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男人要負責
當拉塞爾現楚天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情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個星期還沒有和楚通話呢,楚天一定是想來問問他的近況,自己的父親醒過來了這個好消息應該是要告訴他的吧
他看了看時間,就算有時差的原因,楚天現在也還沒有休息,他把電話打了回去。
嗨,楚
楚天在電話那頭聽到了拉塞爾的聲音,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雖然有點疲憊,但卻透著一股興奮勁。
他的直覺告訴他也許是生了什麼好事情。對於拉塞爾來說還有什麼事情算是好事情呢溫布爾登競技升級一定是,但那得是自己打給他,而不是他打給自己。
那麼也就只剩下有關他父親的訊息了。
嗨,阿萊。我昨天打電話給你沒人接,是你父親的情況有什麼變化了嗎
是的楚我的爸爸,他醒過來了
哇
楚天真的很吃驚,沒想到昏迷了半年的拉塞爾父親真的甦醒了
以前他總是安慰拉塞爾:放心,他會醒過來的,也許就在明天呢
一開始拉塞爾還充滿了希望地回應他:是的,也許就是在明天
後來拉塞爾乾脆變成了這樣:別開玩笑了,楚不過,謝謝你。他幾乎都認命了。
但沒想到在他已經認命了的時候竟然生了奇蹟
這是真的嗎祝賀你,阿萊楚天興奮的提高了音量。
為此他甚至吵到了自己的小女兒。
看著原本在睡夢的女兒似乎是要醒來,他連忙下床光著腳快步走出了臥室。
這可真的是大好消息啊看,我就說了吧他遲早會醒來的哈哈
是啊是啊,承你吉言,楚
接到了朋友的祝賀,拉塞爾也很高興。
老人家現在情況怎麼樣短暫的高興之後楚天問道。
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醫生說各種體徵一切正常,只不過還沒法吃東西,現在還得靠輸液拉塞爾將自己父親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那就好,哈,那就好楚天本來想說既然情況穩定了,那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啊,我們還要一起升級呢這樣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雖然約定很重要,但顯然人家父親更重要,在這個時候,他實在是無法將那種話說出口。人家父親剛剛醒過來,你就要求人家歸隊,這也太沒人情味了。
拉塞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醒了,那麼歸隊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他和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簽了合同的,就算是現在他也是溫布爾登競技的主教練。是真正的主教練,楚天也只不過是一個代理的。
所以在合同有效期內,他必須回到球隊去執教在他當初請假離開球隊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的。
但這半年他所看到的,讓他對這一點產生了懷疑。
自己還有回去的必要嗎
他在想要不然乾脆辭職算了,在美國找一家職業俱樂部應聘教練,這樣離自己的父親近一些,也方便照顧。
這個念頭一浮現出來,就有些無法抑制的在他的腦海瘋漲。
嗯楚,有件事情我想對你說
你說。
是這樣的嗯,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主教練,你現在欠缺的就只剩下經驗了我呢,打算辭職。他終於把這個決定說出來了。
楚天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你別開玩笑了,阿萊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並且絕對不是心血來潮,我已經考慮了快半年了
別廢話,你的父親狀態穩定了,你就給我回來這支球隊是你的球隊,你作為船長,怎麼能夠帶頭逃跑呢楚天也顧不上心的那些顧慮了,他也急了。
他雖然很享受做主教練的這半個賽季的感覺,但那不代表著他想要一直這樣做下去。
你有能力帶領好這支球隊,楚,你是一名合格的船長我覺得你就應該去做主教練,楚
我當然會去做主教練了,但前提是我退役了之後。現在這個主教練還是你的,我只是臨時的而已我知道你希望多陪伴你的父親,所以你可以不必遵守那個約定,你可以一直休息到下個賽季再回來都沒問題。但是我會完成我的承諾一定讓球隊升級成功
拉塞爾掛了電話,這次和楚天的談話最終來了一個不歡而散,他唯有苦笑。
楚反應的激烈程度大大出了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楚會欣然接受這個決定,他辭職,然後楚成為正式的主教練以他在這半個賽季的表現,他相信溫布爾登競技的董事們都不是瞎子,不可能再把主教練的位置讓給別人。
沒有人比楚更適合做這個主教練了。
有些鬱悶的拉塞爾回到了病房,自己的父親依然躺在床上,雖然甦醒了過來,但由於昏迷了長達半年的時間,身體還十分虛弱,更不可能下地走路了。他現在連進食都沒辦法,只能依靠輸液來維持必要的營養。
除了輸液的管子之外,他的身上還差滿了電信和電極,病床邊地儀器二十四小時工作,密切監視他的身體情況。好不容易戰勝了死神,病人現在可金貴著呢。這是醫院的奇蹟,也可以讓醫院倍感榮耀,所以拉塞爾的父親現在享受的最好的待遇。
每天病房裡都會有醫生和護士前來,除了例行工作之外,就是來看看這個昏迷了半年之久的植物人重新甦醒的奇蹟。甚至還有記者聞風而來,想要採訪一下當事人。
不過拉塞爾一律以父親需要休息,他們也很忙為由推辭了。
甦醒過來的父親又睡了幾個小時,現在剛剛起床沒多久,精神不錯。在他睡下去的時候拉塞爾是很擔心的,生怕父親再次一睡不醒。
聽到拉塞爾推門進來的聲音,父親扭頭看向病房門口。
拉塞爾走到病床前坐了下來,先看了看儀器上的數字。經過這半年的陪護,他都快成一個半專業的護士了,這些儀器上的數字分別代表什麼意思,他是知道的。在看了儀器現所有資料都正常之後,他才轉投看向自己的父親,陪他說說話:爸,感覺怎麼樣
怎麼樣和昨天一樣,重獲新生,哈重新醒來的拉塞爾父親顯得非常樂觀,雖然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但已經可以和旁人開玩笑了。
看到父親的精神這麼好,拉塞爾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在幾乎失去了父親的這半年時間,拉塞爾一直在反思,他覺得自己對足球的愛遠遠過了自己對家人的愛,為此他甚至連婚都沒有結這真的正確嗎
以前他媽打電話的時候問他什麼時候結婚,他還開玩笑說自己乾脆和足球結婚算了,惹得他媽在電話埋怨他又亂開玩笑。
球隊的情況怎麼樣父親又問。
挺好的,楚在帶領球隊備戰升級附加賽了。
已經附加賽了嗎父親皺著眉頭說。昏迷了半年,他的思維還有些跟不上飛逝的時間
是啊,我們拿到了聯賽第四,所以獲得了附加賽的資格。附加賽半決賽的對手是伊普斯維奇。那不是一支實力強勁的球隊,我覺得只要正常揮,我們就可以戰勝對手,挺近在溫布利大球場舉行的決賽了
拉塞爾越說越來勁,有沉浸在足球世界了。
父親看著這樣子的兒子,並沒有出聲打斷他,而是任由他說了下去。
楚的球隊真的很棒,他在賽前做的功課很詳細,據說每個球員都能拿到一份厚厚的戰術手冊,那上面非常詳細的講解了對方的特點和如何應對這些特點我覺得能夠勸他加盟溫布爾登競技,是我執教球隊這麼幾年來最大的成就,哈
拉塞爾突然現自己似乎太入神了。
他晃了晃腦袋。
你請假請到什麼時候,阿萊父親問他。
請到呃,請到你的狀況穩定了拉塞爾當初其實不是這麼給俱樂部說的,他說的是等我爸爸醒過來,我就會回到主教練的位置上來。那個時候他除了擔心自己的父親,心還有一份牽掛,那就是球隊成績的牽掛。
嗯,很好,我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父親下了逐客令。
拉塞爾聽出來這其的意思了,他搖頭:不,你才剛剛甦醒兩天,爸爸。
但是我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父親寸步不讓。
就算我回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的,都這個時候了更換主教練是球隊的大忌,而且楚在球隊裡做的很不錯,我覺得我回去也未必能夠做到他那麼好
你才是球隊的主教練,阿萊。他只是臨時代替你的。
可他做得比我好
你怎麼知道他帶隊的成績好就等於他做得比你好嗎可你在沒有他的情況下依然每個賽季都保級成功,在我看來你就是最出色的主教練甦醒以來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讓父親咳嗽了起來。
拉塞爾急了,連忙站起身檢視儀器上的數字依然一切正常。
別看了,我的狀況很穩定,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
父親顯然有些疲憊,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喘息聲很重。
拉塞爾重新坐了下來,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他不想和老爸說這些。他現在就想享受一下父親失而復得的喜悅。
拉塞爾。沒想到父親又說話了。男人,要負責。
楚天到最後也沒有能夠說服拉塞爾改變想法,看起來拉塞爾已經是鐵了心。這讓他很頭疼。
在掛了拉塞爾的電話之後,他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拉塞爾決定辭職的訊息對他來說當時聽起來確實很震驚,但他現在已經開始冷靜思考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拉塞爾想要辭職。這個訊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楚天決定對球隊隱瞞這件事情。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球隊可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如果讓球員們知道他們的正牌主教練打算拋棄他們辭職的話,只怕這些人都沒心思打附加賽了
就連他現在也顧不上考慮那麼多的事情,拉塞爾真的要辭職他也攔不住,至於拉塞爾辭職之後究竟誰來做真正的主教練,這個問題他更是壓根兒不去想了,管他是誰都好,最起碼這個賽季他要把溫布爾登競技帶上英聯賽
所有工作的目標都是為了升級。
他決不允許出現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這樣的事情。
該死的阿萊這個賽季結束了再找你算賬
他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重新走回了臥室。
艾米麗沒有注意他臉上的表情,她正在哄孩子睡覺呢。楚天剛才還是吵醒了女兒,小孩子一旦被吵醒,再想要哄她入睡可不容易。
楚天重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拉塞爾當然可以把擔子一撂走人,自己的事情卻還多著呢
溫布爾登競技的第一場附加賽是客場作戰,這場比賽在拉塞爾的父親清醒之後的第四天開始的。
拉塞爾依然是透過手機上收看的直播。
因為時差不同,他是在病房裡戴著耳機熬夜收看的,而他的父親,則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後,父親再也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拉塞爾曾經嘗試和他交流,卻都被父親以沉默拒絕了。
手機螢幕不大,當比賽畫面是遠鏡頭的時候,他完全看不清楚每個人的面孔,只能從球員們的位置和他們的動作來判斷這些人都是誰。
楚天的戰術和他還在球隊時所演練的一樣,依然是強調快。
在客場,他選擇了防守反擊,穩固防守,然後利用度來打對方的反擊。
先客後主的賽程對溫布爾登競技十分有利,拉塞爾在看到這個賽程安排之後就覺得只要揮正常,溫布爾登競技進入決賽是沒什麼問題的。
主場作戰的伊普斯維奇當然要抓住他們打主場的機會,在爭取贏球的同時還要爭取多贏幾個,撈到足夠的進球數,拉開雙方總比分的差距。
楚天就針對他們的這種戰術思想,擺出了防守反擊的態勢。
這種戰術當然算不上多麼高明新奇,但足球世界哪兒來那麼多新戰術呢一個主教練的水平完全就看他能夠把一般的東西如何用出威力來。同樣的一套陣型,同樣的一群人,有些主教練就是捏合不起來,他的球隊如同一盤散沙,而有些主教練則能將這些散沙聚合起來,形成恐怖的力量。
楚天的選擇在拉塞爾這個專業主教練眼看來,是非常正確的。在客場的溫布爾登競技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在後場控球,他們有限的幾次進攻也都顯得很謹慎。
這些表現似乎是溫布爾登競技壓力巨大,所以小心翼翼。
實際上這都是楚天在賽前要求球員們做到的。
在客場必須小心一些,但絕對不是因為什麼狗屁壓力巨大,而是因為小心駛得萬年船。在客場一旦丟球,就很容易激起對手的鬥志和信心,這樣本來就主場作戰的對手就會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狀態瘋漲,到時候恐怕有打瘋了之嫌,根本限制不住。
所以不丟球是這場比賽楚天給球員們下達的第一個任務。
保證不丟球,然後伺機反擊。
楚天對球隊打快反擊的能力相當有自信,這種自信來源於他自己,也來源於平時訓練以及這一個賽季球隊的磨合情況。
伊普斯維奇看到溫布爾登競技的進攻都沒什麼威脅,膽子大了起來,他們壓上的力度開始增加,邊後衛頻繁插上助攻,準備在主場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拉塞爾看著手機的比賽畫面,笑了一下。
不能說伊普斯維奇的主教練沒水平,這種陷阱都看不出來。而是形勢所迫,在自己的主場是贏球的好機會,難道他們還要在自己的主場打平,然後去客場贏球嗎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主教練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的。
所以儘管楚天佈下了一個陷阱,旁觀者可以看得出來,但同時楚天也只給對方留下了一條路,而這條路就通向陷阱,逼得對方必須走著條路。
如果對方能夠在抵達陷阱之前找到解除陷阱的辦法,他就能活命,否則就死路一條。
這就需要賭一下了,只不過大多數時候賭輸的總是對方
在楚天做球員的時候,他就擅長用這樣的方式逼著對方球隊主動自願跳進他設下的陷阱,屢試不爽。如今做了主教練,這一招被他用得更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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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普斯維奇陷入了這樣的境地要麼趕緊進球,取得領先,趁勢掩殺。要麼就等著被溫布爾登競技的反擊打敗吧。
在這樣的危機思想下,伊普斯維奇加強了攻勢,他們必須儘快進球。
但同時,這也讓他們身後的空當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