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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誰在哭

自從看了張靜和的演出,李朵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付景軒談一談。張靜和進聚美學習,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能獲得如此令人刮目的成績,對於她來說,是難以接受的。當初她幫張靜和,絕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等人的時間很無聊,李朵坐在餐廳裡,又開始想著趙敏的事,想著那本書,很可能又回到了付景軒的手裡,否則,這些天來,他應該不會表現得這麼平靜。他是什麼時候,在怎樣的情境之下拿回了那本書呢?李朵想起趙敏死去時候的樣子,內心有點不寒而慄。

雖然,她並未親眼目睹,但喧囂塵上的傳言,她也有所耳聞。很多時候,沒看見比看見了還要覺得可怕。因為,人的想象力是無限的。

付景軒來得晚,匆匆的身影掠過餐廳的玻璃轉門,徑直來到李朵面前。他的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一雙眼缺少神采。這個約會,他本不想來。

李朵客套寒暄了幾句。付景軒已經開始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他皺著眉,深吸口氣,掏出煙盒,也許想到了這是在公共場合,就將煙又放在桌面上,眼睛看向李朵。

“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直截了當的說吧。”

“張靜和表現很不錯。”

“還可以,比我期待的還有差距。”

“看來,那本書你是拿回來了?”

付景軒聽到這,沒說什麼,表情上也少有變化,似乎料到了李朵今晚談話的主題。

“你不會是採取了什麼強硬的手段吧?”

“你不要亂說!”付景軒的聲音有點大,他挺了挺身子,圓睜了眼,“我跟你可不一樣!”

“那書給我看看。”

“你想出名,就該踏踏實實去練習。你想跟趙敏一樣?”

“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跟她一樣!”

“你不是馬上就要參加‘美格’杯了麼?只要好好練,冠軍就是你的。”

“我要在比賽時,跳那個舞”,李朵停了停,又補充道,“我要完整的

。”

“我以為你比趙敏強,看你的智商似乎也不比她高到哪裡去。”

李朵實在是難以忍受付景軒總是拿自己跟一個死人比。她眉頭緊鎖,杏眼圓睜。

“你別生氣。開個玩笑而已。”付景軒看見李朵憤怒的樣子,心裡掠過一絲快感,“你以為‘美格’杯就是終點嗎?最好的東西,應該留到最後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這就像長跑比賽,你在第一圈就耗盡了所有力氣,在這一圈,即使把其他人落得再遠,又有什麼意義?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看那本書,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付景軒說完,搖了搖頭。他看看李朵,知道這番話對她有所觸動,也明白雖然有所觸動,她仍是心有不甘。可是,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來之前,付景軒本想否認書在自己手裡。但她知道李朵的為人,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只要找到趙敏的母親那裡,書的下落便沒什麼懸念可言。因此,她知道這事,只是時間問題,既然這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你最近那舞蹈練習得怎麼樣?我看你,嗯,好像瘦了。”付景軒看對方不說話,便轉移了話題。

“還好”。

付景軒這麼說,立刻讓李朵想到練舞時候的美妙感覺。最近幾天事情多,她一直沒有機會靜下心來練習,對那美妙的幻境,頗有幾分想念。想到這裡,她竟然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可是,這微笑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李朵意識到,趙敏曾經看過那本書。她連著幾天把自己關在黑暗的房子裡瘋狂的練習。她看到的景象也許比自己看到的,要美上一萬倍。只是,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將永遠是一個謎了。

李朵看向窗外,恆州的夜晚,霓虹遠遠近近的閃著,紅的、綠的、黃的煞是熱鬧。風從視窗吹進來,帶來絲絲涼爽。

此刻,安然也正看著夜晚的景色。她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看上去有些孤獨。今晚,張靜和去外地演出,自己一個人在宿舍,有點無聊。想著畢業可能

留在聚美,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張靜和不久就要成為眾人矚目的舞蹈明星,兩個人的交集,也許將越來越少。

躺在床上看會兒書的時間,濃濃的睏意襲來。安然最近一直心事重重,失眠是常有的事。這困意有點千載難逢的感覺,於是,趕快熄燈上了床。

校園裡的丁香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隨著夜風吹進來。這種木本植物香味濃郁,花朵錦簇繁茂,漸變的紫色花瓣看上去優雅秀麗,是久負盛名的觀賞花木。

安然很喜歡丁香。香味有助於睡眠,令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子裡赫然響起急促的手機鈴聲。因為夜晚太靜謐,那鈴聲聽起來震耳欲聾。安然迷迷糊糊的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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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連問了幾聲也沒有人應,安然逐漸清醒過來。啊!那是什麼?她眼睛的餘光彷彿看到身旁的牆壁上有什麼東西,在影影綽綽的晃動著。強烈的恐懼感猛的傾軋過來,整個人彷彿被暴露在突如其來的寒流當中,手冰冰涼,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屋子裡寧靜得可怕,安然顫顫兢兢的將頭慢慢扭過去,胸口已經漲得讓她喘不上氣。那影子,她終於看真切了。就在看真切的那一刻,安然一聲哀嘆,那是自己的影子啊!

因為有月光照射進來,整個宿舍都泛著白色的清冷光芒,安然的影子映在牆壁上,顯得大而古怪。

安然將兩個手掌蓋在臉頰上,用力的搓了幾下,她大口的喘著氣,幾乎要哭出聲來,一個人怎麼會被自己的影子嚇成這樣?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草木皆兵?

她抬眼看看周圍,即使是在黑暗的夜裡,一切也是如此熟悉。

“嗚……嗚嗚……”。

可是,就在安然不停埋怨自己,內心漸漸平復的時候,耳邊卻隱約傳來一陣陣女人氣若游絲的哭聲。那聲音斷斷續續,沙啞清悽……在靜寂的夜晚,毛骨悚然的寒意再次向安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