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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荒山廢墟玄機藏(一)

柳靖陽見那人突然倒在了地上,以為他已經死了,可走上去一探他鼻息,卻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於是便趕緊將他扶到了附近的一塊石頭上休息。過了一陣,那人幽幽醒轉,睜開眼來,見柳靖陽竟站在自己身邊,問道:“你不是要離開這裡麼,現在我已無力抓你,你怎麼還不走。”柳靖陽道:“既然你都無力抓我了,我為什麼還要走呢。”那人道:“我現在雖然經脈已斷,然而想要取你性命卻還是易如反掌的。”柳靖陽道:“你要是真想要了我的性命,我早就已經死過好多次了,焉能活到今日。”

那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你這小子,我原以為你一直都不明事理了,沒想到你心中其實還是明白的。”柳靖陽道:“明白又有什麼用,現在你都已經成這樣了。”那人忽然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將你劫持到這裡來,確實是有心想要收你為徒,並傳授你武功的,只可惜我現在命絕在即,看來你我二人註定是沒有師徒之緣了。”柳靖陽道:“你為什麼非要收我為徒呢,我都已經告訴過你,我不記得莫問天是如何失蹤的了。”那人道:“我想收你為徒,與你知不知道莫教主是如何失蹤的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是不告訴我,我也一定會收你為徒的。”

柳靖陽神色一怔,問道:“這又是為何。”那人道:“我想收你為徒的原因可並不止一個,簡單算一下的話,至少也有三個理由。”柳靖陽問道:“哪三個理由。”那人道:“第一個理由就是你小子人品不錯,骨頭也硬,很合我的口味。第二個理由則是你年紀雖小,卻已經當上了明教的教主,火雲神掌本就是明教的鎮教神功,你既然是教主,自然就夠資格學習的。至於第三個理由嘛,便與莫教主有關了,莫教主當年曾經對我有過大恩,你既是莫教主留在世上的唯一遺孤,上天既然安排我遇到了你,我自然就有義務將你撫養長大。”

柳靖陽聽他說到要將自己撫養長大四個字時,心頭登時一稟,暗道:“難怪他之前一直都沒有出手教訓過我,原來他之所以要把我劫持到這個島上上,竟然當真是對我沒有半點壞心的。”於是問道:“你剛才說我義父對你有過大恩,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那人道:“我以前也曾是明教的教眾,我與莫教主自然是屬下與教主的關係了。”柳靖陽點了點頭,說道:“難怪你對明教的事情這麼清楚,劫持我的時候又要帶著面紗,原來你以前也是明教的教眾啊。”那人道:“我雖然已經離開了明教,可心中卻無時無刻都惦記明教的生死存亡,這次我之所以要將你劫持到這裡來,其實也全是為了明教的將來著想。”

柳靖陽卻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了,愣了一下之後,問道:“你把我劫持我這裡來,怎麼又和明教的將來扯上關係了。”那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話可就長了,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麼多時間。”說著竟開始咳嗽了起來。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心中忽然有些傷感,安慰他道:“你武功這麼高,一定不會有事的。”那人卻搖了下頭,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開口說道:“麻煩你將我身體扶正,讓我稍微調理一下氣息,也好有足夠的力氣將後面的事情全部告之於你。”

柳靖陽聽他這麼說了,當即伸出雙手將他身體給扶了起來。那人身體坐正之後,便閉上了雙眼,緩慢的運氣調息。片刻之後,這才重新睜開眼來,說道:“你可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柳靖陽搖頭道:“你又沒有告訴過我,我如何知道。”那人道:“好,現在我就告訴你,我姓楚,名叫楚懷義,本是明教的光明護法使者之一。”柳靖陽之前被明教教眾劫持的時候,什麼長老、閒人、舵主這些職位都是聽說過的,可光明護法使者卻是頭一次聽說,於是問道:“光明護法使者是個什麼職位,怎麼我都當上明教教主了,卻還從未聽說過這個職位呢。”

楚懷義道:“你沒有聽說過光明聖火使者這個職位,那是因為明教的所有光明護法使者都早已在江湖中失蹤了。”柳靖陽一聽這話,卻是微微有些吃驚,問道:“明教不是就只有我義父才失蹤了麼,怎麼竟然連所有的光明使者也都跟著一起失蹤了呢,難道他們的失蹤與我義父的失蹤也有關聯嗎。”楚懷義卻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聯的。”柳靖陽道:“那他們又是如何失蹤的呢。”楚懷義道:“四大光明護法使者之所以失蹤,各有各的緣由,一時半會可說不清楚。”柳靖陽聽他說到四大光明護法使者幾個字,問道:“光明護法使者一共有四人麼。”

楚懷義點了點頭,說道:“光明護法使者按前、後、左、右的順序排列,我排在第三,也就是明教的光明左護法。”柳靖陽道:“明教有十大長老、一十二閒人,七十二舵主,可這護法使者卻只有四人,如此說來,這光明護法使者的地位在明教中應該很高了。”楚懷義道:“在明教的職位當中,除了教主外,最高的就是光明護法使者了。”柳靖陽道:“如此說來,這光明護法使者比十大長老都還要為尊,可為何如今武林中人說起明教之時,都只言什麼長老、閒人,對你們四大光明護法使者卻隻字不提呢。”

楚懷義道:“江湖本就是個讓人容易淡忘的世界,我們四大護法使者全部都已經失蹤了許多年,誰還會把我們記在心裡呢。”柳靖陽聽他說這話時,語氣中明顯有些失落,說道:“是你們自己要選擇失蹤的,也怪不得旁人會把你們給忘記。”楚懷義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說得也不錯,我其實早在選擇離開明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了。”柳靖陽道:“你是自己選擇離開明教的,那其他三位光明護法使者呢,他們難道也是自己離開明教的麼。”

楚懷義又搖了下頭,說道:“我只知道光明前護法趙恩銘十二年前就出走西域去了,光明右護法鍾玄嶽則是在莫教主失蹤之後選擇退出了明教,至於光明後護法茅子元是如何離開明教的,我可就不得而知了。”柳靖陽道:“難怪明教自我義父失蹤之後,會淪落到今天的這般地步,卻原來竟有這麼多的首腦人物都一起失蹤了。”楚懷義道:“若非如此,你這小子今日又怎麼有機會成為明教的新任教主呢。”柳靖陽道:“我這個教主不過就是個傀儡而已,算不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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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義卻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個教主雖然的確是有些名不副實,不過我們明教卻是極重信義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既然大家已經推舉你做了新一任的教主,那你便是堂堂整整的明教教主了。只要你在擔任教主期間,不犯下什麼大的過錯,其他教眾就永遠不得背叛你的,否則便一定會受到教規嚴厲處置的。”柳靖陽道:“可你之前不是說過,明教的那些長老、閒人、舵住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夠將我的教主之位給罷免了麼。”楚懷義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我之前會那麼說都是在嚇唬你的,目的只是想讓你告訴我莫教主是如何失蹤的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今這世道,就是當了皇帝都會有被人趕下臺的可能,你要是人品不端、又不能服眾的話,也不是沒有被他們罷免的可能。”

柳靖陽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一點武功都不會,自然是不能服眾的,如此說來,這個教主位子終究是不能坐穩。”楚懷義道:“所以呢,我才想要收你為徒,並將火雲神掌的武功傳授於你,因為只有你學會了火雲神掌,那才能夠真正的成為明教的教主。”說到這裡,卻又嘆息了一聲,道:“只可惜,我現在已經無法再傳授你武功,學武之事,今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柳靖陽道:“其實當不當明教教主,我一點都不在乎的,所以對於學習武功嘛,學與不學那也沒有什麼差別。”

楚懷義聽他說了這話,臉色卻是十分的不悅,說道:“那可不行,現在明教都已經淪落到這般地步了,好不容易才推舉了你出來當這個教主,你豈能說不當就不當的。你不但要當好這個教主,還必須想辦法將火雲神掌的武功給學會,今後明教的發揚光大,可還指望著你呢。”柳靖陽聽他竟要自己將明教給發揚光大,立時就搖起了頭來,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呢,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可辦不到。”楚懷義道:“你現在是暫時還辦不到,不過只要你肯努力的話,那將來就一定可以辦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