但是這樣的小可愛能有什麼錯呢?

蘇潼滿山峰的看著遙不還玩的頗為開心,似乎他的本性就是這樣,蘇潼大概明白了遙不還之前是怎麼做任務的。

確實,優秀。

第二天一大早,遙不還從蘇潼這裡磨了不少好東西走,雖然他用不上,但是用他的話說,

“這些東西是拿來用的嗎?當然不是,是拿來加深人設,拿來炫的。”

行吧,蘇潼竟然覺得非常有道理。

沒錯,原白衣山主就是這麼寵弟子,也難怪會把唯一的祝竹寵成這樣。

遙不還走後的第三天,蘇潼一大早起床,就注意到洞府門口似乎瀰漫著淡淡的淺香,而且門口不僅變得乾淨整潔,還頗有些野趣。

蘇潼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少年正彎腰掃著庭院中的落葉,可能是注意到他出來了,立刻抬起頭,露出通紅的臉和佈滿汗水的額頭,

就連鬢邊的黑髮也被汗水浸溼,緊緊的貼在肌膚上。

蘇潼再看看整潔的地面,這麼大的面積,眼前的這個少年明顯是還沒有學會清塵訣,不知道是什麼起來開始打掃的,蘇潼莫名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而且,今天的少年和前幾天那個灰撲撲的少年似乎發生了很大的差別,尤其是這張臉洗淨了,看起來還挺順眼的。

即使是幹了這麼久的活,身上也依舊一塵不染。

好像是特意保持的那麼乾淨。

他不會法術,只能是在打掃的時候刻意留心,不沾惹塵埃,估計也是費了好大的勁 。

雖然蘇潼不明白,不就是換身衣服的事,事情做完了換身衣服,和做事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注意別弄髒衣服,明顯後者費事吧。

少年看見他似乎很激動,抬手擦了擦額頭,“師尊。”

蘇潼打量了眼面前的少年,點了點頭,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看正雙眼晶亮看著他的少年,“你叫什麼?”

祁淵看到蘇潼出來後,第一時間注意看自己衣服有沒有被弄髒,他不想在看見蘇潼排斥疏離的眼神。

接著注意到蘇潼居然沒制止他喊師尊,心裡激動不已,又聽到蘇潼的問話,立刻站好,“師尊,我叫白羽。”

他還是不敢用祁淵的名字。

蘇潼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左邊廂房內有秘籍,你自行修煉即可。”

說完立刻轉身離開,祁淵強壓著心裡對蘇潼的親近,不捨得看著蘇潼的身影漸漸消失後,才重新低下頭,但是嘴邊的笑意卻怎麼也壓抑不下去。

果然還是變人好,變成人後潼潼都開始和他說話了。

雖然只有一句話,但那也是話啊。

祁淵瞬間覺得渾身充滿幹勁,掃把使得虎虎生風,不就是侍奉弟子嗎,不就是負責伺候蘇潼的起居嗎,他又不是沒做過。

誰有他瞭解潼潼嗎?誰有他知道潼潼的口味,知道潼潼愛吃什麼嗎?

而且這身份還能和潼潼近距離接觸,說不定還能每天看見蘇潼,這多好啊。

這萬一哪天蘇潼覺得他人不錯,對他青睞有加,兩人的關係在親近親近,說不定他們就能回到記憶中的那時候了。

祁淵想著想著,甚至都把兩人以後去哪養老都想好了。

此時正在修煉室的蘇潼正凝望著虛空的一點,眼簾低垂,而他目光所注視的方向,正是祁淵所在的方向。

早在祁淵今早出現的一剎那,他就已經感應到了。

那種和鸚鵡資料一模一樣的,他最需要的能量。

可是,蘇潼耳邊回響起遙不還的話,“怎麼。心軟了?”

眼前出現之前近百次毫不猶豫的出手,又出現白羽鮮活的笑,紅通通的臉,還有看著他時,亮晶晶的眼神。

為什麼這一次,會變成生命,變成人呢?

蘇潼莫名的嘆了口氣,最後閉上了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緒,誰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蘇潼這一次的閉關修煉了大概三個月,當他出了修煉室後,就看到白羽恭敬的守在門外。

祁淵看見他出來眼睛刷的變亮,下意識的打量著自己今天的穿著,確認沒問題後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眼巴巴的看著蘇潼。

蘇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抬步離開,祁淵立刻亦步亦趨的跟在蘇潼身後,

“你祝師兄還沒回來嗎?”

蘇潼沒看到遙不還,轉頭看向祁淵,祁淵一怔,略有些不樂意,“沒回來。”

蘇潼只是隨口一問,聽到祁淵的話後,點了點頭,看祁淵還跟著自己,轉頭看著他,“你也回去修煉吧。”

祁淵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見到蘇潼,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回去,但是又找不到藉口,思來想去,想出了一個辦法,

“師尊,弟子之前還是凡人的時候曾學過做菜,師尊可否賞面嘗一嘗?”

做菜?

蘇潼略詫異的看著祁淵,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一手,不過他個人不好口腹之慾,倒是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師尊他不愛吃這些,正好我喜歡吃,小師弟你這正是時候啊。”

祁淵怎麼會聽不出這聲音,下意識擰眉,異常嫌棄的看著從半空中落下的遙不還,遙不還披著祝竹的殼子,雀躍的就想往蘇潼懷裡撲。

祁淵立刻插入他兩中間,無視遙不還氣的冒火的神情,頗為恭敬,“拜見祝師兄。”

遙不還立刻怒視著祁淵。

蘇潼對看遙不還表演沒什麼興趣,和遙不還淡淡談了幾句之後,確認遙不還沒什麼問題,轉身回了自己的洞府。

祁淵立刻就想跟著蘇潼走,遙不還猛的拉住祁淵,斜睨著他,一邊走一邊硬拽著他,完全不顧祁淵不時回頭找蘇潼的視線。

“小師弟,你不是說你會做好吃的嗎?我替你嚐嚐。”

偏偏這祝師兄的力氣還特別大,祁淵根本就掙脫不開,只能被他硬拽著離開。

不過,祁淵不經意的觀察著身旁這個看起來頗為霸道的少年,斂住了眼底的深思。

這個人,和當初在潼潼酒店房門口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

期間祁淵一直試圖接近蘇潼,但一直無法得償所願,除非蘇潼主動願意見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但是蘇潼根本不會把視線停留在一個無名小卒身上,即使這個人是他的侍奉弟子,就算哪天運氣好,蘇潼偶爾有時間,那個祝竹葉也會突然出現。

極為熱情的拉著他,向蘇潼保證,由他來教這個小師弟,絕不會打擾師尊修煉。

然後祁淵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祝竹拉走,眼睜睜的看蘇潼離自己越來越遠,連個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不是打不過祝竹,祁淵甚至覺得自己都想把祝竹直接摁進地裡,讓他別再出現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祁淵也試圖學習這裡的修煉心法,但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祁淵資質明明不錯,卻就是遲遲入門不了,而且,這些秘籍只要祁淵一旦合上書,大腦裡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似乎這裡的規則冥冥之中在排斥著他這個外人。

這天,祁淵終於找到機會,在蘇潼終於有了時間,而祝竹葉不在這裡時,恭敬的抱著秘籍出現在蘇潼洞府門前,等待了好一會,才聽到裡面蘇潼冷漠的聲音,

“進來吧。”

祁淵推開門,看到裡面背對著自己的青年,冷白的脖頸在黑髮的映襯下色差明顯,卻又帶著奇異的融合,此時正低頭檢視手裡的書籍,注意到他進來,清冷的眉眼正注視著他。

雙眸中第一次真正印上了他的身影,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他,讓祁淵突兀的有種想要哭的感激。

祁淵深深看著蘇潼,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和戰慄,深吸了幾口氣,恭敬的將自己的問題提出。

“無法修煉?”

蘇潼聽完祁淵的話,擰眉將手裡的書放下,冰冷的幾乎沒有溫度的手指搭在祁淵的手腕上,閉眼檢視了一番後,看著滿目期待的祁淵,沉吟了片刻,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給你找找辦法。”

“嗯”

祁淵完全壓抑不住,內心因為蘇潼第一次真正看見了他,還關心了他的激情澎湃,整個人像是踩在了雲端上,腳步發飄的走出去。

太好了,離目標更近了。

而就在祁淵身後的竹林裡,一道身影正站在竹林中間,牢牢盯著祁淵漸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無法修煉?”

當天晚上,圓月升上當空,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現在山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祁淵屋內,伸出食指點在祁淵眉心中央,檢視著祁淵的情況,半響身影才消失。

整座山峰的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接下來的時間內,祁淵終於如願以償的可以接近蘇潼了,只是時間很短,祁淵無比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時間就在這樣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宗門大比的時間,

這次的宗門大比,正是原主記憶中災難被埋下的引線,蘇潼已經提前讓遙不還通知了祁淵,這幾天不用過來了,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清楚的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情緒。

大比當天,蘇潼一大早和各位長老,山主們坐在上位,看著擂臺上的這些弟子們互相切磋,上位的長老們一個個點評著,似乎頗為滿意。

大比一直持續了整整三天,大比之後就是由前十的弟子前往禁地,在那裡修煉三個月,禁地中的靈氣濃度和這裡是天壤之別,而且裡面有星辰派的鎮宗之寶,時光塔。

時光塔內的作用是可以調節外界的時間流速,外面一月,裡面一年。

幾乎被所有人趨之若鶩,也被無數人覬覦。

隨著禁地的開啟,此次大比的前十很快消失在了禁地之中,看著他們陸續消失的背影,蘇潼摩挲著手腕,和遙不還對視一眼,沒什麼情緒的看著面前緩緩合上的禁地。

當晚,

祁淵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山峰口吹著冷風,遙遙看著蘇潼所在的方向,本來這幾天他和蘇潼之間還是不錯的,一天起碼也能說上一句話了。

聽到他喊師尊的時候,也能回應的點點頭了。

結果這個祝竹這個攪屎棍又來了,這幾天不許他去找蘇潼也就罷了,還信誓旦旦的讓蘇潼把他祁淵交給他。

關鍵是蘇潼還無比信任祝竹,真就任憑祝竹把他帶走。

這讓祁淵更肯定,蘇潼和這個祝竹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起碼他們信任彼此。

不行,想到這就更氣了。

又想起這祝竹每天和蘇潼之間的距離那麼近,還住的那麼近,祁淵就覺得心裡又急又躁,火急火燎的,心裡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這個白衣山竹是就是蘇潼的身份,還是他們也是和他一樣,半路來的。

如果蘇潼和祝竹是嬰兒時期就過來,然後一起做了數百年的師徒,那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使是祁淵,也不得不悲哀的承認,

他和蘇潼之間九年的感情,與這數百年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別說九年,就是十九年,二十九年,也會在這數百年的時光中磨滅,不留下絲毫痕跡。

“哎!”祁淵長嘆了口氣,

可是,他再急躁也沒用,蘇潼根本聽他的,他和祝竹之間的差距太大,蘇潼會聽誰的這是明擺著的問題。

祁淵這個侍奉弟子,在蘇潼心中的地位估計已經低到塵埃裡去了。

就在這時,祁淵突然看到月色下的空氣中似乎漂浮著什麼淺綠色的塵埃,與之一起來的,是一陣陣的異香,讓祁淵只覺得頭腦昏沉,來不及多想,很快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慘淡的月色下,淡淡的淺綠色霧氣無聲而迅速瀰漫了整個星辰派。

……

等祁淵昏沉的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間地牢內,而且地牢裡擠擠挨挨全是星辰派的弟子,此刻有的正捂著腦門坐起來,有的還緊閉著雙眼躺在地上。

而且,不止是這一個地牢,隔壁和對面也被塞滿了星辰派的人。

這些人很快陸陸續續的醒來,迷茫的捂著腦袋,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等看清周圍環境後,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這是哪兒?誰把我們關起來了?”

“有人沒有,快出來,快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別慌,長老和山主們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然後來救我們的。”

“沒錯。”

嗡嗡的聲音吵的人頭疼,祁淵緊緊皺著眉心,就聽到角落裡一句熟悉的低聲嘟囔,“吵。”

是祝竹,祁淵陡然睜大眼,看著身後右側的角落,果然,祝竹正沒精打采的蜷縮在那裡,託著腮半眯著眼,懶洋洋的看著這群人。

這些人似乎還沒注意到祝竹。

察覺到祁淵的視線,祝竹看了眼祁淵,又沒什麼興趣的轉過頭去。

祁淵急忙擠到祝竹這裡,看祝竹不慌不忙的模樣,小聲道,“祝師兄,師尊呢?”

蘇潼在哪?

又……會不會有危險

祝竹輕蔑的掃了眼祁淵,離祁淵遠點,“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祁淵一時語塞,注意到祝竹厭惡的看著他的視線,在看看四周全是人頭,看不清人的情景,突然無比驚喜的大喊,

“祝竹師兄,你也在這裡,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瞬間無比驚喜的回過頭,果然看見白衣山主的親傳弟子,祝竹就蹲在角落裡,紛紛為了上去,喜不自勝。

他們終於找到主心骨了。

祁淵默默地走到一邊,看著這些人團團圍住祝竹,嘰嘰喳喳說個不同,又默默地走遠了一點,然後努力看著別的地方的牢籠。

深怕看見了蘇潼的身影。

他努力踮著腳,四處尋找了半天,發現確實沒有蘇潼之後,陡然松了口氣。

祝竹頭疼的看著這些把自己團團圍住的弟子,咬著牙又看看一臉悠閒的坐著的祁淵,再不願意也只能安撫眾弟子。

不過地牢裡很塊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星辰派的眾弟子立刻看過去,一群穿著黑衣,蒙著臉的人漸漸出現,冷眼看著他們,為首的拍了拍巴掌,身後立刻出來幾個黑衣人,將地牢開啟,從裡面拖走了幾個弟子。

而後帶著這幾個弟子慢慢消失。

其餘的人看到這幅情景,頓時瞪大了眼。

就在黑衣人出現在地牢的同時,

星辰派內,

蘇潼和星辰派的掌門,長老們坐在一起,

“掌門,我們已經查過了,這次派內大約失蹤了四分之一的弟子,其餘弟子已經讓人安排好了。”

掌門摸著鬍子,眼中淬著寒光,點了點頭,“禁地呢?”

“掌門,禁地內的時光鍾已經換成贗品了,那群弟子也已經被我們秘密看守了起來。”

“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會為了時光鍾,冒充此次大比的前十位弟子,如果不是掌門您提醒我們,我們怎麼也不可能發現啊。”

幾位長老頗有些唏噓。

掌門老臉一紅,下意識的看了看此刻正端坐的蘇潼,這件事還是他這個小師弟最先發現的,如果不是小師弟不讓他說,他可沒臉獨吞這份功勞啊。

而且,為了此次計劃,小師弟的親傳弟子和侍奉弟子全部被抓走了。

如果這次救不出他們,他這個掌門都覺得愧對師弟啊。

蘇潼沒注意到掌門的眼神,他此刻正在垂著眼,無聲的觀看著從遙不還那邊傳來的共享畫面,還不時給他傳來吐槽的情緒。

看遙不還還有時間吐槽,就說明那裡的情況不是很緊急。

而且以遙不還的能力,應該能平安度過這次難關,蘇潼倒也不是很擔心。

由於星辰派提前得到那群黑衣人的訊息,早已布好了陷阱等著他們的到來,地牢內的眾弟子,有一多半是他們門派內的精英和長老偽裝的。

接下來,就是一場硬仗了。

他們需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和蘇潼共享視野的遙不還還在叭叭叭個不停,讓蘇潼煩不勝煩,直接關了遙不還的話,只看畫面。

很快,三天後,

黑衣人很快發現了不對,地牢內的多數弟子一反之前的懼怕懦弱,一個個顯露出修為後,居然最低都是元嬰期修士,而且他們的據點也已經暴露,被星辰派的弟子完全包圍了。

這群黑衣人氣急,只能迎戰,他們力量詭異,而且數量龐大,難怪會有這樣的野心。

一場大戰拉開了序幕。

地牢裡陷入了一片混亂。

地牢內的眾人紛紛衝出去和黑衣人搏殺,現場混亂而血腥,

於此同時,

祁淵混在人群中往隱蔽的對方移動,他沒有修為,能做的只有努力保護好自己。

突然,混亂中,祁淵覺得胸口一疼,尖銳的疼痛讓祁淵幾乎軟倒在地,他怔怔的低下頭,就看到胸口汩汩的血液正噴湧而出。

一隻手正緊緊抓著他的心臟。

極度失血的虛弱感和冷意漸漸侵襲進心底,讓祁淵意識越來越模糊,在這只手從胸口抽離之後,祁淵重重地倒在地上,瞳孔急劇放大,渙散。

身旁搏殺哀嚎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層膜,又好像放慢了的卡碟畫面,隱隱約約的傳進耳朵裡。

祁淵掙扎著看向四周,模糊的雙眼睜大,他想知道是誰殺了他,可是,周圍的人好像都扭曲了,他們糾纏在一起,就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這是祁淵死的最緩慢,痛苦的一次。

真的,好疼……

都說人死的時候,會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祁淵恍惚間看見了他和潼潼坐在樹蔭底下,一起相識而笑的場景。

祁淵嘴角開始不停的溢位大量鮮血,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他微微抬起手,似乎在和幻想中的人打招呼,嘴角也勾起了一絲微弱的弧度。

很快,他的手重重落在了地上,濺起一些塵埃,微睜得眼徹底失去了神采。

……

據點的廣場之上,蘇潼和眾位長老們正在攻擊這群黑衣人,這群黑衣人似乎已經招架不住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刻拿出一隻哨子,放在嘴邊。

很快,尖銳的哨聲立刻響徹雲霄。

星辰派眾人見狀眼神一凝,“快,立刻打掉他的哨子。”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廣場轟然從兩邊裂開,所有人立刻飛到半空中,就看到從裂縫裡湧出大量臉色青白的人。

看模樣有星辰派的弟子,也有別派的弟子,此時眼神呆滯的朝著眾人僵硬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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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面色如同死人,動作僵硬,眼神呆滯,雖然有些活著,有些是真正的死人,但卻極難辨認。

“該死,原來他們是傀儡宗的人。”掌門大驚,厭惡的看著這群黑衣人。

“所有弟子聽令,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

“是,掌門。”廣場上眾人立即聽令,緊接著原先在地牢的眾弟子也紛紛趕了過來。

廣場上的形勢更加白熱化了,蘇潼和幾位山主負責攻擊這些黑衣人,絕對不能讓他們跑掉,其餘人則全力攻擊黑衣人下屬和這些被控制的傀儡。

各色法器虹光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將廣場幾乎犁了一邊又一遍,廣場上到處迴盪著的哀嚎聲和慘叫聲,還有怒罵聲,鼻尖縈繞著的,都是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蘇潼手捏劍訣,神情冷漠,頭頂的長劍吞吐著森寒的氣息,連空氣都出現了絲絲龜裂。

黑衣人越拉越少,蘇潼慢慢落到地上,下方這些沒有絲毫神智的傀儡立刻一窩蜂的撲上來,蘇潼一劍過去,雖然是顧及著有些事活人,但力量依舊不容小覷。

可這些傀儡居然只是身上有了深卻不致命的劃痕,讓蘇潼眼神微凝。

下一刻,蘇潼晶片微動,就看到身後一個臉色清白的人攻擊過來,蘇潼側身閃過,猛的抓住這人,死死的禁錮住他,卻沒想到這個傀儡似乎力大無窮,猛的掙脫開蘇潼,就要朝著他攻擊而去。

不僅僅是這具傀儡,其他的傀儡也有一部分發生了變異,此時眾人正在艱難抵抗著。

上方的掌門看見心裡一跳,“師弟,這是變異傀儡,救不回來的,殺了他。”

蘇潼沒有動作,這具傀儡雙眼猩紅的再次朝著蘇潼而來,掌門認出了這個傀儡是蘇潼剛收的侍奉弟子,以為是蘇潼不忍心,大吼道,

“師弟,以大局為重,他毒素入體,救不回來的。”

蘇潼緊緊捏著劍訣,指間劍芒吞吐,眼神一暗,劍芒猛然靠近傀儡,下一秒,蘇潼就看到這具傀儡眼中居然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悲傷和決絕。

隨後屍體轟然倒地,徹底沒了氣息。

在這具傀儡倒地的下一瞬,蘇潼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湧進自己晶片,晶片似乎在微微震動,放出了一縷銀白色的光芒。

等到一切結束後,掌門看著蘇潼一直在凝望著這具傀儡屍體,嘆了口氣,拍了拍蘇潼的肩膀。

“師弟,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為,兇險難料。”

蘇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遙不還所在的方向,沉默片刻,看著眼前的這具屍體。

掌門正在檢視這具傀儡,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異了,檢查了半天後,看蘇潼還是冷著一張臉,俯視著這具傀儡,有心說些話緩和氣氛,

“師弟,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的劍意是不是又精進了,這劍氣消散的也太快了,沒有絲毫劍意殘留,連道劍痕都沒有,我要不是看到你親自動手,都懷疑下手的不是劍修。”

蘇潼沒說話,看向遙不還的方向,遙不還注意到蘇潼的視線,揚了個大大的笑臉,蘇潼淡淡的衝遙不還點了點頭,才語氣平靜的嗯了一聲。

“哎,這群人怎麼這麼快就研究出變異傀儡了,看來我們的資料得更新了。”

掌門嘆了口氣,“多事之秋啊。”

等一切殘局收拾好後,已經臨近半夜了。

洞府內,

遙不還和蘇潼面對面的坐著,遙不還託著下巴歪著頭看著蘇潼,“怎麼樣,是不是收穫很大,你的晶片應該快要圓滿了吧。”

蘇潼看了眼遙不還,對遙不還這作態已經習慣了,“你最近是扮祝竹扮上癮了?”

遙不還笑嘻嘻,歪著頭直勾勾的盯著蘇潼,“這才是做任務的精髓嘛。”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