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壞沉吟了片刻，嘿嘿一笑：“這回不是胖子。”
他禮貌的向在床上盤膝而坐的林紓做了一個很優美的紳士禮：“不知道林紓小姐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逛街？”
林紓眼睛登時就變得很亮，也沒見她怎麼作勢，已經從床上飛撲到了蘇小壞懷裡：“別的事可以沒有時間，逛街這種事，就是擠也要擠出時間來！”
蘇小壞：“……”
趁著林紓興沖沖進浴室換衣服的當兒，蘇小壞陡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趕忙從地上撿起自己昨晚上丟下的沙灘褲，伸手一掏。
暈！
秦韻那條小巧的褲褲，竟然還安然的在這裡縮成一團！
我的天！
那秦韻早上出去的時候，豈不是……
只是想象了一秒鐘，蘇小壞的一腔鼻血就險險奔出窗外，急忙又將小褲放了回去，這個……還是找個機會還給秦韻……
比較好！
林紓挽著蘇小壞的胳臂，像只出了籠的百靈鳥，一路嘁嘁喳喳，一點也不悶。
直到進了景天古玩城的古韻，看見滿面笑容迎上來的楊掌櫃，她才略略安靜了些，怯怯的扯了扯蘇小壞的衣角：“你的興趣……改了啊……”
蘇小壞：“……”
楊掌櫃表示完全不知道這兩人的惡趣味，很誠懇的把一張臉笑成了菊花：“蘇兄弟，快請進快請進！這位是……”
蘇小壞還沒來得及說話，林紓已經警惕的挽緊了他的胳臂：“我是他女朋友！”
“呃……”楊掌櫃怔怔的看著這個似乎唯恐被自己搶了男人的美女，遲疑了半天才道：“兩位請坐。”
今天楊掌櫃看起來就大方多了，一人給倒了杯茶。
“今天……”蘇小壞環顧了一下冷冷清清的店面：“沒做鑑定？”
楊掌櫃苦笑了一聲：“白玉齋推出了一項免費鑑定的服務，客流已經都被劫走了。”
蘇小壞眯了眯眼，這白玉齋處處針對，拼著折本也要擠垮這家古韻，究竟所為何事？
“不過！”楊掌櫃也眯了眯眼，語氣透出兩分傲然：“既然我現在手上有了本錢，自然也用不著再做這些小打小鬧的事。過不了多久，白玉齋那些人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古韻的招牌一天一天響亮起來！”
蘇小壞從來不懷疑楊掌櫃的本事，不過聽他的言下之意，似乎那個瓷瓶讓他獲益不菲：“我們有言在先，所以不管那瓶子賣了多少錢，我也只收我們談好的那份。”蘇小壞喝了口茶，差點噴了，這老頭端的茶，估計比街邊涼茶攤的樹葉子茶還要差三分，他咬緊牙關，艱難的咽了下去：“不過，你能不能說說，究竟賣了多少？”
楊掌櫃站起身，很鄭重的向蘇小壞長身一揖，倒把蘇小壞弄得有些發怔：“楊掌櫃，你這是……”
老頭長嘆一聲：“小兄弟在楊某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如此大的支援，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賺這麼多，可是古韻的發展需要基礎，這些錢，就當楊某向小兄弟暫借的，他日必加倍奉還！”
林紓一雙妙目瞪得老大，看看蘇小壞，又看看楊掌櫃，雖然滿心的疑惑，卻很乖巧的沒有出聲。
“那只瓷瓶，總價賣了八百六十萬！”
蘇小壞的下巴在地上咔嗒一下摔成了三瓣，他啥也沒說，抄起茶杯，一骨碌飲盡，這破茶比重要還苦，可他此刻卻完全沒有感覺。
那個破小丹瓶，賣了八百六十萬！
場間一時寂靜無聲，老眼瞪大眼，大眼瞪小眼，小眼瞪老眼。
“可是楊掌櫃當時不是說，這東西只值三百萬……”蘇小壞相信楊掌櫃的眼力，他當時的估價，就應該跟這只瓷瓶的實際價值相去不遠，可如今為什麼差距大成這樣？
楊掌櫃嘆了口氣，重又坐了下來：“老實說，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把這只瓷瓶拿去做了個鑑定，鑑定結果……”
“結果如何？”
“大約在三千年上下。”
蘇小壞剛撿起來的下巴，又掉了下來，這次摔碎了。
“三！三千年？！”
“這的確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奇蹟。”楊掌櫃眯了眯眼，眼睛中透出一股精光：“三千年前，還是商周時期，以那個年代煉製瓷器的技術，還屬於原始青瓷的階段，應該無論如何，也打造不出這麼精緻的瓷瓶，但是儀器檢測結果是不會錯的。這簡直就是重新整理歷史的新發現，這其中的意義，是難以估算的。”
蘇小壞的腦子有些亂。
這個意義不用說他也明白，如果這小丹瓶出自三千年前，就意味著中國燒製瓷器的歷史技術發展水平將被提前很多年，這是古文明探索上劃時代的發現。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發現，居然出自自己租的房子底下。
一個小丹瓶就幾乎近千萬！
那個鼎……
媽滴！
那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啊！
“今天我找小兄弟過來，除了要宣告這多出來幾百萬的事情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明顯這老頭早就震驚過一次了，恢復的比蘇小壞快的多。
蘇小壞吸了口氣，雖然剛剛才喝了苦茶，還是覺得喉嚨發乾：“你問。”
“這小瓶子，真的是從飛碟上丟下來的麼？”
蘇小壞：“……”
還好這並不是老頭問話的重點，他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個問題：“就只有這一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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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壞抬起頭，看了老頭一眼，心念電轉，終於緩緩道：“可能，大概，也許不止一個……”
老頭的眼珠轉了好半晌：“那可能，大概，也許……有幾個？”
蘇小壞伸出兩個指頭。
老頭頓時激動的長身而起，再作揖，臉上的褶子都在不停的發顫：“小兄弟可有出讓剩下那個的打算？！這次我們已經不急需用錢，大可好好的炒作一把！再有一個丹瓶，一定能賣出難以想象的價格！”
蘇小壞咽了口唾沫，看這老頭的激動樣，要告訴他自己還有二十幾個，他估計能直接掛了。但他並沒有立即答應，很鄭重的思考了片刻：“我需要時間考慮。”
“好！好！”老頭的聲音已經不在一個聲調上了：“這次的買家，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古玩收藏家，他保證絕不會向別人提及此事，所以這件事的影響暫時還有限，但時間拖得越長，曝光的可能就越大。”他吸了口氣：“小兄弟也知道，假如這件事能經我們的手傳揚開去，再來拍賣，不止能大賺一筆，古韻的名氣也會在古玩界直線上升！”
他若是不補充這一句，蘇小壞或許還需要考慮。
一聽到這句話，蘇小壞就知道，他已經不用考慮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賣！”
楊掌櫃當即把渾身上下都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小兄弟簡直就是我楊某的命中貴人！這次拍賣，小兄弟你拿九成！我只抽一成佣金，對我來說，古韻有了名氣，將來就是財源滾滾，說起來，還是我比較划算。”
蘇小壞本想再讓楊掌櫃多賺點，心念一動，又把嘴邊的話收了回來：“成交。”
利益永遠是人性的最大弱點之一，雖然迄今為止，楊掌櫃的表現都令他十分滿意，但現在的利益不過只是小魚小蝦，將來有更大圖謀能不能用他，還得繼續觀察。
眼下自己故意多佔些利益，就算對他做的試煉好了。
“楊某現在就給你過賬。”老頭樂滋滋的搬了臺筆記本，當著蘇小壞的面給他轉了錢。
蘇小壞怔了怔：“這次交易我們說好的，為什麼給我二百五十萬？”
“呵呵。”老頭抱著一朵大菊花：“這多餘的自然就是定金。小兄弟無需計較，這也是我做生意必須要做的事。”
必須要做的事就必須要做的事……
但為什麼必須要做二百五的事？！
蘇小壞摸了摸鼻子，向老頭伸出一隻手去：“我叫蘇小壞，一直都喊楊掌櫃，還不知道楊掌櫃的名字。”
老頭有些發愣：“我剛才說了好多次了啊……”
蘇小壞也有些發愣：“您叫……”
老頭一臉的太委屈：“我叫楊某。”
蘇小壞：“……”
從頭到尾，林紓都乖乖的呆在一邊，一言不發，乖的都有點傻了。
蘇小壞不牽她，她都不曉得要走。
一直走出古韻好遠，她才像是七魂回了六魄，突然抓起蘇小壞的胳臂，狠狠咬了一口！
這一口連著肉帶著皮，連蘇小壞這麼堅強的特工，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登時從林紓身邊一蹦二十幾米遠，拼命的揉著胳臂上那一排細細的牙印，遠遠的高聲喊道：“你才多大？怎麼就更年期了呢？！”
林紓怔怔的看著遠遠的蘇小壞：“痛不痛？”
蘇小壞臉是綠的：“你說呢！”
林紓尖叫一聲，像一隻穿花蝴蝶般飛撲過去，狠狠衝進了蘇小壞的懷抱，喃喃道：“原來我沒有做夢……”
蘇小壞：“……”
“二百五十萬……二百五十萬……”林紓喃喃的念了好幾遍，突然尖叫了一聲：“二百五十萬啊！”
蘇小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身邊受驚行人一臉看見二百五的眼神，咳嗽了兩聲：“其實，也沒多少……”
“耶！”林紓猛然從蘇小壞懷中退出來，一隻小手猛然豎起，在空中握成一個白玉花果般的小拳頭：“我運氣真好！傍到一個二百五！”
蘇小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