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先是升騰，瀰漫在整片空間之中，隨後居然又緩緩散開，隔著一層薄薄的光幕，戰場之中的景色出現在了林憶的面前。
和之前的祥和不同。
原本繁華神聖的學宮到處都是血跡，被汙穢所沾染，喊殺聲震天，地上血流漂櫓，血雨淋漓，伴隨著人道至尊和長生不朽者的血肉，化成泥水，從天空上落下。
地上。
到處都是敵人，無邊無際。
大部分的人都發生了變異，被黑暗所汙染，扭曲的軀體上黑霧如狼煙般升騰，相隔甚遠，連這些黑暗生物的樣貌都看不清楚，只能見到不斷有蠕動、邪異、粘滑的觸鬚從黑霧之中伸出的，上面或者是遍佈著倒刺、或者是長滿了血淋淋的眼球，看上去就讓人感到膽顫和噁心。
“女戰神和夏幽雨她們，在仙古末年之中所面對的敵人就是這些怪物嗎?”
很快。
林憶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這麼簡單。
罡風吹過，將怪物們身上升騰著的黑煙吹散了一絲。
剎那之間，林憶得以見到這些怪物們的真容，那扭曲的出手和邪異的眼球之下，赫然是一些類似於人形的生物，以及夔獸、貔貅、狴犴、真龍後裔、離火神牛等比較常見的強大異獸。
各個種族的都有，但是卻全部都失去了離職，變得瘋狂而強大，真實戰力遠超他們曾經。
“這就是仙古時期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嗎……在一些仙王或者更加強大的存在默許之下，這些生靈被黑暗氣息所侵蝕。
不，或許並不是我想象之中的這麼簡單。
超脫人道、矗立在仙道之上的不朽者們高高在上，壽命比日月還要悠長，如果不是為了達成某種我不知道的目的的話，他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掀起這樣巨大的浩劫。”
林憶皺著眉頭。
繼續向前望去。
時光碎片流淌，戰場很慘烈，到處都是斷裂的肢體，林憶見到一些年輕的天驕被那些怪物活生生的撕成碎片，隨後又被黑暗氣息所侵蝕，最終在極為痛苦的過程之中死去，這樣的場面血淋淋的，讓人看著就感覺到於心不忍，但是林憶卻也知道，這些事情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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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這些人如果能活下去的話，以後所能達到的成就不可限量，可惜他們沒有時間，未曾走到絕巔，在還很年輕稚嫩的時候就踏上了戰場，最後馬革裹屍而還。”
林憶嘆氣。
之後，她臉色微變，雙目之中像是有火光在燃燒，在天空之中，血雨和雷霆繚繞之處，浩大而慘烈的戰場之上，林憶看到了女戰神和夏幽雨她們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夏幽雨和女戰神已經近乎踏入道了人道絕巔領域。
如果以當世法來衡量的話，那就是輪迴八轉到九轉之間的強者，雖然那個那個時代的環境要比現在好很多，但是這樣的成就也是很驚人的。
畢竟，夏幽雨她們修行了多長時間，林憶不知道，但從她們汪洋似海般的氣血來看，頂多也就幾百歲而已。
除了女戰神和夏幽雨之外，在另外的一些地方，人王、劍神、東野等天驕的身影也陸續出現在林憶的視線之中。
這些人真的很強大。
雖然年輕，但戰績驚人。
女戰神身周符文浩瀚如海，神光沖霄，腳下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大山，隨後雙臂一震，猛烈用力之下，直接將一位黑暗至尊給撕成了兩半，汙穢的血雨灑落的到處都是。
那位黑暗至尊發出一聲尖銳的哀嚎，刺耳無比，即便是隔著漫長的光陰長河，也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他顯然保留了一定的智慧，其元神從破碎的軀體之中飛出，直衝雲霄，向著遠處奪路而逃，充滿了恐懼，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個年輕的女人，為什麼會在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傷勢之後還能爆發出這樣強大的戰力，直接將他千錘百煉的至尊法軀撕開。
他的元神剛剛從軀體之中遁走。
然而這個時候，很遠的地方，瞳光璀璨，如同日月在開闢，威力無窮，另一邊夏幽雨施展道法，重瞳在發光，神秘符文閃爍在其中，如同有混沌於其中演化，威力愈發驚人了，剎那之間成為了天地的唯一，將黑暗至尊的元神湮滅，至此，一代至尊徹底消失，從歷史長河之中被抹去。
如果是在這個年代之中的話。
一位至尊隕落，將會引起天大的動盪。
因為哪怕是在聖地仙朝長生世家之中，誕生一位至尊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需要耗費海量的資源和漫長的歲月來積累。
根據林憶推測，這是因為仙古之時，那場浩劫般的大戰破壞了太多的自然秩序，以至於如今的環境不再適合修行了，如逆天而行一般，成為至尊都極為困難，想要成仙，在黑暗年代的時候倒還有一些傳聞，但是到了最近幾百萬年，想要成仙已經徹底不可能了，除非能被接引到仙界之中。
黑暗至尊隕落，對於仙古時期的那些修士來說是巨大的鼓舞。
林憶看到地上的學員們在高呼。
很興奮，但是林憶卻一點都不樂觀。因為短短的一場勝利根本改變不了上面，在那遮天蔽日的黑霧之後，有龐大而且不可名狀的黑暗仙王在注視著這片戰場，高高在上。
果然。
黑暗至尊隕落之後，黑霧如海濤般湧動，魔音貫耳，伴隨著靡靡之音，一個身穿黑甲的年輕至尊從中走來。
他身材修長，皮膚比女子還要白皙，唇瓣殷紅，氣質陰柔，有種男女莫辨的美麗。
這個人英俊到近乎邪異，瞳孔如同血月般湧動著不詳的氣息，身周道紋繚繞，各種異象紛呈，一手持劍，另外一隻手則是牽著一根鎖鏈，鎖鏈的盡頭是一頭一人多高的巨犬，毛髮蓬鬆而旺盛，牙齒如銼刀般尖銳，不斷有白色的唾液從嘴角滴滴答答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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