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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人情 2

高哲跟著梁洪濤進來的時候,葉蕾正在細心地做著最後的檢查,看楊建的傷口清理乾淨沒有,看見他們進來,楊建一改無人之時的嬉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高老大,你怎麼來了?”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高哲會來看他,因為他覺得潛意識中高哲還是以為是他們帶高天明到海獅娛樂城去的,更何況,他和高哲身份上是決然的對立,照目前的發展趨勢來說,未來他們很可能還要鬥個你死我活,高哲沒有必要來看他。

“楊隊長,不管怎麼說,你救了我爸,我該來謝謝你!”高哲知道楊建不歡迎他,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來說清楚,“這件事,如果不是你,我爸會很危險!”他心裡還是十分感激楊建的,雖然在海獅娛樂城裡,很多事情也是楊建挑起的,但是在高天明危險的時候,他能奮不顧身地去搶救高天明,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

“那個——不為你!”楊建淡淡地說著,不是因為高天明是高哲的父親,他才去救他的,當時那個狀況,不管是誰他都會去救的。救人其實很簡單,也不需要特別的理由,他就是覺得該救而已。

“我只能說謝謝!”高哲還是很佩服楊建的,如果,要不是這該死的身份,他們或許還有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這份人情我高哲記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會還的!不過,我還是希望楊隊長不要總來找我,如果你要對我不放心,大可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真的不喜歡和警察正面接觸!”他記得陳飛曾跟他說過,楊建他們在懷疑自己涉毒,反正清者自清,他沒做過,就不怕警察盯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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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怕得讓高老大失望了,我一向就是不怎麼讓人討喜的人——唉呀——”楊建冷笑著,依然擺出一副酷酷的模樣,結果被葉蕾的酒精棉一碰,嘴角不自覺地滑出了一道呻吟。他剛想抗議,卻發現葉蕾正兇巴巴地看著他,似乎在警告他別亂說話惹麻煩,於是,當著梁洪濤和高哲的面,他就把到嘴邊的不滿全都又咽回到肚子裡。

楊建吃“鱉”的神情梁洪濤和高哲看在眼裡,雖然楊建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情願,但是,和葉蕾的目光一對視,他的眼神裡立刻充滿了寵溺與關愛。看到難得露出溫柔姿態的隊長,梁洪濤有些目瞪口呆。可高哲卻並不理會這樣的楊建,卻仔細地打量起葉蕾來,從他一進門,就看到了身材嬌小的葉蕾在楊建身邊忙忙碌碌,雖然她女人味十足,可是幹起活來,動作熟練麻利,最關鍵的是,楊建一見到她就能夠卸下冷漠的外表,至少,此時他看自己時的臉色柔和多了。

“吱呀!”高衝雖然將值班室的門輕輕推開,但那不合時宜的響動還是讓大家都轉頭望向門口,看著梁洪濤和高哲站在那裡,他一撇嘴,“你們休想甩掉我——咦,楊隊長,你怎麼也在這兒?你也受傷了?”他看見葉蕾正在給楊建的肘部纏著紗布,他有些驚訝,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撞破了天大的秘密似的!

“怎麼?高衝,你現在復職了?”楊建倒是並不介意他的闖入,對高衝,他的印象蠻深刻的,上次在東方宇被高哲挾持高衝敢對著人質開槍這一事蹟早就傳遍了,現在估計市局沒人不認識他了。不過,高衝開槍的代價就是停職兩個星期,這個也在市局傳遍了。說實在的,他還挺佩服高衝開槍的勇氣的。畢竟,對面的挾持人質的歹徒可是自己的親哥哥啊!

“沒有,還剩明天一天,後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高衝可一直將警界英豪楊建視為偶像,雖然停職並不是多麼光彩的事,但是,因為是與傳奇人物楊建在對話,這讓他覺得無比興奮,此刻,他不光對楊建和聲細語,更是對其點頭哈腰。他那諂媚般的態度看在高哲眼裡,讓他心裡頗不是滋味。

“怎麼?你被停職了?為什麼?”他一時忘記了高衝曾朝自己開槍的事了,這些話很自然的就問了出來,但是此時的這一問,卻讓高衝立刻變了臉。

“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你!”高衝沒好氣地說,剛剛平息的怒火又隱隱在心裡復燃。要不是因為在楊建面前,他或許又會搶先動手。

“哦,對不起!”高哲突然明白了,他真誠的道著歉,臉上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看著弟弟,他眼裡卻是難言的惆悵與無奈。不過,他頓一頓,又忍不住開口,“其實那天,作為警察,你不該開槍的——”看到大家的目光突然全聚集到自己身上,眼裡都是指責的意味,他方驚醒,知道又說錯了話,忙住了口。是啊,現在他是壞人啦,他怎麼能有立場責備高衝呢,不管怎麼說,他才是那個做壞事的人啊!

“真是可笑,高老大!”果然,楊建忍不住又開始諷刺他,“作為警察,難道我們這群人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挾持著東方副局長,而不能做出一點努力麼?”雖然他也承認高哲所說,高衝那時開槍確是錯了,不過,這話從高哲的嘴裡說出來,他怎麼聽都覺得不爽。反正,他就是想銼下高哲的銳氣,即便是口頭上佔些便宜也好。

“就是啊,你根本就沒有立場說這種話!”高衝連忙附和著,這倒不是故意給楊建幫腔,他確實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高哲有些無奈,看著楊建,淡淡地說了這一句話。他知道此時的弟弟是不能理解他的,所以,也懶得和高衝解釋。他只把真摯的目光放在了楊建身上,兩個人眼神的短暫碰撞交流中,他就明白楊建還是有些懂他的,雖然他嘴上仍指責著自己,但是,他就是覺得楊建心裡應該能懂他。

“我不知道你是哪種意思!”楊建有些莫名的懊惱,竟無法承受他那種期盼的目光,連忙把臉轉向一邊。但是,一直在聽著他們談話但不甚關注的葉蕾卻扭過頭來,不住地打量起高哲來。聽口氣,這個楊建稱之為“高老大”的人應該是個壞人吧,不過,她怎麼看不出來他有那些壞人的不良氣息呢?她看著高哲澄澈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每當他的目光落在高衝身上,幽深的黑眸中就閃現出深切的關愛,只是,當高衝回看向他的時候,他那種關切的目光就立刻被一種慌亂所掩飾,然後,在無人注意之時,那種關愛又會悄然浮現。這樣的人,會是壞人麼?她看向被高哲逼問得不太自然的楊建,覺得他也有些奇怪,在外人面前,楊建平時話很少的,不喜形於色,更不喜歡嘲諷別人。可是現在,面對高哲,他為什麼會一直出言嘲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