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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牙還牙

雨夜。

麗姿酒吧沉浸在雨霧之中,門前廣場冷冷清清不似以往那般熱鬧。

酒吧閘門緊閉,只有曲線招牌燈光還亮著,但一反常態的並未營業。

麗姿酒吧內廳,莫克斯的姑娘們聚集在一起,或是抽著煙,或是坐在吧檯喝著悶酒,各個一言不發,氣氛顯得很是沉重。

格洛麗亞和薩沙則坐在酒吧臺前,靜靜旁觀,閉口不言。

掛壁電視正在播放著夜之城特別節目。

電視裡,身著金色華服的主持人,正熱情的打著招呼。

“夜之城的觀眾們,晚上好!”

“這裡是與齊格Q今夜漫談。”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雨夜,讓我們來歡迎今晚的特邀嘉賓左藤先生!”

說完。

一位扎著日式丸子頭,身著酒紅色西服的男子邁步走進了導播間,然後坐在了主持人旁邊的沙發上。

齊格Q主動向他招招手,表現誇張。

“左藤先生你好。”

“主持人,你好。”左藤微微點頭示意。

齊格Q對著鏡頭笑著說道:“相信各位觀眾朋友對左藤先生還是很陌生,但只要我提到另一個名字時,你們就會知道了。”

“虎爪幫。”

“沒錯,左藤先生正是虎爪幫的主要負責人。”齊格Q再次看向嘉賓,打趣道:“呵,或許我該稱呼你幫主更合適吧。”

左藤一本正經,不苟言笑,解釋道:“其實在虎爪幫並沒有幫主這一說法,我們是幾位高層共同管理幫派事務,各自分工有所不同。”

齊格Q笑著調侃道:“看來虎爪幫不僅遵守傳統,還會緊跟時代,實行更好的管理制度,挺有意思。”

“不過觀眾們更好奇的是,虎爪幫最近跟莫克斯幫的愛恨糾葛。”

“大約在十年前,你們可是吃了那群漂亮姑娘一次大虧,怎麼現在又鬧出矛盾了?”

左藤認真解釋道:“這次並不能算是鬧矛盾,虎爪幫也不想跟莫克斯幫有任何衝突,但是,我們虎爪幫有位高層,受到了莫克斯的迫害。”

“我們虎爪幫向來注重團結互助,決不能忍受弟兄枉死。”

齊格Q:“你說的那位高層,應該是正法承太郎吧,但據我所知,他的名聲可不算太好。”

左藤言辭嚴肅:“人無完人,正法承太郎的確有很多缺點,但這決不能成為他被莫克斯殺害的理由。”

齊格Q繼續追問道:“最近各大新聞都有報道此事,莫克斯幫的姑娘不守生意規矩,見財起意殺害了正法承太郎,而且還襲擊了虎爪幫的人,真不能想象一群手無寸鐵的姑娘,能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會不會是另有隱情?”

左藤駁斥道:“莫克斯的人絕非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偶行為晶片不僅能用作生意,還可以改編成戰鬥行為晶片,其殺傷力不容小覷。”

“虎爪幫不會濫用暴力,但莫克斯必須給一個說法。”

齊格Q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今晚是有好戲開場了,那麼電視機前的你,是支援虎爪幫討回公道呢,還是支援麗姿的漂亮姑娘,可以傳送簡訊到...”

見到虎爪幫頭目在電視節目上顛倒黑白,麗姿的姐妹們也是眼含怒火。

莫克斯小太妹更是出言怒罵:“什麼垃圾節目,傻*主持人,虎爪幫那個衣冠*獸滿嘴謊話連篇,有人會信這個?”

旁邊有位光頭黑妹,神色憂慮說道:“這些媒體節目都是荒坂旗下的,跟虎爪幫一丘之貉,自然是幫著虎爪幫說話,根本沒人會理睬我們的意見。”

另外一個紫發姑娘收起揹包,絲毫不顧及眾人感受,直言道:“我們是鬥不過虎爪幫的,蘇西到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即便她回來,也只會是向虎爪幫投降,大家要是不想被虎爪幫的欺壓,乾脆早點走人吧。”

在場的不少姑娘都有所意動,畢竟她們來麗姿工作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受虎爪幫的管控。

當初,有一部分莫克斯的姑娘選擇留在雲頂,在虎爪幫管理之下工作,那日子簡直沒法活。

不僅每天都有接單任務,空閒時還要被虎爪幫那群噁心玩意當作玩物,即便是生病也不能閒著。

另外還會被強迫進行隱私植入體改造,若是有所損壞,只能去扭扭街找不靠譜的義體醫生維修。

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會被虎爪幫帶走,從此了無音訊。

所以。

麗姿的姑娘們根本不願意在虎爪幫的管控下工作,寧願找個小店鋪掙點辛苦錢。

見到有人提議散夥,一眾姑娘開始互相爭吵起來。

“急什麼,實在不行等老闆回來再作決定!”

“等她回來有什麼用,虎爪幫要來討還公道,她願意去頂罪嗎?”

“要不是有人多事,去綁架正法承太郎,怎麼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現在沒後悔藥吃了吧?”

棒球小太妹怒斥道:“你踏馬說什麼?當初麗姿是怎麼起來的都忘了嗎?一個個得了便宜還賣乖,怕死的都給我滾!”

朱迪坐在吧臺前,手肘撐在桌面上,五指插在短髮之中,看到電視上的發言,以及眾人的爭吵,整個腦子都變得苦惱不已。

她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著荒坂公司各路媒體狂轟亂炸,虎爪幫儼然佔據了風向優勢。

雖然沒多少人會信虎爪幫的鬼話,但也確實迷惑了大眾視聽。

少了人們聲援的莫克斯,實力肯定比不過虎爪幫。

現在。

麗姿內部也出現了極大分歧,一幫人想跟虎爪幫求和,就得有人去頂罪。一幫人想跟虎爪幫開幹,麗姿必然四分五裂,還有覆滅的危險。

她面色痛苦地吼道:“別吵了!”

原本嘈雜的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將目光齊齊投向朱迪。

小太妹走到朱迪身旁,輕拍她的後背,寬慰道:“朱迪,沒事的,麗姿姐妹不會放棄鬥爭,我們都會支援你。”

“鬥爭?呵呵,拿什麼跟虎爪幫去鬥,現在虎爪幫的人正在往麗姿酒吧趕,你們拿什麼去抵擋別人討要說法。”有位黑髮姑娘陰陽怪氣的插話。

小太妹怒罵道:“沒人求你留在這兒,想走趁早,省得到時候在這裡後悔。”

“憑什麼我走,要走也是你們走,麗姿酒吧老闆是蘇西,而不是你!”黑髮姑娘竭力嗆聲道。

朱迪已經陷入無限糾結與苦惱之中,她沒想到綁架殺掉渣滓正法承太郎會引發這麼嚴重的後果。

夜之城街頭巷尾的電視機和投影,到處都在為他的死而發聲。

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難道不該死嗎?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接到了艾芙琳的通訊請求。

朱迪猶豫片刻,選擇了接通。

電話那頭,艾芙琳聲音頗為急切。

“朱迪,你還在麗姿酒吧嗎,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哪裡,虎爪幫正在動員力量準備去麗姿酒吧了。”

“他們已經查到是你在找人調查正法承太郎,蘇西把什麼都給賣了,她也在前往麗姿酒吧。”

朱迪沉默了。

艾芙琳所說都是事實,為了擺平朱迪這件事,她去找了虎爪幫高層,還有那些公司高層客戶。

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她,虎爪幫這次鐵了心要拿下麗姿酒吧。

艾芙琳將打探到的訊息全數告訴了朱迪,見到她一句話也不說,便立刻補充解釋道。

“朱迪,不要再猶豫了,我拜託市政廳熟人調動了NCPD,到時候將會保護麗姿酒吧一段時間,可以安排車輛護送你秘密逃走。”

“以你的超夢技術完全可以在任何娛樂公司謀求職位,我能給你介紹更好的地方,別死磕在麗姿酒吧了,朱迪!”

聽到艾芙琳的話,朱迪眼角含淚,沉聲說道:“小艾,你還是不懂...就這樣吧,你別管我了。”

說完。

朱迪狠心結束通話了電話,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必須站出來做點什麼,否則在場的人都會跟著她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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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在旁邊靜觀局勢的格洛麗亞,突然收到了唐宇的訊息。

內容是麗姿酒吧老闆蘇西Q在冒雨趕路的時候,死於車禍,附有一段簡短影片。

影片中。

一輛卡車撞倒在路邊,冒著熊熊火光,周圍零散的行人見狀也只是繞路避開。

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個穿著粉色夾克的女人倒在了雨夜之中,半個人被車碾得稀爛,拖出一道長長的血漬,隨即被雨水衝澹。

蘇西Q死了?

格洛麗亞感到一陣心驚,從唐宇那裡收到這個訊息,背後的含義很深。

難道是唐先生安排的?

這是她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想法。

蘇西Q不死,麗姿酒吧老闆的位置就空不出來,自然也就沒有上位的機會。

而且酒吧裡支援蘇西Q的人還是不少,希望能和虎爪幫斡旋成功,化解此次危機。

但隨著蘇西Q的死亡,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莫克斯幫現在只剩兩種結果,要麼被虎爪幫吞併,要麼跟著朱迪反抗,不存在一個傀儡老闆在中間斡旋。

格洛麗亞立刻明白唐宇的用意,將蘇西Q車禍地點告知了瑞吉娜瓊斯。

這則新鮮爆料,相信新聞54臺不會拒絕。

她接著站起身,走到朱迪身旁說道。

“朱迪,虎爪幫的人並非不可戰勝,而且夜之城的公司也不只有荒坂一家。”

朱迪立刻擦了擦眼角的淚漬,抬頭看向格洛麗亞,眼底閃過一絲希冀,詢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一線希望?”

格洛麗亞神情嚴肅的點點頭:“不管有沒有希望,跟虎爪幫這場仗都必須打下去。”

先前那位黑髮姑娘再次揶揄道:“你又是誰?打仗?說得輕巧,不是莫克斯的人自然不用擔心。”

格洛麗亞面向麗姿姐妹眾人,坦言道:“我雖然不是莫克斯的人,但正法承太郎是我親手辦的,這種渣滓就不配留在這個世上。”

“他今天敢把手伸到麗姿周圍的姑娘頭上,以後就敢把手伸到你們頭上,難道非要等到大難落到自己頭上時,才想起來要去反抗嗎?”

“同為女人,我也知道在這座城市活下去就已經夠難了,偏偏還要受到虎爪幫的渣滓欺負,我們不團結起來,等待我們的就只有無盡的欺壓。”

“今天離開了麗姿,那明天呢?後天呢?”

“怎麼保證虎爪幫未來哪一天,不會盯上你們?”

聽到格洛麗亞的質問,酒吧內廳眾人皆是沉默不語。

如此淺顯的道理,她們不會不明白。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可面對強悍的虎爪幫,仍舊有人心生怯意,出言問道:“那你怎麼保證麗姿姐妹不再受到虎爪幫威脅?想度過今晚都很難,更不談以後了。”

格洛麗亞則怒聲重重強調:“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們敢欺負我們一個姑娘,我們就十倍奉還他們。”

“他們敢跟我們玩火,我們就跟虎爪幫的玩命。”

“他們想打多久,我們就跟他們打多久,一直打到他們怕了,慫了,老實了為止!”

莫克斯小太妹聽到這話,立刻舉起棒球棍叫好。

“我踏馬再贊同不過了,早就看那幫渣滓不順眼了!”

不少支援反抗虎爪幫的姑娘們也都振奮起來,紛紛支援格洛麗亞的呼聲。

就連朱迪也不由得望向格洛麗亞,見到她激昂的神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

但很快有人問道:“虎爪幫光是正式幫派成員就有五千多人,而莫克斯幫加起來也才兩百人,怎麼跟他們打?”

“是啊,這次可不像九年前那樣,有無數人聲援我們,和莫克斯一起反制虎爪幫,僅憑我們自己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這些問題是擺在莫克斯眼前的一道坎,不解決實力弱小以及尋求外援的問題,是無法跟虎爪幫抗衡的。

格洛麗亞則堅毅無比,力聲說道:“莫克斯人手不夠,那就擴充人手,夜之城的姑娘千千萬萬,都可以成為麗姿姐妹。”

“沒人聲援,我們就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讓夜之城的人們都看到。”

“正法承太郎對莫克斯姑娘做的那些殘忍事情,我們手上都有大把的證據,根本不怕虎爪幫的顛倒黑白!”

有人追問道:“麗姿酒吧老闆是蘇西,我們又說得不算,她一心只想跟虎爪幫和解,我們有什麼辦法。”

此時。

掛壁電視上的新聞54臺,突然插播了一條即時現場新聞。

現場一線直播畫面中。

主持人披著雨衣,站在車禍現場,身後是一輛熊熊燃燒的大卡車。

“我身後剛剛發生了一起嚴重交通事故,死者是一名女性。”

“根據生物資訊確認,該死者名為蘇西Q,生前是麗姿酒吧老闆...”

麗姿酒吧內廳,眾人聽到蘇西的死訊,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蘇西Q就這樣死於車禍。

突然,有人出聲打破了沉默,莫克斯小太妹率先怒罵道:“可惡的虎爪幫,一定是他們幹的好事,鐵了心的要吞下莫克斯。”

“難道是蘇西求和不成,被虎爪幫安排人,下了死手?”

“很有可能,看來這次虎爪幫是真的不想再和談了...”

“難道麗姿酒吧老闆都是這種下場嗎...”

“連蘇西都逃不過虎爪幫的魔掌,那我們該怎麼辦...”

朱迪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電視,難以置信。

她原本還期望蘇西能跟虎爪幫斡旋一番,得到一個折中的和平結果。

即便是被蘇西出賣,朱迪都沒打算追究此事,只要讓麗姿活下來,讓莫克斯繼續團結起來,一切都還能談。

蘇西Q為何而死?

真的是被虎爪幫弄死的嗎?

朱迪感覺大腦已經分析不過來,亂糟糟的。

格洛麗亞見到時機已經成熟,再次走到朱迪旁邊,輕聲勸道:“朱迪,現在只有你能帶領莫克斯走出困境了。”

此時。

麗姿酒吧外的雨夜。

細密的雨幕隨寒風飄搖,似層半透明迷霧籠罩住這座霓虹城市。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斑駁絢爛的霓虹光輝,透過顆顆雨珠,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虛無縹緲氣息。

馬路中間。

一行送喪隊伍十分醒目。

他們各個頭戴白條,赤著上身,滿臂走龍畫虎,在雨夜中散發著彩色熒光。

上百人的隊伍,抬著一副棺材,朝麗姿酒吧的方向緩緩前行。

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裹緊了外套,縮著頭朝前不停地趕路,無暇欣賞這別樣的雨中霓虹光彩。

虎爪幫數百人的送葬隊伍,冒著寒雨抬著棺材,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