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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你說祁淵醒了, 自己出院了?”病房內裴輕舟正理著桌上的一疊檔案,聽到蘇潼的話詫異的看著蘇潼,連手裡的動作度忘了。

蘇潼環抱著雙臂, 倚在窗戶前神情淡漠,昏黃的斜陽透過窗戶,給他長長的睫毛打下一層陰影,蘇潼隨意的嗯了一聲, “護士說他大概是四點左右退的病房。”

裴輕舟沉吟了一瞬,一邊將桌上的檔案齊齊摞好,一邊道:“那這樣說的話, 祁淵估計多半是沒問題了, 只是沒想到他這是想通了嗎?居然連你都沒通知。”

蘇潼對此不感興趣, 祁淵以前對他來說是陌生人, 現在對他來說,是為了救他們而受傷的陌生人。

既然祁淵自己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蘇潼也隨他去, 他只要確認祁淵沒有因為救他們而受了什麼不可治癒的傷就行。

裴輕舟也算瞭解了蘇潼的性格,看蘇潼毫不關心的樣子,也閉了嘴,開始收拾病房裡雜七雜八的東西, 準備明天出院。

“對了,”裴輕舟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著窗戶邊的蘇潼道:“我們裴家估計到時候還要去找祁淵道個謝,你要一起去嗎?”

“你們去吧。”蘇潼聲音淡淡。

“行,那我和他們先打個招呼吧。”裴輕舟轉過頭來, 繼續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 蘇潼還沒到的時候, 李秘書就已經到了,王叔也正坐在裴輕舟的病房裡,李秘書正忙前忙後的幫裴輕舟和王叔辦理出院手續,回到病房看到蘇潼打了聲招呼,

“蘇先生。”

蘇潼神情淡淡的朝著李秘書頷首,又和王叔打了個招呼,李秘書手中拿著出院的單子,“裴總,手續辦好了,可以出院了。”

王叔嘆了口氣,無比感慨,還帶著點心有餘悸,“可算是能回去了,以後這類的問題一定不能小覷。”

裴輕舟也差不多,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看著他們,“走吧。”

裴輕舟和裴家人說過今天出院,但是沒有讓他們來接他,烏泱泱的一群人裴輕舟覺得頭大,等晚上他會和王叔,蘇潼一起回去。

裴家才只能不情不願的同意,老爺子又和王叔通了電話,囑咐王叔一定要保護好裴輕舟。

這次的事情發生以後,他們裴家真的是怕了。

尤其是裴輕舟別墅失火的原因至今沒有查出來,裴家所有人全都提心吊膽,生怕裴輕舟這腿好不容易痊癒了,又出了什麼其他的意外。

裴母甚至還因為這個,去了最有名的寺廟,捐了不少香火錢,給裴輕舟請了個長命燈。

一行人坐上電梯出了醫院,還沒出醫院門口,就看到黎岸和辛秘書兩人正靠在車前,黎岸一個勁的朝他們揮手,笑容燦爛。

大老遠就能聽見他的聲音了。

蘇潼和裴輕舟幾人朝著他們走去,黎岸看著他們笑容滿面,“走,慶祝宴已經擺好了,就等著你們了。”

一行人上了車後,辛秘書開車,黎岸坐在副駕,李秘書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還要把裴輕舟昨天批改的檔案送到公司,沒有跟他們一起去。

黎岸定的酒店是市中心最大的酒樓,一行人下了車,黎岸順手將鑰匙拋給一旁的服務員,讓他去停車,酒樓經理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他可是早就接到訊息,今天來的可是裴家的少爺,早早的就讓手底下的人安排好一切,在這候著,此時看到裴輕舟下了車,下意識的倒吸了口冷氣,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裴輕舟筆直有力的雙腿,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這……這……不是說裴少爺不良於行,已經好幾年了,去哪都是坐著輪椅的嗎?

“經理,經理……”一旁低頭的侍者差點被經理這反應嚇死,急忙推著他。

經理這才反應過來,努力壓住心頭的震驚和波濤翻湧,恭敬諂媚地看著裴輕舟,“裴少爺,這邊請。”

黎岸見狀撇了撇嘴,他到這的時候可從老沒有過這待遇。

裴輕舟面無表情的睨了眼經理,又看向蘇潼他們,“走吧。”

幾人跟著經理去了最上層的包廂酒樓,這個酒樓人雖不多,但是能來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沒有幾個不認識裴輕舟的這個當年裴家驚採絕豔的繼承人。

誰不知道這位繼承人天妒英才,才接管了裴氏財團沒多久,就車禍雙腿殘疾。

可如今,偶然看見的這些人,看著裴輕舟明顯流暢有力,行走無礙地雙腿,等裴輕舟都走遠了,也驚疑不定的眯著眼繼續看,一個個心中大駭。

很快,裴行舟痊癒歸來的訊息立刻開始在小範圍內傳播開來,平靜的波濤下暗藏著風流湧動。

到了包廂後,黎岸讓經理他們出去後,整個人像是突然沒了骨頭,沒個正像的癱坐在椅子上,下巴抵在桌沿上,哀怨的看著裴輕舟,

“我說你怎麼讓我訂這家酒店呢,你是不是在耍我?”

裴輕舟卷著袖子,燙好了杯子:“我也沉寂了挺長時間,也該出來露露面了。”

“你這一露面,估計那些人得嚇個半死,你是沒看到他們那些人的眼神,就跟帶著鉤子一樣。”黎岸回想起他看到路過那些人震驚駭然,都快黏過來的視線,下意識的抖了抖肩。

裴輕舟涮完自己的碗後,又拿起蘇潼的碗順手替他燙了燙,蘇潼下意識的擰眉,擋住了裴輕舟的手,“我自己來。”

裴輕舟鬆開手,也沒堅持,看蘇潼垂著眼燙碗沒什麼問題,才一邊卷著袖口,一邊解釋道:“他們遲早是會知道的,也算是提前打了個招呼,而且,這次的失火疑點太多,也算是一種震懾。”

坐在裴輕舟身旁的王叔眼神陰沉,頷首點頭。

黎岸進過裴輕舟的提醒,才想起來裴輕舟是因為什麼住院的,他當時也覺得不對勁,一般來說,別墅還是挺注重安全意識的,裴輕舟的身份也非同小可,裴輕舟的別墅,還是別墅區的負責人親自驗收的。

裴家也會安排專業的人,固定的每三個月過來檢查是否有安全隱患問題。

都這麼防備了,還能出事,黎岸越想越心驚,連手中的動作都漸漸停了,略有些凝重的看著裴輕舟,“都這麼久了,你們裴家居然還沒查出來?”

王叔替裴輕舟達道,“暫時還沒查出來。”

黎岸和辛秘書對視一眼,蘇潼燙著碗的手停止了,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王叔,“警察那邊給的是什麼結論?”

王叔道:“說是燒的太嚴重了,他們還沒確認原因。”

蘇潼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給他的眼覆上一層陰影,一時間看不清的他的神色,只是隔了一會,才重新動作。

包廂外面傳出一陣敲門聲,黎岸立刻坐直身子,眼睛放光,“不說這些費腦子的事了,今天最重要的是慶祝王叔和裴輕舟他們兩出院嘛,先吃飯先吃飯。”

這家酒樓不愧是市內最大最奢侈的酒樓,所選用的材料都是品質最優最好的,一群穿著仕女服的侍者魚貫而入,經理則在一旁殷勤的和他們解釋每道菜。

本來他們是想家要酒的,但王叔經過上次的事後,對酒已經有陰影了,而且他們還要開車,就沒有點酒,只點了一些招牌菜。

黎岸聽著經理的介紹,越聽眼睛越亮,一直等到菜上齊了,經理帶上門和那些侍者一起離開後,黎岸激動地看著裴輕舟,桃花眼晶亮,

“今天可真是借了你的光啊,這些好東西可都是限量限時供應的,我平時都沒遲到過幾次。”

裴輕舟和蘇潼對視一眼,對黎岸頗為無奈,裴輕舟含笑開口,“行了,吃飯吧。”

包廂內的氣氛漸漸開始溫馨熱絡起來,食物的香味和氤氳的霧氣柔和模糊了每個人的輪廓,只有他們柔和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只是吃到一半時,門又響了,打斷了他們的話,幾人對視一眼,黎岸大聲道,“進。”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出現在門口,看額上汗涔涔的模樣,估計是急忙趕過來的,他是這家酒樓的老闆,此刻正在經理的帶領下親自過來。

看見裴輕舟後立刻揚著溫和的笑臉,態度堪稱殷勤熱切的對裴輕舟道,“裴少爺,你這過來也不說一聲。”

黎岸暗暗咋舌,他可是聽說這家酒樓分部很多,而且昨天的時候這個老闆可是還在別的城市,正在視察著分部,看樣子為了能趕過來見裴輕舟一面,花了很大功夫。

黎岸和辛秘書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下是徹底看清了裴輕舟的地位究竟有多高,不對,是裴家的地位有都高,難怪黎老爺子費勁了心思也想扒上裴家這條大船。

一旁的王叔沉默著,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時刻注意著裴輕舟。

而蘇潼則是不關心這些,眼神淡漠,沒什麼感覺。

黎岸看了一圈後,覺得自己也不能掉份,硬是擺出一份不在意的模樣,還和辛秘書擠眉弄眼,讓他看看自己學的像不像。

裴輕舟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帶著冷淡的客氣和距離感,和他們淡漠的寒暄了幾句後,酒店老闆和經理都是看氛圍的高手,看出裴輕舟並不想多說,立刻識趣的恭敬彎腰離開。

蘇潼他們一直到臨近晌午,才出了包廂大門,在老闆和經理的目送下離開。

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坐同一趟車,王叔已經通知了人來接他們,臨近分別的時候,黎岸臨走之前還不忘扯著嗓子,朝著裴輕舟他們這邊大喊,提醒裴輕舟蘇潼他們,可千萬別忘了來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蘇潼和裴輕舟都坐在後座,看著黎岸載著辛秘書離開,蘇潼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蘇潼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資訊,平靜的刪除了資訊。

“怎麼了?誰找你?”裴輕舟倚著真皮座背,歪頭看著蘇潼。

蘇潼聲音淡淡,“祁淵的,告訴我他出院了,不需要找他。”

“他哪來你的聯繫方式?”裴輕舟倒是想到了其他地方。

蘇潼隨手將手機收起來,“不知道。”

裴輕舟沒再多關心,拄著腦袋看著外面疾馳而過的風景。

……

而此刻,與剛出院的裴輕舟不同,還在醫院的黎行安正半躺在病床上,把玩著手機,似乎對裡面的情況非常有興趣。

手機裡右上角的一個小視窗,正清楚的顯示著剛剛給他打電話,說今天有事,可能要晚上才能過來的許歲之此刻的情景,包括許歲之亢奮潮紅的神色,都看的一清二楚。

此時的許歲之幾乎興奮到扭曲,看著電腦上的線條,已經要激動到發抖了。

“發了發了,我要發了,太好了!”

正在黎行安饒有興趣的看著時,他的手機視窗突兀的出現一個聊天影片介面,裡面清清楚楚顯示著祁淵的側臉,“看來,他無比確信他重生後的資訊。”

祁淵冷笑一聲,微微椅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手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黎行安看著手機那頭祁淵的面容,指間輕敲著手機,探究的觀察著祁淵,“你什麼時候還精通這個了?”

畢竟上輩子,他可是沒聽過祁淵在這方面還有所涉獵,甚至比他前幾天找到專業的還要精通。

祁淵瞳孔中有著些微的茫然,但很快恢復過來,揉了揉眉心,“我也是最近才發現。”

他確實是最近才發現,就在醒來後,他突然覺得頭疼欲裂,緩了好一會,才終於恢復過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光怪陸離的記憶還有技能。

可是,不能細究,一細究就會不舒服,頭疼。

祁淵也就不再在意,他原先不想離開醫院,想在多看看蘇潼,哪怕一眼也好,可他想起在夢境中經歷過的,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切,心如刀割。

在他知道了一切之後,他只覺得,自己如今根本沒臉見蘇潼。

他最重要的,是報復許歲之,是讓他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只是,祁淵諷刺的看了眼黎行安,他對黎行安昨天來找他,還和他說了那麼多,只覺得無比可笑。

“只是沒想到,你不是許歲之忠實的保護者嗎?現在怎麼突然反戈想對付許歲之了。”

黎行安眼神一瞬間的沉霾,氣息黑沉,反唇相譏,“你不也一樣,聽說要不是你當初救了許歲之,也不會和蘇潼之間變成這樣。”

祁淵沉默了一瞬,陰沉的視線透過攝像頭直勾勾的看著黎行安,黎行安反倒是放鬆下來,靠著病床,“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和你全盤脫出了,沒必要說些不相關的事。”

祁淵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直直的看著螢幕那頭正瘋狂買進的許歲之。

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後重生者,而且還有兩個,而許歲之,更是毀了他的全部人生,祁淵牢牢盯著那頭的許歲之,喃喃道,“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所以,許歲之,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人生吧,他一定會非常精彩。

未來,並非一成不變!

祁淵只留下一句,“有情況找我。”就當方面掐斷了和黎行安的影片,只留下許歲之興奮到扭曲的面容在兩人的手機的小視窗。

影片的另一頭,許歲之正在翻看著一個破舊的筆記本,興奮的將幾個公司的名字寫上去,一邊寫一邊咬著腮幫子,肌肉鼓起,明顯已經興奮到了極點。

“沒錯,有這家,還有,還有這幾家。”

黎行安看著祁淵扭曲而醜陋的模樣,敲了敲那頭的祁淵,“你確定你做的沒問題?”

那頭祁淵的資訊很快發來,“要不你來?”

黎行安聳了聳肩,他要有祁淵這本事,他怎麼可能不來,這不是沒有嘛,而且,早知道祁淵能這麼省事,他還花那麼大價錢找什麼其他人。

人家那價錢可是按分算的,讓黎行安都覺得肉疼。

“大概幾天能見效?”黎行安敲著對面的祁淵,祁淵隔了幾分鐘才回,“三天左右。”

黎行安將手機翻過來,眼神微眯,手指有韻律的敲擊著手機螢幕,手臂搭在額頭上,沉默了好一會,像是鼓起了勇氣,重新翻開手機,開啟黎岸的朋友圈。

看著裡面辛秘書和黎岸在一起的燦爛面容,異常珍惜的撫摸著辛秘書笑容滿面的面,珍惜而追憶,神情複雜,眼眶微微泛著紅意,像是摸著什麼珍寶一樣,一點一點的觸碰著螢幕裡的人。

在眼底溼意氾濫的時候,緊緊閉上了眼,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情緒外洩。

上輩子,他最終也沒和辛秘書在一起過。

明明之前,他對辛秘書是有好感的,他和辛秘書,他們在工作上無比默契,在私生活中像是彼此的朋友,他們會一起出差,一起野遊。

是那種大於朋友的好感,黎行安喜歡和辛秘書在一起的感覺,可還沒等他弄清楚自己究竟對辛秘書是什麼感覺,許歲之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他莫名奇妙的被許歲之吸引,直到變得一步一步不像自己,他對辛秘書的那份隱秘而微弱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許歲之莫名奇妙的欣賞。

他明知道辛秘書看他的眼神不對,以前是想著法的想逗辛秘書,想讓他抬起頭看著他。

許歲之出現後,他徹底忽略了對辛秘書的特別,甚至昏了頭的想要和他結婚,但就在他結婚後,辛秘書辭職了,去老家開了一個花店。

黎行安茫然無措,悵然若失,像是生命被誰挖空了一塊,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發現自己,其實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辛秘書。

看著許歲之,他再也沒了以前的那種感覺。

他偷偷去看過辛秘書,小小的花店裡,他似乎恢復了笑容,恢復了自信。

黎行安想明白後,他和許歲之誠懇的談了一翻,他認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搞錯了自己的心,就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他作為過錯方,願意按照規定,分割給許歲之大部分財產,那時候黎老爺子還沒退休,他只是黎家的總經理,他這樣做雖然會讓黎家傷筋動骨,卻不會又太大的影響。

為了重新追回辛秘書,他和老爺子說了,自願放棄黎氏總經理這個職務。

而且,上輩子的這時候,黎岸因為明岸公司科研部負責人葷素不忌的手段,最終提到了鐵板,被黎老爺子發配到國外,後來,黎岸在國外捲入了一場動亂,被人誤殺身亡。

黎行安只見過黎岸慘白僵硬的屍體,黎家似乎沒人為黎岸傷心,他們都在忙著爭奪黎家繼承人的位置,黎岸只有一場冷漠的葬禮。

甚至沒人為他哭,就連黎岸的母親也一樣。

整個黎家冷漠而無情,彼此之間沒有親情,只有利益。

可他沒想到的是,離婚後,他無數次去找辛秘書,卻只能得到他的冷漠,還有他的一句,“黎總,不是所有的失去,都能重新挽回。”

這句話徹底打垮了黎行安,可他不放棄,他每天每天守在辛秘書花店不遠處,他希望,能夠重新打動花店裡的那道身影。

他日復一日的呆在那裡,就想曾經辛秘書一直看著他一樣,看著辛秘書。只是他們的地位徹底換了,幾個月之後,黎行安卻得到了黎老爺子病危,要他回去的訊息。

等黎行安處理好黎老爺子的事情,匆匆趕來時,卻看到了辛秘書血淋淋的躺在馬路中間,抽搐著吐血的模樣,他甚至還沒來得去醫院,就沒了呼吸。

黎行安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模樣,他顫抖著不敢碰他,只能顫抖著,無措的看著地上熟悉的人,喜歡的人瞳孔漸漸渙散,模糊,直至徹底閉上眼。

那幾天,黎行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他強撐著看著那個會在身後一直看著自己的人,被一群人關進了小棺材裡,被埋葬,直到只剩一個小土堆。

他拼了命的查,結果卻無比可笑,可笑到讓黎行安發冷。

是許歲之找的人,許歲之用他黎行安當初賠償分割給他的財產,找人,撞了他黎行安喜歡的人。

只因為,只因為許歲之覺得,這些錢是他應得的,不知是這些,黎行安所有的錢,黎家,包括黎行安,都應該是他的,黎行安拋棄了他,喜歡上其他人,就該得到報應。

他瘋魔般的相信黎行安是因為辛秘書的勾引,才會拋棄他,所以,一切都是辛秘書的錯,否則他不會和黎行安離婚,不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黎行安猛的睜開眼,眼底裹挾著烏雲風暴,好似風雨欲來前的壓抑,這一次,這一次,他絕對,絕對不會再讓許歲之有機會,傷害他。

看著手機螢幕裡的許歲之,黎行安氣息沉沉。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整天,黎行安都面無表情的看著螢幕裡的許歲之,看著他先是一點點的買進,眼睛不敢錯的看著電腦屏幕,眼中都是狂喜,艱難的猶豫思考,咬咬牙又買了一些。

看著他似乎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自己,開著車過來,看著他進了醫院,腳步匆匆的來到了他的病房。

很快,黎行安就聽到了病房傳來的開門聲。

“行安,實在抱歉,我今天有點有點事,才會這麼晚才來。”許歲之面上帶著笑,關上了病房的門,轉頭看著黎行安。

黎行安將手機熄滅,轉頭看著許歲之,“沒事,”說著,他還有些疑惑地看著許歲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今天這麼開心?”

許歲之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意,將手裡的飯放在桌上,聽了黎行安的話,眼珠子轉了轉,思忖了一會,假裝不在意的一邊開啟桌上的保溫盒,一邊餘光注意著黎行安的眼神,

\”行安……我,我最近聽別人說,他們有內部消息,有幾隻股票可能會大漲。\”

許歲之突然覺得這也許是個機會,他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義,投資黎行安的公司,他已經決定和黎行安好好過日子了,這樣一直瞞著黎行安,也始終不是個好方法。

終歸是個□□。

他想藉著這次先透露一些,到時候他拿出那麼多錢,行安一定不會懷疑。

誰知道黎行安根本不關心,他只是擔憂的看著許歲之,“之之,股票這類的,風險太大,你……”

許歲之一哽,握著勺子的手微微捏緊,看黎行安擔心的模樣,既無奈又暖心,他知道黎行安只是太擔心他了,算了,還是等他這次股票大漲,讓黎行安眼見為實,他就相信了。

黎行安一眼就看出許歲之的不以為意,唇角勾出一抹莫名的笑,接過許歲之手中的碗,沒什麼營養的又重複了幾句,就沒有再勸。

許歲之一直在黎行安這裡呆了很久,笑意融融的和黎行安說這話,黎行安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一直到了天色將晚,許歲之才收拾東西離開。

就這樣,三天之後,

黎行安也快出院了,今天是他住院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就該出院了。

他拿起手機,看著小視窗的許歲之,敲了敲祁淵的視窗,“你不是說,今天就是收割的時候?”

祁淵的資訊發過來,“看著吧。”

一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視窗裡的許歲之一直呆在電腦面前,手裡攥著他的破舊筆記本,緊緊盯著螢幕上的線條,可是,很快,許歲之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呆滯的看著電腦屏幕,連唇都開始哆嗦,“不,不對,這不對,不可能,這不可能。”

似乎是許歲之的話起了效果,螢幕裡的線條出現了變化,許歲之緊緊閉著呼吸,瞪圓了眼睛,一直到線條重複甚至超越了起初,許歲之才猛的松了口氣。

“對,沒錯,就是這樣,這才對,而且,今天開始,好像是接連三天的漲幅。”

許歲之緊緊握著手機,似乎在進行著極為艱難的思考,最終他好像決定了什麼,深吸了一口氣,開啟手機,又重新投了大比的錢進去。

他無比確信,甚至盲目的相信這他上輩子的記憶。

而螢幕這頭,祁淵和黎行安則是看著許歲之,黎行安敲著祁淵,“你要做的另一件事做好了?”

“嗯。”這頭的祁淵只回了一句,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之後,起身離開,他接來了一個關鍵人物,那頭的黎行安握著手機,語氣很輕,“那就……拭目以待!”

當天晚上,一道大爆的文章影片悄然間出現在各大平臺,並迅速吸引了大眾視線,討論度極高。

第二天是黎行安出院的日子,許歲之這幾天因為自己再次憑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再次大賺了一筆,正志得意滿,此時笑容滿面的來接黎行安出院。

但是當許歲之進醫院時,就感到一道道異樣的眼光盯著自己,還伴隨著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快看,是不是他?”

“沒錯,就是他,天啊,看他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對啊,太可怕了。”

一路上如芒在背的視線讓許歲之眉頭緊擰,可當他回首四處看的時候,只能看到一道道異樣的視線,聲音卻消失了。

他擰著眉一路到了黎行安的病房,開了門就開始抱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群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病房內沒有聲音,許歲之一抬頭,臉色陡變,祁淵正扶著一位面容滄桑佝僂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看到他之後,連身軀都在顫抖,咬著牙瞳孔猩紅,恨意密佈,幾乎滴出血來。

“畜牲,畜牲,畜牲!”中年婦女如果不是祁淵扶著,都想要朝著許歲之撲過來,恨不得生吃了他。

許歲之臉色煞白,連連倒退了幾步,張著嘴,像是看見了什麼無比恐懼的人,“……媽。”

“我不是你媽,你這個畜牲,畜牲都不如的東西,別叫我,別叫我。”中年女人嘶吼著,猩紅的眼看著許歲之,因為劇烈的情緒而喘息著,祁淵趕緊扶著她,冷漠刺骨的眼神瞟了眼許歲之,

“許阿姨,你別太激動。”

許歲之抖著唇,恐懼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黎行安,卻發現黎行安正在用一種無比陌生而嫌惡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從上到下的打量著他。

讓許歲之從內到外的發冷,行安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他,怎麼可以?

是不是連黎行安也要放棄他了,不可以,不,不行。

“行安,你聽我解釋,你別聽他們的,行安,你不要聽他們瞎說,他們說的都是假的。”許歲之惶恐的抓著黎行安的袖子,眼眶含淚,向以往一樣,搖搖欲墜的看著黎行安。

黎行安卻輕輕移了一步,那冷漠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別碰我。”

許歲之不敢置信的看著黎行安,卻發現黎行安抽了張紙巾,擦著剛剛被他碰過的地方,“行安,你……你說什麼,你在做什麼?你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嗎?我們是愛人啊,你為什麼寧願相信別人,也不相信我?”

祁淵扶著一旁的女人,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勸她冷靜後,眯眼看著許歲之,語氣冰冷:“許歲之,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做的很隱蔽,也清除了後患,就把別人都當傻子了吧。”

許歲之咬著唇,眼眶的淚珠大滴大滴滾落,執意看著黎行安,“行安,你呢,你是不是寧願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

中年女人被氣的直哆嗦,她抖著手指,指著許歲之,“你還想別人相信你,你能做出卷著養父救命錢跑的事,怎麼就沒臉說了。”

祁淵安撫的拍著女人的背,低低道:“許姨,先別激動。”

許歲之眼眶含淚,黎行安不為所動,拿出許歲之卷錢跑的證據,厚厚的一疊在黎行安手中,許歲之不自覺得看過去,黎行安當著許歲之的面,“那這些,也是假的了?”

這些全是許歲之的證據,許歲之伸手想奪,卻被黎行安躲過,在許歲之急切而震驚的眼神中冷漠開口,“而且,你現在可以開啟手機看看關於自己的新聞。”

許歲之陡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拿出手機,一開啟,頓時頭暈目眩,不敢相信,

新聞裡,鋪天蓋地的全是關於的新聞,他幼時和如今的面容在裡面異常清晰,熱度還在飛快上漲,討論度也在急劇攀升,

標題觸目驚心:破產後,養子卷著養父的救命錢消失?

下面是關於他的詳細介紹,甚至還有當初的細節和照片,鋪天蓋地的唾棄朝他湧來。

【呸,垃圾,這樣的人怎麼還有臉活著】

【我一直以為人是有下限的,我錯了,有的人,他不是人】

【這才是真的白眼狼,養父母真是養了條餓狼】

【沒錯,天吶,你們看到沒,這個許歲之本身是孤兒,如果不是他養父母收養了他,他早就死了,可他居然那鞥做出這種事,在養父母家裡破產後,卷著家裡所有的錢逃命,還得養父沒錢治療,去世了,他這個罪魁禍首卻悠哉的拿著這些錢到處揮霍。】

【這種人怎麼沒死,他才最該死!吃人血的白眼狼】

……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明明已經,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後續,上輩子被裴輕舟查出來之後,他這輩子就警覺了,他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怎麼會,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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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應該,這不應該。

許歲之抖著手,他顫抖著手,看著手機上的新聞,陡然想到那些護士看著他的眼神,死死咬著牙,恐懼的看著中年女人,

“你們小時候打我虐待我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造謠毀了我?”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