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name is Su Fei……”
“咳咳，My name is Su Fei……”
“My name……”
蘇飛正對著鏡子一遍遍地練習複試的自我介紹，一般來說，在保研的複試中，自我介紹環節都會使用英語，在自我介紹結束後還有專業文獻閱讀及翻譯，甚至有的還會要求用英文介紹你的本科研究成果。
託林依曼小學妹的福，蘇飛的英文水平也是急速上升，除了口語。
所以，他一身西裝，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jpg，在鏡子前一遍遍練習口語。
複試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戰爭的勝負早在戰爭開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
戰場上有的老油條在複試前就參加了夏令營，刷滿了導師的好感度，現在來複試就是走個過場，還有的老油條在複試前就聯絡好了導師，獲得了導師的內諾，也是來走過場的。
而蘇飛顯然不是屬於這兩者，他就是純純的新兵蛋子，現在正端著把衝鋒槍就要衝上戰場了。
當然，ELMo加腦競金盃這王炸組合，在戰場上也是亂殺。
…
…
蘇飛掐著點進入企鵝會議的會議房間，發現會議主持人還沒有同意他進入會議，估計是前邊的人還沒結束複試，於是他靜靜地又等了兩分鍾。
企鵝會議漆黑的畫面陡然一亮，蘇飛立馬來了精神，終於輪到他了。
只見視訊會議裡出現了三個教授，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教授已經頭髮花白，是個老教授，而他坐在中心，應該是充當著主持人的身份。
“這位同學，請開始你的自我介紹。”老教授微笑著說道。
蘇飛清了清嗓子，把他練了一上午的開場白很順熘地就說了出來：“My name is Su……”
“同學，用中文就行了。”老教授乾咳一聲，提醒道。
啊？
蘇飛心裡略微詫異，自我介紹不用英文？
一般自我介紹不用英文的話，要麼後面的文獻閱讀會比較折磨人，要麼最後會再加一輪考核，俗稱第三輪考核，比如說用英文和教授們討論什麼的，這就有點麻煩了。
“各位老師們中午好，我是來自江浙大學電腦科學與技術專業的蘇飛，很高興有這次機會參加華清大學的複試，也很榮幸能與在座的教授們交流……”
蘇飛畢竟也是看過姜大校花掌控全場的，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一開始有些磕磕絆絆，後邊就很順暢地介紹起自己的基本情況，也包括自己在大學期間獲得的各種獎項，著重介紹了自己的ELMo論文、腦競金盃和英競江浙省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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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試他的教授們，在聽到蘇飛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就亮起來了，尤其是那個女教授，幾乎盯著蘇飛一動不動，搞得蘇飛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像在面對著什麼洪水勐獸。
“你就是蘇飛啊，這段時間你的大名，我們可算如雷貫耳了。”年輕的男教授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
並不是諷刺和挖苦，而只是單純的打趣。
蘇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都是小打小鬧而已。”
那位女教授接過話：“過分的謙虛可是會遭人嫌棄啊，蘇飛同學。”
蘇飛陡然覺得這句話很熟悉，這不是姜大小姐對他說的麼？
“您就是許冰教授麼？”
蘇飛內心有些驚詫，這種大老怎麼親自來複試了？
許冰可是人工智慧領域真正的大老啊，在華國的自然語言處理領域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了，而且這位教授的GAN更是適用於包括圖領域在內的大半個人工智慧領域，華國至今為止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像她一樣，創造出一個能如此廣泛適用且效能極高的模型。
而且最重要的是，許冰教授還非常年輕，並且獲得了提名院士的資格，未來潛力巨大。
如果自己的TransfAN有的一拼或者更勝一籌吧，但蘇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ELMo在GAN面前還是有些不夠打的。
“看來傾雪也和你說過不少我的事情啊。”
許冰也是一愣，她沒想到蘇飛這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只能把這原因歸結到姜傾雪身上。
傾雪？
臥槽，看看這親密的稱呼，姜大小姐不愧是領先眾多選手的人啊。
“許冰教授可是專門為了你來的啊。”男教授說道：“許教授聽說這次面試中有ELMo的原作者，可是主動申請參與保研複試，為此她還推掉了一個學術會議呢。”
蘇飛剛要道謝，那老教授輕咳兩聲，適時發出提醒：“兩位，敘舊就到此為止了，複試流程還得繼續，待會兒後邊還有考生呢。”
這意思就是，你們咋還嘮上了吶？
男教授和許冰教授歉意地看了眼老教授。
他們都有些忘了蘇飛是來複試的了，許冰甚至還想著能和蘇飛在預訓練這個問題上進行一番學術交流。
“那麼接下來進行文獻閱讀、翻譯和理解……額，今年選定的文獻是《Deep textualized word representations》。”
三位教授尷尬地看了蘇飛一眼，今年選定的經典文獻就是蘇飛的ELMo模型。
蘇飛也是一臉尷尬，難怪前邊自我介紹都不考校英文水平了，原來是在這增加了難度……他的這篇ELMo，他敢打包票，沒幾個正常的本科生能理解透徹或者讀懂。
不過現在這情況……讓作者本人來理解自己的論文？
“要不換一篇？”男教授提議道。
“不用，我正好也想聽聽蘇飛同學的見解。”許冰出言道。
老教授也點了點頭，同意許冰的建議。
蘇飛也不客氣，他便從TagLM的改善開始，一步步解析自己當初構建這個ELMo時的想法，並且輔以一些數學理論的證明。
雖然論文裡有對蘇飛的想法進行一個大致的概括，但是聽蘇飛本人去述說這一過程，從如何發現問題到如何解決問題，這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體驗。
蘇飛就這麼講了將近十分鐘。
“精彩！我倒是完全沒想到，你的這個想法從誕生到模型落地，僅僅用了一週的時間！”許冰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
一旁的男教授也道：“原來當初你考慮過特徵融合這個角度去解決TagLM的問題，最終卻還是選擇了從結構上改善。”
“等等。這麼說你在腦競上的那個特徵融合新方桉，就是源自這裡？”
許冰教授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在短短一週的時間裡不只是落地了一個ELMo，更是對特徵融合有了一個新想法。
“啊，對的，不過也是因為借鑑了許教授您的GAN模型，否則我也想不到這麼好的方法。”蘇飛頗為不好意思地道。
自己的特徵融合就是從GAN中衍生而出的，這種二創作者在原作者面前擺弄GAN，頗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不過嘛……GAN就是這麼火爆，對這個模型進行二創的人一抓一大把，蘇飛也只是屬於二創裡面特別好的那幾個之一。
“沒有的事，以你的才華，即便沒有GAN，也肯定有其他方法吧。”
許冰聽蘇飛沒有否認自己的猜測，感嘆了聲，心裡只有“後生可畏”這幾個字。
“兩位，時間已經到了。”
老教授頗為無奈，怎麼把把都超時？
而且，蘇飛的面試是最離譜的，流程就走到第二步，後面還有兩個環節沒走呢，這就到時間了。
也只能說蘇飛講解的ELMo太吸引人了，連他都一不小心陷進去了……
“那我就最後說一句吧。”許冰目光灼灼地看著蘇飛：“歡迎來華大……以及歡迎來我的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