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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蓮花開

卻說周元,出了飛天廣場,一直上到地面,然後出北海城,往西南門而去。

這玄武塔就在北海城西南邊,靠近北海岸,所以被稱之為玄武塔,其下的地脈,也是北海的地脈支流。

在《徐霞客遊記》中,並沒有關於北海城的記載,大概當時沒有這座城池,但是有北海的記載,只是記載的極為簡略,不過寥寥幾行數百字。

極北之地有北海者,言其湖極大而類於海,昔者蘇武牧羊之所。自國朝建立,有神龍現於北海,興雲佈雨於塞外,使戈壁化為草原,當地牧民崇之曰北海龍神。

神龍行無常,喜戲謔,每每作弄於路人。畏其威,牧民不敢居於北海,紛紛遠徙。

吾靠近北海,亦頻頻為其所阻,終不可觀得北海全貌。

這就是遊記中對於北海的記載,當時那條神龍頻頻出沒,甚至作弄凡人,直到朱明時期應該才建城,鎮壓了這條神龍。

這冬日之中,即使以北海之大,也被封凍上了,原本浩瀚的湖面白茫茫一片。

周元出得城來,沿著城牆,往西南方去了不到三里,即是玄武塔。

這玄武塔與北海城在地下有地道相連,但是在地面則沒有,因為每到冬季,都會輕易被摧毀,建起來沒必要。

而地下的通道則是在塔確定難以堅守之後會開啟,迎接修士迴歸城池,否則,在城外面對無窮無盡的異獸潮,即使一心赴死,也難以堅守。

周元來到這裡的時候,路上已經可以見到大大小小無數異獸在徘徊,只是沒有攻擊,但是也不像夏天在冰原時,見著就躲起來那麼害怕了。

周元來到塔下,這裡也是黑漆漆一片,只在黑暗中見到一座高塔聳立在黑暗中,如一把插入大地的利劍。

周元剛到面前,上面已經有人問了:“何人靠近?”

周元舉起那封法符,回道:“飛天營元飛,受徵召前來守衛玄武塔。”

塔上的人頓了頓,道:“飛上來吧,中途不要使用其它法術。”

周元點點頭,給自己貼了一張清風符,憑藉符力,晃晃悠悠飛了上去。

這塔地面的部分就有十丈餘高,通體不知名金屬鑄就,黑沉沉的,看著極為堅固,卻又有一股充盈的水汽。塔身只有幾扇小小的窗戶,塔頂卻是一個平臺。

周元飛了上來,落在平臺上,卻發現此處有一個未想到的人,那位叫水映青的北海侯府女修。

不過周元也就點點頭,然後開口道:“飛天營元飛,受徵召前來守衛玄武塔。”

這塔上做主的明顯是水映青,她卻沒說話,而是她身邊一位有點年紀的女修答道:“在下水秀,不嫌棄的話,你稱我一聲水婆婆,多謝元道友在最後時刻趕來,有了元道友,這玄武塔守衛又多了一分把握。”

接著,她又道:“元道友,我們按照分隊值日值夜,防備異獸,元道友最後來,就編在最後一隊,與我等一隊吧。”

周元無所謂,點點頭。

然後那水秀在前領路道:“我領道友到房間裡去吧,我們除了值守,還要守衛各自的房間,防止異獸從窗戶中鑽入。”

一邊說,一邊道:“道友在最後一隊,房間就在映青小姐旁邊,請跟我來。”

這玄武塔內部每一層隔出了三個房間,每個房間不過三尺方圓,只夠修士在其中躺下而已。而中間,則是旋轉樓梯,一路旋轉著往下。

這位水秀帶他到了最底部一間房間,道:“元道友,就是這裡了,這最底層的房間會有一些不易察覺的異獸潛入,所以道友多注意一些。”

“不過,在這裡,最容易進入地道中,返回北海城,因此有利有弊。”

周元點點頭,示意自己瞭解了。

水秀又交代道:“我們這一隊執勤實際上是作為機動力量,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去,所以一般不需要值守,但是一旦有事隨時要出動,不過我會儘量不麻煩道友,道友可以放鬆一段時間。”

周元謝過水秀,然後進了那小屋,這裡面比上面寬敞多了,至少如果他願意,怎麼躺都會舒服。

不過,這裡面都是金屬牆壁,什麼也沒有,蒲團都沒有一具。

周元想著,立這麼一個塔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真的是為了守衛地脈?還是有別的用處?比如陣法的節點?

想了一下,依舊不得要領,他便不再多想,而是看著那扇小小的窗戶,愣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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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小房間既然要固守,為什麼還留著窗戶,雖然這窗戶也是鐵鑄,輕易就能關上,但是也沒必要啊,這整個塔在這裡都顯得多餘,分散力量。

不過,他想不通也沒用,他乾脆將那窗戶關了起來,然後拿出他那萬幻法螺,注入法力,於是,這法螺中漂出源源不斷地幽香氣味,很快就瀰漫在房間中每個角落。

一直到法力用盡,他才停止,這麼多香氣,已經能確保潛入的異獸被迷惑了。

做完這些,他就在屋中開始打起坐來,這幽香的味道,他自己聞著倒是極為舒暢。

一邊打坐,一邊做著打算。

他在這裡思考的時候,門外傳來敲擊聲,他開門一看,發現是水映青。只聽她道:“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不過我會儘量保你安全的。”

說完,她就走了,也不給周元說話的機會。

守衛這玄武塔雖然有風險,但是他自忖,有無形劍、萬幻法螺、陰陽八卦爐,還有一百張四竅符錢,只要小心點,保命是沒問題的。

因此,他這裡定下的章程就是低調,不出頭。對這水映青的好意,他也沒放在心上。

這樣,又過了一日,終於到了小寒這一天。

隨著這一天的到來,外面想起了隆隆的蹄聲,無數異獸往北海城而來。

憑藉著天空不時劃過的極光,周元看到,冰狼、冰熊、兵蛇,鹿、羊、豬、馬等等許多不屬於冰原的動物們都成群結隊的往這邊圍過來。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未入道,只是身上帶了點靈氣的異獸,築基期的,就算種族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這基數太多了,堆起來,築基期的異獸數目就是個天文數字。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飛禽,這種數量也不遑多讓,鋪天蓋地的,冰燕、天鵝、長頸鶴、金雕,各式各樣的。

這麼多飛禽,種類各式各樣,修為不一,也是入道的極多,築基的極少,但在數量優勢下,總數也是驚人。

這些異獸們一重重圍了上來,將北海城和玄武塔都團團圍住了。

然後,只聽天空傳來一聲清脆悠長的鳥鳴,只見一道龐大的黑影在空中若隱若現,那是一隻金丹巔峰的青鳥,雙翅扇動間,一陣陣青色狂風在漆黑的天空都能看見。

隨著這鳥鳴,無數異獸開始向前狂奔,首先是無數冰狼,它們的速度最快,靠近城牆後,開始一頭頭疊加起來,後方冰狼不斷跳到前方冰狼的身上,如此,即使北海城城牆高達近十丈,也很快被他們填平。

冬季戰役正式開始了。

玄武塔這邊也同樣如此,無數冰狼疊起來,想要躍進玄武塔中,爬上塔頂平臺。

但是修士們對這些異獸的作為卻仿若未覺,只是將防護罩開啟,隔絕它們。

周元腦筋一轉就想到,這就是為了拖時間,讓那些有點靈氣的冰狼來咬也好,抓也好,都無所謂,因為它們基本上沒什麼異能,耗費的防護能量最少。

真的把它們都殺了,姑且不論殺不殺的完,光是後面要專心應付那些築基期異獸就更麻煩,還不如留著這些未入道的異獸圍著,讓其它異獸的空間更小。

這也是人類的智慧之所在,其實,真的要攻城的話,這些未入道的異獸幾乎毫無作用,還不如不用,只以精銳的築基期異獸作戰。

就這樣一直僵持著,城外那些冰狼死了一批又一批,被上面層層疊疊的冰狼壓死了,而不是被修士殺死。

許是看這沒有用,那天上不斷逡巡的青鳥再度長鳴一聲,然後,那些冰狼退了下來,換冰熊上場了。

周元以為它們會故技重施之時,那些冰熊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後四肢著地,狂暴地朝著玄武塔衝過來,“砰砰砰”,隨著沉悶的碰撞聲,這一隻只重達數百上千斤的大家夥們,竟然一個個撞死在玄武塔塔壁上。

這種衝撞,儘管每次可能帶來的衝擊力高達數萬斤,但是對於深植於地脈的玄武塔來說,只有一些細微的抖動,絲毫動搖不了玄武塔的根基。

就這樣,上千冰熊硬生生撞死在玄武塔上,整個過程血腥、殘酷,讓人不忍卒睹。

這樣還不起作用,那天上的青鳥叫聲一變,充滿了憤怒。

這次,襲來的變成了飛禽,無數鳥兒飛起來如一片烏雲,然後炸彈似的往這邊投過來。

這次起作用了,至少這些飛禽能夠飛到玄武塔那平臺之上。

可是,這些鳥兒們的命運與那冰狼一樣,面對防護罩,也只能爭前恐後的撞死在防護罩上,絲毫影響不了玄武塔。

見這些也寸功未立,那青鳥更加憤怒了。

這次,那些築基期異獸終於出動了,只見它們一個個鼓起全身法力,直接往玄武塔頂跳躍而去,硬仗開始了。

周元在最下方,只感覺到一陣陣撞擊和法力波動不斷散開,對上面的修士來說,目前有鐵塔和陣法之助,他們先前又做足了準備,開始幾天應付起來毫不費力。

這時,他突然感覺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彷彿什麼東西爬在樹葉上的聲音,然後,就看見一團液體噴灑在窗戶上,只見那窗戶縫隙間的符文急劇閃爍起來,彷彿在被腐蝕一般。

周元不敢貿然向外觀看,不過鼻子中已經能聞到一股土腥氣,心知是異獸開始打這裡的主意了。

心下一動,無形劍放出,從窗戶的縫隙中擠出,如一道透明的水波一般往前蔓延。

藉助無形劍,他雖然依舊看不見,但是已經能清楚感應到,前方的是一條碩大的蜈蚣模樣的異獸,百足長鬚,瞪著一雙蟲類的複眼,冷冷看著窗戶邊。

而窗戶上,卻有一團半透明的液體流淌著往窗戶中滲透,明顯是這東西吐的毒液。

無形劍化為一道水波,徑直往其眼中飄去,那蜈蚣一直沒有反應,直到無形劍接近它的眼瞼,它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口中嘶鳴著就要躲開。

可是,這哪還來得及,周元心念一動,無形劍猛然從水波化為一道疾電,在那蜈蚣剛剛偏轉腦袋時,就已經劃了一個弧線從其眼中鑽入了腦袋中。

那蜈蚣猛然嘶鳴起來,身軀不斷胡亂擺動,打得玄武塔砰砰作響。

無形劍從其眼中鑽入,卻並沒有停止,而是從腦袋中一路逆行往下,將其長長的身軀都走了一遍,然後從其尾部鑽了出來,一路劍氣綻放,將它體內的血肉統統打得稀爛。

他不敢只是打碎其腦袋,因為這種昆蟲的生命力強的離譜,有時腦袋碎了還能給你一下,不如直接將其體內血肉統統摧毀。

無形劍從其尾部鑽出之時,劍身上還帶了一點蜈蚣透明的體液,這時,旁邊猛然竄起一條綠影,如劍一般竄到無形劍邊上,一口咬了上去。

周元心下早有預備,這無形劍放了出去,天知道外面有什麼異常,因此,心裡早就有了準備。

劍光一閃,首先是將那些透明的液體抖落,然後如游魚一般,劃了一個小圈,就往窗戶這邊來了。

此時,那綠影已經到了劍旁,張口同樣吐出一團綠色毒液,這東西一暴露在空氣中,連元氣都被腐蝕得嗤嗤作響。

一看就是比剛才那蜈蚣的毒液更毒的東西,無形劍猛然綻放出白光,接著,朵朵白蓮在周圍丈許範圍內憑空開出,而那劍光在白蓮中不斷挪移。

這是大象無形劍訣中的一招白蓮花開,仿照白蓮劍訣的招數,在周圍模擬出朵朵白蓮,然後飛劍能在這白蓮中不斷挪移,既是迷糊敵人,也是趁機找機會殺死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