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趙敏母親的住處。老人已經將一切收拾停當。付景軒面露微笑的走過去。
“大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錢不多，你收下吧。”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卡，裡面存入了1萬元錢。
“這怎麼行，敏敏託你照顧，還拿過獎。應該是我感謝你，怎麼還能拿你的錢。哎，怪只怪她自己不爭氣。”
“大娘，這錢你一定拿著，是我沒照顧好她。真的很對不起。這錢你若是不拿，我心裡會一直過意不去的。”
最終，老人還是拗不過付景軒，勉強收下了那張卡。
付景軒低頭看看，趙敏的遺物收拾了整整一個行李箱。
有很多東西，都是他趕在第一時間，幫著老人整理的。連箱子也是他提前幫忙買好的。
這幾天，他幾乎對老人寸步不離。其中原因，當然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兩人到了車站，人頭攢動，人聲沸揚，讓人感覺燥熱憋悶。
“大娘，這箱子很沉啊。”
“是，都是敏敏的東西。”
“箱子裡有不少書，要不你少留幾本，當作紀念。現在時間還早，我幫你再整理整理吧。”
“那也好。”
付景軒看似漫不經心，一邊整理，一邊耐心的給老人介紹各種書籍。老人自然是對他說的話不清不楚，出於禮貌的哼哼呀呀，頻頻點頭。
付景軒的手指觸到最後一層時，他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果然還在這裡。這是前幾天他親手放進來的。
之所以當時不拿，是因為人多眼雜。雖然是一招險棋，但他覺得勝算很大，結果也的確如此。
“這些書都有點舊了，不過還有些教學價值。”
付景軒一下子拿出好幾本，隨意的翻著。
“既然還有教學價值，那您就收著吧。我留著也是沒用。”
老人很感激幾天來這位好老師的周全招待。正不知怎麼報答，終於有了做個順水人情的機會。
付景軒點頭笑笑，把書緊緊的捏在了手裡。
這天下午，風很大，沙塵漫天。對於已經進入夏天有一段時間的北方來說，這種天氣並不多見。
郭俊楠與張葉來到位於聚美學院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門衛是一個黑臉高個的小夥子。
“這個女的，我沒見過”。小夥子拿著照片仔細的端詳後，又還給郭俊楠，“我們是輪班，也許有同事見過。我幫你問問。不過可能要等兩天。”
郭俊楠感謝了小夥之後，與張葉一起走進小區。因為是白天，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上班了，小區裡很多車位都空著，顯得寬敞。
園區裡綠樹成蔭，在亭臺、小橋和各種假山的裝點之下，很像一個大公園。
一些老人帶著小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一些小狗蹦蹦噠噠的跟在主人屁股後面，或與同類相互追逐。白天，是他們的天下。
“這地方不錯啊”。張葉讚歎著。
“可不是麼，價錢也好著呢。”
兩人來到一樁四層的洋房前。郭俊楠正想著不知道這單元門的密碼，沒法進去，恰有一個快遞員從樓裡出來。
於是，兩人急忙上去扶住門，走了進去。
二層是付景軒的家。張葉敲響了隔壁的門，沒有人應。兩人又去樓上樓下碰運氣，同樣沒有人應。
現在鄰居之間有來往的越來越少。幾年的老住戶，都可能沒有跟鄰居說過一句話，也不瞭解自己的鄰居是做什麼的。很多人都各顧各的活著，頂多在見面的時候點頭示意。
對於陌生人的敲門，很多人會連問都不問，就選擇沉默。雖然人在屋子裡，就跟沒有人一樣。
郭俊楠與張葉都穿著便裝，又是健壯的年輕男人，就更不容易敲開這些緊閉著的防盜門了。即使宣告警察身份，對於疑心頗重的現代人來說，也未必奏效。
兩人走出單元門。決定去老人和孩子們聚集的幾個地方碰碰運氣。草綠色的網球場地上，人最多，像是某個大型幼兒園的操場一般。
“這個女孩，我不太敢肯定，只能說有點像。時間太久了。”
胖
乎乎的老太太手裡拿著照片仔細的看看，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
照片輾轉了很多人的手，終於有了一點發現。郭俊楠與張葉對視了一下，眼中都流露出一絲興奮。
老太太一手拿著照片，一手領著小孫女。小孫女看著郭俊楠一臉的好奇，用小手緊緊地攥著他褲兜旁的一顆紐扣。
郭俊楠笑笑，把小孩子抱起來哄哄。
“應該還是去年夏天。7，8月份左右，天兒挺熱的。她在小區跟我問過路。”老太太又外歪腦袋，“應該是這女孩。”
“她當時是要去哪兒？”
“她問的正好是我家那棟樓。我住樓上，她找樓下那家，是二樓。晚上，我去遛小狗回來，看見那女孩還在門口站著。所以有點印象。”
郭俊楠跟老人確定了一下樓號，那裡果然是付景軒的家。
一年前，趙敏夜裡到訪不遇，於是一直等在門口。她為什麼去找付景軒？郭俊楠思索著。若把安然所說聯絡起來，他似乎明白了趙敏苦等在門口的原因。
“阿姨，您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天具體是幾月幾號？”
“哎呀，這麼久了，我可記不得啊”。
“阿姨您要是記起是哪一天，就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您一定幫忙仔細想想。”
郭俊楠抱著很大希望，臨走前，他將自己的名片留給了老人。如果是年輕人，可能很快就會將此置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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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郭俊楠深諳老人的心理。現代社會的老人有很強的寂寞感，雖然家裡面不愁吃穿，又有大把的清閒時間，但在情感生活方面卻並不樂觀。
他們渴望被重視，渴望被關懷，渴望在暮年實現更多的價值。正是這一普遍心理，老年人往往對與己無關的事情表現出更大的熱情。
郭俊楠果然沒有猜錯。第二天，他便接到老人的電話。因為時間比較久，對方雖然不能確切說出具體日期，但最終判斷的時間範圍，確定是趙敏參加比賽的前後幾天。
郭俊楠的心裡，隱隱閃過一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