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滾滾，遮天蔽日，哪怕是隔著很遠的距離，人們都能感受到那些黑霧之中傳來的不詳氣息。
“這是什麼東西，感覺很不對勁兒！”
諸多天驕都在變色，那些和古代年輕至尊交戰在一起的人也是如此，很有默契的彼此分開，保持著戒備，但是卻不再出手。
“這些黑霧是什麼東西？”
夏幽雨長髮散亂，有些亂糟糟的，嘴角流淌出少許血跡，不服之前的精緻，在和南嘉師姐的戰鬥之中受創，現在都還沒有癒合。
小師姐也受了傷。
重瞳有諸多神妙，即便是仙術，一不小心也能被重瞳給看穿弱點，所以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小師姐也沒能佔據太多的上風，勉強算是打了個平手。
即便如此。
這樣的戰績也很了不得了。
夏幽雨和女戰神都是造化學宮之中年輕一代裡最為強大的一批人，在那個時代之中，雖然已經沒落，但是環境依舊比現在的末法時代好很多，如今林憶和南嘉能夠和這些天驕戰成平手，不分伯仲，甚至還能取得稍許上風，已經算是相當了的的一件事情。
都是各自時代中的頂尖人物。
誰又會弱於誰。
除了南嘉和林憶之外，其餘戰場中的佔據都不太樂觀。
蒼天霸體趙無敵嘴角淌血，那尊龍氣噴薄的人王連出重手，差一點就將霸體與生俱來的九種神形轟散。血凰山的小公主凰隨離情況也不算樂觀，化成人形之後，臉色蒼白，身上染血，帶著劍痕，上面繚繞著符文，時光偉力淌在其中，即便是仙凰之軀近乎不死不滅，短時間之內也無法癒合這樣眼中的創傷。
“這些黑霧是什麼東西？”
林憶表情凝重的看著夏幽雨。
她在仙古幻象之中感受過類似的氣息，如果當時不是自己的老祖宗果斷出手，將那尊黑暗仙王擊退，現在的林憶連是死是活，是在那個年代之中都說不準
快進到觸手惡墮阿嘿顏……林憶吐了吐舌頭，繼續說道：
“我在藏經閣之中見到過類似的氣息。”
“是汙染！”
夏幽雨神色淒涼，卻又帶著少許解脫。
鏗鏘聲陣陣，從她背後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林憶擊飛的女戰神已經重新迴歸，身上的傷勢癒合，且那身金色的戰甲也已經迴歸到了她的身上。
女戰神摘下了臉上的面甲，那張容顏張揚而豔麗，左側的臉頰上又一道斜十字形的劃痕。
“你是太初仙王看重的後人，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這些人在很多年之前已經死去了。這座學宮是太初仙王所修建的，當初我們這孤魂野鬼還有些不明白那位大人的動機，但是等今世遇到你之後，卻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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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戰神輕輕訴說著，金光繚繞的長髮被一根發帶束成簡單的高髻，此刻的她氣質端莊而優雅，如同古代的仕女。
“太初學宮的使命結束了！”
林憶沉默。
手掌一翻，那道似金非金的小劍再次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觸感冰涼，雖然是用法力形成的，但是卻如同仙金一般堅硬，光滑內斂，握在手裡沉甸甸。
她當然知道女戰神所說的使命是什麼。
只是林憶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是，太初仙王為了對自己這樣一個後輩的一個隨口陳諾，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專門建造了一個萬古流傳的學宮，來掩埋那些塵封的寶藏，千萬年歲月以來，一直在這裡等待著自己。
“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雖然林憶實質上是太初仙王的嫡系後代傳承者，但是卻也真的不至於讓一位仙王做到這種地步。
明確了這一點之後。
林憶心中湧起的感情已經不再是受寵若驚，而是恐懼了。
“那位仙王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他又知道些什麼？自己身上到底有那些秘密連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們呢？”
嘆了一口氣之後，林憶眨了眨眼。
看向夏幽雨和女戰神的目光略有些不捨，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其中甚至出現了幾次衝突，但是不論怎麼說，對方的品質是值得讚揚的，曾經為這片土地流乾了每一滴血液，在明知必敗的情況下奮戰到最後一刻。
如果有可能的話。
在未來林憶或許會想辦法復活這些人。
“我們？”
女戰神臉上笑容明媚，宛若春日暖陽，但卻怎麼也掩蓋不住眼角的悲傷，她伸出一隻手臂，輕輕的攬住了夏幽雨的腰肢，重瞳少女夏幽雨也自然而然的歪著腦袋靠在了女戰神的肩膀上。
猛然吃了一大份狗糧的林憶臉色有些尷尬了起來。
“原來你們是這樣的關係……”
怪不得你和我打架的時候下手這麼狠。林憶在心裡嘀咕，同時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造化學宮的使命已經結束了，我們不過是一群漂泊在外的孤魂野鬼而已。”
似乎是看穿了林憶的想法。
夏幽雨笑了笑道：
“往事如煙，我們終究是要回到故鄉之中的。”
“故鄉……”
林憶心中猛的抽搐了一下，隨後看到在學宮的山嶺之中，濃煙騰騰升起，帶著汙穢、黑暗和誘人墮落的氣息，剎那間遮蔽了整片天空。
地上的人們驚慌失措，本能的感受到了那些黑煙之中所傳來的不詳，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年輕人所能夠抗衡的，此刻一片鬼哭狼嚎，朝著造化學宮的邊緣飛速跑去。
白眸劍神，絕代人王，身穿獸皮衣的東野……這些古代天驕們沒有逃離，臉上也沒有恐懼，帶著釋然和笑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片黑幕之中，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女戰神和夏幽雨的身影也在墜落，要被那片黑煙捲入其中，女戰神笑容張狂而燦爛，夏幽雨眼角不斷有淚滴滑落，揮手向林憶告別：“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中回到故鄉，我很高興，謝謝你！”
女戰神和夏幽雨兩人的身影被黑煙所吞沒，在刺目的光芒綻放之後，消失不見，和之前那些人傑一般無二。
林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