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何了？”
下朝之後，扶蘇剛剛回到壽春宮，賈詡等人便迎了上來。
扶蘇擺了擺手：“進去再說！”
回到正廳。
扶蘇走到主座之上坐下，朝著諸人擺了擺手，諸人會意，各自走到兩旁入座。
扶蘇這才開口道：“今日唐王來信，大唐北方的朔方節度使石敬瑭背叛，引匈奴和突厥大軍入關，大唐北境被破，局勢危急，唐王希望我大秦出兵攻打匈奴，截斷匈奴的後路，不讓匈奴繼續派兵增援！”
“什麼？”
“匈奴？！”
聞言，諸人皆是一驚。
“公子，匈奴與突厥雖然都同處草原，但雙方相隔甚遠，且交際並不多，如何會聯手攻打大唐？”
賈詡皺眉問道。
扶蘇搖了搖頭：“此事本公子也尚未得知，父王已經派出斥候打探了，但想必不會有假！”
聞言，眾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匈奴、突厥。
大元帝國的兩大屬國！
如今竟然聯手了！
難道草原發生了什麼變故？
亦或者，大元帝國已經騰出手來，準備對中原出兵了？
一想到此，眾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大元帝國，實力無比可怕！
遠比中原任何一方王朝都要強大！
若大元攻打中原的話，對中原任何一方王朝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
絕對沒有任何一方王朝，能夠單獨擋住大元帝國的兵鋒！
那可是數百萬大軍啊！
“此刻具體情況尚不知曉，或許也沒那麼嚴重！”
見眾人神情都十分凝重，扶蘇擺了擺手，澹澹道：“大元一直在與極北之地的羅剎古國和古西北的羅馬帝國征戰。”
“這兩大帝國也是野心勃勃，一直企圖入侵我中原，幸虧有大元帝國擋住它們，才給了我中原列國喘息之機。”
“而這三大帝國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不少年了，雙方死傷無數，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所以，大元帝國能騰出手來對中原出兵的可能性不大！”
眾人微微頷首。
賈詡目光微閃，道：“不論草原發生了何等變故，哪怕當真是與大元帝國有關，那也不是我們此刻能夠操心的。”
“當下我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扶持公子登上儲君之位，在大秦佔得一席之地！”
扶蘇點了點頭：“所以我等此行的任務，就是出兵攻打匈奴。”
“只要完成這件事，本公子的儲君之位，將無人能夠動搖！”
賈詡看向扶蘇：“公子可有具體的計劃？”
扶蘇搖了搖頭，皺眉道：“原本父王只是想讓我前往軍中歷練一番，上戰場的機會並不大，可是今日朝堂之上，父王卻讓我率五萬精兵前去北境增援，雖然沒有明言，但想必也是想讓我上陣殺敵，做出一番功績的！”
“這樣豈不是更好嗎？”
李存孝忍不住說道：“反正我們原本也是打算出關，與匈奴廝殺一番，打上幾場勝仗，為公子爭取一些軍功，穩定儲君之位的！”
“只怕，王上的目的不僅於此……”
扶蘇還未開口，賈詡便是突然說道。
眾人皆是看向他。
只見他眼中閃爍著煜煜精光，緩緩說道：“既然匈奴與突厥聯手，前去東方攻打大唐了，那麼也就是說，匈奴的主力，並不在西方，此刻匈奴內部必然是極其空虛的，就算留有兵力駐守，也絕不會太多！”
“所以，王上恐怕是想藉此機會，徹底解決我大秦這個數十年的大患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
徹底解決……
扶蘇回憶起今日嬴政在朝堂上說過的話，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嬴政今日雖然沒有明言。
可他的意思，恐怕也與賈詡所說的差不太多。
他是想趁如今匈奴內部空虛，徹底滅掉匈奴！
“我明白了！”
扶蘇深吸口氣：“看來，我等此次任務艱巨啊！”
“雖然艱鉅，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賈詡搖了搖手中羽扇，輕笑道：“有蒙恬將軍這位大秦軍神相助，只要指揮得利，提前做好作戰計劃，或許，還用不了多少時日也說不準！”
“一切，等到了邊境再說吧！”
扶蘇點了點頭，看著眾人，道：“諸位都下去準備一下，明日起早便出發！”
眾人紛紛起身拱手，面色嚴肅。
“諾！”
……
翌日。
太陽星自東天升起，陽光灑落大地，照耀在這座沉重而古老的都城之上。
整個咸陽城中，已經徹底沸騰起來。
雖然只是短短一日，但訊息卻傳的很快。
幾乎大半個咸陽城的人，都聽說了扶蘇公子要率兵前往邊境，協助邊軍鎮壓匈奴的訊息。
一時間，諸多百姓興奮無比，皆是感覺到無比的振奮。
“公子威武！”
“有公子前去，匈奴定當被平滅！”
“殺光那群可惡的匈奴狗！”
“只可惜我有傷在身，不然一定要隨公子前去，為我大秦死去的百姓報仇雪恨！”
“……”
咸陽城的百姓無比激動，幾乎到處都在議論。
匈奴為禍大秦已久。
可以說是大秦的心腹大患也不為過！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傳來邊境又有村落被屠，或是大軍傷亡的訊息。
這讓所有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氣。
而如今王上終於要對匈奴動手了，這讓他們如何不感到振奮？
…
與此同時。
在城內百姓奔走相告，議論紛紛之際。
在咸陽城外。
一座高高的點將臺屹立。
蕭瑟的風，扯著點將臺上的漆黑旗幟飄舞，獵獵作響！
而在點將臺前方。
五萬大軍嚴陣以待，整齊威武。
一眼望去，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年紀都並不小了，不少人都已經四五十歲，步入了中年階段。
有些人的臉上甚至還有著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刀疤。
可是他們渾身上下卻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鋒銳、肅殺之氣！
這股氣勢，是那些剛剛入伍，甚至入伍數年都士兵都無法比擬的。
唯有身經百戰，在戰場當中廝殺十幾年，甚至數十年，方能磨練而出！
這些士兵，正是如今除了鐵鷹銳士之外，大秦最精銳的大秦銳士！
是真正讓列國忌憚非常，讓大秦之名響徹天下的大秦銳士！
而且，清一色的都是老秦人！
他們很多都是參與過當年的七國之戰的。
六國覆滅，都有他們的功勞在其中！
如今大秦晉升王朝，新舊交替，有許多臣子官員都被換了下來，可唯獨這些由最初的老秦人組成的大秦銳士，從未改變。
其實他們很多也都達到了卸甲歸田的年紀了，也並非是嬴政不許他們退伍，而是他們不願退！
當初嬴政告訴他們。
六國滅了，他們可以回去好好歇息了。
可是他們卻告訴嬴政，西方雖然統一了，可整個中原卻仍未統一。
他們要助大秦、助嬴政完成這個願望，才願意卸甲歸田，享受生活！
嬴政無奈，也只能由著他們。
不過卻也沒有繼續將他們放到邊境，或者各郡縣地方當中，而是留在了咸陽。
目的也是為了讓他們平息一下心中的戰火和煞氣，好好修養生息，好讓他們早些退伍。
可如今看來。
儘管多年無戰，他們心中的戰意卻仍未抹除，骨子裡那一絲秦人的熱血，依舊長存！
扶蘇站在點將臺上，看著這些大秦老兵，心底升起一絲濃濃的敬意。
他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此戰，就拜託諸位叔叔伯伯了！”
面對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他沒有多說什麼，也無需多說什麼。
因為扶蘇明白，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任務和使命，無需像對新兵一般，重複贅述。
而此時。
這五萬由老秦人組成的大軍，看著臺上英姿矯健，風度不凡的扶蘇，臉上都是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絲絲欣喜和欣慰。
就彷佛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一般！
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王上的孩子，他們大秦未來的新王！
而如今看來，的確頗有王上之風！
面對扶蘇尊敬的話語，他們同時單膝跪地，手握長戟，肅然喝道：“願為大秦死戰！為王上死戰！為公子死戰！”
“大秦萬年！王上萬年！公子萬年！”
層層怒吼聲響徹天雲，煞氣直衝九霄之上，震散陰雲！
場中霎時充滿一股肅穆沉重的氣息！
而此時，在咸陽城的城門樓上面，嬴政攜文武百官居於其上，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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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遠處雄偉壯闊的情形，百官感慨的同時，心中也有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傷感之意。
大秦，當初就是靠這群老秦人，才渡過那麼多次危難，最終統一六國，成為西方真正的霸主啊！
看著遠處那一道道身軀筆挺堅毅的身影，商鞅忍不住看向嬴政，開口說道：“王上，他們已經為我大秦流了不少血了！”
“當年數十萬由老秦人組成的大軍，如今僅剩下最後這五萬了，王上真捨得再讓他們上戰場？”
聞言，嬴政搖頭一嘆，道：“寡人已經勸過他們許多次了，可沒有任何一人願意卸甲。”
“他們告訴寡人，他們已經習慣了軍中的生活，若是卸甲回去種田，反而不適應，他們就算死，也要死在軍中！”
說到此，嬴政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繼續道：“這次前往北境，也是他們主動要求的。”
“對軍人而言，最好的歸宿就是戰場！”
“有如讓他們留在咸陽鬱鬱而終，寡人還不如成全他們，讓他們去為我大秦，打這最後一仗！”
“此戰不論成功與否，今後，都就讓他們留在北境吧，偶爾替寡人訓練一下新兵也好！”
聞言，商鞅沉默了下來。
他明白嬴政的意思了。
雖然這樣做有些似乎殘忍，可對於這些老秦人士兵來說，或許這才是他們想要的歸宿！
繼續觀望了片刻。
嬴政再次凝神，深深看了一眼遠處點將臺上那道身影，便是徑直轉身，往城下走去，沒有再多看一眼。
扶蘇，但願你不要讓寡人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