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希望越少越……”
劉山正說著，忽然覺得眼前看到的大海有點不對勁，只是一時說不上來哪來不對勁。
“劉先生，如果您誠心想買，我們作為中介，肯定會幫您去和那邊溝通，談價格，只是您最好還是給我一個心理價位，這樣我們去談的時候，心裡有數一點，也好知道怎麼使勁。”
劉山沉思了幾秒鐘，沒有回答他，而是指著眼前的大海突然問道：“這海里的水怎麼看著有點黃啊？好像不乾淨。”
經過反覆觀察，他終於發現問題在哪了。
不是別的，就是構成海景房的景觀最重要的原素——大海。
眼前的海看上去，跟他之前在網上看過的海景房影片有點不一樣，今天用肉眼直接看，面前的海水很渾濁，遠遠看去，有點黃。
難怪之前看著感覺只是“還不錯”，完全沒有上次在三雅看到海景時，那種一望無際的湛藍帶來的驚豔感。
說著，他拿手機出來，把之前在微信上發過來的這個房子的影片，又重新點開看了下，這才發現，其實影片裡的海就有點灰黃，仔細看著，就能發現海水其實比較渾濁，只是自己當時只顧看房子內的情況，以及被那一望無際的藍天給混淆了視覺。
旁邊的小彭心裡一咯噔，連忙解釋道：“主要是我們這屬於三角洲，多處水流彙集，水質上比較混雜一點，泥沙有點多，但是您放心，這絕不是什麼汙染，而且很多時候，尤其天氣好的時候，海面看著還是很藍的。”
劉山點點頭，接受了他這個解釋，只是沒再說話，盯著海面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個朋友，那個朋友以前有過一段特殊的經歷：
這個朋友人比較宅，比較悶騷，閒著無事的時候喜歡在網上結交異性，試圖用這種方式排遣寂寞。
有一次，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新網友，聊的很投機，在看過這個女網友的照片之後，他被對方的美貌吸引，開始想盡千方百計去撩對方，久而久之，兩人有了一絲曖昧的關係，常常互發照片，互發影片，互訴衷腸，甚至還隔空文愛……最後，終於走到了現實中見面的那一步。
劉山這位朋友，一想到現實中能見到網戀物件，可以真聽、真看、真摸、真做、真感受，就激動的不行。
他把自己打扮的帥帥氣氣去赴約。
可是，當他在現實中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原本那種興奮的情緒，突然一下就沒了。
倒也不是對方長的很醜，其實對方外表還算可以，只是和他之前看到的照片和影片，以及影片通話的時候，透過手機螢幕看到的樣子，要差不少。
那種期待後失望，而帶來的落差，讓他似乎一下子就進入了賢者模式，情緒從高巔落到谷底，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哪怕對方暗示可以去酒店過夜，他都找藉口推辭了。
見面回來之後，那個妹子有再聯絡他，可他已經完全喪失了回資訊、接影片的興致，開始不斷找藉口，說自己忙，簡訊不回，影片不接……就這樣，漸漸疏遠，直到後來，兩人不再有任何聯絡。
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劉山那個朋友突然跟他說起這件事，他說自己其實有點後悔。
後面回想起來，那個妹子長的雖然不是那種頂尖的漂亮，但也有中等偏上的紫色，如果精心打扮一番，走在路上也絕對能稱之為美女，他說自己那天不該無視對方開房的暗示，現在想想……悔之晚矣。
後面那個朋友人渣一般的“後悔”且不說，劉山當時主要是有點不理解，他與女網戀見面後情緒的變化怎麼那麼大。
可現在，看著面前渾濁發黃的海水，劉山有點理解了。
此刻的他，也覺得索然無味。
內心原本那種很期待買個海景房的激動情緒，短短幾分鐘，蕩然無存。
其實房子很好，地理位置非常好，價格也說的過去……
他又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特意在可以看到海景的地方都聽留一下，然後還是忍不住搖頭——他之所以買海景房，要的就是好看的海景，其餘地理位置、物業環境什麼的，其實統統都不那麼重要。
這裡就算去香江和濠江很方便，可如果沒有自己想要的漂亮海景，又有何用？
如果只是為了去香江和濠江，何必花千把萬買房，每年交那麼多物業費，都夠自己去住酒店，或者臨時租房住的了。
劉山跟中介小彭問道：“這房子買不買，我還要考慮一下，我買房子，其他什麼放一邊，海景一定要漂亮，如果有那種海景特別漂亮的房子，你可以再推薦給我，嗯，也不用侷限於百島市。”
小彭他們有點失望，但還是笑著道：“好的劉先生，我們公司的房源覆蓋整個百島市周邊，包括羊城在內，之前以為您只考慮百島市，所以沒給您推薦其他的地方。”
劉山笑著道：“好。”
他想著讓人白跑了一趟，看了下時間，也馬上五點鐘，便道：“走，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還不錯的飯店吃了晚餐，劉山執意買了單。
吃完飯，與中介分開後，劉山獨自一人來到情侶路旁邊的沙灘，散步消食。
此時還只是下午六點，天色比較亮，他靠近了仔細去看海里的水，的確比較渾濁。
劉山不禁搖頭，想起上次在三雅看房沒看成的經歷，那次是因為樓層太高，存在設計缺陷，只要一刮大風，房間裡就會有那種刺耳的風嘯聲，好像尖銳的口哨聲，哪怕關了門窗，也一樣能聽到。
這次，則是因為海……倒不是說，這裡的大海不漂亮，只是沒有達到自己期望的那個程度——自己買下來只是偶爾過來小住，如果海景不夠美，實在沒必要花這一千多萬。
“看來就算有錢，買個特別合意的房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劉山笑了笑。
他也不急，只要有錢，肯定能遇到那種一過眼，就讓自己衝動付款的海景房。
就算萬一選來選去沒遇到，也不要緊，反正自己未來有買海島的打算，到時候按照喜好，在海邊建造一所理想中的房子就好了。
他想到了一直有個海島別墅夢的周老師，不由一笑。
如果真打算買海島了，倒是可以請她來幫自己參謀。
劉山拍了幾張海水的照片發在兩個三人群裡，說了一下情況，這時候小助理周小敏在群裡問了一句：“山哥，你現在忙嗎，剪輯初稿剛剛趕出來了，我已經發了加密郵件給你。”
劉山回道：“好，等會我就看。”
他其實特別想立馬就看看剪輯初稿是什麼樣的，不過現在還不方便，沙灘上人很多。
也不急於這一時，待會回酒店再檢視也不遲。
他先在工作室的群裡發了條資訊：“大家加班把影片初稿剪輯出來，都辛苦了，我今晚會稽核，明天上午開視訊會議討論，今天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然後在群裡發了兩個兩百的紅包。
發完之後，劉山自己不由笑著想，如果自己是自己的員工，肯定也喜歡自己這個老闆，工資待遇給的高不說，還動不動喜歡發紅包激勵員工——加班加久了發紅包，影片資料好的時候發紅包，過年過節的時候發紅包，員工生日的時候也發紅包，等等。
哪個打工仔會不喜歡這樣大方的老闆呢？
劉山走在細軟的沙灘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百島市的空氣非常好。
再看四周的人群，卻不由無語，來來往往人群裡，大多是一對一對情侶。
“難怪旁邊那條路叫情侶路。”
最近天氣漸漸炎熱，百島市已經有二十六七度，沙灘上妹子們穿的已經非常清涼，不少人甚至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性感的比基尼。
劉山視力很好，又發現了百島市的另一個優點——這裡的海不算漂亮，但這裡的妹子大多顏值很高的，而且沙灘上敢露的妹子，身材基本上也不錯，隨意走了一會，哪怕沒去故意看，也挺飽眼福的。
晚上回到酒店，劉山先聯絡了一下王媛，約好明天在羊城見面的時間，然後開始看剪輯初稿。
影片二十五分鐘，劉山認認真真看完，感覺還不錯。
作為影片裡的主人公，一切素材的經歷者，他自己看完都有一種略微激動，情緒被不知不覺調動的反應，相信普通觀眾看完，情緒波動肯定會更大。
他反覆看了五遍，找出一些覺得需要修改細節，用酒店書桌上的筆和便籤紙記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劉山登入釘釘，與員工們開了一個遠端會議。
會議開了兩個小時，手機沒電了，插上電源繼續開，到了快十一點時，才把整個影片從頭至尾打了問號的細節討論了一遍，定下修改的方桉。
會議結束前，劉山吩咐道：“等會你們根據討論結果估計一下，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完成修改？給我一個時間。”
下了會議，劉山退房的時候，小助理周小敏打電話來彙報，大家預估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所有的修改。
劉山立即道：“修改好了之後，我再過一遍，如果沒問題，就直接更新！”
承諾的挑戰時間已經結束了三四天，是該趕緊更新，引爆整個平臺。
劉山開始瞄了一眼世界碎片，9.311米，離十米大關越來越近了。
“如果今天晚上能發影片，那最遲明日，就能破了十米這個階段性的目標！”
從百島市到羊城，劉山搭乘的是城際鐵路，從酒店出發，三個小時不到，便抵達了羊城四季酒店，先開了房，把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包放到房間裡，才撥通王媛的電話。
“劉總，七十一樓，愉粵軒中餐廳，我在門口等你。”
“好，馬上到。”
劉山出了房間，問了一下工作人員，然後坐電梯從七十樓來到七十一樓。
這是一家米其林餐廳，王媛訂好了位置，一直在等他到來。
見面難免客套，落座之後，王媛輕車熟路地介紹起這家餐廳，笑著道：“我來吃過幾次，你待會嚐嚐，味道很不錯的。”
劉山笑著點點頭，打量了一下餐廳的裝修，中式風格，中規中矩，不過王媛訂的位置不錯，靠窗，七十一樓的高度，可以看到羊城的城市風貌。
“好，我肯定要好好嚐嚐，對了，媛姐，你這次去香江是有事？”
王媛笑著道：“嘉霖拍賣公司的春拍在即，其中有一串極品珠鏈，我想去看看，順帶給兩個老主顧送批貨。”
劉山好奇地問道：“什麼珠鏈，能上嘉霖這樣大拍賣公司的春拍？”
王媛拿手機把珠鏈的影片發給了劉山。
這是一串正陽綠冰透的翡翠珠鏈，看著每一顆珠子都綠意盎然，珠光寶氣，確實是難得的佳品。
“估值多少？”
“估了兩千萬到三千萬。”
劉山想起自己坐飛機來南邊的時候，想過這趟出來順手賺點錢的事，便不再看珠鏈影片，而是問起她送貨的事，笑著道：“能讓媛姐你親自送到香江去，看來你這兩個客戶來頭不小啊，怎麼樣，要不要我拿點高貨給你鎮鎮場子？”
王媛其實已經早就備好了貨，不過聽劉山這麼一說，馬上歡喜地道：“那我是求之不得啊，實話說，這兩個顧客非常有錢，而且很懂翡翠，在她們看來，翡翠也是國際性的珠寶，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只要遇到能看入眼的貨，是捨得花錢，甚至會花大錢買下來收藏的。這次過去，我本來還有點心虛，如果有劉總你幫我鎮場子，我心裡一下子就有底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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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山笑道：“行，等會吃完飯，你跟我去房裡拿。”
房裡拿？
這個說法太那啥了，社會上見多了陰暗面的王媛一下子就想歪了。
不過當她意識到自己對面坐著的是劉山之後，就趕緊把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笑著點頭道：“好啊，你這麼一說，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高貨，這美食我都有點不太想吃了。”
劉山跟著笑：“不急這一會。”
這家餐廳的菜的確不錯，劉山吃完之後，對那道“竹笙紅燒豆腐”印象深刻，這道菜，外表的豆腐皮香脆濃郁，咬開後，裡面的豆腐非常滑嫩，夾著竹笙吃，口感更豐富，味道極好。
另外還有“冰燒三層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但與以前吃的紅燒肉、扣肉又有區別，肯定是愛肉之人的心頭好。
吃完飯，兩人下樓，考慮到某些問題，劉山沒有讓王媛真的跟自己去房裡，而是讓她在大廳等。
他自己回到房間，拿著揹包，拉開拉鍊，把手伸進去，然後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看”向世界碎片內的北貨架區。
如今所有的翡翠都存在這邊靠床的貨架上。
他“盯”著那塊早已研究過很多次的春帶彩石頭，注意力放在石頭表面的一部分，心中想象著——待會只取出來其中“一片”玉肉。
然後心中一動，這塊石頭靠表皮的位置瞬間出現一片1.3釐米厚度空缺，而受眾的揹包裡，忽然沉了一下。
劉山把這塊自己用意念切割術，切下來的春帶彩片料從包裡拿出來，仔細看了下表面——不是很光滑，和線切裝置切出來的差不多，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的，在使用意念切割術時，特意想著“取出來的片料表面要像線切的狀態”。
－－－－－－題外話－－－－－－
昨天本來說了今天八千字，但到了中午才發現，今天是我農曆生日（官方資料都是公曆，但老家習俗是過農曆歷），晚上要那啥，所以只有四千五百字，明天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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