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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哭是沒用的

週末很快就要到了。這個週末將沒有時間逛街,沒有時間睡懶覺,沒有時間蜷在沙發上發呆,沒有時間追無聊的劇。這個週末聚美有舞蹈比賽。

張靜和似乎準備的並不充分,舞蹈用的還是之前去聚美考試的舞蹈。她死纏硬磨找李朵給指導了幾天,然後就是在恆州各個角落到處跑採訪,以這個運動量來說,起碼能保證比賽當天的體力問題。

比賽前的一天,安然要給所有參賽選手打電話一一落實。這個工作也是耗時耗力。那些平日裡總是抱怨嗓子痛,腰不好,手笨的前輩們,自然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安然主動請纓,不只是因為“辦公室規則”,而是為了張靜和。一旦有棄賽的選手,那個替補名額就是她的了。於是拿起電話,挨個撥打。黃天不負苦心人,果然有臨時不來的選手,也許是沒心情,也許是沒時間,也許是沒信心,總之安然的策略是尊重本人意見,多一句也不問,多一句也不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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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電話,馬上聯絡張靜和,兩人都是內心歡喜,自不必說。

下一個電話是趙敏。這個電話不打也罷吧。安然想了想,還是拿起話筒。

“喂,趙敏呀,我是安然,週末的比賽沒問題吧。”

“哦……嗯,沒問題。”電話那頭傳來趙敏的聲音,似乎心情一般,聲音也有點沙啞。

“你沒什麼事情吧?好像不太開心?”

因為有了上次心與心的溝通,安然在心裡上與趙敏拉近了不少距離。

“沒事,我在練舞,你先忙吧。”趙敏草草掛了電話。

嘴上說沒事,實際上還是有事。掛了電話,趙敏開始哭泣。舞室裡面,音樂若無其事的響著,涼風肆無忌憚的吹著。趙敏與付景軒的衝突,就在剛才,再次爆發。

付景軒見過完美的,對有瑕疵的便很難接受。情況還是那個情況,問題還是那個問題——他對趙敏的表現不滿意。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最後又撂下那句老話。

“週末的比賽你不要參加了”。

不明就裡

的趙敏認為付景軒的完美主義已經接近病態。這哪是什麼練習,簡直就是煉獄。趙敏已經苦撐多日,為的就是這次比賽,為的就是冠軍的位置,為的就是冠軍之後的大好前途。

要想臺上不流淚,就得臺下多流汗。趙敏在臺下,不僅流汗,還得流淚,真是情何以堪。

其實付景軒的不滿意並非完全沒道理。趙敏跳舞是為了出人頭地,為了名利。她的基礎雖然很好,但對舞蹈缺乏發自內心的感悟。而是更多的追求形體上的到位,在神韻上確實略顯蒼白。

這一次比賽在即,付景軒再次對她甩下這一句,幾乎把人逼向了崩潰的邊緣。

“付老師,這個比賽,我必須參加,我不會退賽的。”趙敏忍無可忍。

“你參加也可以,不要跳這個舞。”

“……”

付景軒說完,冷漠的摔門而去。

沒有了這個舞蹈,趙敏能在比賽中勝出的機率馬上降到最低。人要衣裝,馬要鞍。趙敏不能沒有這個護身符。這個舞蹈不僅美,而且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再說,時間這麼緊迫,讓她再去哪裡找一個更合適的舞蹈呢?

她想找高冷幫忙,但又覺得希望渺茫。不是擔心對方不伸援手,而是付景軒並沒有阻止她參賽,只是不讓她用這支舞。這本來就是付景軒創作的,是屬於他的東西。他愛給誰就給誰,想不給誰就不給誰。別說校長管不著,就是他親爹親媽也管不著。

趙敏絕望的坐在地上,眼淚已經不再流了。哭也沒用,哭是嬰兒的專利,如果大好的前途能夠哭來,趙敏寧願昏天黑地,酣暢淋漓,兢兢業業的去哭一場。

哭,恐怕是全世界最簡單的事情了。

傍晚,付景軒一個人寂寥的來到藍鳥酒吧。那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年輕的服務生走過來,因為是熟客,也就以相熟的口氣跟客人熱絡幾句。

付景軒點了杯龍舌蘭,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出神。近來心情很不好,情緒也越來越難控制。與同齡人相比,付景軒算是個清心寡慾的男人。跟舞蹈結緣,見

過漂亮的女孩數不勝數,早已經退出外貌協會組織。

作為一個已過不惑之年、寡言少語的單身男人,沒什麼追求就會覺得寂寞。這種寂寞感似乎在遇見畫中女子之前,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但遇見了,寂寞感就特別強烈,讓人很難受。

付景軒總是會在人群中尋找,總感覺畫中女子就在現實生活中的某個角落,總是期冀著偶遇的那一刻。可是,那一刻從未曾出現,於是,他就只能去塑造一個,一個和那女子一模一樣的女人。

付景軒回到家的時候,人已經有些醉了。電梯開啟的剎那,她看見一個女人。莫非,夢寐以求的邂逅終於出現了?在他激動萬分之際,看清了那女人,一顆心就又沉了下去。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老師,我想跟您談談。”趙敏站在門口,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

“這麼晚了,不方便,有什麼事,明天說。”

“老師,我只耽誤您幾分鐘。”

付景軒知道趙敏不會走,這麼晚跟一個女孩在門口糾纏,容易引起誤會,於是開了門,把不速之客讓進了屋子。

付景軒的家有淡淡的菸草味。除了實木地板是淺棕色,整個客廳以淺色調為主。米色的真皮沙發,搭配紋理清晰的白橡木茶几。灰色簡約風格的落地燈,散發著暖洋洋的光。牆上掛著壁毯,上面繡著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美式的實木餐桌上擺放著一瓶鮮花,花朵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馨香。

在趙敏的眼裡,付景軒的家已經堪稱豪華了。她什麼時候能有一個這樣的公寓呢。

此時此刻,在她的意識裡,今天的目的越發變得清晰。她現在就要說服付景軒。她要參加那個比賽,還要用他的舞蹈。

她要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她要買一棟房子,要找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要把在山裡受窮的母親接到城市,要讓自己的孩子出生時就平步青雲,不再像她,只能一路孤獨卑微的向上爬。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她要成名,她要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