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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驚變(中)

“什麼?”

幾名妖修滿臉兇惡殘暴的神sè,即刻便變得驚愕起來,他們可以感覺到,從呂雲瑛身上傳來的一陣強橫罡氣,幾乎凝若實質,連力逾萬鈞的刀勢都能抵擋。

“這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法寶,這子身上穿著法寶!”

諸天萬界,種族不少,像妖修一類多是憑藉自身**強大,或者祭煉自身之物,並不像人族一般依賴法寶這種外物,所以借用器具明,多是人族的特徵。

這些妖族對此也是略有瞭解,不由又驚又怒。

“老子就不信邪了!什麼狗屁法寶,都給我破!”

這幾名妖修運足妖元,催動著刀鋒再進幾分,但卻只覺這股罡勁安穩如山,並不像想像之一般破滅,反倒呂雲瑛本人驚呼一聲,下盤不穩,整個人都橫飛出去。

“太子!”蘇冼馬等人心一驚,卻見他很快又滿臉迷茫之sè地爬了起來,一副弄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好,追上去,殺了他。”

“哈哈!那子完了。”

就在不久之前,廣場此起彼伏的,都是各族修士喧囂起鬨的聲音,不少修士看到呂雲瑛被追殺,眼見危在旦夕,竟是快意之至,然而片刻時間過去,見那些妖修追上呂雲瑛之時,連砍數刀,卻未建功,卻又不叫得叫罵起來。

“蠢貨,連一個凡人也殺不死。你們都沒吃飯還是怎的?”

“再殺呀,白痴!”

彷彿聽到了外界眾人的聲音,幾名妖修驚疑之後,再一次手起刀落。猛地往呂雲瑛身上砍去。

蘇冼馬等人面露驚駭之然,彷彿刀兵臨身的不是太子,而是他們自己一般,卻又見到,刀勢僅得落到呂雲瑛身前一尺,便再次被擋住了,太子身軀被震得一退,轟然一聲。撞入石室通道的牆壁裡面,而那幾名妖修,也彷彿被一股沛然莫能御之的巨力擊,身軀一僵。反彈開去。

修為高深者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氣血震盪,而修為稍低者,則是乾脆倒栽而出,同樣重重地撞進牆壁裡。

“啊。可惡!”

“這子使的什麼妖法!”

幾名妖修被弄得灰頭土臉,頓時大怒。

“咦,這人族太子,身上似乎持有重寶?”見此情景。不少在宮觀看戰況的虛境修士,不免眼前一亮。

“的確是重寶。”另有幾人肯定地道。話之間,眼已流露出一絲貪婪。

“看這情形。等閒刀劍是無法擊破那寶甲護體罡氣的,就看那些俊傑腦子夠不夠靈活,知不知道變通了。”

對於呂雲瑛身上突然出現一件防身的法寶,眾人倒是絲毫不覺意外,畢竟呂雲瑛是大玄太子,身份不凡,便是有仙門之物守護,也是不足為奇的,倒是知道他底細的劍籬王,忍不住心一動,面露驚疑之sè。

“這件法寶,難道……”

他突然想起了,酒宴之前找過呂雲瑛的那位前輩。

那名擊殺了穆將軍的娜迦海妖,此時也已趕了過來,看到先鋒連區區一介凡人也無法擊殺,不由怒吼一聲,撲了上去,yù要直接將呂雲瑛撕碎。

但以他修為,竟然也和那幾名三重大妖一擊,生生被罡氣震退。

堅固的罡氣,就彷彿是一道銅牆鐵壁,任他牙尖爪利,力大無窮,也只能徒呼奈何。

呂雲瑛接連被這些凶神惡煞的妖修攻擊,不免心驚慌,嚇得面無人sè,但見他們傷不了自己分毫,心驚異,卻是想到了臨進虛界之前,那位前輩賜給自己的東西。

“難不成,是這件寶甲起了作用?”

呂雲瑛微微低頭,發現不知何時,一套鱗甲已然套在身上,全身龍鱗貼合,一股肉眼可見的清光,正在從它身上悄然散發。

這寶甲裡面,似乎蘊含著強大的法力,而且初具靈智,任那些妖修如何攻伐,也難以撼動他絲毫。

呂雲瑛心稍定,正要爬起之時,卻又突然發現,那娜迦海妖已經改了辦法,竟不是再兇惡逼進,而是一手抓來,輕而易舉地便將自己提起。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你這凡人,根本沒有駕馭這法寶的能力!”

原來他見呂雲瑛傻傻愣愣,也不知反擊,便猜到了對方身上穿有寶甲,自保無憂,但卻不可能傷人,這就好像是縮到了龜殼裡面的老龜,便是依仗甲殼堅韌,也終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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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迦海妖已經放棄了用尋常辦法殺死呂雲瑛的打算,而是在將他憑空提起之後,略為思索,對身邊妖修道:“出去。”

“大頭領,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子?”一個青面獠牙,形似惡鬼的海夜叉妖修走過來問道。

“怎麼處置?當然是用刀兵之外的辦法處置!你們這些笨蛋,難道還看不出來,他有寶甲護體嗎?”娜迦海妖惡狠狠地訓斥道,“現在信物就在他手,我們也沒辦強搶出來,還是先殺了他再。他若一死,寶甲便難以護主了。”

靈器一般都要依託使用者而自動祭出,如果沒有像人一般的智慧,主人身死之後,便會陷入茫然無措的境地,因為在它意識之,保護主人乃是第一位,而主人已死,又何來需要保護?

現在呂雲瑛周身上下都被一股無形罡氣護住,硬實得像一具龜殼,連娜迦海妖也無法擊破,便想到了先用其他辦法殺死呂雲瑛,然後再圖謀其他。

眾妖修聽得似懂非懂,卻見娜迦海妖帶著眾人離了陵墓之後,當即叫妖修找些乾柴枯枝來。

眾人看得有些不明其意,但不久之後。也便恍然大悟了,他見呂雲瑛身上罡氣護住周身,刀兵不能加之,便想架在火上去烤。

“這個大玄太子。還真是倒黴啊。”

“幹得好,大頭領英明!”

“哈哈哈,你們看那子,面sè都綠了。”

畫面,呂雲瑛的面sè發綠,滿臉愁苦,卻是知道求饒也沒有用,這些未開化的殘暴妖修。就像茹毛飲血的野獸,又如何能有道理可講?自己這次算是栽定了。

“這下壞了,太子身上便是有寶甲護體,又如何能挑得了水火?”

蘇冼馬等人原先看著呂陽無動於衷。暗自為呂雲瑛擔憂,但見他無事,又不由得開心起來,然而他們心還沒有完全放下,卻又見到發生如此變故。再次陡地吊了起來,心情可謂是一時三變,起伏不定,個個都急得面sè發白。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呂陽仍然神sè淡定,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催,只得耐著xìng子繼續看下去。

不多時。妖修們已然找到大堆的乾柴,甚至有妖修嫌慢,直接拖了一棵枯樹過來,大力一掌劈開,作化作一堆柴火。眾妖將這些架好,變作一個巨大的焚屍臺。

“火!”

娜迦海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派人將呂雲瑛扔到上面,然後火。

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只見得呂雲瑛身上清光閃爍,仍然還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勁散開,逼退熱意。而呂雲瑛起先見到四周煙熏火燎,又見烈火熾烈,不由閉上眼睛,暗歎一聲:“我命休矣。”但須臾之後,卻又發覺不對,烈火焚身,怎麼會毫無痛楚?

等他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喜出望外:“這……這真真是天助我也,多虧了那位前輩!”

竟然是昊天神甲持續不斷散發清光,無形罡氣,硬生生地逼得所有熱浪退開,逼近不得自己分毫,就算是四周氣焰飛舞,也只是略為侷促,但不覺胸悶氣短。

要不怎麼重寶便是重寶,尋常寶甲,只是猶如堅硬龜殼一般,而這寶甲,卻頗具靈xìng,能夠自動護主,甚至過濾熱氣,使之呼吸順暢如故。

連凡人穿戴了,手段一般的修士都奈何不得分毫。

“噫!這子大有古怪,你們暫且退開,你,還有你,挖一個坑出來,我要把他活埋了。”

娜迦海妖看得大奇,連忙令所有妖修散開,分佈在四面八方,而剩下幾名,則開始就地挖坑。

“你們在外面,給我仔細盯好嘍,若是以五行土遁之法逃離,就給我把他困住,若他不會,便生生憋死罷!”娜迦海妖等所有人依言行事之後,親自填土,將一臉古怪的呂雲瑛埋了下去。

考慮到對方雖然是凡人,但終究有著幾分功力,乃是後天上乘的武師,他也足足等待了一整夜,方才挖出。

結果一看,卻是差雷霆大怒,原來那呂雲瑛被埋在地底,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可以zì yóu呼吸,又見無法脫困,心力交瘁上來,索xìng先睡一覺,養足jīng神再求脫困,此刻睡得正香呢。

呂雲瑛此時也正醒來,突然察覺到自己身體正懸空漂浮,不由驚覺,驚呼道:“你,你要做什麼?”

娜迦海妖和外面觀戰者都面露不屑之sè,卻不搭理他,而是思索起來,該如何才能處置這個捶不爛打不死的硬命子。

“大頭領。”一名妖修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樣,“我們已經在此耽擱了一夜,再不快,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麼快?”娜迦海妖猛然驚覺。

來也真是叫人窩火,他們本是為了搶奪信物而來,但為了這個子,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我看,我們還是儘快將此子處置,趕緊上路吧。”這名妖修勸道。

“不行,難道就這麼便宜這個子不成?”另外幾名妖修卻是反對。

他們本來對呂雲瑛這個人族凡人看不順眼,平rì也百般鄙夷,本想著藉著這次比武大會的機會碰上,怎麼著也能好好教訓他一頓,甚至趁機殺了這個子,但卻沒有想到。反而是穩cāo勝券的自己被折磨得灰頭土臉,如何能夠忍得下這一口氣?

眾人起了爭執,議論幾句,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能夠做主的幾名妖王境界高手。而這些高手,又看向那名娜迦海妖。

娜迦海妖想了想,目光移向呂雲瑛身上的鱗甲。

他突然想起,這鱗甲本身,似乎以珍貴材料構造而成的重寶,便是法力散盡,也難以傷及分毫,而罡氣。卻是鱗甲內部蘊含的法力所激發,應該可以消除。

“這個子,還是暫先帶走,路上再想辦法吧。”娜迦海妖道。

此妖想來倒是簡單。既然呂雲瑛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帶著上路也無妨。

見眾人不解,又解釋道:“我聽聞人族的靈寶,內部儲存法力,凡人也可以口訣或者jīng血驅動。但這種法力,並非無窮無盡。”

“咦!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大頭領果然就是大頭領,哈哈,就帶著這個子上路!”

眾妖哪裡有什麼主意。見大頭領發話了,都是鬨然叫好。

“我們走!”娜迦海妖既已下定決心。當即下令道。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呂雲瑛。直接用一張巨大的法器大網,將呂雲瑛罩了起來,然後,竟又是綁在風獸之下,一路吊著拖行,馳騁於荒裡之。

風獸是海域附近常見的一種飛行妖獸,狀如大象大的巨蝠,醜陋不堪,以捕魚為生,因為產地和相貌的緣故,人族極少有馴養此妖獸,不過拋開這兩而言,風獸耐力十足,飛行也快速,實在是海域之間往來交通的最佳道具。

不過此時,這些坐騎卻幾乎成為了呂雲瑛的噩夢,他被拖行在荒野之,雖然有昊天神甲護佑,暫時保得周全無恙,但一路磕磕碰碰,顛簸無數,等到眾妖修士趕到虛界的心地帶之時,已然是面sè發白,氣若游絲了。

他只覺一陣陣的天旋地轉,五臟腑都如被人掏出一般,無比的難受,再加上,整整幾rì好好休息,早已是狼狽不堪。

甚至,若不是他早已料到進入虛界路程艱難,提前服食下了辟穀丹一類的靈丹,吃喝拉撒都會成問題,畢竟他只是凡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人物。

不少妖修看到他面容憔悴,灰頭土臉的樣子,都是忍不住轟然大笑,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得報一般,但也有部分妖修看到更加深遠的一,發現娜迦海妖等修士此舉並非單純洩憤,而是利用拖行不斷消耗寶甲的法力,以圖能罡氣破裂,夠輕易擊破。

但奇怪的是,即便經歷數千裡的顛簸碰撞,呂雲瑛身外的護體罡氣,仍然還是固若金湯。

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呂雲瑛本身法力雄厚,並沒有因為這區區一rì的折磨而消耗太多,而第二個可能,便是他身上穿戴的寶甲本身強橫,蘊含的法力應對目前的情況,綽綽有餘。

無論這兩者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們短短數rì之內可以解決的,看來想要強搶他手的信物,簡直難過登天。

呂雲瑛似乎也想到了這一,竟是在一路上緊緊將信物藏在懷,哪怕幾乎顛簸得暈死過去,也未曾丟下。

“臭子,竟然敢給我難堪!”娜迦海妖遠遠看到,約定的聚集地就在前方,不由得也開始猶豫起來。實話,他和呂雲瑛前rì無怨,近rì無仇,廝殺打鬥,也只是為了搶奪信物而已,而如今,諸般手段都用盡,卻還是不能將信物弄到手,便是殺人洩憤又有何用?

他把手臂一揚,命令眾妖修停下來,稍事休息,而自己則是向被罩在漁網的呂雲瑛走去。

“子,你只是區區一介凡人,沒有機會帶著信物走到最後的。現在我們離挪移法陣也只有一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之遙,你也只能留在這裡乾瞪眼,怎麼樣,你乖乖地把信物給我們交出來,我們留你一條xìng命,如何?”

這娜迦海妖顯然並非有勇無謀之輩,竟是與呂雲瑛商量。

只是他並不瞭解呂雲瑛此時的心情,呂雲瑛既已知道參加比武大會十死無生,所有行動,乃是憑著一股執拗而發,又豈有回頭之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信物,而這信物,便代表著他能夠娶得心上人的唯一可能,又怎麼可能白白放棄?

“足下不必多了,我不會把信物交出來的。”呂雲瑛甚至連解釋都沒有解釋,更沒有開口求饒,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不知死活!”娜迦海妖不由大怒,狠狠一腳,將呂雲瑛踢翻在地,但昊天神甲的威能絲毫不減,毫無懸念地將這一腳也擋了下來。

娜迦海妖這幾rì百般嘗試,早已知曉了這護罩的厲害,也無可奈何,下令道:“就讓這子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來人,給我找棵樹,把他綁起來。”

“喔!”當即便有妖修前來,照著他的吩咐去做了。

“子,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夢,想要贏得比武大會,迎娶公主嗎?我就把你綁在這裡,讓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麼迎娶公主的,哈哈哈哈。”娜迦海妖大笑著,騎上風獸,揚長而去。

望著眾妖修遠去的身影,呂雲瑛面sè平靜,但眼神之,卻是掠過一了抹不易察覺的死灰。

“酈兒,我至此已是生無可戀了,不論這次結果如何……此夢也該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