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禪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柄青銅劍是用“喚魂大術”的人的。
現在這種狀況,那人再持有一柄品迭如此之高的兵器,等他覺得該出手時,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人,傷亡絕對超出估算。
他在想,之前校門口奇怪的兩位保安人員,會不會就是那人。
即便在女生宿舍樓下發現這種端倪,他也沒有把握。
如果兩人或者其中一人,真是使用喚魂大術的幕後真兇,陳禪真有些後悔。
並不是沒有冒險當場抓住他,而是修為道行恢復的太慢。
彼時到了無垢境界,定然察覺到什麼。
現場沒有其他可看的。
陳禪將之恢復原狀。
一人一鬼到了樓頂。
月花盤坐,冬季的夜空分外高遠,她在陳禪護道下,徐徐吸收月力星力。
藉助星辰修煉的法門,自古一直有很多。
這種屬於靈氣但又區別靈氣的力量,確有其稱道之處。
崑崙仙界曾有大仙號稱星辰之主,千萬星辰皆在其掌控下,與敵對陣,煉化星辰砸將過去,看的就極其生猛。
陳禪還聽說那位大仙曾與一位先天神祇大戰,生生煉化了一座星系,橫推過去,把那先天神祇砸成重傷。
星芒絲絲縷縷連成了幾道銀線,月花吸收進體內,再根據陳禪傳授的經文加以煉化,培育自己的真氣。
他留幾分心神在月花身上,踱步到樓頂的另一側。
打電話給謝鏡花。
別說,身為泉城司天司長,謝鏡花幫的忙還不少。
“先生……”
她打著哈欠。
“放你家的魚頭別忘了吃。”陳禪笑道。
謝鏡花疲憊道:“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忙完死人復生這件頭等大事,把那些魚頭吃的乾乾淨淨。”
魚妖修煉多年,一身精華,雖然吃下去最為浪費,但最為美味。
陳禪有一刻甚至想將泉城地下河宮殿的聖地女祖們給放出來使喚,影響太大,況且他的狀態也不能保證女祖一直在掌控之下。
謝鏡花聽陳禪突然不說話了:“先生這麼晚了你給我打電話,不會就為了魚頭的事吧?”
“當然不是。”回過神的陳禪說道,“你知道師大女生宿舍樓底下鎮壓一座古墓嗎?”
“哦,這件事啊,知道是知道,好像很多年前的事了,後來泉城那一任的相關領導,聽一位高人的話,批了師大擴建宿舍的請求還專門撥款,把那座千年古墓給鎮在了宿舍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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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
“怎麼了先生?那裡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嗎?”
陳禪道:“我記得以前給你講過祭劍的事對吧?”
“當然,祭劍吧,煉劍的一種,輔以天材地寶,祭煉得當能讓劍器的品迭更上一層樓。”
“嗯,我在師大宿舍樓鎮壓的古墓下,發現了一座祭劍臺,並且,被祭煉的劍讓人取走的時間不超過十年。”
謝鏡花在那邊聽的為之一怔:“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們司天有沒有這方面的記錄,取走劍的人,站在我們一邊還好,不是,偌大泉城,此劍一出,除了我,根本沒人能捱上一劍。”
“有那麼嚴重嗎?”謝鏡花有點不太相信。
泉城司天建立收走了相關部門很多靈異方面的資料,其中就有關於古墓的詳細信息。
“有沒有那麼嚴重先兩說,你把古墓的資料發我一份。”陳禪說道。
謝鏡花猶豫:“發不了,資料在司天內部的檔案室中,根據司天內部的檔案管理法,任何被重點保護的檔案不許整理成電子文件。”
“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司天走一趟,給我安排個身份,此次我不戴面具了。”
老是帶面具陳禪也煩。
結束通話電話。
仰望星空。
本來錢沒了,打算回來賺點錢,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突發,使之應接不暇。
想了想,又給趙健勇打去電話。
“喂,陳兄弟,這麼晚了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趙健勇一副被電話吵醒的煩悶樣子。
陳禪開門見山:“我讓你調查的事,進展怎樣?”
“哪有進展了,泉城近段時間進出人員多的數不清,正在靠我們的力量排查呢,等有訊息一定第一時間彙報於你。”
“好,加快些進度,很急。”
“我知道,我明白!!”
趙健勇身邊有女子輕吟,聲音年輕,眼下的趙健勇正在休息,年輕女子是什麼身份一目瞭然。
“呦,趙兄老當益壯啊。”陳禪故意打趣了一句。
“哎哎哎,陳兄弟千萬別亂說,我只是在懷念青春,白天仍然老老實實的居家過日子。”
男人有錢就變壞的說法盛行了多久了,據他觀察,當代社會金錢的作用比古代更為的神通廣大,他所經歷的那些年代,金錢的確能買到許多好東西,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幾乎買到一切所需的東西!包括愛情!
“趙兄那便享受青春吧,我不打擾了。”
“哎,稍等!陳兄弟最近有時間嗎?”
“怎麼了?”
“我安排場酒席,我和木槿再請陳兄弟吃一頓如何?上次被錢家那倆兔崽子擾了興致,算不上我們一家對陳兄弟的感謝!”
陳禪思慮了一下,禮貌回絕:“不必了,救你屬於我和趙木槿之間的因果,既然因果了結的差不多了,不用鋪張浪費了。”
“哎哎哎,陳兄弟,我虛長你幾歲,用過來人的身份向你說幾句話行不行?”
“……你說。”
“我家木槿啊從小一心撲在學習上,我雖然經商忙的不可開交,但對她的管束從沒放鬆過,我敢肯定,到現在木槿都是黃花大閨女……”
趙健勇話還沒說完,陳禪便皺起了眉頭。
“你看啊陳兄弟,短短時間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木槿是真心愛上你了,她而今茶不思飯不想,工作也經常開小差,心裡想的什麼,我料陳兄弟一定清楚。我這當爹的,閨女說要名牌車、名牌包都能給他買,可是她要陳兄弟,實在力所不能及啊。”
“陳兄弟是舉世罕見的高人,我和木槿心裡明白,陳兄弟不待見財富,我們也明白,在外人看來我們一家是富貴人家,陳兄弟把我們看的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我們同樣明白。”
“只是木槿那麼優秀的女孩子一心愛慕陳兄弟,莫非陳兄弟當真一丁點也不心動嗎?”
上次趙健勇邀請他做客,趙木槿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露骨了,陳禪一直在躲避,就算兩人牽扯
的因果之深,涉及到另外一個年代。
她終究不是她了。
陳禪沉默良久,輕輕說道:“看緣分吧。”
“好,我相信陳兄弟與木槿的緣分絕不止於此!!”
趙健勇說了句客氣話,結束通話電話。
月花吸收星芒月光煉化真氣繞行魂體一大周天,她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停下習慣多出來的真氣。
碰巧聽到趙健勇在電話裡的聲音。
陳禪並未瞞她。
“先生,為什麼不直接拒絕?”
“你聽見了?”
月花心想先生此言多此一舉。
輕輕點頭。
陳禪走到天台邊坐下,晃盪著雙腿。
“不好拒絕,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禁要考慮自己,更要考慮她人,我不想她傷心。”
月花笑道:“先生心裡一定是有她的吧?”
“呵,好多年前的事了。”陳禪道。
“啊?好多年前?”月花驚道。
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月花坐下。
“你看我年紀多大?”
“先生……二十上下吧。”
“錯了。”
陳禪道:“我生在人間,學在崑崙,後來恩師讓我下界於人間歷練,粗粗算下來,得有個數萬年歲月了吧,我見過群仙大戰,參加過九天征戰,與人祖對話過,跟妖祖、龍祖掀過棋盤……”
他說著扭頭看到,月花雙眉緊皺。
“聽不見嗎?”
“先生剛才說什麼?真是奇怪,我只看見先生在說話,卻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陳禪忽地仰頭,感慨道:“天機、天機,天機不可洩露,靈氣復甦,大道漸漸強盛,連天機這種玩意兒都出來了。”
月花這次聽見了:“天機……不可洩露?!!”
說明先生剛才說的話是在洩露天機!
不禁魂體忽明忽暗。
先生究竟何人?!
她從察覺到陳禪的存在就在猜,到眼下依舊沒有丁點眉目。
自月花的視角看,陳禪籠罩在一層又一層迷霧下,儘管是年輕人又不僅僅是年輕人,他身上既有歲月的沉重且有朝陽蓬勃,似乎,他走過一段又一段年代,揹負無數,但前方陽光閃耀,照亮踩下的一個又一個腳印。
陳禪突兀笑道:“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繼續修煉,老天爺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了。”
月花極快轉變思維:“先生,弟子有一句經文不明。”
“說來。”
陳禪聽後,細細與之講解。
她備受裨益,趁著當下領悟深刻,趕緊修煉。
“她多想好久之前的我啊,認為修煉有成就能得到希冀的東西。”
“可是,不止付出努力,還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價。”
天明。
月花回到宿舍躲避。
陳禪左看右看無人關注到此,一躍而下。
吃過早飯,謝鏡花適時給他發來新的身份。
一位剛入行的司天人員。
背景是自小跟隨家裡人修煉的大學生。
至於他和趙木槿之間的事。
有句話已經說的足夠清楚。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