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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槍尖所指,唐安淮

遇到梁師爺就沒啥好事。

兩撇小鬍子看著就不像好人。

一眼望去就知道這是個臉上寫著反派倆字的存在。

果不其然——

“唐探花不愧是做過大官的人,就是有主見。”梁師爺上上下下打量著唐安淮,“只不過這可不是京城的國子監。”

由不得你做主。

你說把田地分就分了,問過將軍府的意見沒?

梁師爺呵呵一笑,“帶走。”

這小手一揮,笑容都變成了寒冬臘月裡的冰錐,恨不得把人心都刺成一個馬蜂窩。

唐詩氣得瞪了一眼。

倒是唐安淮安慰女兒,“褚將軍不過是問我點事情而已,你先回家去。”

“不。”梁師爺驟然回過頭來,看向唐安淮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瞧我這什麼記性,竟然忘了將軍要我帶著令千金一塊過去,說父女倆哪能分開呢。”

他笑著朝唐詩走來,“小姑娘應該也不捨得跟你父親分開吧?”

唐詩眨了眨眼,“梁師爺您有孩子嘛?”

這是什麼問題。

但梁師爺還是回答了一句,“尚未成家。”

“哦,難怪呢。”

難怪什麼?

唐詩笑吟吟的抓著老父親的衣袖,“你說褚將軍會請咱們吃飯嗎?”

這是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做褚建文的幕僚三年有餘,梁師爺可不曾見過這位將軍對誰這般寬宏大度過。

請情敵和他的女兒吃飯?

吃斷頭飯嗎?

偏生那位唐探花還很是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將軍府的廚子手藝應該不錯,那咱們這算是有口福了。”

唐詩聞言笑了起來,“哇,那爹爹你說這是我沾您的光還是您沾我的光?”

“都一樣,咱們父女何必分得這麼清呢?”

梁師爺:“……”這位探花郎平日裡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這爺倆多少有點毛病。

等到了將軍府,有你們苦頭吃。

……

依舊是那演武場。

褚建文赤膊揮舞著手裡的紅纓槍,分散在周圍的士卒紛紛喝彩。

唐詩見狀不由想起了很多古裝電視劇裡,胸肌十分健碩的壯士先是揮舞著紅纓槍,表演一段刀槍不入,然後再上演胸口碎大石的神蹟。

不知道過會兒能不能在褚將軍這裡看到。

“爹爹,你說……”

唐安淮搖頭,“我不能說。”

所謂知女莫若父,自家閨女怎麼想的別人不知道,唐安淮還能不明白?

孩子,別胡思亂想,對身體不好啊。

唐詩:“好的吧,那我不說了。”

禍從口出,她是得管管自己這張嘴。

饒是如此,褚建文還是聽到了。

揮舞著紅纓槍的將軍忽的將槍尖扎在那地上,竟是入土三分。

褚建文冷冷看了一眼,“你們在說什麼?”

這是長了一副順風耳嗎?

唐詩小臉上堆著笑,“沒說什麼,只是看將軍身材魁梧健碩,一看就知道是極為靠得住的,我在勸我爹爹向將軍您學習。”

褚建文劍眉一挑,“說這個?”

“是啊,對吧爹爹,要野蠻其體魄才能好好生活。”

老唐同志可是教員的好學生,雖說不敢學老人家去冬泳,但游泳跑步五禽戲八段錦什麼的從沒間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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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到了這時候,每天為吃喝活命犯愁,還沒空野蠻體魄。

唐安淮很是配合女兒的彩虹屁,“是要向褚將軍學習,等來日有時間,還請將軍指點一二。”

指點?

褚建文冷笑一聲拔出那紅纓槍,“要不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試試?”

試試就逝世。

誰特麼敢啊。

唐安淮不見絲毫緊張,“唐某手無縛雞之力,還是等稍加休養後再來跟將軍討教,不知道將軍今日招呼唐某和小女來,是有什麼要吩咐。”

褚建文是粗人可不是傻子,聽到這話後笑了起來,“呵,探花郎莫不是怕了?”

他總是要揭穿這個探花郎貪生怕死的真面目才是。

唐安淮卻是神色平和的很,“將軍這麼說倒也沒錯,唐某的確怕了,若是小命不保又能託付誰照拂小女,九泉之下又有什麼面目面對亡妻?”

隨著唐家父女倆一起過來的梁師爺聞言嘖嘖稱歎,瞧瞧這話說的——

怕死是因為擔心自己死了女兒無人照看。

知道您褚將軍對平章郡主一往情深,我唐安淮也是深情之人,但我深情與付的物件是我的亡妻,將軍您不必對我抱有什麼敵意。

讀書人到底是讀書人啊,貪生怕死也能說的冠冕堂皇。

一句話裡面透著各種意思。

可真是其心可戮其罪當誅。

這話並不是多深奧,梁師爺能聽出弦外之音,褚建文未嘗不能。

不過看在唐安淮承認了自己貪生怕死的份上,他也沒再計較,這便說起了正事,“聽說,你要把那些開墾出來的農田送給那些乞丐?”

墾荒這事,褚建文允諾了唐詩後,也與自己的幕僚商討了一番,覺得這事可行。

不過他要搞的是軍墾,讓自己的士兵來墾荒耕種,這樣一來河套府糧草維繫沒什麼問題,日後說不定還能疾馳千里殺的蠻族片甲不留呢。

這事自然不著急,先看看唐安淮搞出來的這農具效果如何再說。

今天早晨褚建文派人去看,墾荒效果非常不錯,不過是十個皮包骨頭的乞丐都能在一天一夜開墾出十六畝農田,那麼要是投入身強力壯的戰士。

河套府開墾出數以萬畝計的良田,到那時候何愁糧草問題?

然而……

將軍府的士卒一塊帶回來的,還有唐安淮要把這些農田送給那些乞丐的訊息。

把玩著那紅纓槍,褚建文呵呵一笑,“不知道誰給唐探花出的主意,可是得了本將軍的應允?”

說著,那長纓槍尖寒光一閃,距離唐安淮的咽喉處不過寸餘,只要稍稍往前推送一點,就能看到那銳利的槍尖劃破唐安淮那單薄的皮膚。

刺破喉結,讓獻血湧出,甚至在咽喉裡嗆著,活活折磨死人。

這種手段,演武場的其他士卒沒少見到,那是褚將軍折磨那些外族人的常見手段。

往往這個時候,被紅纓槍指著的人都會瑟瑟發抖面無血色,有的不止涕泗橫流,還會屎尿齊流呢。

這種讀書人最是膽小怕事,不用多大會兒,就能看到他的醜態。

然而眾人還沒等到這一刻,只見唐安淮伸手輕輕撥開這槍尖,“將軍想要將墾荒的農田放在自己名下,生怕京城不會來天使賜死您?”

“將軍您真的要打算跟聖上跟朝廷為敵?”

“想好了嗎?”

作者說:

褚建文:狗屁,老子忠君愛國,你這是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