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盡餐廳。
五分鐘前。
唐宇正和格洛麗亞隔桌對坐商談正事，兩人溝通合作進展很順利。
飯局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唐宇眼角餘光不經意間落到餐廳電梯正門處走進來的兩人。
那兩人衣著氣質都透著濃厚的荒坂風格，偏愛暗紅深黑。
唐宇在反情報部門工作後，看臉識人這塊已經是精準老辣，一眼認出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是荒坂公司研發部負責人田中，荒坂三郎的純日裔嫡系公司高層，手握荒坂公司大量秘密武器裝備等研究資料，最重要的是還負責著人體生物研究。
這次要拿到的軍用級斯安維斯坦人體執行資料，便是研發部發出的任務申請，最後經過上層會議同意後被派給了亞瑟詹金斯。
背對著門口的格洛麗亞，並不知道唐宇的發現，只是安靜禮貌的商談事情。
本來在餘盡吃飯碰到荒坂同行很正常，但引起唐宇注意的是跟在田中身邊的男孩田中勝男。
唐宇在大衛的人生模擬中見過他的樣子，所以留下了一定印象，深知他和大衛兩人的關係可謂惡劣至極。
果不其然。
唐宇發現剛進餐廳的田中勝男幾乎隨意抬眼間，便和大衛的目光槓上了，他們兩人的表現皆是十分錯愕。
唐宇在心裡替大衛頗有些感到牙疼。
“出個門都能碰到田中勝男”
“偏偏每次挑的都是最麻煩的時候”
“大衛的人生真是充滿著黑色幽默”
之後，唐宇就看到大衛先躲進了廁所，沒過多久田中勝男便找機會跟著熘了進去，猜到這傢伙肯定是去找大衛麻煩了。
只是唐宇認為現在還不能讓他們兩鬧出事情，否則讓格洛麗亞和大衛捲入荒坂高層的視野，她這個中間人也就做不成了。
更何況研發部田中也坐在這裡，他是荒坂學院理事會成員，如果鐵了心要開除大衛，那退學基本就板上釘釘了。
所以唐宇找了個藉口，向格洛麗亞解釋自己去趟洗手間。
格洛麗亞微微起身目送唐宇離桌，順便朝周圍左右環顧，想搜尋大衛的身影，卻發現他似乎不在大廳裡。
“大衛去哪呢？”
她再次四下張望，卻依舊沒有看到大衛跑哪兒去了。
這時，有位紳士從吧檯處主動來到格洛麗亞面前，詢問她是否需要什麼幫助。
格洛麗亞面色不善的直接給予拒絕，對於陌生男人的搭訕和靠近，表現出非常強烈的反感。
她現在只想找到大衛跑哪兒去了，於是喊來服務員詢問剛剛和自己同桌的大男孩去哪了。
服務員細心告知，看到大衛已經走進洗手間，現在應該還在裡面。
格洛麗亞這才放心了，只是覺得這麼久還沒出來，興許是吃多了吃壞肚子，於是隨口多問了服務員一句。
“你們這自助區的餐食是免費的嗎？”
服務員客氣地解釋道：“女士，我們餘盡餐廳沒有免費自助餐食，所有的菜品都是按照選單價格取用”
格洛麗亞有些懵。
可她記得剛剛唐宇明明說自助餐食是免費的，由於是第一次是正兒八經的來餘盡餐廳吃飯，所以並不是很瞭解這裡的格局。
“那你們自助餐飲是如何收費的？”
服務員肯定地回覆：“女士，我們按選單原價收費，自助區餐品是後廚精細製作的可冷食”
格洛麗亞覺得事情可能變得不太妙，如果大衛剛才吃得太多的話，很有可能會超出預算，甚至極大超出，於是趕緊接著問道。
“那剛才的大男孩一共消費多少，我想看看賬單”
自助區的餐食都是由桌臺統一自動計價，只要食物離開餐檯便視作購買消費。
“請您稍等”
服務員義眼閃動光圈，稍作計價後說到。
“一共消費五千零二十歐金”
格洛麗亞聽完後立刻坐實了心中不妙的預感，捂住腦門有些無奈的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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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還是不太合適來這種地方”
於是準備把自助區賬單先買了，卻聽到服務員禮貌回絕到。
“女士您好，是這樣的，本次所有消費賬單已記在我們的專屬會員客戶電子賬戶下，無法進行二次支付或是轉費”
格洛麗亞沒想到唐宇早早地提前把單買了，難怪他當時說自助餐飲區是免費的，所有賬都記在他的名下，對大衛來說當然是免費的！
“這就是荒坂高層的實力嗎，簡直是可怕的鈔能力...”
“看來我又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可這樣子真的好嗎...”
格洛麗亞重新坐回了座位，心裡千百般滋味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愣愣地出神望向窗外城市夜景，夜之城最繁華亮眼的地段就在自己的腳下，奢華的私人浮空車在和自己同樣高度的空中穿梭。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著實際了，她的生活裡不曾有過這樣的景色和膽氣，若不是為了還恩，她絕無可能破費到這種地方來奢侈消費。
本身這兩天的遭遇就已經足夠離奇，在公共醫療中心工作過的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夜之城出車禍不稀奇，在夜之城遇到好人才稀奇，更何況還是遇到一個出身公司的好人。
“這真是比見上帝還離譜...”
“中間人...”
“難道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多利益嗎？”
“可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失去了，至於大衛哪怕有再光明的未來，恐怕也抵不過他的前途”
“甚至他的，已經是大衛的終點”
格洛麗亞胡思亂想了很多，只感覺腦子亂糟糟的，答應中間人本就是一場意外，她只和賽博朋克做過一些交易，但並不涉及太危險的事情。
“他的意圖，真的猜不透...”
忽然，她注意到一位身著西裝臉色嚴肅的魁梧中年男人路過，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袖口紐扣上面印花是荒坂公司的標誌。
田中接到兒子的求救電話，心裡感覺有些煩躁，沒想到自己兒子上個廁所也能遇上麻煩。
他緩緩走到洗手間，很快便看到內間最靠裡的位置，田中勝男正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咬牙切齒，見到父親後立刻掙扎著爬了過來，指著唐宇哭訴道。
“父親大人，就是他打得我！”
“嘶～好疼...”
“父親大人，您一定不能放過這個人！”
田中面無表情的看向唐宇沒有說話，覺得對方很是眼熟，開啟義眼掃描確認身份。
田中勝男還在旁邊哭訴，卻被父親田中直接打斷。
他對兒子被揍卻只敢哭著求助的行為非常不悅，跟自己強硬的個性和行事風格完全不合。
“出去”
田中勝男哀求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但父親田中的話他不敢不從，愣了片刻後只能忍氣吞聲的恭敬退出了洗手間，直到離開洗手間，他都死死地瞪著唐宇包含恨意與怒火。
田中命令自己兒子離開後，繼續問道。
“早上你和艾伯納西在電梯間發生矛盾的事，已經在公司傳開”
“為什麼要和她起衝突？”
唐宇從內間走到洗手檯，與田中擦肩而過，看著電子鏡屏裡的田中身影說道：
“我和她向來不對付”
“我聽說在公司有不少人私底下給我取了個瘋狗外號”
“有時候我還挺喜歡這個外號”
“但我想艾伯納西總監現在可能更比我勝任瘋狗這個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