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面前的咖啡遞到成爍面前，蔡亦農直入主題，“就是《琅琊榜》網路播放權的事，你覺得是廣撒網好，還是直接賣獨播。”
“網播平臺應該都是傾向於獨播吧？”
日後那些網播平臺分庭抗禮的時候尚且少有一部劇全平臺上線的情況，現在這種搶地盤的關鍵期，更別說會有平臺會將資源拱手相讓了。
“我們這邊正在爭取。”
見成爍皺了皺眉頭，蔡亦農接著道：“《琅琊榜》的前期投資太大了，不是四大名著，卻能有一億的投資量，這是一場豪賭。”
網播平臺如雨後春筍般崛起，作為頂尖公司的糖人自然也摸到了市場的脈絡。
只不過對於這種藍海市場，她心中也拿不準主意。
從電視臺路線一路走到今日，與電視臺的合作模式已經持續了十年。
勐然讓她轉變思路，換做是誰也會心中生出些許抗拒。
別看這些網播平臺看著來勢兇勐，但是說不準就是個泡沫，一戳就碎。
若是交給了這些平臺獨播權，指不定後路就被折斷。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成爍收縮成現在人的視角，對她的決斷說不出半點異議。
糖人就算不拓展網播業務，仍舊按部就班的賣電視臺也倒不了。
促使他們轉型的，就是《琅琊榜》這堪稱天價的投資量。
“成爍，你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可以賣獨播權。”
蔡亦農點了點頭，若是別人說這話，她肯定要讓對方說出些門道來。
但是這話從成爍嘴裡道出來，她就自覺成爍是帶著道理的。
成爍自然也沒有讓她失望：“之前的電視劇投資普遍偏低，四千萬就已經是個檻了，超過四千萬的劇若不是多方鋪路，絕對是一撲到底。”
四千萬的投資，意味著至少要賣出八千萬的播放權。
一輪二輪三輪，越到後面越貶值，這價格已經是行業內的天花板了。
也就四大名著的生命力能夠支撐他們繼續吸金。
“咱們這部戲要賣到兩億。”
“兩億？”
聽著這個數字，胡戈都不免心中一跳。
他對於播放權的事一直懷有期待，在電視劇這一塊，能賣出多少錢就意味著能提升多大的地位。
日後擺出名頭，自己一部戲賣出了兩億，那...
輕輕搖了搖頭，胡戈還是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數字甩了出去。
成爍不疾不徐道：“咱們急，他們也急，網播平臺能站住腳還是需要質量劇撐著，他們自制劇的時代還在後頭呢，現在說多少也會有人吞下來。”
蔡亦農瞭然地點了點頭，畢竟成爍的名頭擺在那，千金買馬骨的道理那些人總不會不懂。“那交給我去聊。”
“對了K姐，我手裡還有一部戲。”
蔡亦農露出笑容，“你那部諜戰劇是吧？四個大姑娘陪你一起，真是讓人羨慕的眼紅。”
面對她的調侃，成爍一臉正色，“我準備和網播公司談一下合作。”
蔡亦農眉毛一挑，“怎麼合作？”
“我那部戲是根據遊戲改編的，遊戲中會有很多支線。”
“支線？”蔡亦農有些不解，她對於遊戲這一行確實不太精通。
胡戈接過話茬，解釋道：“就是根據玩遊戲的人的不同選擇，故事的結局會向著不同方向走，這就是支線，區別於主線。”
“哦。”蔡亦農瞭然地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拍一部互動劇，讓觀眾也參與進來。”
“互動劇？”
這一下又觸及了蔡亦農的知識盲區，她又把目光投向胡戈，只是這次的胡戈也攤了攤手。
成爍笑著解釋道：“正常的劇集是一二三四按著順序播放，而互動劇是播放到關鍵節點，會在播放過程中出現分支選項，觀眾點到一個選項，劇情就會根據選項和主線偏離，最終走向一個和主線背道而馳的結局。
08年的時候油管上一個香江的小夥子就上傳了互動影片，雖然製作比較粗糙，但是收穫的反響相當好，如今也漸漸被一些人摸到了門路，我覺得不錯，可以嘗試一下。”
蔡亦農深深地皺起眉頭，“這...”
胡戈有些按捺不住，“這參與感是上來了，但是應該會有很多人參與不了的吧，比如裝置限制，我在電視上播出。”
“我當然會縷出一條主線，按照順序播放，互動方式是會員特供。”
“會員特供？”
成爍放下咖啡杯，“現在的會員形式大家都在壓價，同時盜版也層出不窮，我覺得和網播平臺商量的方式是不能互動的主線劇情免費播放，能互動的支線劇情提供給會員使用者。這樣既保住了關注度，又能讓會員數量激增，也算是緩解了一下簽約費的問題。”
“問題很多，首先是選擇的問題，如果選擇很多的話，觀眾的觀看體驗會有破碎感。”
成爍耐心解釋道：“只有四個關鍵節點，引向故事的四種結局，正常播出的是大團圓結局。”
蔡亦農仍舊沒有鬆口：“其次是工作量的問題，這麼多故事線，那拍攝量會很大，投資也不太好掌控。”
“我組建了一個編劇團隊，將劇本壓縮了一下，每一條線突出一個女主，所以她們的工作量其實分散開，我倒是無所謂。至於投資的問題，倒不是什麼問題。”
蔡亦農緩緩點頭，成爍的和平飯店賺的盆滿缽滿，現在《想見你》也在往回撈錢，等《琅琊榜》上線，資金在成爍哪已經不是什麼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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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自帶流量，最為費力的宣傳問題上已經呈現出節流的狀態，只是在拍攝過程中有些過於大手大腳。
當了家也不知柴米貴，這點很不好，蔡亦農又皺起了眉，“你這很可能費力不討好啊，以你的編劇能力，導演功底，還有那什麼《女演員使用手冊》，就算不費力搞什麼互動劇，也會叫好一片。現在想標新立異，反而會又不可控的情況出現。”
胡戈也幫襯著點了點頭，成爍一路走的都很順，口碑上沒有崩塌過。
按照他這種路線，只要一步步四平八穩的走著，何必要搞這些么蛾子？
“你圖什麼呢？正常拍不行麼？”
成爍莞爾一笑，“因為有趣。”
“沒有別的原因？”
胡戈死死盯著好友的面色，想要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種類似於別有深意的眼神來安慰自己。
可他看了半天，讀到的也只有坦誠。
“這次真沒有別的原因，我只是不喜歡一成不變。”
蔡亦農笑了起來，她心中還對成爍的計劃十分不看好，但是她卻想義無反顧的支援他。
說起來很怪，當初類似家族企業小工坊時期的她尚且束手束腳，現在糖人做大做強，她反而任性了起來。
感受著成爍無時無刻不發散的自信心，她嘴角輕輕勾起。
胡戈還是理智佔領了高地，“你這是飄了呀。”
蔡亦農伸手一攔，替成爍反駁道：“他這是格局。”
這一句話，戳的胡戈一陣氣急。
行吧行吧，你就慣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