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 第七回 楚楚原可憐 石勒真強悍
話說近日以來，林蘭香和林英香結識了幾位樹精。
前幾日，林蘭香和林英香在荊州後山，望荊州此城，感慨萬千。
原有數千棟中原建築形制翹簷院落，參差十萬煙火人家，為人間勝處。
今卻蕭條冷寂，姐妹倆不禁惆悵起來。
林蘭香撫摸著一棵老柳樹，忽然之間感覺似曾相識。
不一會兒，從老柳樹裡出來一個身穿著藕青絲杉，梳著整齊髮髻的畫一樣的人兒。
“我是柳楚楚，終於等到兩位姐姐了！”
原來這是一位小柳樹精，名喚柳楚楚，前些日子趙阿婆交代她道：
“不過幾日，有位林蘭香的會來撫摸你會喚醒你，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林易之與你的柳樹精阿姨柳青華所生之女，那時候你就要出來幫她。對了，她還有一個形影不離之妹妹，名喚林蘭英的。”
七年之前，柳楚楚的父親積勞成疾，離開了人間。
又兼戰火紛飛，民不聊生，自此家道中落。
她的父親柳十八彌留之際，殷切地託付柳十九照看女兒。
柳十八緊握柳十九的長滿老繭的大手，流著淚對他說道：
“親弟弟，我夫妻倆別無所戀，只求親弟弟能照顧好楚楚，我們在黃泉路上死也瞑目啊。”
柳十九也哭泣著接
受了哥哥的遺言。
那時候，楚楚才十四五歲，婀娜多姿，不慣操勞家務。
柳十九的老婆翁氏，黑心黑肺黑肚腸，經常在丈夫跟前責怪侄女好吃懶做，久而久之柳十九也信以為真。
從此楚楚多受虐待，蓬頭垢面，淪為了婢僕之流。
起初，她經常伏在枕上偷偷飲泣，接著對著父母牌位不斷啼哭。
翁氏怒不可遏，用鞭猛抽。
家中婢女們看得不忍心，團團圍住哀哭，跪地叩頭請求代替銀雁受打，未被准許。
皮鞭不斷舉起，唰的數聲響，都狠狠地落在銀雁的身上，雪白的肌膚一塊青、一塊紫，流出大量殷紅鮮血，已經奄奄一息，翁氏怒氣仍未消減。
幸虧柳十八墓地鄰近一座庵堂的老尼姑，這時正好來替翁氏諷誦《受生經》，見狀急忙代為求情，他們這才放過了楚楚。
次日，翁氏要禮拜佛像，討溫水洗手。
楚楚不小心端來了冷水，翁氏大怒要笞打她背脊。
楚楚十分之恐懼，急忙奔出門外要跳入溪流打算自盡。
來到河邊，正準備縱身一跳，只見去世的母親從對面樹林中悠悠走出，悲哀地對女兒說道：
“孩兒止住，不要太苦了自己，你可暫且跟隨老尼姑遁人空門，就有生路。”
話剛說完，楚楚正要喊“媽媽”，陡然人就不見了。
楚楚被婢女們拽回家，正慘痛萬分，忽聽得門內大聲喧嚷，翁氏自打耳光，發出銀雁亡母的聲音責罵道：
“狗賤人！有什麼冤仇竟要害死我女兒！”
柳十九聞聲奔進來，看妻子那瘋婆之模樣，知道是亡嫂顯了靈，是因老婆可惡而發怒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晉太安年間，河北發生了***，境內大亂。石勒與一同做佃客的胡人，在逃亡路上走散了。
石勒被北澤都尉綁縛起來，賣給了人家做奴隸。
石勒對買主說道：
“現在四處都在鬧饑荒，我們這些做奴隸的胡人都快餓死了，你不如把我們帶到冀州一帶賣掉，這樣，你會賺得一個大價錢，而我們到了那大戶人家，也可以有口吃的，一舉兩得啊。”
真是好辦法!
買主覺得這主意不錯，依計而行。
然而，石勒的想法早被別人在他之前想到了。
這人就是劉淵的“天敵” ——幷州刺史東贏公司馬騰。
司馬騰屢次對劉淵用兵，屢敗屢戰，軍餉嚴重不足。
為了補充軍餉，他大肆抓捕胡人，販賣到山東換取軍餉。
石勒等人在路上被司馬騰的人抓獲，被鎖上重枷，賣到了茌平。
在茌平，石勒和其他奴隸一起，天天被趕到地裡幹苦力活。
石勒和其他奴隸利用幹苦力活之夜晚的閒暇時間，聊天道：
“我幹活時耳邊總會有鼓角之聲，你們有聽到沒有？”
那些奴隸便豎起了耳朵細聽，也許是受到了心理暗示，一聽，竟然聽到了類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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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夥兒們便說道:“你這麼一說，是經常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找到知音了!
石勒遂大笑道：
“我自幼在家時就能聽到了。”
奴隸們都大為詫異。
他們勞作的附近，有一個牧馬場，魏郡的販馬頭目汲桑常來買馬。
石勒出生於遊牧部落，對相馬很有一套，評論起馬匹來，一套一套的讓汲桑很是刮目相看。
從談論馬匹開始，兩人交往日深，漸漸地，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汲桑，清河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力能扛鼎，聲音洪亮天生獅子吼神功，大吼一聲，能傳出幾里遠，鄉里遂都驚為神人。
石勒這一年也是二十來歲，兩人年紀相仿，意氣相投。
石勒向汲桑提議道：
“與其這樣販馬，賺辛苦錢，不如大著膽子幹上幾票大的啊！”
“幹上幾票大的？那要怎麼幹？”
汲桑疑惑地看著石勒。
石勒不說話，向東面指了一指。
汲桑明白了，哈哈大笑。
原來，朝廷在茌平縣東部開設有諸如赤龍、驥等皇家馬苑，裡面餵養的都是上乘的寶馬、千里駒，如果能去偷盜到這些寶馬，要做什麼不可以呢？！
說幹就幹！
哥倆串聯起了十八個好漢，一起去盜馬。
從此，山東大地出現了一支來去如風的馬隊，號稱十八騎。
這十八騎縱橫馳騁，到處掠奪絲綢珍寶，“事業”那是越做越大。
晉永興二年，怒吼天尊司馬穎帳下督公師藩等在清河郡縣起兵，奉迎被廢的成都王司馬穎。汲桑與石勒等人一起前往投軍，加入了公師藩的部隊。
晉永嘉元年，公師藩以歸葬怒吼天尊司馬穎為由，發動了叛亂，圍攻鄴城。
公師藩戰死，汲桑自稱為大將軍，封石勒為掃虜將軍、忠明亭侯。
石勒以指揮官的身份率軍攻城，盡顯狠人本色，他不避矢石，一馬當先，冒死登城，大敗司馬騰的將領馮嵩，一鼓而克，並將出逃的司馬騰殺死於城外。
汲桑揮軍入城，將城內的士族、民眾萬餘人全部殺死，又一把火燒了鄴城宮室，大火十日不滅。
聽說鄴城失守，把持了朝政的“陰險帝”司馬越極其不安，派出大將苟晞興兵討伐。
苟晞，字道將，河內山陽人，官至大將軍、太子太傅、錄尚書事，東平郡公。
他熟讀三韜六略，精通陣法，時人比之韓信、白起，乃眾多叛亂者的剋星，人稱“屠霸”。
究竟當石勒遇上“屠霸”，是否會有性命之虞？
究竟那楚楚之可憐的命運，又會走向何方？
諸位看官，請聽下一個回合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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