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縱身一躍,在碎石砸中簡安然的瞬間,將她攔腰抱起,落到設有結界的休息區。
失去目標的喪屍發出怒吼,猩紅的目光四處搜尋,很快,無意逃進宴會廳的人成了它新的目標。它捨棄想要吞噬簡安然的念頭,瘋狂地朝著放聲尖叫的人撲過去,不等它靠近那人瞪大雙眼,軟軟倒下,成了那只喪屍的盤中餐,只留下"咯咯"清脆的骨頭碎裂聲,迴盪在空蕩的宴會廳裡。
看著這殘忍的一幕,簡安然的瞳孔猛地收縮,掙脫阿九的束縛,衝到餘然跟前,大聲質問,"不是演戲嗎?"
餘然抬起頭,神色平靜地答道:"是演戲也是現實。"
"為什麼?"簡安然聲音顫抖地搖著頭,她不懂,是她一覺睡了八百年跟不上周圍人激進冷酷的想法了,還是因為她軟弱的性子始終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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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然的手中變出一把葫蘆形的銀製酒壺,郭嘉順手送上一個圓形的描金漆盤,上面擺著六個比大拇指稍微大點的白玉酒杯,等餘然注滿泛著冷梅清香的美酒,他嘴角泛出一抹淺笑,手中的描金漆盤向前方一送。
"請。"
程東和宋翔,高揚三人,相互對看一眼,知道餘然出品必是精品的倆人,分別上前端起屬於他們自己的那杯,一口飲盡。
餘兒好奇地探頭看看,纖細的手指捏起杯腳,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眼睛亮了亮,送進口中,砸吧了兩下,渴望眼神盯上餘然手中的銀製酒壺,"媽媽,還要。"
餘然搖頭,"只許一杯。"
"啊。"餘兒鼓起腮幫子,失望地低下頭,把玩手中入手沁涼的白玉杯。
"阿九,安然。"郭嘉淡聲開口。
阿九躬身上前,端起自己的那杯和簡安然的那杯,單膝跪到失魂落魄的簡安然跟前,輕喚一聲,"小姐。"
簡安然苦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她喝了,阿九也端起屬於他的那杯酒,與簡安然,宋翔,高揚,程東他們不同,他十分清楚這杯酒喝下的後果。
餘然當初用靈力靈果釀這杯酒時,曾戲言說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一種美酒叫醉生夢死。所以,她釀的這酒也叫"醉生夢死。"
一杯醉生夢死下肚,腦子裡所有過去的記憶全部映現,包括拼命想要忘掉的,痛苦的事,就好像是在電影院裡看一部名為《我的人生》的小電影,
範醒神色提防地看著簡安然他們一個個喝下餘然給的酒,很小的一杯,喝完之後,他們全都趴在地上陷入沉睡。
"你走吧。"餘然抬眼,注視他。
郭嘉笑著站起,走到範醒跟前,做出逐客的手勢。
"再不走的話,你會來不及哦。"餘然嘴角含笑,輕聲道:"難道你想永遠留下來嗎?留下來,就再也不能離開了哦。"
忽的,她的目光投向宴會廳的雕花大門,聲音輕快地揮手打招呼,"你來了,蔣浚。"
"奉孝,上茶。記得要上次去紅樓世界拿到的楓露茶,雖說要柒過三四遍才能品出色,但我想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郭嘉微笑,變出一整套用來煮茶的茶具,炭爐,燒水的銀吊子,裝在瓦罐裡的陳年雪水,裝了茶葉的錫盒,天青色的薄瓷茶杯,燒水泡茶,沖泡完第一遍,他端起茶杯,遞給坐到沙發上的蔣浚。
蔣浚不以為意,接過茶杯,慢慢斟酌滋味。
"我要等我弟弟。"範醒拒絕。
"你就這麼肯定,你弟弟願意跟你離開,去天冥星居住。"餘然呵笑,歪著頭,斜視面色微變的範醒,雙手賞玩天青色繪了白梅的茶杯。
範醒眸色一沉,堅定道:"就算他不願意,我也不會讓他留下。"不會讓他留在這個沒有人類,只有妖怪怪物生活的星球,所以,就算用強,他也要帶走他。
"不,我不願意,我要留下。"屬於範想清越的嗓音從門口急促地傳來,餘然抬頭望去,呆了呆,除了眼眸的顏色,範想的臉部輪廓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一個喊她小師姑的女孩子,範半夏。
範想抬手開了幾槍,崩掉幾個意圖撲過去的喪屍,快步走到設有隔離結界的休息區,瞧見趴在三人沙發上沉睡不醒的簡安然,以及上身趴伏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握住簡安然垂雙手的阿九,語氣極衝地質問,"他們怎麼了?你對安然和阿九做了什麼?"
顯然,他忽視了同樣陷入沉睡的程東,宋翔,高揚他們三個。
"呵呵,"餘然呵呵笑起來,纖指指著被他忽略掉的三人,揚眉道:"你怎麼不問我對他們三個做了什麼?"
她雙手撐著沙發站起來,走到簡安然趴伏的沙發,憐憫地注視地她因為做夢,露出驚恐害怕表情的臉龐,嘆息道:"即使在夢中,你也無法擺脫曾經禁錮你的親情嗎?"
"醉生夢死依舊對你沒用嗎?安然。"
範想疑惑,追問道:"什麼醉生夢死?"
"你要喝嗎?喝了之後會忘記你以前做過的所有事哦。"餘然執起銀製酒壺,熱情邀請。
"忘記以前的事。"
看著餘然清亮的眼眸,範想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想要接過那個裝了醉生夢死酒的銀製酒壺,在他指尖碰觸在冰涼壺身的一霎時,範醒動了,揮手拍掉自家弟弟不受控制的右手,怒斥道:"范家沒有逃避的人。"
範想一怔,呆呆地注視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半響不語。
他想喝酒,是因為他想逃避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