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還沒黑，街巷的霓虹已經亮起，驅趕著晚霞的最後一絲光亮。
郭俊楠與同事張葉走進一家裝修豪華的夜總會。
廳內的藍色與米色光線交錯耀眼。音樂聲此起彼伏。玻璃地面映照著頭頂上的燈光，讓人腳下也都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燈泡。
大廳的服務生看到來人，馬上充滿激情的走過來，向兩人投來熱切的微笑。
“您好，歡迎光臨！”
郭俊楠禮貌的點了點頭，向對方出示了證件。
小夥子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有些慌亂的向四周看看，也許在找大廳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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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緊張，很抱歉，打擾你。我們想知道，上周二的晚上，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郭俊楠將兩張照片，遞給男孩，一張是趙敏，另一張是付景軒。
男孩垂下眼，看了看照片，搖搖頭。此時，大廳經理已經聞風趕來，是個幹練的高個子女人。
看見趙敏的照片，她抬頭看了看郭俊楠。
“這個女孩是叫趙敏吧？是個跳舞的，前陣子挺火的。她沒來過這裡。如果有，我會記著的。”
“那這個男人呢？”張葉問。
對方搖搖頭。
為了表示誠意，女經理又叫出來幾個包房的服務生。結果是，沒有人在上個週二見過照片上的兩個人。
郭俊楠知道在這家是一無所獲了。而且，經理和服務員撒謊的可能性很小，一旦警察要求呼叫當天的監控，他們的謊言很快就會被戳穿。
不過，也算是縮小了範圍。恆州這樣的高階夜總會並不多。郭俊楠想著以趙敏的身份，即使處於事業的低落期，也不會去廉價的地方消費。從她房間裡的衣物服飾和各種日用品就能看出來，都是高檔貨。
郭俊楠與張葉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似乎對這個結果已經在預料之中，看來要繼續走訪下一家了。
郭俊楠走出夜總會，看了看手裡的便箋本，輕聲罵了一句。摸排走訪的工作本來就非常累，也不知怎的，最近的高階夜總會越來越多。
又走了兩家，郭俊楠與張葉都有點吃不消了。已經是夜裡十一點，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抗議。
“前面那家完事就收工。”
走到前臺，郭俊楠再次掏出證件。幾個服務生看了照片還是搖頭。
趙敏雖然長相也算出眾，但出入夜店的女子個個都打扮入時，加上燈光灰暗，如果不是常客，
即使第二天在街頭擦肩，也不一定就能認得出來。
就在郭俊楠與張葉一籌莫展之際。保潔員大嬸正從前臺經過。她只瞄了一眼照片，就認出了趙敏。
“這女孩啊！我見過，有天晚上，好像喝了很多酒，在衛生間吐了一地。哎呀，不能喝就別喝那麼多，收拾起來可費事了。”
“您見過？請問，是哪天？”
“上週吧，周幾來的？反正那天我都要下班了。結果她又把地弄得一塌糊塗”，保潔員歪歪腦袋，努力的的回憶著，“應該是週二。”
“哦，那這個男人您有印象麼？” 郭俊楠又遞過付景軒的照片。
“沒見過。”
聽到這裡，經理馬上帶著警察呼叫了那天晚上的錄影。
郭俊楠與張葉那晚回去的時候，雖然很疲憊，但卻有重要收穫。他們恨不得連夜將錄影中的內容一口氣看完。
安然對於突如其來的假期有些無所適從，放佛生活節奏被一下子打亂了似的，沒了方向。
想著高冷要是能陪著自己，該有多好。可是這個要求，她不能提，學校近期的事情太多，原本她也是應該盡一份力的。
還是一個人逛街吧。
安然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走著走著，竟無意間走進了趙敏經常去的那家服裝店。店員已經換了，店裡又上了許多新款。樣子是新的，價錢照舊昂貴。
新換的店員一看便是新手，還不大會察言觀色。看見顧客都會全力以赴的拿出熱情。安然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緊隨其後，興致勃勃的推薦。
安然非常不適應這種過於熱情的導購方式，倍感壓力，更是無心購買。
她充滿歉意的向店員笑笑，正準備轉身離開。
“你好，我要沒記錯，你之前跟趙敏一起來過吧？”
說話的是這家店的經理，一個短髮、臉著淡妝的中年女性。
“嗯，是的”。
“趙敏在我這裡加急定製了一款衣服，已經很久，一直沒來取，她的電話，又總是打不通。”
女人說完就彎腰從櫃檯的抽屜裡拿出那件衣服，是一條黑色的裙裝。
裙子是高檔絲綢面料，手感柔滑，小立領設計，大下襬，裙襬上還有一圈立體刺繡的金邊，看上去典雅大方，頗有些古典氣息。
裙子很美，一看就是高檔貨。趙敏如果穿上這件衣服，樣子一定很迷人。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穿了。想到這，安然不僅黯然神傷。
女經理沒有注意到安然的表現，仍然自顧自的說著。
“你們是好朋友吧？方便的話，幫我捎帶給她吧。這是定做款，不退不換的。”
“哦……”
女經理看見安然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為難，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擔心錢的問題，於是繼續說道。
“款她已經付過了，你幫我捎過去就行，把你的電話號留給我，再幫我籤個字就好了。”
“剛才說，加急定製？趙敏沒說這件衣服，她是用來做什麼的？”
“好像是參加什麼演出吧。原來她是跳舞的，之前我還真不知道，怪不得氣質這麼好。”
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趙敏自殺的事情。她籤了字，接過衣服，走出服裝店。
屋外陽光明媚，內心卻又起陰霾。
此刻，高冷在辦公室裡正惦記著安然。他站在窗前一大簇綠蘿前面，修長的手指擺弄著一片綠瑩瑩的葉子。
安然的善良和敏感，導致了她面對趙敏死亡這一事件上，需要經歷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坦然接受。有些事情，他儘量不去想，但即使不去想，也會隱隱的感覺哪裡有問題。
正想到這，電話鈴聲響了。
“高校長，是我，李正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