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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什麼?!我給徐伯文當災了!?

郭圖目瞪口呆,同時心裡也沒底,他不知道這書簡內容是什麼,到底是何人所寫。

他根本就沒見過這書簡,也不知道哪來的,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袁尚沿途都是我護送,幾乎一直沒有異常。

只能是回到太原之後,有人將書簡拿給他。

肯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郭圖心內當即有種不好的感覺,很可能有事什麼計策。

徐臻此人歹毒,用心太過陰損,非要置我於死地。

想到這,腦海中又浮現那日被許攸譏諷怒罵時候的那句話。

好自為之。

實際上他應當更想說的是自求多福。

“這書簡,我並不知道。”

郭圖澹然說道。

拱手而下,靜待袁尚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過,袁尚反而沒說話,辛評站了出來,對郭圖十分敷衍的拱了拱手,冷笑道:“公則先生,這封書簡乃是和當初回信一起送來,是特意回給您的,不過在軍中被截獲,其中有些部分已經被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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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片墨點,有些話則是很隱晦,需要細查方可知曉,譬如其中有一言,說事成,君可得功迴歸郭氏。”

“郭氏府君如今收族人安住,君為宗室本該主持大局。”

“怎麼?這是在邀你郭家名士回穎水掌權?”

郭圖眯起眼,再看臥榻上的袁尚眼神已經非常不善,血絲遍佈的雙眸爆射銳利鋒芒,讓人膽寒,同樣也令郭圖心寒。

“我沒見過這書簡,此乃是徐臻奸計!”

“哼,”袁尚冷笑,又咳嗽了幾聲後,在這正堂附近內廊之上,出現了不少攢動的身影,只怕是早就埋伏在屋中的刀斧手。

“早就有人告知於我,公則先生在挑選送去的兵馬之時,以我袁氏心腹為主,可為日後裡應外合,刺殺徐臻做準備。”

“同樣又可以排除異己,讓自己心腹得以在幷州境內保全,此乃是一舉兩得之計,剛好可以保住你郭圖之地位。”

郭圖心裡一緊,彷彿被人緊緊的捏了一下,面色頓時蒼白,但下意識的還想再狡辯一下。

“在下絕無此意!”

郭圖躬身行禮,大聲痛喝。

他本身不會如此失態,至少絕對能穩得住局面,再臨危不懼,平靜解釋,無非是一番舌戰讓袁尚相信自己忠心,再想起當年他對其父袁紹的各種功績苦勞。

但是袁尚所言,完全是他計策所在,說得是分毫不差,這還是有人告訴他的!

誰告訴的?

若是辛評、辛毗,那就說明他們兩人早就知道自己心中計較,這段時日一直在虛與委蛇的演,可是郭圖自計,此兄弟二人內政尚可,不可能有此計謀。

不是他們兩人,是徐臻或者他麾下謀士,那就太恐怖了,他們都是妖人嗎,人都不在幷州,僅憑一封書簡回信,就可以判斷我的全部計謀。

這太離譜了。

是以心緒之中飛速思索後,郭圖的心自然而然就亂不可理,臉色頓時蒼白。

只因,袁尚一語道破計策,太過突然。

“沒有?現在公則先生要我如何相信你?”

郭圖嘆了口氣,“在下願卸任全部軍中官位,轉為內政之臣,不再沾染任何兵權之事。”

他很清楚,不這麼辦的話絕對沒有脫身的可能,今日袁尚在這堂內埋下了至少五百刀斧手,足以將他砍成肉泥。

袁尚也松了口氣,看來今日忽而逼迫,卓有成效,郭圖沒有準備,只能認栽。

“好,先生能有這等氣度,令人敬佩。”

“請先生為幷州別駕,為我理政,舉薦人才,擴張內政籌措軍資。”

郭圖低下頭,別人看不到他的臉色,實際上已經是一臉苦澀了。

這份差事更加難辦,這是打算讓他變出錢財來資軍,真不知上何處去擴張內政以籌措軍資,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太多的政策,在幷州這等地界無法推行,再加上還割讓了兩郡之地給別人。

但不得不說,這一手玩得真的很陰。

利用袁尚之手來除掉我,幸好我聰明,暫時保得性命。

“諸位,等我病好之後,不可浪費了公則先生之計,”袁尚坐起身來,語氣平靜了許多,於是在周遭的黑影也都慢慢散去。

局面不再這般劍拔弩張。

他也說起了再興戰之事。

雁門兩郡的確是送出去了,可是不難奪回來,兩郡境內都只有關隘而無堅城,想要據守沒那麼容易。

高覽抱拳道:“謹遵少公子吩咐,不過現下行軍打仗,恐要到年關之後,靜待開春。”

“哼,”袁尚一回來立刻就奪下了郭圖之權,道破了他的計策,正是感慨時來運轉的時候。

此時面色傲然的道:“無妨,等待開春後,也是我袁氏反擊之時。”

“既然曹操、徐臻輕視於我,我便剛好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放虎歸山!”

……

砰!

“殺!殺進城去!”

“兄弟們在內接應,已經要殺出來了!咱們奮力攻城!!”

建安七年。

開春之後,袁尚攻打雁門,一夜之間高覽連下三城,如今攻打雁門郡主城之外曹仁屯軍之地。

當初在內埋下的五萬降兵,其中三萬都是袁尚的心腹。

可惜的是,他們還在營中,曹仁也並沒有將這些人收服,時間太短了。

於是裡應外合之下,大破曹軍軍陣,好在徐晃在十里地之外還有一支兵馬駐守,奇兵而至忽然相救,衝破了袁軍重圍,把曹仁等將軍救了出來。

可敗軍之勢已成,囤積的糧草盡失,曹仁和曹真、曹休等,只能下令退兵,快速撤軍退出雁門之外。

與此同時,徐臻下令,許褚、趙雲領兵從常山入樂平,直插太原郡,一日之間攻破太原,取各地城郡。

取城之後將旌旗全部未換,嚴密守住各地要道,不讓訊息通行傳去前方戰場。

一日之後,曹仁撤出戰場。

此刻還沒能送軍報回去,只能暫且將兵馬後撤三十裡安置在邊境靠近水源之地,等待散逃的各部迴歸軍營,重新整軍。

曹仁現在在軍營內,氣得飯都吃不下,這真是叫坐立難安,走來走去不敢相談此事,結果一看到徐晃,馬上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個郭圖,當真是陰損之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居然把五萬兵馬挑選心腹之人,特意到我軍中來禍亂!”

“這,這誰能想到他有這等陰謀!郭圖枉為名士,愧對郭氏光明正大之家風!”

“如此行策,令人不恥!不恥!”

徐晃身形一怔,連忙規勸道:“將軍也不必心中記掛不忘,事已至此,無需再多想。”

“昨夜抓了幾人,審訊一夜,得了點訊息,他們得到的死命令是刺殺徐君侯。”

“並非是針對將軍,將軍這是,為君侯擋了災。”

曹仁正待說話,可聽聞此事之時臉色都僵硬住了,嘴巴張開合不攏,心裡如墜冰窟。

身體都涼了半截,嘴巴苦得拉不開栓,什麼玩意兒?!

這個訊息,你還不如不告訴我。

我敗走雁門,損失慘重,城內慘遭內亂生禍,導致了如今兵敗之事,現在你和我說,我是為徐伯文擋了災?!

這麼說這五萬人,原本都是衝著徐臻去的?!

我若是不留他們,將這些人馬上送去冀州,肯定就跟我毫無關系!

也就不會導致今日大敗!

怪不得丞相讓我馬上把人交給徐臻,讓他來收納,方可確保安然無恙。

徐臻鬼點子多,麾下能人異士也多,肯定能安定下來這些人。

“唉呀!”

曹仁頓時拍打了一下大腿,滿臉的懊悔,“真不能貪婪吶!全都是貪心不足,才惹禍上身!”

“我還,我還算計要這五萬降卒呢,結果全是在給徐臻擋災!”

關鍵這事兒還不能到處傳揚出去,吃了多少虧都只能認了。

不過軍報還是要送去丞相面前,這樣他定然可以看出個中原由,不知會不會責罰。

“公明,這件事不可外傳。”

曹仁臉色忽然氣勢軟了下來,“軍報給丞相時,千萬不可提及我沒有立即送兵馬到冀州的事情。”

“只說,去年天寒地凍,恐路上軍士傷亡折損,於是準備今年開春去,沒想到發生了譁變,這些人和袁尚內外勾結,破我雁門。”

“唉,”徐晃頗為為難,他是真正在曹氏推行內戒令,和徐臻律己風範兩大風氣之中,有所篤行之人,所以不願撒謊,只是嘆了口氣,拱手道:“將軍,末將不敢有謊言欺騙丞相,只能如實上報,但會為將軍進言,絕不會趁機迫害。”

“你這……”

曹仁一下咋舌,深深凝視徐晃,這人油鹽不進,看這模樣怕是不好再勸,話說多了,又沒什麼用,反而讓自己日後威嚴沒了。

徐晃也知道他是怕被丞相責罰,完全能理解,心中不會有所芥蒂。

“公明!何至於此?你我也好行個方便。”

“真不行,將軍,末將決計不能謊言欺騙,要如實給丞相稟報戰事。”

“固執!哼!”

曹仁白了他一眼,說就說吧,反正罪不至死,難不成我還怕你!?

但是以後得想個辦法,把徐晃調去別處,不能讓他再和自己搭檔,否則日後終究還會有些分歧。

……

幷州太原之外,袁尚行軍而回,大勝之後,派兩萬兵馬守雁門郡。

和高覽率軍回太原駐守,他全軍盡出擊退曹仁之後,軍心大振,全軍將士都明白,曹操和徐臻也不是不可戰勝。

軍勢一旦養成,威名在外和關外諸侯便更好合作,袁尚已經想好了下一步。

徐臻放他回來,先以此計擊敗曹仁在先,再回軍太原據守,收容流民百姓,建立仁德名望。

而後便可有根本去和馬騰、韓遂相談,共取雍州,將幷州、雍州、涼州連成一體,聯手抗曹,那麼在數年之內,必然可以形成割據之策,哪怕徐臻全軍盡出也不可能立刻攻下。

“高覽將軍,此戰大勝,你功不可沒,結等進了城,我一定重重有賞!”

高覽不悲不喜,大戰之後情緒還沒散去,有些沉悶,“少公子,此賞應當是公則先生的。”

再是後來有所不和,高覽本性還是較為公正,不會因此就暗中抹除了郭圖的功績。

這一戰,真正起到功績的就是郭圖,是他親自挑選了這五萬人,給了機會。

儘管郭圖也有私心,但一碼歸一碼,功過不可相抵,應當賞罰分明。

方可讓郭圖的心思慢慢迴歸袁氏,否則日後將士不和,內鬥不休,何時是個頭。

“哼,郭圖欺我年少,妄圖掌控軍權,若非是我意外察覺,早就被他架空了。”

“郭圖此人,為內政之臣便可,不能放軍權,有功,賞自然是要賞,但此前他心思歹毒,同樣也不可不防。”

袁尚說到這,緩緩吸了一口氣,胸膛勐地鼓起,整個人背嵴挺直,腰板極硬,“先回太原!此後自有論斷。”

“接下來,便可穩步前行,不斷壯大!取關外立足,不令父親蒙羞!”

袁尚此時意氣風發,內心豪情萬丈,自覺接下來時日大有可為,一定還可以透過謀劃逐鹿中原,這也是父親留下這些兵馬的意義所在。

如此神俊之姿,縱馬直至太原城下,袁尚卻沒見到前來出迎的郭圖等人。

反倒是看著城門上的旌旗不對勁,他正看得奇怪時,忽然間看到一排袁氏旗幟全部倒下,然後立起了徐字旗。

而且旌旗還是金絲鑲邊的華貴旗幟,紅底黑字,令袁尚心底頓生恐懼。

此時,讓袁尚多次噩夢的趙雲站在了城頭上,同樣還有幾千名弓箭手忽然出現,張弓搭箭對準了他。

白袍銀盔的趙雲大笑朗聲喊道:“袁尚!太原城我家君侯已經攻下,郭圖等人皆為階下囚!你束手就擒吧!”

“什麼!趙雲!徐臻!”袁尚一口氣沒上來,方才的豪情也是蕩然無存,捂住了胸口滿是脹痛,差點沒從戰馬上摔下來,只能奮力拉緊韁繩,調轉馬頭準備要逃。

結果下一刻箭如雨下,一瞬間激射出來,嗖嗖迸射之聲,裹挾風勢破空入耳,將袁尚與身邊宿衛全部射成了篩子,他們在死之前,甚至還來不及舉盾。

高覽在遠處瞪大了雙眸,尚且還來不及救援,就看到城門逐漸開啟,許褚親自率軍而出,滾滾塵煙起,數千精騎殺將出來,城池之外,左側與右側都有騎兵快速接近。

伴隨著刀盾兵成群結隊壓制,高覽拉著韁繩慌忙左右而看,自知中計無法挽回,這一刻心亂如麻,再看前方,袁尚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睜開雙眼死不瞑目,還在做他的豪情夢,只可惜來不及說什麼,就這樣夢斷幷州之內。

大勝之後大喜。

大喜緊接著便是大悲,幸運的是,袁尚在死前也並沒有痛悔太久。

他若是活著,不知多少年才能順得下這口氣,因此這此刻死去,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