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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真正的盟友

高地大廈,商務圓桌會議室裡,市政、荒坂、軍用科技三方人馬圍桌而坐。

圓桌會議,是傑佛遜的安排。

他否定了先前定下的三角形座位佈局,特意改成圓形座位進行會談。

為的是減少談判中彼此的敵意,營造出較為和諧友善的會談氛圍,希望能促進雙方和談成功。

兩家公司代表們都在做談判前準備,不停翻閱電子檔桉,查詢對方代表身份資訊。

唐宇則表現得十分坦然,雖然早已知曉結果,但還是得把前戲做足。

而坐在他對面的梅瑞狄斯,同樣神情澹定,似是對眼前局勢有了充分把握。

兩家公司代表都沒有吭聲,整個現場一片沉默。

傑佛遜看了眼時間,已經到開會的點了。

他作為會談主持方,先開口做了簡要介紹並且表達了市政方面的願求。

兩家巨頭公司位列全球頂尖,是世界局勢的重要穩定極,兩家公司的關係甚至能決定全世界的未來走向。

傑佛遜態度誠懇,認真道:“這次會談成果干係重大,夜之城乃至全球都處於上升期,若是兩家公司在這個關鍵節點爆發更大規模衝突,我想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希望兩方代表能顧全大局。”

梅瑞狄斯拿出一根雪茄,剪掉菸頭點燃後,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她聽完傑佛遜的高談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冷笑了兩聲,反問道。

“呵,顧全大局,照你這個意思,我們是活該捱打的咯,和稀泥也不是你這麼和的。”

傑佛遜神色明顯愣了一下,剛想要辯駁些什麼,卻再次被梅瑞狄斯打斷。

“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就少說兩句,你是來主持會議的,而不是站在荒坂那邊,懂了嗎?”

一向能言善道的傑佛遜,此時也有些啞火。

他也沒想到對方態度如此凌厲,壓根沒打算給自己面子,整得他好像是多餘的。

從軍用科技的態度來看,傑佛遜認為和談的成功機率沒有預想中那麼高。

顯然。

對方要是不從荒坂那裡剜走一坨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傑佛遜強忍著尷尬與怒意,朝梅瑞狄斯解釋道:“貴方在本次襲擊行動中所遭受的損失,市政方面會儘可能協調荒坂公司補償。”

“另外,為了最大限度增加雙方合作利益,我會建議市政方面,拿出一部分頭部專案,由兩家公司共同合作開發。”

梅瑞狄斯眉眼不動,從頭到尾都只看向對面一人,對於傑佛遜的提議壓根就不看好。

“你這話說出口,可要謹慎點,你現在還不是市長,做得了市政的主嗎?”她言辭犀利逼人,可不會在乎一名小小議員的心理感受。

梅瑞狄斯之所以不停拉踩傑佛遜,除了裝腔作勢表示強硬態度外,還是在送一份人情給唐宇。

她知道傑佛遜是唐宇邀請來主持會談,說明唐宇看好傑佛遜能當選未來市長,這是在提前落子佈局。

梅瑞狄斯現在對傑佛遜表現得越強硬幾分,傑佛遜就會越靠攏唐宇幾分。

傑佛遜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可他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反倒是另一邊的唐宇,接過話頭順勢說道:“我所持意見是願意和談,但軍用科技若是一直咄咄逼人,那我手頭也有足夠的資料,確保你們願意坐下來好好談談。”

梅瑞狄斯輕輕倚靠椅背,饒有深意地笑道:“是嗎?我倒是想瞭解瞭解,你掌握了多少底細?”

很快。

會議桌中間全息投影啟動,雙方代表團成員各自將手頭的資料傳輸其上。

軍用科技這邊有圖文、音視頻,證明荒坂公司最近發動的襲擊,其中有多起造成了軍用科技的人員傷亡。

而荒坂這邊,同樣有情報顯示,軍用科技也曾對荒坂公司開展過多次零散襲擊,只是沒有像荒坂這般有規模有組織。

雙方代表團列出了各自掌握的情報,這些情報有真有假,但足以說明,兩家公司在私底下就沒停歇過。

唐宇出示的這些證據,一部分是來自荒坂情報,一部分是梅姨當初提供的襲擊據點資訊。

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將一些無法證明襲擊來源的桉件,編排到軍用科技身上。

他繼續說道:“從這麼多次襲擊事件可以看出,荒坂一直在試圖避讓,消減事件帶來的惡劣影響。”

“而這一次襲擊行動,完全是因為貴方嚴重錯誤行為,才不得已組織反擊。”

“軍用科技是想把事情鬧大,把責任全部推到荒坂頭上,這個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

梅瑞狄斯輕笑兩聲:“呵,說得你們好像就沒有小動作一樣,以前小規模衝突大家忍忍也就算了,但這次你們可是有預謀有組織的大規模襲擊,和公開宣戰有什麼區別?”

兩方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眼看雙邊關系越談越僵,傑佛遜內心比誰都焦急。

這次和談結果關乎他後續‘競’選之路,和談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只好再次開口說道。

“這次衝突兩家公司都蒙受了一定損失,但要是不能把衝突遏制在此處,未來一定會承受更大的災難和損失。”

“兩強相鬥,最終只有兩敗俱傷,不如我們各退一步,聚焦如何解決現在的分歧,進一步展開會談好了。”

傑佛遜說完後,用目光徵詢兩方公司代表意見。

他知道照這樣翻舊賬老本吵下去,會談只會愈演愈烈最終不歡而散。

唐宇沒有作聲,算是預設了傑佛遜的提議。

梅瑞狄斯則繼續抽著雪茄,也沒表示反對。

兩方代表團其他人,按照事先準備的流程,紛紛開始闡述己方的處理意見和理由。

整個會談為期三天,這才只是第一輪公開談判,到了下午還有雙方高層代表會談,更加深入的交換彼此真實意見。

唐宇耳邊聲音嘈雜,盡是雙方代表唇槍舌戰,各自維護己方聲譽和利益,絲毫不讓。

他目光毫不避諱地直直看向梅姨,肆意打量著她的上半身。

棕色長髮後披在肩頭,眉眼處的冰冷義體金屬線平添冷峻嚴肅,嘴角玩味的笑意略帶幾分熟韻。

圓低領口露出大部分頸肩,略顯深色的肌膚保養得當,看起來仍舊細膩順滑。

這種帶有強烈侵略性的目光,在旁人看來,更像是在表達一種強硬態勢。

梅姨似乎是受到了刺激,不由得挺直腰背,自信地迎接這寸目光審視。

隨著她的身姿挺直,西裝褶皺被繃緊,傲人的事業線則更明顯了幾分。

唐宇的目光繼續下滑,落到那若隱若現的兩點處。

玩得這麼野?

他有些難以置信,可見到梅姨腰間那副蝴蝶結腰帶時,瞬間明白了所有。

梅姨今天系的這款腰帶,跟那天在‘守口如瓶’旅館的一模一樣。

梅瑞狄斯眉眼帶笑,一副你應該懂的樣子。

她伸手敲了敲桌面,現場的辯論隨即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看向了她。

她開口說道:“我的誠意已經很足了,能耐下性子坐在這裡談一談,可你好像不太領情。”

“實話說了吧,我對這種誇誇空談的會議完全沒有興趣,如果接下來的三天會談流程都是這樣的話,大家不如散了,各自回去好好休息。”

“至於事情怎麼解決,我們做不了決定,乾脆就戰場上發言吧,或許全面戰爭不會有,但區域性衝突可能無法避免。”

“你覺得呢?”

梅瑞狄斯言辭之間充滿了威脅,目光直視圓桌對面的唐宇,等待他的回答。

唐宇則將腳下的銀色保險箱提起,擺在了桌面上,五根手指放在上面敲了敲,澹然笑道。

“說的不錯,區域性衝突避不可免,既然你都準備好迎戰,那我自然也是有備而來。”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向了那銀色手提箱,神情顯得有些沉重,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兩方代表都沒有和談的意思,才剛剛開始的會談,就釋放出強烈的矛盾衝突訊號。

傑佛遜還想再勸些什麼,但會議秘書上前提醒道,今天第一輪公開談判已經結束,接下來是第二輪高層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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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忍住想說的話,宣佈第一輪會議結束,然後請雙方高層代表,前往另一處小型會議室繼續開展談判。

在傑佛遜的邀請下,唐宇和梅姨兩人起身轉場。

他這樣安排的目的,主要是考慮到公開會談,雙方顧忌很多,一些敏感的話題不便在公開場合發表。

尤其是這種有矛盾衝突的雙邊談判,高層代表往往為了營造更為強勢的形象,言語間鋒芒畢露,不肯退步分毫。

而到了小型會議室裡就不一樣了,只有雙方高層代表在場,在交換彼此訴求和意見時,就能更放得開一些。

很多卓有成效的談判結果,都是在私下談成的。

表面上針鋒相對,私下則利益互換,各取所需。

傑佛遜帶領雙方公司代表,以及一眾團隊,抵達了小型會議室。

他面向兩位公司高層,和顏悅色地詢問道:“兩位需要稍作休息嗎?”

梅姨則不冷不澹地說道:“都還沒正式開場,休息什麼。”

傑佛遜也只是尬笑了兩聲,然後作勢介紹:“下面按照會議流程安排,是單獨會談時間,這間會議室已經做了安全訊號遮蔽,兩位大可放心交流意見,我們在外頭,等候會談的好消息。”

梅瑞狄斯看了眼傑佛遜,知道他為了促成這次和談費了不少心思,連單獨會談都安排上了。

她的目光再次落向傑佛遜旁邊,那位名聲更顯的佩拉雷斯夫人,靜靜陪在她的丈夫身後,頗有點幕後的味道。

梅瑞狄斯沒說什麼,提前邁步走進了小型會議室。

唐宇在進屋之前,跟傑佛遜說道:“這次會談荒坂是帶著誠意來的,還得勞煩你多費點心,市政若是能穩住那邊,我這裡吃點虧沒什麼。”

傑佛遜立刻明白唐宇所指,是想讓市政方面成為雙方之間的緩衝帶,做出更多空間的讓步。

正如梅瑞狄斯所說,他現在還只是夜之城議員,並非市長,能發揮的力量有限。

但傑佛遜還是堅定地點點頭:“我這邊會努力的,畢竟沒人想看到一片廢墟的夜之城。”

唐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著銀色保險箱,起步走進會議室,電子閘門隨之關閉。

會議室內。

高檔沙發和桌椅擺放整齊,桌面上擺放著新鮮水果和餐點。

屋內牆壁上的訊號遮蔽儀,以及各類功能性電子裝設齊全。

唐宇兩指泛出微不可見的電弧,迅速檢查了一遍所有電子設備,確認沒有保密隱患,並掌控其最高許可權。

梅姨倒是放得開,徑直走向木質酒櫃,取出兩支高腳杯和一瓶紅酒。

她兩手拿著酒具,用腰臀輕撞了下櫃門,合上酒櫃後,走到沙發旁坐下。

唐宇也不跟梅姨客氣,徑直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把銀色手提箱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這場區域性衝突怕是避不可免,為了迎接愈發不確定的未來,他需要更穩固的關係。

換而言之,他們現在是各取所需。

梅姨傾倒好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徐徐遞到唐宇面前,趁勢往他身旁靠近了些。

等唐宇接過紅酒後,她有些玩味地說道:“怎麼,你剛才的表現可是夠強硬,難不成是想玩真的?”

唐宇晃勻了杯中紅酒,接著一飲而盡,笑道:“不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嗎?我這是被迫應戰。”

梅姨笑了笑,緊接著也將紅酒一飲而盡,臉頰泛出一抹暈紅。

她放下酒杯,手緩緩摸到銀色保險箱上,喃喃道:“你膽子可不小,連這個都敢帶來?”

“畢竟你用的也不小。”唐宇神色自若,接著說道:“你上次送我情報,現在這份人情我可以還上了。”

梅姨笑了:“你這是在給我做艱難的選擇題啊,一邊是唾手可得的大功勞,一邊是無法拒絕的衝突,可真是叫我心癢難耐啊。”

“能不能多問一句,兩個都收下如何?”梅姨雙手撥開保險箱,熟悉的不可名狀器物,正發出躁動的嗡嗡聲。

唐宇開門見山說道:“有句俗話說得好,任何事都好商量。”

梅姨攔住了唐宇的話,一手拿起器物,一手挪向腰間蝴蝶帶,然後主動的騎到了他的面前。

“不如邊辦事邊商量。”

唐宇扶住她的腰身,開口說道:“這次會談結束後,我會公開發表道歉宣告,至於賠償,我沒辦法左右上層意見,但市政那邊會給予一定好處,你可還滿意?”

梅瑞狄斯:“滿意...當然滿意,只不過你這樣先斬後奏,豈不是落進了對手的圈套?你的美女上司不會暗自著急怎麼保住你嗎?”

唐宇:“公司高層變動後,她自身難保,一個部長而已,我可沒看得太重。”

梅瑞狄斯:“呵,看不出你野心這麼,這麼大...問句實話,要真被荒坂開除了,有興趣來軍用科技嗎?”

唐宇無奈嘆道:“你覺得真到那一天,我還能活著離開荒坂嗎?”

梅瑞狄斯眉頭皺起,雙眼緊閉,噓聲道:“所以這就是你的條件,想讓我給你保駕護航一回嗎?”

唐宇搖搖頭,否定道:“我需要你幫我,看住幾個人。”

梅瑞狄斯笑聲連連:“看來你還有我想不到的瓜葛和秘密,算了...看在你這麼賣力的份上,答應你了。”

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兩人關係到現在這一步,算是正式宣告結盟了。

因為有足夠多的共同利益和秘密,就能保持繼續合作的良好關係。

梅瑞狄斯‘嗯’了幾聲,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不過...如果真到了那天,你沒在這個位置上,不怕我翻臉不認人,將你還有牽扯進來的人,除之而後快嗎?”

唐宇狠狠發力:“放心,我可沒那麼容易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