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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憐的人 2

/名^書“文哥,你這是存心毀掉桃源,毀掉大家心中的夢啊――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你的手下們已經當著我的面處死了議論你的人,現在正在桃源旅店裡四處灑潑著汽油――文哥,你可真殘忍――溫文爾雅的麵皮下竟有著這樣一顆最陰毒的心,我夏羽是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哈,我真傻,竟然愛上了一個魔鬼――”想起夏羽最後打給他的那通電話,他突然打了一個冷戰,夏羽那帶著悲涼與憤恨的笑聲又開始在他的腦海裡迴盪,她的聲音那麼憤怒,那麼絕望,令他從心底裡生出一種恐懼來,用手使勁兒拍著腦袋,可不管他使多大的力,那腦中的聲音仍清晰得近乎真實,他不禁瞪大了驚恐的雙眼,四下看著,“文哥,知道麼?一個人越是炫耀什麼,他就越缺少什麼!有句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文哥,你其實是個很差勁、很沒品位的男人――你總把自己打扮得那麼高貴,可實質上,你只不過是想用光鮮亮麗的外表掩蓋你骨子裡的自卑罷了――你不讓任何人接近,是因為怕別人會發現你世俗怯懦的一面――說起來,這費盡心力的偽裝也很累――你,還真是個可憐的人兒呢――”

“閉嘴――”四眼文抱著頭大聲吼叫起來,亦如他初聽到夏羽說這番話時一樣,夏羽的這些話就像一根針直刺入他心底裡最柔軟的部分,似乎將他埋藏很深的自尊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踐踏一般,他不能夠忍受。^名書樓名書樓^^名書樓名書樓^他記得當時狂怒的他,不再聽夏羽說話,只是瘋狂地衝著電話的那一端吼著“點火――點火――”待他冷靜下來,夏羽已和桃源旅店一起灰飛煙滅。

夏羽死訊傳來的那一剎那,他呆住了,覺得心中有些什麼東西在一瞬間坍塌了。他在心中告訴自己,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錯,是夏羽非要投身火中,跟他有什麼關係?然而,終於擺脫了一個大麻煩,他為什麼沒有想象中開心呢?他承認他是瘋狂的,希望每件事每個人都按照他的意願來存在,如果,達不到他想要的完美,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給予毀掉,所以,當聽說夏羽通知陳玲玲救高哲的傳聞時,他認定了夏羽的背叛,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她。背叛者死,有什麼不對麼?更何況他四眼文已經對夏羽格外施恩了,並沒有讓人去殺她,只是想毀掉她傾注心力的桃源旅店罷了,她的死――是她自個兒不想活啊!能怨他麼?

面前的柿子樹,幼時他曾和夏羽一起在樹下嬉戲打鬧過,而如今,物是人非,小樹已經成長為大樹,他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父母遺棄在路邊的小男孩了!夏叔,你相信我――我是存心毀掉桃源,可我真的沒有做錯――沒有――我沒有殺小羽,是小羽她逼我――是她自己非要死――我沒有錯――沒有錯――啊――

四眼文極力地給自己灌輸這種思想,想讓自己的心情放輕鬆,可腦海中就像是有兩種聲音在打架,心中也被某種空虛的感覺填滿,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終於,這種近乎偏執的瘋狂行為讓他覺得頭好痛――他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名書樓名書樓*

高哲為夏羽的死感到憤怒與悲哀,可卻無計可施。梅捷只給他打了個電話,並沒說要不要跟他合作,只是說現在還不到找四眼文報仇的時候,讓他等著。高哲在心裡咒罵了一通四眼文,也順便夾帶著梅捷,罵過癮了,便打算跑去跟龍虎兄弟大幹一場,等勢力強大到可以跟四眼文抗衡的時候,這筆賬要一筆筆的好好清算。可讓他想不到的是,桃源旅店附近路口銀行的監控探頭,拍到了桃源起火前的不長時間他從路邊經過的場景,他又一次被當成了“縱火案”的重點懷疑對象。而更不幸的是,他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王新雨帶人堵在了出租房內。

“王隊長,好久不見!”從廚房端了碗泡麵出來的高哲剛一坐到沙發上,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王新雨和手下們就氣勢洶洶地踹門闖入,每個人手裡拿的傢伙都擦得鋥亮,槍口都對準了他。高哲嘆了口氣,卻不意外,他一向這麼倒黴!剛才從小區超市裡買泡麵的時候碰到了警校的學長返校,他雖然迅速壓低了帽簷,卻已然來不及,那些警匪擦肩而過的鏡頭只怕是只有電影中才會出現那樣的巧合吧,世間哪能總有那麼幸運的事?感受到犀利的目光掃過他的臉,高哲就知道警方很快就會找來了。以他們找過來的速度來看,他前腳出超市,後腳學長就向上級彙報了。

“高哲,我們懷疑你跟桃源旅店的縱火案有關,要帶你回警局協助調查――”王新雨的眼底都要噴出火來了,高哲從他手底下被抓被放了多少次,這一次,若是查出高哲是縱火案的兇手,他絕不會讓高哲再從他手底下逃脫。就算他為此跟高層翻臉,也不能再放過高哲。

看著警察們那咄咄逼人、如臨大敵的姿態,高哲苦笑著,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得了,這泡麵也吃不成了,跟他們走吧!他指著跟他一樣端著泡麵目瞪口呆的順子,跟王新雨說順子跟這事沒關係,他們並不熟識,只是單純的合租關係而已。當然,他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看著順子還是被王新雨的手下帶走調查了,他倒並不擔心,順子和他高哲不同,只要一口咬定跟自己合租,之前是陌生人,再加上龍虎兄弟打點關係,誰也為難不了他的!如今看來,最麻煩的是他高哲自己要如何脫身。

一切都是那麼得熟悉,連心境都相同,高哲獨自一人坐在詢問室裡,等待著王新雨他們進來問話。不同於之前幾次的焦躁與憤怒,他面色平靜,除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以外,一切都算正常。他算是成熟了吧,剛才路過刑警隊辦公室的時候,跟陳飛走了個對面,他竟然可以微笑著跟他點了點頭,然後自然地越過去,可謂是一大進步!倒是陳飛,看著自己的目光呆呆傻傻的。看到陳飛沒事,他心裡真的感謝老天,那天梅捷說陳飛落在她的手上,他真是嚇壞了呢,好在,陳飛看起來沒有什麼事!

“高老大,你倒是越來越鎮定了呢?”訊問室的門開了,王新雨走了進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面容凝重的冷強。王新雨看著高哲一副悠閒的做派,怒火飆升,而冷強與他相比,就顯得冷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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