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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密碼箱裡的秘密 1

也算是高哲點兒背,他猜得沒錯,冷強已然接到手下彙報,得知在海鮮酒樓有著不可告人行為的神秘人物裡有一個叫“高哲”的。一聽這個名字,他當然會想到不久前才跟王新雨見過面的這個高哲,況且,雖然重名的人很多,但不可能那麼湊巧,那邊的“高哲”事情還沒了,這邊又出現另一個“高哲”來犯案。想到從海鮮酒樓裡跑出的黑衣男子開槍拒捕,而那些神秘人物竟然使用的是“警用燃燒催淚彈”,他越發覺得事態嚴重了,便將這次出警事件向市局領導做了彙報,聽說可能涉及毒品或其他不法交易,市局領導很是重視,特意讓市局緝毒隊長楊建帶人跟冷強一起調查這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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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楊建和冷強聯手調查此案,高哲有些焦躁不安。他不是第一天跟楊建打交道了,說起來,這個人比王新雨和冷強要難對付得多,既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又有著迅捷的思維,還對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細節極其敏感。在之前的多次碰面中,他就不止一次地警告過自己,若是他高哲參與毒品犯罪,他定會想方設法抓住自己。雖然被抓是件很悲哀的事情,但令高哲更加恐懼的確是楊建參與此事對警方來說並非是件好事,最主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因為他楊建是好人!從海鮮酒樓回來以後,高哲就發現龍虎兄弟有意挑唆一些小幫派對警方展開反擊,他記起“談生意”時小段說他的老闆正考慮做掉礙事的警察時,他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楊建的臉。楊建是有名的緝毒精英,恨不得對他扒皮飲血、食肉刮骨的毒販不在少數,而這一回,小段口中擋路的人會不會就是楊建呢?想到楊建曾救過他老爸高天亮,楊建的妻子葉蕾也給他包紮過傷口,貌似他還欠了他們不少人情,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楊建被小段一夥人給害了,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高哲已經好久沒有聯絡東方宇了,這一回,為了給警方提個醒兒,提前做好防範,他給東方宇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目前的情況。電話那端的東方宇倒是少有的沉默,只是說他知道了,會找個時間跟楊建談話,讓他加強自我保護意識的。高哲看東方宇情緒不高,未免有些詫異,半開玩笑地說老家夥,你出門也得小心呢,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跟你攪在一起的,嘿嘿,你這條命還是我救的呢!電話那邊的東方宇輕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跟高哲說,高哲啊,你不知道,現在我們最怕的不是他們真刀真槍的打擊報復,而是怕他們到我們內部耍陰謀詭計,讓我們陷入被汙衊與陷害後的困頓,無力掙脫。然後,他就將王新雨被人誣陷的事情給高哲說了,王新雨的事很讓他傷腦筋,雖然他東方宇出面暫時保住了王新雨,但保不準哪一天那些人又給他丟出個新的麻煩出來,他一個人,真得無法面面俱到。

放下電話,高哲的心情更沉重了,怪不得那天王新雨審問自己時表現得那麼奇怪,原來他也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呢!突然間,他覺得自己似乎也不算是最可憐的人了,不管怎麼說,在他周圍總是有著跟他一樣承受苦難的人,他雖然只認識一個王新雨,可這世上還有許多個王新雨或者高哲正在看不見的陰影中掙扎呢!

緊接著,道上又有訊息傳來,甦醒過來的小段竟然親口告訴康哥,他之所以從海鮮酒樓的二樓摔下,是因為帶人去吃宵夜時喝得有點多了,想開窗吹吹風,不知怎的,竟然跨出了窗臺,跟其他人無關……他為什麼撒謊?那個大頭明顯是要置他於死地,他的雙腿都差點廢了,卻還維護著大頭,為什麼呢?高哲不明白,這個小段的腦袋難道被摔壞了?抑或是真失憶了?而這次談生意失敗、小段受傷了,康哥還會繼續派人進行交易麼?

令人費解的問題,卻沒人能告訴他答案,只能靠他自己去尋找真相。然而,一連數日,龍虎兄弟卻只是在洗腳城尋歡作樂,打牌、喝酒、玩女人,根本不提絲毫“生意”的事,高哲為了怕引起他們二人的懷疑和猜忌,亦不敢提及之前發生過的這些事,每日裡只是跟著他們廝混,充當打手保鏢兼學徒的角色。不得不提到的一點是,這些日子以來,他高哲除了酒量變得越來越好,也跟洗腳城裡陪酒的女孩子們混熟了,至少,面對她們的**,他不再面紅耳赤了,不再像以往那樣不管不顧地將女孩子們推開,甚至,在他們喝酒的時候,他會主動去攬女孩子們的腰,跟她們有說有笑,遇到高興或需要賣力表演的時候,還會親吻她們的臉頰和額頭――他越來越入戲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當龍虎兄弟派人叫他過來,說是要帶他去“談生意”的時候,高哲的眼底終於劃過一抹解脫了的快感。只有他明白,為了這次機會,他的心在矛盾與痛苦中煎熬了多久?每一次傾盡全力的表演,都將他的心逼到了絕境,那些橫在他身心之上的條條框框,那些他學了多年的道德倫理,那些他真心想要擁有卻不敢觸及的愛戀,都讓他痛不欲生。如果他的家人、朋友、愛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看到他所做的這些不堪的事情,會傷心欲絕吧!這樣的他,已經墮落到了極點,哪還有資格去碰觸陽光下美好的一切?伸出手來,看著上面的掌紋縱橫交錯,想想這雙手做了多少他不願意卻不得不做的事情,並會一直繼續下去,他突然悲觀起來,就像是潛藏在深海中的一塊礁石,在日復一日的孤寂中慢慢褪去了重見天日的夢想,滋生出永沉海底的絕望。他高哲永遠回不到從前了!

高哲匆匆找過來的時候,龍虎兄弟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卻並不留給高哲絲毫準備的時間,他們站在商務車前,等著高哲到了就拉著他一起上車離開。這一次談生意,依然是隱秘的路線,未知的地點,去的除了司機以外,也只有龍虎兄弟和高哲三個人。當原本讓小弟拿著的那個密碼箱被大虎遞給高哲的時候,高哲的心裡一陣澎湃,將密碼箱緊緊抱在懷裡。這裡是錢?毒品?還是其他什麼?謎底是不是稍後就能揭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