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往往好奇心都特別重，劉山就是如此。
他除了好奇一年沒見的艾青蔓有什麼變化之外，更加好奇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再次見到曾經看上去似乎有點高不可攀的女人，內心會有怎樣的情緒變化。
這是一種自我剖析式好奇，。
很多時候，不真切地面臨那種狀況，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產生怎樣的心理。
他思索了一番，打字回道：“好啊，不過我明天要出遠門，近期內只有今天有時間。”
前同事的聯絡，開啟了劉山過去的記憶之匣，想起了許多大學畢業後參加工作的事情。
那時候為了在社會上生存下去，他和千千萬萬打工人一樣，努力工作，爭取抓住每一次升職加薪的機會，為此，幾乎捨棄了所有的娛樂時間，全身心地投入在工作中，經常冒著禿頂的危險熬夜加班做策劃桉，也做過幾個很漂亮，並且被客戶採納的策劃，可在他辭職之前，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底層員工，連個小組長都不是。
他放下書本，站起來，移步到書桌另一側，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寫道：苦逼的打工人，奮鬥的打工人，要爭取翻身的打工人。
寫完之後，看著紙上的字，笑了笑。
這時候，艾青蔓回了資訊過來：“那今天晚上七點半，請劉先生到如夢會所一聚。”
下面還發了一個如夢會所的位置。
劉山回道：“好。”
袁貞十點鐘醒來，劉山下面給她吃。
吃完面，又膩歪了兩個小時，睡了一會午覺，到中午一點半，劉山喚醒她，她助理已經在開車來接她的路上。
等袁貞離開後，劉山也下樓，和已經在車庫等他的周小敏一起去工作室。
看到劉山，員工們都圍過來。
“老闆，你身體還好吧？”
“老闆牛筆，居然真的完成了挑戰，這次的影片只要釋出，我敢打賭，肯定火爆，說不定還能出圈！”
“對了，老闆，你那個七十米距連續一百箭射出十環，真是太強了，我們一致覺得，應該把這一段設定為第一個小高chao，最後挑戰8133箭設定為第二個大高chao，最後再收尾。”
大家紛紛關心劉山的身體，也為他高超的射術，以及強大意志力和強悍的身體喊“666”。
劉山裝著還有點虛弱的樣子，輕聲道：“挑戰是完成了，但是能不能出圈，不好說……影片的質量很重要，我們先說正事吧，楊有林，你把剪輯的情況先介紹一下。”
開了兩個小時會，劉山瞭解完目前的剪輯情況之後，重新帶著大家把剪輯大綱進行了修改，又與劉爍討論了文桉的撰寫。
為了把一個虛弱的人演的真實一些，整個下午，他都沒怎麼動，端茶倒水，都吩咐小助理去做，周小敏也全力配合，她其實很願意在大家面前做這些“秘書”身份該做的事，也願意劉山有任何事都先喊她，這樣能表明自己是老闆的“身邊人”。
四點多，處理完工作，劉山又讓周小敏把他送到百花興園。
“和你姐姐那邊都溝通好了嗎？”進入小區後，劉山問道。
他指的是用國外皮包公司的身份找代理商從非洲發貨的事。
“嗯，我已經把資料全部傳給我姐，她在著手處理，還挺順利的。”
劉山點點頭，吩咐道：“這件事，你們溝通的時候就在群裡溝通好了，平時打電話溝通的內容，打完電話之後，也在群裡發一份備忘錄，這樣我好隨時掌控具體進度。”
周小敏連忙道：“好的，山哥，是我疏忽了，應該上午和我姐溝通完之後就立馬向你彙報的，當時打了下岔，我給忘了。”
劉山見她神色緊張，寬慰道：“不怪你，是我最近給你安排的事情太多了。”
小助理目前手頭上除了要負責工作室這邊的監管和溝通，還要負責與林雪設計工作室那邊對接野牛嶺基地的事。野牛嶺基地的設計概算出來後，接下來就是找施工單位，事情很繁雜，需要溝通的事項太多——除了接觸設計方推薦的幾個施工單位外，另外還要蒐集本地施工單位的資料。
光這事，小助理已經忙不過來了，現在劉山讓萬雨薇給她當副手。
此外，還要時不時在劉山需要用車的時候充當司機，以及半個生活秘書。
這樣一算，劉山自己也覺得給小助理安排的工作有點過多了，便道：“現在射箭挑戰算是完成了，視頻剪輯的事讓萬雨薇盯緊點，你把主要精力放在野牛嶺基地這邊。”
說著笑著看向駕駛位的女孩：“等你姐那邊的調研結束，周老師她們也放暑假了，到時候給你們安排一個旅遊的福利，想去哪玩隨便選，費用我包了。”
周小敏一聽，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離暑假也就兩個月……我和姐姐都太忙了，晚上先和周老師說一下，讓她選地方，提前做攻略。”
……
晚上赴約，劉山沒有讓周小敏開車送自己。
他在地圖上看了下“如夢會所”的位置，東二環外面，離汽車東站不遠。
之前早就說好了，劉山明天九點鐘趕早飛羊城，袁貞和白文媛今天晚上還是過來住，明天早上正好一起去機場送他。
他拿手機出來，在三人群裡說道：“你們倆晚上別到百花興園這邊來了，我等下有事去東站那邊，完了之後直接去紫金水岸。”
紫金水岸就是袁貞在城南邊租房子的小區，這樣免得她倆來回跑了。
約的時間是七點半，考慮到五六點鐘是下班高峰期，一向守時的劉山六點鐘就喊了一輛網約車出了門。
路上果然堵在了銀盆嶺大橋，原本四十分鍾左右就能達到的車程，最後花了一個多小時，七點十幾分才抵達到某大廈旁邊。
下車之後，他給周平發了條微信過去，說自己到了。
不一會，周平打了個電話過來，問清楚劉山的位置之後，說馬上下來接他。
再看到周平，劉山有點吃驚：“你怎麼胖了這麼多。”
原來瘦猴身材的周平，一年不到的時間，居然挺著一個大肚腩，看上去至少胖了二三十斤。
周平感慨道：“我現在是業務，不像以前……算了，都是淚，好不容易見面，不說這些。”
他打量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加年輕，也更加帥氣的劉山，半恭維地笑道：“你現在不得了了，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成了b站幾百萬粉絲的大UP主。”
劉山謙虛一下，跟著走進大廈，坐電梯直達十六樓。
電梯門一開啟，就看著兩排身著單薄套裝包臀短裙，露著絲襪大長腿的姑娘們站在電梯口。
劉山兩人一走出去，姑娘們齊刷刷行禮：“歡迎光臨。”
他左右看看，發現這些迎賓姑娘們個個身材高挑，化妝打扮之後，五官看上去也還端正，應該是精心挑選過的。
再看這個大廳，金碧輝煌，雖然有點土豪範，但一看就是高消費場所。
劉山腦海中冒出一個問號。
之前看這家會所名字叫“如夢”，加上又是艾青蔓約自己，他還以為是那種小資情調會所。
艾青蔓那個女人，怎麼會定這個地方和自己談合作？
這時，周平在一旁跟他介紹道：“這家會所是集休閒、娛樂、餐飲為一體的高階會所，在業務圈子裡很有名的，消費賊拉高，艾總讓我根據你的品味定個地方，我特意選了這裡，還定了個大包廂，怎麼樣，夠意思吧？”
艾總讓你根據我的品味定的地方？
劉山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頓時覺得自己的風評遭受了傷害……
不過面上還是笑著道：“夠意思，艾總呢？到了嗎？”
周平加快腳步在前面帶路：“到了，正在包廂等你。”
劉山本來跟著他的腳步也加快了一點速度，不過路過大廳中間的時候，一下子被假山小景前面的石牌給吸引住，上面凋刻了一首詞，之所以被吸引住，是因為刻的字還不錯，用他的標準來看，勉強達到了“精通”的級別。
駐足看了一下。
是李清照的《如夢令》：
昨夜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字是楷體，很清秀，應該是出自一位女性之手。
劉山心想，估計，這就是這家會所的名字的由來了。
只是，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兩排穿著性感服裝的小姐姐依舊站在電梯口迎賓。
然後又看了下石牌上的詞——心想，這家會所的老闆，品味還挺獨特的。
他也沒多想，見周平停下來看自己，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正如周平所說，確實給面，只是招待劉山一個人，就定了個至少有六七十平米的包廂，裡面還有廁所。
他進去的時候，裡面坐著的幾個人站起來迎接，除了幾個熟面孔同事，為首的正是艾青蔓。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針織圓領小衫，沒系釦子，裡面是白色的蕾絲抹胸，露出的很兇，而腿上穿的也是一條白色的休閒褲。
一如印象中那般，愛穿全身的白色。不過她很會搭配，看上去很時尚。
客套之後，大家落座。
艾青蔓遞過來選單：“劉先生，你是貴賓，你來點菜。”
劉山接過選單，掃了一眼，又遞給一旁的周平，笑著道：“我今天是客人，客隨主便，還是讓周經理來點吧。”
他雖然不知道周平現在在公司是什麼職務，不過做業務的，稱呼“經理”總是不會錯的。
周平以前和劉山搭檔做過專案，在同事裡也算是比較熟的，這個場合，他算是兩方之間的紐帶。
在得到艾青蔓眼神的示意之後，他笑著問了一下劉山有沒有什麼忌口，就開始熟練地點菜。
艾青蔓招呼劉山聊天，旁邊立馬有人起身來倒茶。
劉山有些詫異，這招待規格，好像有點過高了吧？
“劉先生，我最近一直在關注你的B站賬號，你的射箭挑戰已經結束兩天了，但是還沒有宣佈結果，看來應該是成功了吧？”
說了幾句話，艾青蔓就試探地問道。
一旁的周平也立馬附和：“以前雖然知道你身體素質好，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好到那個程度，感覺好多職業運動員的身體素質身體都還不如你呢！而且你射箭居然那麼厲害，牛！”
劉山也不否認，直接道：“確實挑戰成功了，影片還在剪輯。”
在場的人都事先瞭解過劉山的影片頻道，他這麼一說，也不管信不信，反正表面上大家都讚歎起來。
艾青蔓則直接表明了合作的意願。
他們公司與一個做體育用品的大客戶，正在合作推廣產品，在摸查潛在合作的博主名單時，艾青蔓敏銳地看到了劉山這個賬號的潛力，她分析，只要劉山挑戰成功，他後面的影片肯定會繼續大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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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極有可能是火爆出圈。
因為不知道劉山下期的影片什麼時候會更新，怕錯失機會，在周平初次接觸被拒後，她立即決定親自出馬！
聊了一會，劉山大致明白了艾青蔓的意圖，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也很希望可以與自己以前工作過的公司合作，可是，艾總，如果你看過我頻道的影片，就應該知道，‘牛山的山’這個頻道，從不做任何商業，如果真想合作，我工作室還有其他的賬號經營的也不錯，比如說‘牛山的海’，在抖音上已經有……”
“劉先生，實話實說，我看上的就是你這次的挑戰，希望能加入產品宣傳……”
聊了一會，開始上菜。
飯桌上，大家接著敬酒的機會，又聊起合作的事，可無論艾青蔓和周平他們怎麼說，劉山始終拒絕用“牛山的山”這個賬號進行商業合作，要合作也可以，只能用工作室其他的賬號。
吃完飯，艾青蔓跟劉山示意一下，然後站起來，把周平喊到包廂外面，不一會，兩人又進來，艾青蔓走到劉山面前，笑著道：“劉先生，後面的節目讓周平安排，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老同事相聚了，合作的事希望您能再考慮考慮。”
劉山看著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艾青蔓走了之後，場面倒是輕鬆了很多。
周平一輛放鬆，笑著道：“怎麼樣，喊幾個小姐姐來活躍活躍氣氛，咱們繼續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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