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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尋找財路

今世此時的車進實際上是一個富翁,名下有三萬多元的現金資產,是他父親英勇救人光榮後被評為了烈士,縣裡以及縣工會還有單位給得撫恤金及獎勵。其中縣zhèng fǔ和縣工會各獎五千元,單位獎勵了一萬元,加上規定享受的一次xìng撫恤金,還有父親留給他的現金遺產等等。

在八五年的時候,縣裡的萬元戶都寥寥無幾,車進握有三萬多元的鉅款真能算是富翁了,當然不能跟那些當權者比。

車進能領到這麼多的錢,除了是烈士待遇較高外,還得益於大兩方面。

大方面,是得益於石科的大力幫助。石科以單位的名義,把車進父親吹捧上天,樹立成為全縣學習的楷模,因而連縣zhèng fǔ和工會都給了獎金。

方面,正好遇上改革開放後的工資制度首次改革,職工工資得到了大幅增長。車進父親是廠裡領導,基礎工資達到了將近一百元,比過去增加了近倍,工資基礎提高後工亡撫恤金的標準自然隨之增高。

不過有多少錢都不在他手裡管著,單位和縣裡給的錢全都放在廠裡,那部分錢將近三萬元,算是廠裡的借貸款項,利息也是完全按銀行貸款結算,石科承諾在他高中畢業chéng rén了一次xìng支給他。

父親手頭的存款加現金是也有五千多元,那是父親和梅姨結婚的是費用,都在梅姨手裡保管著,在父親出事後,梅姨一分不少地拿出來,後在石科的主導下,這錢仍舊歸梅姨保管。

可是,等到車進高中正要畢業時,石科突然被別人擠下廠長的職位,到縣經委任副主任了,本來是照顧他的好事差變成壞事。

那時候經委雖然管著企業,但沒有多少實際的管理權,管理權都在縣委和zhèng fǔ。何況一個的經委有七八個副主任,石科等於是被閒置了,新的廠領導根本就不尿石科。

再縣官還不如現管,車進高考上榜後和他的梅姨到廠裡要錢時,新的廠領導算了借貸車進的款項,沒有把歷年利息加到本金利滾利算,本金加利息居然已接近五萬元,要錢就出現了難度和問題。

雖當時廠子已經不如以前景氣了,可區區五萬元對於一個幾百號人的廠子來還是微不足道,但有些人就是會害紅眼病,一下子拿出五萬元不捨得。當時還是以厂部會議決定的名義,定下不一次xìng支付給他,先給他一萬元作為上學的費用,而且把利息還截止了。

後面的將近四萬元,是在石科的幫助下,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才全部要到手裡的。第一筆要到的一萬元加後面的那些錢,梅姨都為他存成了定期,他讀大學期間的費用沒有用這錢,大學的費用是用梅姨為他保管的那些錢加梅姨自己工資的一部分,這錢後來結婚時派上了用場。

除了現金資產,車進名下還有三間平房,那是他祖父留給他父親的一處院落,後來跟著現在這套房子一塊處理掉了,所得後來也用作了結婚費用。

這套樓房此時還不算他個人的繼承資產,完全屬於酒廠的家屬房,職工個人都沒有出一分錢。到了兩年後,也就是一九八八年,在大搞福利房分配的浪cháo裡,酒廠便作為福利房折價分給了職工個人,算是職工的個人財產了。

分給職工個人之時,除了單位按政策補貼一部分外,職工個人根據樓房面積大補齊剩餘部分。車進記得只出了三千元,因為梅姨正好為他保管了三千多元,這個價格遠遠比其他相同面積的出得少,這也得歸功於丫丫的爸爸石科,是石科以烈士家屬要優待的名義照顧的。

車進平rì的生活費來源有兩項,一是他父親單位給的撫養費,另一是他母親單位給的撫養費,一個月加起來是七十多元,比一個剛參加工作的還多,維持自己的生活綽綽有餘。

因為撫養費不歸他掌管,都歸梅姨掌管,每月的零花錢梅姨在這時期最多給他五元,還不是一次xìng給,每次一般只給幾毛錢。後來的零花錢雖然略有增加,可jīng打細算的梅姨,到他讀大學時,這兩筆已經到齡停發的生活費也攢了些,為梅姨供他讀大學減輕了一些負擔。

這樣,車進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富翁,想要發財致富啟用資金還有很大問題,因為他必須有很充分的理由才能服石科把錢拿給他。

沰河縣是一個四面環山地理比較封閉的農業縣,縣域經濟也比較落後,人們的商業思想比起外邊的平原地區落後了一大截,搞稍有規模的個體商業的還沒有開始,還以街邊商販為主,對於車進這個後世人來真是商機無限。

車進轉了這一下午,怎樣開始創業已經有了腹稿,而且還有了分步計劃的腹稿。

第一步,先在校園附近開一家書店兼文具店,主要經營學生參考書、練習卷和模擬考題以及學習用品之類的,現在正好縣裡還沒有個人進入這一行當,學生買書基本上是到書店去買,能拔個頭籌。

恰好他在前世有個一塊在京城搞房地產的朋友,在這後世裡,這會兒正在市裡開著一家個體書市,那家夥就是靠開書市發起來的,可以找那家夥供貨。

還有一個很有利的條件,就是沰河縣的高中和初中都是八三年新建的樓舍,縣裡八四年又在校園前搞了一條校園街,街面上很多適合開門店的空地。在去年,有一些包工頭沿街建了好幾棟連片的門臉,至今還有優惠出售的廣告。而且有幾處人們買到的門臉,也沒全都租出去,門臉上的出租廣告不鮮見。

如此好的時機,他已決定必須要抓緊。先抓緊搞門臉,能買則買,買了不僅能省下房租費,而且以後會不斷地升值,就是rì後不開書店租出去也非常合算。

若不能買,那就租房子也得幹,不過怎麼租房子還是個問題,他怕人家房主不信任他這屁孩。而讓誰出面還一時想不到一個合適的,所以能買是最好選擇,而他看好一套門臉正在出售。

如果這套門臉買到手,那他很快就能著手第二步計劃,在文具書店開張進入正軌且贏利之後,爭取趕在冬季前搞一個火鍋店。

因為就他所知,沰河縣有火鍋店的歷史並不長,大概是九十年代以後才有人搞起來,現在提前四五年應該能火,何況他搞火鍋店很有優勢,就是沰河縣後來搞起來的那些火鍋店沒辦法跟他比。

第三步,在明年初中畢業後搞個服裝店,一下午他轉了半天,還沒發現一家個體的服裝門市部,這個也要爭取搶在別人前面吃第一鍋熱飯。

至於第四步、第五步等,雖然很有想法,但不是現在能盤算的,一是貪多嚼不爛,二是合適的人手和資金都沒著落。

車進躊躇滿志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了,二柱嬸、梅姨和琳琳都在客廳裡,而且丫丫也在。

她們像是剛剛笑過的樣子,個個俊俏的臉蛋上還掛著笑意,琳琳搶先笑嘻嘻第:“進哥,你中午的笑話可把我們班裡的同學逗樂了。剛才我講給丫丫聽,丫丫姐笑得都趴在了沙發上。”

沒等車進回話,丫丫卻強繃著臉教訓他:“車進,你怎麼病好了不去上學去?”

梅姨則是一臉的關切地望著他,他笑道:“我身體還不太舒服,下午就去沱河邊呆了一下午。”

“哼!你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學習這樣緊張,你不抓緊還有功夫閒逛。”

丫丫活脫脫一個老師模樣教訓他,這也讓他記起丫丫是他們班的學習班長,經常會在老師的授意下督促同學們做作業。近水樓臺先得月,對他就不只是督促做作業,其他的也會管一管。

比如,那時他有時會在下午放學後,跟尚霓兒她們約會一會兒,自然回家就遲了。梅姨見到丫丫回來肯定要問到他怎麼沒回來,丫丫不得而知,便會來家等他,藉機教訓他這個不聽話的同學。

前世最初對丫丫這管得寬可是很有怨念的,但後來除了沒有了怨念還有感激之心,因為丫丫的監督和梅姨的督促對他能考上大學功不可沒。

今天梅姨卻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塊數落他,反而露出能理解的神情,溫柔地望著他。

“四十歲”的人了,自然不跟丫丫在具體問題上糾纏,笑嘻嘻地道:“怎麼,當管家婆當上癮了,中午教訓罷晚上還要教訓?”

一句話把丫丫的既羞又惱,跺著腳紅著臉嬌斥:“車進你真討厭!人家是關心你,你卻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懶得理你,你願幹啥就幹啥去!”

琳琳好奇地仰臉問:“媽媽,什麼是管家婆?”可顧敏麗不知怎麼回答,怕丫丫聽了更生氣。

車進看到丫丫惱了,便不再逗她,笑道:“嘿嘿,逗你玩呢都聽不出,以後不跟開玩笑了。”話中,車進把藏在身後的塑料袋子拿出來,笑嘻嘻道,“給,吃麻花。”

中午車進吃了那麼多也沒怎麼吃飽,灌了半肚子麵湯,下午逛遊後又感覺很餓了,六多的時候看到一個賣大麻花的,一摸口袋正好梅姨不知為什麼多給他裝了錢,居然還是破天荒的五元錢,便花了兩元錢買了六根,他自己當時就吃了兩根剩了四根拿回來。

當時進門就喊餓的琳琳,吃了半個饅頭就被媽媽喝止了,讓她吃晚飯時吃。正還對媽媽不滿呢,現在見到油潤潤的大麻花,一下就歡喜起來,眼巴巴等著接過麻花的丫丫姐給她一根。

可丫丫姐卻把手裡的麻花袋遞給了吳梅,還氣沖沖道:“誰稀罕你的麻花,再也不想理你了。”最後又狠狠白了車進一眼跑出去了。

車進露出無奈的笑容,顧敏麗和吳梅看著好笑露出莞爾一笑,只有琳琳急著要吃麻花。

“進,買麻花花了幾塊錢,嬸子給你。”

顧敏麗從衣兜裡掏出幾塊零錢,看著車進等他報賬,這時他才想到他家有這個傳統和習慣,心裡不由好笑,也就沒客氣地收了兩元錢。

晚飯已經弄好,就等著車進回來一塊吃。晚飯比午飯更加清淡了,只有米稀飯加饅頭,就著一盆冷盤拌菠菜外加一盤醃菜就是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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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規矩,有了麻花之類的好吃食,兩個大人一般只是嚐嚐,甚至嘗都捨不得嘗一口,都讓給孩子們吃,他們吃不完留著第二天再吃。今晚也一樣,顧敏麗和吳梅兩個人才分吃了半根麻花就不舍得吃了。

有了麻花,按理車進會與琳琳一樣晚上不吃饅頭了,可車進沒再吃麻花居然吃了兩個大饅頭,把以前四口人晚上就夠吃的他一個人吃了。

這饅頭可不是一般家常蒸的那種個頭,這饅頭是從酒廠食堂買回來的大饅頭,是酒廠給職工的一種額外福利,價格不高個頭還很大,樣子長方形像孩子枕頭似的,一個普通的三四個,一般成年人只要不是重苦力的有一個就差不多了。

車進吃的再次讓顧敏麗和吳梅咂舌,而她倆也為她們自己吃的咂舌,平時都是兩個人分多半個吃,今天兩個人已吃了麻花還又一人吃了將近一個大饅頭,吃的她們自己都害怕,感覺莫名其妙。也幸好知道車進和琳琳飯量大增多買了幾個,不然明天早上就沒的吃了。

其實車進最多再吃一個饅頭也基本飽了,不過這是從酒廠食堂買回來的大饅頭很好吃,前世的後來一直讓他很懷念,每次吃到街上那種據是加了衛生紙和添加劑的空軟雪白饅頭,就讓他想起這有著濃濃麥香味的大饅頭。

吃罷飯,該是車進和琳琳的學習時間,琳琳是把作業做完就行,一般在九前就能做完,車進則需學到十多鍾。

車進老老實實地與琳琳學習去了,可初中的教材哪是他這大學學歷需要認真學習的?稍微翻看溫習一下就能有好成績。可梅姨隔一段時間會進來監督他,不想讓梅姨擔憂,他只能裝模作樣了,隨便找一本亂翻一通,腦子裡還在勾畫著發財大計。

每天九到十,是廠裡給家屬樓供應熱水的時候。等有了熱水,琳琳正好也做完了作業,就要洗澡睡覺,這時候吳梅就把車進也叫出來,跟顧敏麗一塊給兩個孩子洗澡,用不多久洗罷讓車進再回去學習。到了這盛夏季節,廠裡就不供熱水了,但已經養成習慣,到了那個就讓兩個孩子洗澡。

今天像往常一樣,琳琳在九前做完作業跑出去看電視了,然後就被媽媽攆著去沖澡。吳梅這時習慣地去找車進,在進屋前想到了車進不能再跟琳琳一塊衝了,但她還是進了屋子。

“進,你熱不熱,熱就等一會琳琳衝罷澡你就衝,不熱就等著十鍾學習完了衝吧。”這實際上是變相告訴車進以後不能跟琳琳一塊沖澡了。

看著梅姨那有羞紅的俏臉,車進正要回答,卻見二柱嬸到了門口,衝他喊道:“進,快過來沖澡,琳琳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