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我？”
儘管蘇蘇已經控制住自己努力不往恐怖的方面想，但是陳小姐的神情看起來，就是很不自然。
蘇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剛想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問問凌玄，這個陳小姐到底是怎麼了，陳大夫就開口讓陳小姐收斂一點。
珍珠笑了笑，甜甜地說道：“我就是想跟蘇姑娘開個玩笑。”
“開玩笑？”
蘇蘇有些疑惑，這玩笑可不好笑，而且她跟陳小姐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到開這種玩笑的時候。
打過照面之後，凌玄和陳大夫明顯都不想多言。
“她人呢？”
“龍骨。”
凌玄伸出手，蘇蘇忍不住地看向了他的手心，陳大夫猶豫了一瞬，將龍骨拿了出來，放到了凌玄的手上。
只有很小的一點，但是卻有大用，不僅如此，陳大夫還說：“我知道魔尊不是存心殺蛟龍的人，罪魁禍首是黎國國師，我不知道黎國的人做了什麼，但是確實是他們，將蛟龍的心智擾亂，魔尊才不得不殺了他。”
“多謝。”
凌玄只想著救扶燈的命，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還找到了這場事件之後的幕後真兇。
凌玄想了想，說道：“在帶你們去見鮫人之前，有些事情，必須提前告知你們一聲。”
“什麼？”
“鮫人現在的樣子，恐怕和你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凌玄將龍骨收了起來，陳大夫自然是瞥到了這個動作，說道：“無妨，只要她沒死，我們就能認出來她。”
既然他這樣說，凌玄和蘇蘇也沒有話說了，他們將陳氏父女兩個帶到了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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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先是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兩個人，恐怕就是三鏡宗這幾個倒黴催的滾蛋嘴裡所說的要來找她的人。
看到這只豬的時候，陳大夫和陳珍珠臉上均是閃過了錯愕。
“仙尊，你這是什麼意思？拿一頭豬來敷衍我們？就算我們再眼瞎，也總能看出來這玩意是啥吧？”
終究還是珍珠年紀小一些，沉不住氣，立馬就要和凌玄他們翻臉。
蘇蘇怕她誤會，連忙解釋：“我們可沒有耍你們，這真的是我們抓到的那個鮫人，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她現在變成了一頭豬。”
“什麼原因？”
“我在施加詛咒的時候，唸錯了咒語，她就變成這樣了……”
蘇蘇越說越沒有底氣，這可是珍珠她娘，雖然之前她也不知道吧，但是這可是珍珠她娘……
她不會要打我吧？
蘇蘇偷偷瞥了眼珍珠，她聽了她的話，臉上浮現出了錯愕的神情，除了這之外，倒是沒有別的。
珍珠竟然沒有生氣？
蘇蘇剛剛有些疑惑的時候，珍珠就笑了起來：“變成豬了？”
“好呀。”
珍珠走到鮫人面前，蹲下了身子，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她，似乎想透過她這身豬皮，看到她背後的樣子。
鮫人往後縮了縮，但是捆仙鎖將她困住了，能縮的地方很小，鮫人想躲也躲不了。
不用他們辨認，在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就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的確是和她有關係的，但是她想不通，為什麼這個男人沒有死，分明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人。
“珍珠，不用再看了，她就是你娘。”男人的神情分不清喜怒，他走到陳珍珠身邊，手按在了珍珠的肩膀上，說道：“珍珠，你和你娘這麼多年未見，你不想和她說些什麼嗎？”
“想啊……當然想了。”
鮫人看到珍珠臉上露出的笑，有些晃神，她還記得，當初自己拋棄他們的時候，這個孩子還在襁褓之中，如今，儘管長這麼大了。
自己丟下了他們，他們竟然，不怪她嗎？
鮫人有一瞬間的晃神，隨後看到珍珠朝她伸出了雙手，似乎是想給她一個擁抱，因為先前珍珠和陳大夫的態度，鮫人在這一瞬間，竟是不想避開這個擁抱。
珍珠也確實將她抱進了懷裡，儘管她是以這樣一副醜陋的姿勢存在，她也沒有嫌棄自己，這就是凡人所說的，骨肉親情嗎？
感受著這個擁抱漸漸加深， 鮫人的心漸漸軟了下來，這麼多年，她已經將這個孩子忘記了，也忘記了，她曾經做過多麼混賬的事情。
那是她剛成年不久，她經常在海底聽說，岸上有人的存在，他們雖然和自己的種族極為相似，卻是十分醜陋的存在，他們雖然極為醜陋，可是他們的肉和血，卻是無比的香甜的。
鮫人還沒有殺過人，自然也不知道那香甜的人肉是什麼味道，於是在成年之後，她擁有了強健的魚尾，就準備上岸嚐嚐看，人族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只可惜她的運氣不好，在岸上擱淺了，後來，就是這個男人救了她。
再後來怎麼樣了？
鮫人陷入了回憶中，依稀記得這個男人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記得後來，他問自己，願不願意做他的妻子？
“孃親，我好想你，沒想到你變成豬了。”
珍珠在鮫人的耳邊蹭了蹭，壓低了聲音，她的懷抱太緊了，幾乎壓得鮫人有些喘不上氣。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那你就跑不掉了，這樣以後，你就永遠不可能離開我和爹，到海里去了。”
母女重逢的畫面固然讓人感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蘇蘇的錯覺，她總感覺珍珠用的力氣太大了，那力氣，彷彿要將鮫人從中間捏成兩段了。
“珍，珍珠？”
蘇蘇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但是珍珠卻沒有任何回應，蘇蘇看向陳大夫，問道：“陳大夫，您女兒這也太熱情了，我感覺，你夫人快要喘不上氣了。”
“是嗎？”
見陳大夫疑惑地歪了歪頭，蘇蘇賣力地點頭，陳大夫這才反應過來，說：“珍珠，讓你娘喘口氣。”
“啊，可是我好捨不得呀。”
珍珠撅了撅嘴，見到陳大夫的神色沒有鬆動，她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她娘。
被鬆開之後，鮫人癱在了原地，蘇蘇覺得，她可能都已經昏過去了。