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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節 小心善後

四月十六,下午己時,亡命奔逃的日子已過去兩天了,折可存坐在大帳中,面前一個案几,他面對著不能再拖延時間的戰報,遲遲無法動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寫。

戰後,東一營的都指揮使上報,他營先遭受數千匪徒攻擊,後追擊盜匪離營,在營外五里遭受上萬匪徒的圍攻,自己指揮兵士頑強抵抗,大破賊軍,己方傷亡六百餘人,糧草輜重被全部劫去。可折可存派去檢視詳情的人回來報說,不光是糧草全無,連營帳都被搬空了,甚至整座大營所有人等武器裝備都被扒光了。這便是頑強抵抗?還大破賊軍?簡直是恬不知恥!連身上的裝備都會抵抗沒了,應該是全軍被俘虜了吧,折可存邊想邊氣得發笑,這種人該殺!我要是按他說的報上去不是徒惹人笑話?

另外一路倒是老實些,損失也不算太大,增援途中遇襲,約莫死傷三四百人,其餘大部被打散,上報說由於天黑,不能詳細伏擊者數目,大約數千人。這個匪盜的數字是不是正確的?折可存心存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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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自己四千騎隊遇襲時,看那盜匪不過千多人,絕對不到兩千,按常理講我這便應是盜匪的主力,按照這樣推測阻截增援步軍的最多也和我這邊人數相當。折可存站起身,踱到地圖前面,眼睛注視著地圖上的三個營地,匪盜的戰術是什麼?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他手指先定在東營之上,這裡是最早開戰,先出誘兵,引軍出營,然後前後夾擊,應該起碼千人。手指再指向南方道路,這裡預伏,看倒下樹木之多,起碼花費數個時辰,以逸待勞突然襲擊,人數大約千五。最後是西面阻擊,打散三千人馬,應該也有千人。還有駕船運送物資人等不在少數。那麼說這水泊裡大約有五千盜匪,再多也不可能,不然他們不會甘冒奇險,只用千多人便來敵我四千鐵騎!

他心裡哀怨一聲,童貫大人,你可算害苦我了,我一直以為水盜只有千人,不想這八百裡水泊臥著五六千的盜匪,俱是悍不畏死之類,你讓我如何一月功成?時過半月,連一具盜匪的屍首都找不到,自己損兵折將,六千騎軍陣亡三千五百多人,損失戰馬近四千匹。步軍傷亡近千,遺失器械無數。幸得盜匪還有一點良知,要是那六千被俘之人遭屠殺,那就更無法交差。

折可存頹然坐倒,想了一會,我還是如實上報吧,要殺要剮便聽天由命了。

這邊折可存唉聲嘆氣,那邊宋江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一戰打出了士氣,更打出了義勇軍的自信和精神!只三千步軍,還是用的亂七八糟的裝備,大破禁軍一萬多人,其中還有四千精銳騎兵,殺四千,俘虜六千,幾乎全滅敵軍,自家傷亡不到千人,這是何等戰績?!更喜的是這一戰繳獲物資甚多,光步軍弩便有三千多具,戰馬兩千多匹!其他糧草之類到現在都還未點算完,可以想象戰果之豐。

憂的是戰死了五百多人,這對只有三千老兵的義勇來說不能不算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還有便是這一戰之後朝廷會有什麼反應?宋江不敢去想,本按他的判斷,路仲達的五百人引東營起烽火,折可存會出騎兵兩三千,他原想路仲達守,吳加亮防,自己攻,呂方接應做奇兵,把那兩千騎兵消滅便三路會合擊退東營六千人便撤走,哪知道官軍如此不堪一擊,能有如此酣勝?

這勝過頭了也是頭疼事,現在最怕的便是朝廷調派水師前來清剿,那梁山上的秘密必將蕩然無存!宋江想來想去,唯有修書一封,即命小六帶一隊人騎快馬日夜兼程赴汴京,遞交蔡太師府,必須親交到二公子手中。信中只有二字:善後!宋江吩咐,若蔡公子問起,便將此戰盡數講與他聽,若是不問他必是知道了,直接迴轉便可。

既然把善後之事交到蔡絛手上,宋江也便不再去想了。他又操心起軍中之事來,他的傷勢剛還只有些起色,幸虧體質不錯,躺了兩天倒是已經開始結疤,能起床走路了。原本只有五千餘人的義勇,出去陣亡重傷的現在算上輕傷的只有四千多些,這兩日已是做了換防,所有受傷的都去了梁山養傷,餘下不曾有傷的補足新兵湊足三千之數,悉數駐紮宋莊日夜操練,一則五月初一這京師應是去定了,二則這風頭上切莫叫人發現自家營中無人少人,不要引起別人懷疑。

宋江的這份小心,的確讓他免了一場大禍,因為童貫的人已經到了。昨日下午,辛南便趕到了,他並不曾進莊,只是在莊外軍營不遠處的山坡上伏了一日一夜。觀察一日之後,他又悄悄的返回了鄆城縣城,再騎馬直達京師。在他抵達京師城門時,兩隊人分別從鄆城和毫州出發了,身懷著不同的使命。

辛南回到童貫府中,他是翻牆進去的,他的身材不高,有些削瘦,終日著黑衣,頭罩黑紗,沒有人知道他長的什麼模樣,或許童貫知道,或許連童貫也不知道。辛南閃身進了童貫的書房,這個時間,童貫一般都還在辦公。辛南也不顧忌什麼,直接搬了一個蒲團,在牆角盤膝坐下。

不久天便黑了下來,辛南一動不動等待童貫歸來,又過了個把時辰,書房外傳來陣陣女子們的嬌笑,辛南知道童貫應該是已經食罷晚飯了,每日他食罷都會來書房坐一會才去睡覺。紛亂聲到了書房門口噶然而止,童貫推開門一個人走了進來。

童貫一進來便看見斜對著門牆角裡坐著的辛南,微一愣神,笑了笑問道:“你回來了?”辛南沒有理睬,這句話問的實在沒有營養,自己都坐在這裡了,還用問嗎?

童貫見他不理也不以為意,摸著黑緩緩走到書桌後坐下,繼續問道:“查的怎麼樣?”辛南低聲的回答:“我在義勇軍營附近看了一日一夜,人數大約三千,日夜操練刻苦,沒有其他異狀。宋莊我未曾進,容易打草驚蛇。”

童貫說道:“既然沒有異狀,那便放一放再說,你趕路辛苦了,早些去歇息吧。”辛南也不客氣,點頭示意便要離開,童貫忽然又叫住他:“辛南,你來我這多久了?”辛南想了想:“二年零一百三十七天。”童貫黯然道:“你記得如此清楚麼?是不是一直盼著離開?”辛南沉默不語,童貫頹然說道:“若是你真想走,那麼隨時可以離開,我絕不攔你。”

辛南沉默半晌:“我既然答應了師傅要護你七年,便會守信。”說著輕輕的開啟窗子,消失在窗外。童貫看著辛南的背影,良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