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儉持家才能發家致富，這個世界對我充斥的惡意，究竟還是太大了一些。”
時末禮貌地笑了笑，看一眼行禮過後便不再說話的索菲婭，氣氛有些蜜汁尷尬。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愛麗絲察言觀色的能力彷彿在這一刻失效，手裡拿著錢袋子，將一枚一枚銅幣放進去，一邊放，還一邊唸唸有詞的數數。
“不知道時末先生來鎮上有什麼事情呢？做生意？”
諾娜所說的生意，顯然是指惡魔的交易。
“倒是沒有，只是聽說這裡有新娘啤酒的活動，來看看風土人情。”
“時末先生還真是好興致。”
“畢竟除了靈魂，我也就這麼些愛好了。”
......
一行人最終還是走在一起。
碰都碰上了，索菲婭畢竟是時末的眷屬，他們這些索菲婭的追隨者，總不能把索菲婭綁走。
愛麗絲推著時末的輪椅走在最前面，索菲婭陪在愛麗絲旁邊，不時跟愛麗絲說說話。
而諾娜則在時末的旁邊走著，跟他介紹一些曾經旅行時遇到的風土人情。
其他易容成人類的精靈則像是隨從一樣跟在幾個人後面。
這下子，時末總算是有了貴族出行的一些排場。
先去交易的地方將剛才白賺到的武器賣出去。
聽說謝爾特大街的食物在整個鎮子上最美味，時末打算將晚餐安排在那邊的某一家店鋪，順便，在紅香海或者是雪奢灣選一個合適的地方住下......
出乎諾娜意料的是，時末竟然真的對各種地方的風俗表現出求知慾。
並不是那種上位者為了拉攏下屬，大腦想著晚上吃什麼，放任耳朵與微笑在外聽人說過耳風，偶爾隨口問一句“什麼？”“還有這事？”“細說！”。
他甚至會對一些地方舉行的活動與慶典的細節方面提出問題，直到問題得到解答，還露出驚訝或詫異的微笑。
時末本身雖然對這些確實感興趣，但真正來說，瞭解這些對他情緒的積極作用算不上多。
只是為了交談能夠繼續，臉上露出比真正情緒稍微誇張一些的微笑，並不是什麼難事。
“各位來斐拉底，是為了何事？”
路過一個魔法世界版的咖啡屋，時末熱情地給在場幾個女性精靈以及愛麗絲都買上一杯綠色飲品。
在路上一直偷偷注意兩人說話的索菲婭終於找到說話機會：“上次戰鬥一些隨行的物品都損壞了，過來購置一些，為路程做準備。”
正準備開口的諾娜閉上嘴，吮吸一口中空植物做的吸管，將索菲婭的一切表現都收入眼底，只是不做表示。
前幾天在路上，兩個女精靈說些悄悄話的時候，索菲婭對時末的態度，明明是帶著些許悶氣。
‘屈居於惡魔，當時其實是迫不得已的，我其實也不願意，誰會喜歡惡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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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索菲婭說話，看向時末的眼神，包含的某種她懶得多說的情緒，與那天晚上說悄悄話時，完全相反。
就像是小孩子手裡攥著一把糖，糖紙都露在外面，卻偏說“我沒有。”。
但她也瞭解索菲婭在這麼幾天所經歷過的一切，對一個剛成年的精靈來說，究竟有著怎樣毀天滅地的打擊。
要知道跟她一同出來的兩個男性精靈，明明是帶著家裡女性精靈的憤怒藏在心裡的，但聽到“如果不願意，你們可以回去”的時候。
權衡利弊很快選擇回去。
連猶豫都沒有表現出多少。
而逃跑的他們所承受的痛苦，遠不及索菲婭這麼多。
思索間，天色悄悄的由黃昏的玫瑰色黯淡成紅黑。
兩彎血月從天空的另一邊露出半個頭，該是晚餐的時間，謝爾特街道的生靈，比起其他街道，確實多了不少。
大尾巴的狗頭人，身材矮小醜陋的哥布林，穿著清涼漂亮的人類女性，身邊群狼環伺的美麗精靈。
時末的眼睛都要不夠用，看著這奇幻又真實的一幕。
愛麗絲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擋在時末的眼睛前面，“主人別看啦別看啦，眼睛都要掉出來啦！”
“我只是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種族特性而已。”時末解釋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學問，是研究，是文化學者的嚴謹！”
“我說的是實話。”
時末面無表情的多解釋一句。
“嗯嗯嗯，愛麗絲都懂！”
“......”
同行幾個精靈族隨從的眼裡似乎露出了鄙夷？
明明薩特和維恩也在到處亂瞅來著，心裡還想著一些超越種族交流的本子內容。你們怎麼敢的啊？
但時末確確實實是在做研究，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比如豬頭人去紅香海這種地方的時候，是會挑人類還是會挑豬種族的物種？
這個世界有沒有生殖隔離？
如果有的話，異種族結婚該如何誕下子嗣？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暫時並沒有見到過必然會產生的基因缺陷者？
如今他親身經歷的並不算多，絲絲的期待佔據了殘存的所有情緒。
“哈哈哈哈哈，喜歡美麗的女孩難道不是男性的天性嗎，釋放天性又有什麼錯誤呢？”
隨著聲音亂入的地方，眾人看過去，一個衣著華貴的人類老頭從一家名叫“十二夜”的飯店走出來，笑容可掬。
時末一挑眉頭。
誰說惡墮族都混得差的？這個老頭，明明就是一個混得很好的惡墮族！
索菲婭和愛麗絲，都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而對方，同樣也認出來索菲婭和愛麗絲，都是同族！
他很早就觀察到這一行人，許久不見而且陌生的同類氣息，簡直就讓他興奮。
在這裡駐守了大半輩子，竟然能夠在一天同時遇到兩隻同類。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美中不足的是，兩隻惡墮竟然稱呼一個殘疾的人類貴族為“主人”？
惡墮者的主人只能是惡魔，這是烙印在靈魂之中的印記！
只是這兩隻惡墮看來是生活實在太窘迫，不得不委身於這個人類男人。
得想個辦法把他殺了。
他給愛麗絲和索菲婭打了個眼色，大概的意思是“放心吧，我會幫助你們殺了他。”。
時末聽出來了他的心聲。
只是愛麗絲和索菲婭由於是新的惡墮，並不懂惡墮族猥瑣發育時期研究出來的眼神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